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鹤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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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光寒四十州,十万凶徒尽授首!
欧阳啸傲,这是一个让多少人疯狂爱戴、顶礼膜拜的人!
十余年前,江湖上还有谁比他更侠肝义胆、多姿多彩?时至今日,他的威名依然如日中天,光彩照人。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大人物,而且永远是大人物,没有人能够忘记他们。
李无为忍不住哼了起来:“好男儿,闯四方。贼与寇,莫能挡。不惜千金裘,何重美名扬。但为黎民苦,方将正义张。一剑走天涯,何处是故乡?英雄泪,何必藏。伤心事,不妨讲。登高仰天笑,豪气高万丈。手执一头颅,敌胆为之丧。生来已为幸,何苦摧肝肠?”
麻雨默默地听着,似乎也在追忆着往昔的岁月,直到李无为哼完,他才道:“这首歌是令狐慧为‘剑魔’所作,十余年来在江湖上为人传唱,经久不衰。它歌颂的是一位顶天立地、旷古绝今的大英雄,他虽然已沉寂多年,但没有人能忘得了他,他永远活在江湖人的心里!”
他忽然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无为,道:“你使的是‘剑魔’的剑法,你就绝不能让它蒙羞!‘剑魔’是大侠客的象征,一剑飞出,便是群魔命丧之时,所以我希望你要好自为之。”
李无为没想到一个冷血的杀手也会吐出这番谆谆教诲之词,不由肃然起敬。
麻雨又道:“你的剑法学自‘剑魔’无疑,但又不够纯,这也是我在商府不敢即刻相认的原因。不过你的剑法威力又极强,看来你另有奇遇了。”
李无为道:“晚辈剑法没有学全,此外又学了点旁杂武功,自己又悟出了点门道,如此大杂脍,恐怕离正宗的‘剑魔’剑法相去甚远。不过晚辈最初的武功确实来自一古剑谱,只是残缺了数页,未能一窥全貌。”
麻雨点头道:“那自是‘剑魔’留下的剑谱了。”
李无为忽道:“‘剑魔’急公好义,侠名满江湖,为何却被称之为‘魔’?而洛阳刀上雄介于正邪之间,亦痴亦狂,却被冠之为‘神’,此中缘故,还请前辈指教?”
麻雨道:“刀上雄被人称为‘刀神’,因为他的刀法确实精妙万方,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使得出来,所以‘神’指的乃是他的刀,而不是他的人。而‘剑魔’却是剑如其人,勇武豪迈,刚烈奔放,一舞如同暴风骤雨,令群魔束手。再说他一生行走江湖,除恶扬善,仇家委实不少。也许因为他的风头太劲,连名门正派的人都深为忌妒,遂以‘魔’唤之。‘剑魔’的称呼便是由此而来。”
他长叹一声,道:“其实是正是邪,委实难分,名门正派不乏元凶巨恶,黑道中也多的是磊落男子,关键就看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是真心实意为别人而做。论及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正道中的那些大侠们没有一个及得上‘剑魔’,但他们却自以为是,反将欧阳大侠唤之为‘魔’。江湖之事,真伪难辨,今后你也毋须将正邪看得太重,但求心之所安,哪管它世人讥谤。”
李无为听了不住点头,道:“前辈所言甚是,我辈中人,行事但求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心,不为名,不求利,但愿正义满人间。即如前辈,别人都以为你是冷血的杀手,却不知你也有一颗热血的心,虽然你曾有过不堪回首的经历,但能够幡然醒悟并立志悔改,那就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好不知多少倍了。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佛家亦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前辈能够弃恶从善,实是江湖之幸。”
麻雨的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喃喃地道:“可惜我遇见‘剑魔’太迟了些,否则也不会欠下那么多血债,我心里也不会一直内疚……”
李无为见他黯然神伤,便岔开话题道:“前辈既然已发誓不再错杀好人,为何不就此便脱离‘金玉满堂’,在江湖上做一番事业?”
麻雨摇了摇头,道:“我也知道‘金玉满堂’非久留之地,但金银儿对我有恩,她身边又危机四伏,我实不忍就此离她而去。再说若是江湖上的人听说‘大红袍’麻雨弃恶从善,还不笑掉大牙。你们自然盟好生兴旺,若是我年轻些一定会投身到你麾下的,但现在,我只能暗中为你们出力了。”
他望了眼天边,神情萧索地道:“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对人讲这么多话,我该走了。江湖路上多磨难,你要好生爱护自己。”
李无为一惊,因为他还有一些事要问麻雨,但麻雨红影一晃,已消失在暮色中。望着他去的方向,李无为怔怔出神。
***
李无为休息片刻,正要出亭,忽见一人闯进亭内,坐在石凳上大口地喘着气。
此人长得极是雄壮,满脸络腮胡子,一双眸子不怒而威,但面带风尘,显得十分疲惫。
李无为见是一路人,也不在意,走出亭去。忽闻一阵刺鼻的酒味传来,非常呛人,显是塞北才有的马奶酒。他回头一看,却见那大汉正捧着只大皮囊痛饮。
李无为心里一动,沉吟间,险些让迎面而来的人撞倒。
“走路不带眼睛!”来人狠狠地道。
李无为见他一身青袍,面色不善,而自己又急着上武当山,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理睬他。
亭内的大汉却站了起来,满脸气愤地道:“辛青苔,你从塞北一直追到中原,阴魂不散,苦苦相逼,也欺人太甚了!”
青袍人阴阴一笑,道:“连云天,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崆峒派的手掌心。识相的话,你就乖乖投降,免得辛某费力。”
那大汉睚眦尽裂,怒道:“铁骑帮与崆峒派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我连云天为了换取铁骑帮弟兄的安宁,才答应远离大漠,可崆峒派虽为名门正派,却出尔反尔,毫无信义,不仅追杀于我,还杀戮本帮弟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难道你们就不感到惭愧?”
“可笑!”青袍人露出满脸的不屑来,“那不过是本派掌门略施小计,象你这样没有大脑的人才会相信。只要你不死,铁骑帮就不会烟消。铁骑帮不烟消,我们就不能取信于塞北寒门寒先生。不能取信于塞北寒门,崆峒派就不可能巩固西北霸业,进而逐鹿中原,夺取武林盟主。本派的前程,可都系在你连云天身上啊!”
“又是寒舒意,”那大汉显得愤怒而无奈,“铁骑帮已经委曲求全,极尽退让,他还是不满足,非得把铁骑帮逐出大漠,使大漠成为他一人所有。他若是仁厚长者倒也罢了,偏偏又是个杀人魔王,残暴如虎,大漠上的人不知要受多少苦头……”
“这我们可管不着,我们完成协议便可。”青袍人奸笑道:“其实你只要在崆峒派和塞北寒门中择其二者之一归降,便可保得自身平安,铁骑帮也能毫发无损,此等美事,何乐而不为?”
那大汉摇着头道:“塞北寒门乃是大漠人的公敌,我们宁死也不会归降它的。至于崆峒派,虽然自称名门正派,但行径却连下三流的人都不如,我宁可一头撞死,我不愿让铁骑帮弟兄助纣为虐,有愧于自己的良心。”
“那你就去死吧!”青袍人脸色一寒,“你一死不打紧,却累得铁骑帮众弟兄也难逃血光之灾,你难道就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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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云天行事光明磊落,一生问心无愧,归降之事,休得再提起!”那大汉斩钉截铁地道。
青袍人不怒反笑,道:“你一路南窜,不过是想求你那大恩人庇护,可惜你虽然探听到他在左近,就是无法见到他,真是很悲惨哪!这一路之上,我不知可以结果你几百回,可我却跟你耗着,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那大汉摇了摇头。
“这就是猫捉耗子的乐趣。猫捉住了耗子往往并不急着吃它,而是要先玩个痛快。”青袍人得意地道,“我也一样。我千里南下,旅途寂寞,有个人陪着玩玩不是正好?反正武林大会还有段时间才举行。我要等到你快要见着你那大恩人时才杀你,在你满怀希翼时送你上西天,岂非比在你心灰意冷时杀你痛快?”
那大汉虎目充血,气得舌头打结,再也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李无为怎么也不会相信与自然盟同为“八大帮”之一的铁骑帮竟会被如此欺压,大漠豪客连云天会如此落拓,而七大门派之一的崆峒派又是如此卑鄙,在江湖上颇有侠名的辛青苔是如此阴险。
这一刻,李无为只觉满口苦涩:连云天明明是横行大漠的盗匪,却又如此深明大义、宁折不弯,辛青苔是正道中人,却又如此厚颜无耻、阴险毒辣。他不由想起了刚才麻雨的话来,但觉世间之道理莫过于此。自古鱼龙混杂,正邪并存,但是正是邪,委实难辨,世事变幻,往往最后善恶颠倒。人间可笑可叹之事,也颇有耐人寻味之处。
李无为暗暗问自己:“我该不该管这档子闲事呢?”
***
“瞧你是死不悔改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耗下去,今日就结果了你!”辛青苔大喝一声,拔出长剑来。剑锋一抖,便向连云天刺去。连云天连忙挥刀相迎。
数招过后,强弱之势已是一目了然。连云天虽然力大如牛,勇猛胜虎,但刀法平平,破绽颇多,根本不是剑法阴狠的辛青苔的对手。但辛青苔却没有骤下杀手,似乎还在享受猫捉老鼠的乐趣。
连云天也瞧出了他的相戏之意,大吼连连,大刀使得急如沙漠里的风暴,但辛青苔就象生了根似的,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时间一久,辛青苔也露出不耐烦之色,眼内杀气陡现,剑锋一抖,闪电般向连云天的咽喉刺去。
这一剑竟是长驱直入、无可阻挡。正是崆峒剑法中极厉害的一招“长天一剑”。
连云天想用刀去格,但已迟了一步。这一刹那,连云天已感到森森寒意到了咽喉。连云天知道难以幸免,大刀垂下,放弃了抵抗。
长剑疾进,象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转眼就会洞穿咽喉,带来血雨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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