醉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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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让笑嘻嘻的,还想说什么,陆离伸手说了句:“请。”
莫让耸了耸肩,道:“那好吧,谁叫我跟何苾不是老同学,不然也留着叙旧。”边往里走边回头朝何苾笑着说:“美女,我等你!回头我们好好聊聊!”
陆离跟在莫让身后,想了想,又回头叮嘱陈惜墨说:“何苾刚刚脚踝脱臼,站不久的。”
陈惜墨皱了皱眉,说:“行了,知道了。你进去吧。”
陆离似乎不太放心,边走边又回头看了两眼,这才进到大厅去。
陈惜墨上下打量着何苾,说:“怎么改名字了?”
何苾低眉说:“忘了。”
陈惜墨上前一步,问:“连自己为什么改名字都忘了,还是不想回答我?”
何苾淡淡的说:“已经是将近十年的事情了,连人都忘了很多个了,何况一件小事。”
“十年。”陈惜墨抽了口气,“那就是你高中毕业时候改的了。十年。我们也有十年没见面了吧?——你和高渐飞不是结婚不久吗,怎么会离开S城?”
何苾心中一凛,笑得十分灿烂:“从前我还不知道,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陈惜墨低头仔细看了看她的手,十指纤纤,上无一物。
看她手上并没有结婚戒指,陈惜墨松了口气般笑了一下,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点恼火的问她:“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何苾别过脸,不让自己见到他的表情:“你不联系我,我干吗要联系你?”
陈惜墨愣了一下,问:“你这是在跟我赌气?”
何苾似乎不屑的一笑:“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气?我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他们之间,一直都只是同学,连绯闻都闹不到一起的同学。
陈惜墨软下口气问她:“你现在好吗?”
何苾终于抬头看了看他,说:“很好。有一群好朋友,有一个好老板,日子过得很自由,很舒畅。”
“我知道你现在是陆离的私人助理。”
何苾不语。
“我知道陆离在追你。”
何苾仍是不语。
陈惜墨继续说:“我知道你拒绝他了。”
何苾一手扶着墙,继续沉默。
陈惜墨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也知道他没打算放弃。”
何苾身体微微倾斜,靠在墙上,说:“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脚酸。”
陈惜墨惊醒,双手扶住何苾。何苾甩开他的手说:“好了,要叙旧改天再叙吧,我今天就先走了。你进去吧。”
陈惜墨固执的抓住何苾的臂膀,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何苾摇了摇头:“你今天是舞会主人,别失礼了客人,先进去吧。我脚酸,不是瘸子,我自己走。”
陈惜墨看了眼侧门,吐了口气,下定决心般回过头来,突然将何苾打横抱起。
“你干吗?”何苾挣扎着叫道。
陈惜墨用力抱紧她往大门外走,边走边说:“不要一直动,摔下来我可不负责。”
何苾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走廊尽头的保安、服务生都在看着,她不想有什么大动作引来更多人关注,羞红了脸,把头低下,快靠到他肩上了,就是不敢抬起来。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个司机打扮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问:“墨少,要备车吗?”
陈惜墨点了点头,冲那男子说:“小张,我们去西堤别墅,另外,打个电话通知周医生去那里。”
小张应下声来,赶紧抢先出大门去备车了。
陈惜墨抱着何苾到了大门,两名保安帮着推开大门,潜伏在黑暗中的闪光灯忽然一个一个闪了起来,恍若烟花。
这舞会是空前盛会,却是私人性质的,并没有放记者进去,一大群守着大门蹲点的记者逮了这么个场景,且不管来人是明星还是平民,先拍下来再说。
一直护在大门外头的有两大排穿黑西装的保全人员,专业人士果然不同凡响。见此场景,立刻有四人抽身出来,护着陈惜墨和何苾,开道朝前走。
何苾没想到会遭遇这么个场面,脑子一下子嗡了,抓着陈惜墨的手臂,把头全埋到了他怀里去,耳旁只剩下远处咔嚓咔嚓的相机声音此起彼伏,离得那么近了,却听不到陈惜墨的心跳声。
他和她,本是多年的同学,托儿所、幼稚园,小学、中学,一路同班。高三那年,他作为高考移民走了,走得无声无息。她与他一别十载,再无任何联系。
十年了,终于再次见面。可是两人的心声早已湮没在这个花花世界里,再难响起。十年来,他们各自的世界里各有风声、雨声、车声、读书声、掌声、麻将声,独独听不到彼此的心声。
她和他,这一刻都是迷茫的,他们心底里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回十年前的感觉。陈惜墨此刻抱着何苾,感觉却是那么不实际,眼前一切似乎都是虚无的,他见到何苾纤纤十指上空无一物,确实窃喜了一下,可是下一刻,他又不知道要如何了。脑子一片混乱之际,只想到先找医生来看看她的伤——十年不见,再次相逢,竟然是这样一个场面。
在保全人员和小张司机的帮助下,陈惜墨终于把何苾抱到了红毯道上的白色加长林肯前面,他小心的把何苾塞进车里,自己也迅速坐了进去,小张关了车门,转身跑到驾驶室前开车门钻了进去。两列保全出动维持秩序,小张才有机会把车顺利开出酒店外围。
终于离开了闪光灯的范围,何苾松了一大口气,抬起头说:“陈惜墨,你真是做好事了。”
陈惜墨云淡风轻的说:“放心吧,你我都不是明星,他们拍错人罢了。”
“但愿如此。”何苾道,“对了,我住在成功酒店,你送我去那就可以了。”
陈惜墨说:“你刚才又不是没听到我说什么,现在去我家,医生已经约好了。听我的。”
“干吗要听你的?”
“今晚我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没听过吗?”
“慢着,”何苾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问道:“你真的是陈惜墨?”
陈惜墨听罢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如假包换。”
何苾突然恼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命令我了?”
陈惜墨笑了两声,说:“我差点忘了,你是老班长,应该听你的才对。不过,明天再叙旧,今晚你是我的客人。”
何苾不语。车厢内静寂极了,两人默默坐着,车窗外,H市的夜景很美,霓虹幻彩,街景怡人,城市里的灯光照得四周恍如白昼,照得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了。
陈惜墨转头对何苾说:“前几天,高渐飞给了我一个电话,他说他在非洲。”
何苾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
陈惜墨接着说:“他说他结婚了。”
何苾嘴角微微扯开:“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他现在都快当爸爸了。”
陈惜墨一只手无所适从,不知不觉摸了摸头,又摸了摸口袋,说:“他告诉我,他是和我们中学一个老同学结婚,他卖了下关子,我还以为是你。”
何苾笑了笑:“你想太多了。直接问他跟谁结婚不就行了,还猜。”
陈惜墨被她这么一说,呵呵的笑了。
何苾看他笑起来一脸真诚,那般的儒雅,脾气顿时好了几分,告诉了他:“高渐飞娶的是我们初中的同学,洪妮娜。”
“竟然是她。”陈惜墨恍悟过来。
从小学到中学,那些年少光阴中,那些稚气岁月里,高渐飞这个名字,一直都与何苾这个名字捆绑出现,甚至被誉为金童玉女。
那时候,高渐飞和何苾是一对的说法几乎每个学期都会传一遍,什么版本都有,两人从来都是充耳不闻,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何苾一直是班长,高渐飞一直是班副,那时候的陈惜墨一直什么都不是。
小学到中学,同学们都很羡慕陈惜墨,因为班长班副都那么待见他,关照他。没有人记得一开始的小插曲,那个班副,在一开始就是陈惜墨不愿意当的。
可是,也正因为他放弃了那个班副,他失去了一张通往何苾的通行证。
小学时候,高渐飞几乎是日日借工作交流之机,到何苾家里做功课,他却没办法。
后来,到了中学时期,高渐飞比较花心,换女朋友跟走马灯似的让人应接不暇,但从未跟何苾疏远关系,对何苾也一直都是极好的。
所以,很多很多年的时间里,陈惜墨一直都以为高渐飞会娶何苾,一定会。结果是,高渐飞结婚了,新娘不是何苾。而是洪妮娜,一个没有人刻意提起,便不会有人记得的名字。
总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果然如此。陈惜墨心中颇有几分感慨,不由回忆起少年时总是三人同行的那些往事来。
何苾突然开口说:“你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何苾说:“以前看上去比较与世无争。”
陈惜墨笑问:“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聒噪,很好斗?”
何苾看了他一眼,说:“稳重,但是霸道了。应该是生意场、谈判桌磨出来的吧。”
陈惜墨靠到她眼前,说:“我可以当成一种赞美吗?”
何苾扑的笑了一声,道:“还臭美了一些。”
陈惜墨也放松的笑了。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这时候,司机小张提醒陈惜墨,西堤别墅到了。
陈惜墨仍要抱她进去,何苾坚持要自己走,这次陈惜墨没有勉强她,而是小心的扶她进去。何苾脚踝脱臼是习惯性的脚疾,她自然早已习惯了,并不是不能走的,只是走得比较慢而已,但陈惜墨并不知详情,一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才进大厅,周医生早已在沙发上侯着,见到陈惜墨赶紧站了起来。
@奇@大厅一旁站着一个衣着整齐大方、长得十分干净端庄的中年妇人,何苾看了觉得眼熟,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看那眉目渐渐清晰起来,想起来是谁了,终于叫道:“卉姨,是卉姨!”
@书@陈惜墨是李卉带大的,从何苾记事起,陪老师出去家访,陈家一直都只有管家李卉在,连陈惜墨的家长会,也几乎都是李卉去参加的,何苾与陈惜墨从托儿所时代便是同学,对李卉自然熟悉。
@网@李卉擦了擦眼睛,走上前盯着何苾看了半天,欣喜形于色:“你是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