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红颜-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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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堂握嘴轻咳,眸中带笑,其他人亦皆会心而笑,只有周离离面无表情。周遥天则是呆了半晌方喃喃道:“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我老人家当了他二十年的师父,一句重话也不敢讲,你居然说得如此顺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哈哈,解气!解气!哈哈……。”
秦忧怔了怔,刚说得一句:“原来你就是我大哥的师父啊。”却听得他又嘟嘟哝哝的道:“女人果然是祸水啊,祸国殃民哪!”
秦忧一愣,忍不住大声道:“伯伯说什么呢?女人是祸水?那男人是什么?祸源?没错,是专门制造祸端的祸源!哼!”
周遥天一窒,遂讪讪而笑。“呵呵,不说了,不说了,你是祸水,你大哥是祸源,成了吧?”
秦忧满面通红,瞪着他。
白逸尘低声道:“忧儿,好生躺下,莫坐太长时间。”边说边撤去靠枕,扶她躺好。
白敬堂笑道:“大家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看忧儿。”
众人一一出屋。
秦忧探身道:“伯伯,不要弄丢我的玉笛,你玩够了就要还我。”
周遥天猛翻白眼。“丫头!这玉笛本来就是我的,我拿走它有何不可?”
“你的?”秦忧惊愕的瞪他。“骗人!我跟着师父十五年,日日见她带在身边,如何就成你的了?”
“这……”周遥天张口结舌,忽然一溜烟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数日后,秦忧已能下床走动。各分舵亦纷纷传来讯息,宋子墨与展雄飞开始蠢蠢欲动,各路群雄业已齐聚汴州,听候调遣。
白逸尘拿着纸条沉吟良久,周遥天道:“你去吧,有我在,保你媳妇儿平安无事。”
白逸尘轻锁眉宇,来回踱了两趟,抬首道:“我走之前,先带她出去转转,她怕是闷坏了。”
“好好,我也去。那丫头身子骨还弱,可得小心了!”
白逸尘瞟他一眼,一声不吭出去了。
晌午过后,白逸尘陪着秦忧,旁边傍着周遥天,一起出府了。
三人先在附近慢慢转悠,秦忧心情雀跃,定要到内城之外去。白逸尘提议坐轿或马车,她不依,只好跟着她徒步来到外城。
外城热闹随意,不比内城庄严肃穆。
秦忧先吵着要吃糖葫芦,但天气犹热,哪里有卖的?
“那种东西只有天凉了才有。”白逸尘告诉她。
“哦。”秦忧吐吐小舌头。“我好久没吃了,怪想的。”
白逸尘盯着她唇边的笑靥,眼波幽柔,浅笑轻扬。
周遥天在一旁看得直挠头,方才意识到自己充当了一枚巨型蜡烛,忙有意落后一段距离。正懊悔间,忽觉风声飒然,有人袭向他后腰,他微一错身,同时口中大骂:“哪个王八羔子,敢偷袭你爷爷?”
却听得一声娇斥:“好个不要脸的贼子,还我的玉笛!”
他一呆,忙转过身去,一下子与来人面面相对。下一瞬,二人不约而同的傻掉了。
白秦二人闻声赶来,看到两尊大眼瞪小眼的木雕大吃一惊。秦忧大喊一声:“师父!”便冲了过去。
来人正是萧吟雪,听到秦忧呼唤,遽然而醒,竟望也未望一眼,仓皇而遁。
“师父!师父!”秦忧边喊边追,被白逸尘一把揽住。
“忧儿,小心!”
“师父她为何不理我?她还在生我的气么?”秦忧苦着小脸问。
“应该不是,你看那边”
秦忧顺着他手指望去,但见周遥天仍旧愣愣的立于当地,之后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蓦然蹦了起来,口中大叫:“吟雪!”追了过去。
秦忧一下子瞠目结舌。“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逸尘淡淡道:“自然是我师父的风流帐。”
秦忧横他一眼。“不要瞎说,我师父从未与男子接触过。”
白逸尘悠然道:“等我师父回来看他怎么说。”
过不多久,周遥天果然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秦忧忙迎上去。“伯伯,你跟我师父怎么回事?”
周遥天无精打采的望她一眼,一声不吭的步入最近的酒肆中去了。
秦忧惊讶的看看白逸尘,二人亦跟了进去,与他一同坐在一处雅间之内,默默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终于阻止道:“别喝啦!伯伯,你跟我师父认识么?”
周遥天抬起有些微醺的眸子,定定的锁住她脸庞,忽然语出惊人:“丫头,你确定……你不是你师父生的?”
秦忧顿时愕然,好半晌方气呼呼道:“你醉啦!说什么疯话呢?!”
“我?我没醉也没疯啊!当年她一气之下跑走,临走时发誓说,一定要找个比我好看一百倍的男人,生个比离离还要美丽的女儿!你……果真不是她生的么?”
秦忧糊涂了,茫然道:“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师父怎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以为呢?她……嗝……她还以为离离是我的女儿。”
“什么?周姐姐不是你的女儿?”
“当然不是,她是我一个仇家的女儿,仇家被我杀死后,余下她一个哇哇哭,我看她太小,就带走她了。几个月后,你师父来找我,听到离离叫我爹爹,当时就气跑了。唉,她那火爆性子,连我一句解释都不听,直到刚刚,我们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面。”
秦忧听得呆了。
“丫头,你……没有师公么?”
“师公?没有啊。”
“你师父……没有其他的孩儿么?”
“没有!我师父从未成过亲,哪来的孩儿?”
“唉傻丫头,不见得非要成过亲了才会有孩儿。”
秦忧抓抓头。“是么?”
周遥天苦笑。“看你师父把你耽误成什么样子了!唉,还要麻烦我的徒儿来操心。”
秦忧眼一瞪。“你说什么哪!难怪我师父吹的笛子总是那般悲伤,原来是因为你!”
“哎!丫头!那都是误会啊!我也没有成过亲啊!好歹我是你长辈,你应该做到敬老尊贤吧?将来,说不定我还是你师公哩!”
“什么?”秦忧惊呼一声,立起身来。“怎么可能?”她望向白逸尘,后者握住她小手,轻轻捏着。
“怎么不可能?”周遥天打个酒嗝。“误会解除,再续前缘,总算功德圆满啦!”
“你……你们?”
“没错!”
秦忧呆立半晌,喃喃道:“怪不得你取个名字叫什么逍遥剑法,原来是有典故的。若真如此,你成了我师公,我师父成了大哥的师娘,哇!那我们岂不成了一家人?”
“没错。”周遥天笑眯眯道。“我们原本就该是一家人。”
“啊!”秦忧一阵莫名的兴奋,拍着小手。“如此一来,师父就不会排斥大哥啦!伯伯,你快去找我师父啊!”
“好好好。”周遥天忙起身。
“等等。”白逸尘向这热血沸腾的二人浇冷水。“等我回来再说。”
秦忧望向他。“你要出门?”
白逸尘点点头。“宋子墨欲发动兵变,已到了关键时刻,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教众都在等着我。”他握住她手。“忧儿,在王府乖乖等我回来,每日不要忘了自行运功调息,尽量少出门,有事让我师父陪着。可记下了?”
秦忧垂眸半晌,小声道:“可是,你为我疗伤耗费那么多功力,该如何是好?”
“不妨事,你忘了,我服过‘九转回肠丹’。”
“可是……”
周遥天挥手道:“好啦!好啦!就将我老人家的内力再传给他一些好啦!横竖我闲着也是闲着。”
“师父!”
“别瞪我,我也是为你媳妇儿着想,到时她为你提心吊胆,茶不思饭不想,等你回来恐怕就剩一把骨头啦!”
秦忧嗔道:“你太夸张啦!还有,我……还未成亲,你不要媳妇媳妇的叫。”
“怎么?害臊了?啧啧,脸都红了”
“喂!你还想不想我在师父面前为你说好话啊?”秦忧顿足。
“啊?想!想!好姑娘,乖丫头,师公我就靠你了。”
“呸!脸皮真厚!快回府吧,你不是还要将内力输给我大哥么?”说罢,抿嘴一乐,闪身出屋。
周遥天气得直鼓腮帮子。“没良心的死丫头,一门心思就想着替情郎沾光,哪管我老人家的死活!”
白逸尘瞟他一眼,淡淡道:“你还不老,再者,我也没打算再沾你的光。”亦起身出屋。
“喂喂!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存心想气死我呀!”周遥天哇哇大叫。
[正文∶第六十五章鲜衣怒马]
白逸尘等人一去已是两月有余,初始尚有信鸽传讯,后来音讯全无。天气愈来愈凉,秦忧愈来愈坐卧不宁,甚至抓来周遥天质问他是否输了足够的内力给白逸尘,气得周遥天吹胡子瞪眼。
“我说丫头,你整日担心个什么劲?那二人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可为何这么久?”
“对方人马太庞杂,除了一部分朝廷的兵力,还有展雄飞带领的中原武林,要想一一挫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秦忧听得咬唇不语,忽的眼波一转,笑道:“伯伯,我的伤已全好了,我们两个前去看看如何?”
周遥天忙不迭摇头。“开玩笑!那死小子说不准三年不理我!到时我连杯喜酒也喝不上!再说,他们已断了音讯,我们上哪里找去?”
“那我们就这般傻等着么?”
“丫头,耐心点,我老人家本就是个急性子,你不会比我还性急吧?这样吧,既然你的伤全好了,我就教你些功夫,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秦忧气鼓鼓的随他走了。
数日后一个黄昏,秦忧躲开周遥天来到王府外面的草地看夕阳。一阵隐隐的马蹄声踏碎满地金辉,犹如搅乱一池春水。秦忧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连忙立起循声远眺,但见远处一队人马,铁骑踏烟,飞驰而来,整个地面都在隆隆震动。
近了!当先那个白色的人影,瞬间已被秦忧的泪眼模糊了影像。眨眼间,马队已至身前,秦忧尚未出声呼唤,已被马上的人俯身抱上马背,跌入海洋般的包围之中。后面的马队知趣的绕行。
秦忧鼻间发酸,紧紧搂住他颈子,哽咽道:“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一口气尚未喘上来,又狂又烈的吻已狠狠的压将下来,瞬间夺去她的心神,她的呼吸,她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