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 (女尊)-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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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室一堆,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太庙非姬家女儿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宗室能进去,可只要不是拿定了主意进去弑君,也没人敢擅闯,笑话,姬嫄该不该诛一回事,由谁去诛又是另一回事,现在去当出头鸟,能不能得逞不说,得罪了这一大批依旧对姬嫄抱有好感的文武大臣,自己还怎么上位?谁也不想便宜了别人
安乐帝卿在淑贵君怀里哭着叫母皇,一顺帝(景帝曾祖母)宫侍所出公主鲁王府小世女(景帝表姨的女儿,表表妹?)听得心烦,伸手来抓,已经恢复了死卫装扮的淑贵君连忙护住,喝道:“安敢对帝卿无礼!”
鲁王府小世女倨傲不屑道:“还不知是哪来的小杂种呢,敢冒认我皇室帝卿!”
淑贵君从安乐帝卿颈上金项圈摘下一块玉牌,厉色道:“帝卿乃我主所出,民帝陛下亲子,尔敢胡言!”
众人俱惊,康靖王妃接过玉牌来看,只见玉牌一面雕着荆棘血鸟,另一面去刻着“吾儿留香,永康宁乐”两列八个字,康靖王妃匪夷所思地看着小留香,点头道:“确实是太平亲笔所书。”
这时大家也都想起关于景帝跟君太平的断袖传言来了,只觉得脑袋暗暗沉,哪怕现在皇城下面开始火山喷发都没有人会觉得惊奇了。
“乱臣贼子……”鲁王府小世女不甘心地嘀咕着,但声音太小了,而且脸色早变得煞白。两亲王府满门贵女可还没来得及下葬呢,她能不能抢到讨伐乱臣贼子的资格先不说,那个乱臣贼子要取她性命可不要什么力。
众人看着安乐帝卿的表情都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意味,撇开了君太平逆臣的身份不说,这个小皇子如果是公主,倒是现在血统最尊最名正言顺之人,都是帝卿,也是传嗣帝卿……
康靖王妃亲手将玉牌挂回安乐帝卿的项圈在,摸摸哭哑了嗓子直抽鼻子的小留香的头,抬头跟老中台大人对视了几眼,两人都是一脸的古怪。
让淑贵君抱安乐帝卿回昭阳宫好生照顾,康靖王妃跟老中台大人两颗脑袋凑一起嘀咕起来。
老中台大人复姓濮阳,名扬天下的明缘禅师就是她小儿子……一个卫家家主,一个濮阳家老家主,这两个人几乎可以代表大姚最少是京城内所有的世家……
百官急了,宗室乱了,民间也没闲着,百姓还好,拜了二十多年的皇帝陛下突然变成了一个小男子,说书的都没这么有创意过,挺新奇,凑凑热闹。素以天下为己任的士林可说炸开了锅,连先前对君太平叛臣贼子热火朝天的批判都冷下去了不少,君太平自然是不逆不道的,可正宗的皇帝却是一个男人奴家,这天下到底谁来坐才符合正理道学?
一堆时政之士堵在鸿蒙书院,想请太儒董老先生指点,也求尝没有私心——先生的得意弟子高容岚如今在民国可是做到了丞相高官呀,而且高容岚当年在燕云开始主事时,忙不过来,写信来拐了不少鸿蒙书院弟子过去了,如今在那民帝手底下也都个个混得不错,可见民国那边对士林也是同样看重的。这姬君两家这争,说到底还算是内乱,没有民族大义的心理负担,那君太平出身够,人望够,声誉够,实际点儿说,还是开疆裂土的一代霸主呢,改朝换代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反正不管最后谁羸了,跟在大师后面总没有祸事的。
董陇老先生翻出那张“汉广”小笺,当年那断袖流言传来时,她气得够呛,几次拿起这小笺要撕,又舍不得这一笔好字,尤其是下面那几句话,一语道破儒门学士一生志呀,足以流传千古,到底是没舍得,偷偷收藏了起来,如今再看真叫人哭笑不得,世事难料呀。事已至此,这权贵之争又哪容得旁人多嘴,那君太平岂是在乎士林口诛之人?唉……老先生索性闭了门,装聋作哑,任由外面去吵得唾沫横飞。
太庙处,景帝还是坚决不肯出来,他从来不是不顾大局的人,没人知道他在坚持什么。老中台大人一甩袖子一顿脚:等着吧!
已经秘密开过一个小小的碰头会的六大世家家主皆两眼望天——等着吧……
祁玉华偷偷摸摸合掌祈祷:大小姐,小女子算是佩服您老人家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求求您倒是快点呀……〃
天下大局,江山社稷,何等庄重严肃之事,被这两人闹得这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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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户紧闭的太庙通常都是靠烛火来照明,常年供着香火,青烟袅袅中,一个个牌位衬得气氛越发阴森鬼魅,景帝一身白衣跪在姬家列祖列宗面前,已经是第四天了。〃
跪了四天没吃没喝的景帝表面上并不见得有多憔悴,只是难得的素面简装让一张本就美得没道理的脸多了一丝出尘这气。脱了一身帝王的外衣,这个男人眉宇间那种平常男子身上绝难见到的大气深沉睿智的气质,并没有因为俊美得过火的脸和男子的身份而让人觉得柔弱了起来,或许这也是他能乔装二十多年不被人怀疑的原因之一吧。
到第四天,姬嫄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两位亲王一死,他就知道太平要做什么,可他没等她,这不是他期盼的吗?安静得什么都不做,相信以那人能耐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理所当然,他只要安静地等着她来就行了,可他没等她……不,也许是等了,这不正等着吗,只是没照着她的时间表罢了。
静静地看着灯芯一点点燃烧在火焰中,从燕京来奉阳,跑吐血七天内也赶不过来,况且消息从奉阳传到燕京,就算用的信鹰,最少也要两天,或许他会就这么死了吧……
如果不是君太平,让我就这样死去。
一面窗户被猛然推开,“呼”地涌进来一阵凉风,殿中灯火一下子被卷灭了一小半。伴着尘烟,风中慢慢走出来一个青色身影,一把拉起跪着的景帝,取下一个水囊灌了他几口,没等姬嫄反应过来,来人伸手就抱着他,十指一扣,全身重量都丢他身上了:“闭嘴,先让我睡一觉,脏得难受,帮我洗个澡……”!
姬嫄一手拿着个水囊,一手优雅地抹去唇边因为动作粗鲁而呛出的水渍,慢慢低头去看胸前突然冒出来的脑袋,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推推,反射性赶紧一把捞回来,软的,人已经睡着了。
……
他一生就赌了这么一回,羸了给她一个太平天下,除了平静倒在尘埃里,那样的结果算是输了还是羸了?
九儿走前执著的要她一束发,他舍不得给她,忘川河中洗净一生,即使新的空白的灵魂也要再回到有她的土地。可他不是九儿,他不要她的发,他死去灵魂也不会再回来,此恨绵绵无约期,就让我们无约期,可好?
她是他的劫,他选择的是孤注一掷;他是隐藏在她心里的刺,不拔痛,可无论痛成什么样,她也不拔,谁欠了谁,谁负了谁,值与不值,都这样高傲的一生,谁有资格评价?
两人就这样抱着好久没动,不是姬嫄内心感伤觉得气氛很好舍不得动,实在是跪了四天的脚动不起来。
举起水囊慢慢喝,没见过谁用水囊装参汤的,不会坏了吧,味道这么古怪。
天下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头发散着,一阵清凉的淡香,太平蹭了一下床,全部神经都在叫嚣,翻身由侧蜷变成伸直腿趴着,身体伸展开来,全身骨头都酥麻了,抱着枕头,唉叹一声,舒服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醒了?”一张脸俯视下来。
“嗯。”太平闭着眼睛哼唧了一声。神志醒了,人还要再眯一下。
被子上有重量压下来,唇边一阵湿热,来不及抗议,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松开的时候两人都有点儿喘气,太平手还搭在姬嫄肩上,翻身头向后仰在枕头上,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喂……”
未及说什么,被子里已经滑进一个人体来,姬嫄正正的压在她身上,双手托着她的头,将头发全部撸起放到枕后,鼻对鼻,眼对眼,两人对看了一会儿,太平侧脸笑道:“你好重……”
刚说完嘴巴又被咬住了,因为压在身上灼热的重量,睡足了的身体在慢慢复苏,食欲和情欲同时开始叫嚣,实在不想动,貌似也没力气挣扎,太平闭上眼睛,懒懒垂手勾住姬嫄的脖子,张开嘴回应他的掠夺,妥协地决定先满足情欲。
一次抵死的肉体纠缠,失控的呻吟声静下以后,满室只剩下大口的喘气声,姬嫄趴太平身上,四肢犹自纠缠,交颈状叹了一句:“天……”
太平扑哧一声笑出来,伸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赤裸的肩膀,戏道:“好猖狂的小郎君,你是不是应该去找个猪笼浸浸?”
姬嫄低头啃她的脖子,含糊道:“行,你给我编个纯金的。”
太平叹了口气:“再不让我吃点儿东西,我先饿死了……”
姬嫄冷哼一声,不轻不重的咬了她一口,才懒洋洋的磨蹭着爬起来,看神情,竟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太平苦笑,这人绝对是教育失误,女尊世界冒出这么一个正常的贪欲的男人,还真是奇葩。
太饿了,从后面浴池匆匆泡了一下就爬了出来,披上外衣趿拉着拖鞋往东边暖房走去。这清凉殿,自从他们“勾搭成奸”以后,倒是年年改建,差不多快成一合格的大公寓了,安乐帝卿也多在这边起居,自己的安乐宫倒也不太住。
说到情欲失控,这仅是继当年离京前那夜的第二回,这几年,她虽然年年赶过来为小留香过 生辰,但多是半夜到,清晨走,那人坐在睡着的孩子旁批着折子等她,两人都很忙,半宿匆匆,不过一壶暖茶半局残棋,连话都几乎没有。
“今天几号了?”踢掉鞋子,盘腿上暖炕,左筷子右勺子地埋头进餐桌开始大吃起来。
“二十七。”景帝侧身倚在阿拉伯式长圆枕上,身边炕几上摆着暖茶,不紧不慢道。
二十七?太平给自己盛了一碗煨在炭火小炉上的参鸡汤,边喝着边在心里掐手指,十六号杀的礼、奉两位亲王,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