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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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小熙用手摇了摇慕容休:“你装什么死啊,起来啊,有本事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印无忧哼了一声:“你要和他大战,也晕过去吧。”
方才发生的事情,印无忧也看到了,他知道列云枫是怕慕容休知道贝小熙的身份,待会儿无法按计划行事,所以才出此下策,先弄晕了慕容休再说。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出手阻拦了。
他最不满意列云枫的地方,就是能动手的时候就是不动手,难道动动手,可以累死吗。
暗器,下药,都是印无忧最痛恨和不屑的,不过今天这个情形,这样可以直接干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印无忧忍着没阻拦。
算算时间,今日的寿星陈九州应该出来了。
忽然,门外一片混乱,有个红衣女子飞快地跑出来。
因为厅上,院子里,几乎是人山人海,那个女子游鱼一般,见空就钻。
但是任这个红衣女子怎么乖滑,这里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她有些寸步难行,后边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截住那个穿红衣裳的女子,她杀了陈叔叔。”
天涯飞虹一剑轻
衣袂飞转,长发飘飘。
在一瞬之间,后厅掠出一条人影。
康宝已然冲了出来,手中拿着那边刚刚擦拭过的剑。
淡淡的,透亮的,浅黄色的光闪动。
人们看着那把剑,都情不自禁地闪出一条路来。
这把剑,是陈九州成名的宝剑,很多人都败在这把剑下,但是所有败了的人,对这把剑都怀着无比的敬畏。
一泓泪,是这把剑的名字。
天涯飞虹,是陈九州成名的绝招。
这把剑,和陈九州一直形影不离,好像陈九州的影子,陈九州在哪里,剑就在哪里。
剑在人在,现在,剑在人不在。
这个天涯飞虹到了康宝的手上,看来陈九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剑峰上那层鲜亮的亮黄色外壳,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地耀眼了,她另一只手上,依旧拿着那块鹿皮。
红衣裳的林雪若已然被人群堵着,她刚想腾身而起,从人们的头上飞出去。
康宝忽然大喊一声:“抓住那个穿红衣裳的丫头,她杀了陈大侠。”
本来已是前行无路的林雪若只觉眼前一闪。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堵满了人。
密密匝匝,人肉围墙一般,连呼吸出的气都能鼓动林雪若的衣衫。
时间,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开始的时候,人们都是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九州不是一方人物吗?二十年来,鲜遇敌手。
他,死了?
让这个穿红衣裳的丫头杀死了?
静,死一样的静,不过是片刻而已。
林雪若也有些发呆了,她放在在剑庐的时候,以为自己能跑掉,她对自己的轻功一直非常的满意,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一直在擦剑的康宝,轻功居然比她还好。无论林雪若往哪里跳,康宝总能出现在林雪若的前头。
林雪若是真的慌了,有些慌不择路,若非到了生死关头,她都不会与人动手,因为不动手的话,她也许还能糊弄一气,但是真的动了手,她胜算的机会不太大。
不过,林雪若毕竟也是老江湖了,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尽管她身份不如人,轻功不如人,内力不如人,可是活下来的那个,一直都是她,起码现在一直是她。
因为现在的林雪若能跑能跳,活生生地被堵在人墙之中。
人们的眼光开始发亮,亮得有些诡异。
这个情景,好像饿了很久的猫,已然数日里水米没沾牙了,饿得前心贴着后背,忽然间,发现了一只肥硕无比的耗子。
现在是一群要饿疯了的猫,林雪若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暗潮般的危险,一触即发。
每双发亮的眼睛,都盯着她的咽喉,好像在寻找下手的位置。
林雪若开始咳嗽,她心里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不然自己真的会像老鼠一样,被这些猫撕成碎片。
咳嗽,干干地咳嗽,她一边咳,一边想怎么能逃得出去。
如果无法逃脱,她要不要孤注一掷?
啪啪。啪啪。
后边忽然响起了击掌声,很随意,很懒散,带着嘲弄一般。
掌声不太大,可是现在实在是太静了,这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刺耳。
这些人,本来都是长剑在手,伺机而动,现在有人击掌,他们自然而然地回头去看。
列云枫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轻轻拍着手,懒洋洋地笑着:“好,一场好戏马上开演了,兄弟们,准备一壶好酒,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看戏。”
贝小熙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啊?你这一搅合,都打不起来了。”
打起来又能看到什么?
贝小熙的话里,带着不屑和轻蔑。
明明是这群人想围攻那个女孩子,贝小熙已然看出来了,他只是奇怪,这些人想干什么?江湖中不是还有个道义吗?以多欺少,本来就是不对,这么多人,还想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实在过分。
他很生气,如果真的打了起来,他一定会冲上去帮那个女孩子。
列云枫笑道:“怎么会打不起来啊?小师姐,你是女孩子,你看这个穿红衣裳的女孩子怎么样?”
依然是浅笑盈盈,澹台梦坐在哪儿,手托着腮:“肤若凝脂,眉如新月,翦翦春水,澄澈清灵,这位姐姐天生丽质,风姿约绰,真是舞雪回风花照水,翻云腾雾岫出山。”
列云枫笑道:“俗话说,文士心中无墨客,美女眼里无佳人,同类相妒,自古皆然,若非真是文豪泰斗,舞文者弗肯服之,若非倾城绝色,容妍者弗肯赞之,连小师姐都觉得这位姑娘楚楚动人,为什么这些人却不懂得怜香惜玉?”
澹台梦笑道:“你也说了,同类相妒,也许,他们不是男人。”
列云枫奇道:“他们不是男人,那是什么?难道会是女人?这么多扮成男装的女人?”
澹台梦又笑道:“笨啊你,不是男人,就一定是女人吗?”
列云枫一本正经地道:“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那是什么?”
还没等澹台梦接话,贝小熙已然哈哈大笑,笑得自己肚子痛,用力一仰,靠在椅子背上,差点儿连人带椅子翻过去了:“你们两个要骂人就直接骂吧,什么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的啊?如果真的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那就不是人啦,原来这些人都不是……”
他的话说到多半,忽然发现情势不对,因为那些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当他说这些话时,已然有人冲着他们目露凶光,就要动手了。
贝小熙马上蹦了起来,心中特别奇怪,为什么列云枫和澹台梦说话时他们不动,他们说得也很阴阳怪气啊,怎么自己才说了两句,这些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自己的话,难道说错了什么吗?
澹台梦笑道:“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也许是路见不平的侠客,也许是兼济天下的圣人,现在陈大侠遭遇不幸,这位姐姐又被认为是凶手,侠义道者,正该此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像,惩奸除恶,为枉死的陈大侠洗雪枉死之恨啊。”
列云枫点头:“不错,陈大侠是一代宗师,阒然被害,英才早逝,闻者伤心,听得落泪,所以各位英雄年少,义愤填膺,意欲围攻一个被怀疑是凶手的小姑娘,也是情有可原。”他把怀疑两个字说得很重,然后又道“不过,如果有人别有用心,浑水摸鱼,不但这位姑娘无辜被诬陷,那些心直血热的英雄少年们也会被人借取当刀用了啊!”
他的话,说得不缓不急,可是很是见效,因为出了康宝说林雪若是凶手之外,没有人亲眼看见林雪若杀人。
澹台梦奇怪地问:“要浑水摸鱼,也是有利可图的啊?那别有用心的人,到底要把心放在什么地方啊?”
哼。
印无忧冷哼了一声:“陈九州说过,他无子女,无弟子,若是身遭不幸,他的那把宝剑,就送给为他报仇的人。”
他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这些要动手的人想要什么,他已然猜到了。
在离别谷的时候,印别离和他讲过行走江湖的忌讳,在提到武林中的宝刃时,就提到了陈九州的这把天涯飞虹。
陈九州的这把剑,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宝剑,不说独一无二,也是举世无双,不过他不知道怎么把这样的话说出来,现在听列云枫和澹台梦一唱一和地说,他才忽然接了一句,这句话,一样的有分量。
康宝眉间一挑,带着寒意,林雪若终于松了一口气:“人善人欺天不欺啊,我是最善良的,怎么可能杀人呢,各位,在下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她说着话,就要离去。
忽然有人冷笑一声:“急什么走啊?玉荷子,难道你做贼心虚,才慌慌逃遁?”
这声音有些幸灾乐祸,在场的人们循声而去,只见一个气度不凡,倨傲孤冷的黑衣少年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们,但是只要有十分之三的人认识这个黑衣少年就足够了。
认识黑衣少年的人窃窃私语,就足以把这个信息散布开来。
这个英俊倨傲的黑衣少年,就是不二山庄的大公子,慕容孤。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
认识慕容孤的人开始往后闪,所以他们也知道那把天涯飞虹是绝世无双的宝剑,无论谁拿了这把剑,都可以无敌于天下,很多人费尽心机要拜入陈九州的门下,他们稀罕的不是陈九州的剑法武功,是希望陈九州在百年之后,能把这把宝剑传给自己。
因此方才康宝说林雪若是杀害陈九州的凶手时,这些人虽然各怀鬼胎,他们想到的都是那把宝剑,至于林雪若冤不冤枉,他们并不在意。
列云枫和澹台梦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认识慕容孤,也认识慕容孤身后的那个左飞凤。
冲出来的这个红衣姑娘,他们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尽管当时,这个女子浑身皆绿,形如妖魅,不过凭他们的眼力,一下子就看穿这个红衣姑娘就是那日的玉荷子。
慕容孤冷笑道:“玉荷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他本来想说你拿了我们慕容家的银子,为什么不给我慕容孤办事,可是眼前凌乱的人群,让他忽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