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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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和悯柔早早便得知了消息,迎在门口,远远地看见我过去,锦绣竞“哇”地一声哭起来: “娘娘,您可担心死奴婢们了,当初奴婢若是跟着也许也就不至这样,可以照顾好娘娘了”
“瞎说!”我抚了抚她的发, “尽说傻话,幸好你们都没去,这一次陪着去的可都没回的来,说来也真是可怜,改日送些银两给她们的家人,也算是慰目吧。”
在外的时候虽然觉得累却还不甚强烈,直到自己重新躺到松软馨香的榻上时方才觉得全身都懒得再动了。我闭上眼预备沉沉睡去,却不自觉地想起金珠妮临死前写在泥土里那个神秘的“十”字。
从她最后的话中,这个字应该是凶手,或者是主使人的名字,可这个字又分明没有写完,是“李”?是“木”?还是“慕”?我狠狠地摇了摇头,不会是慕容家的人,没理由他们会害一向素无怨仇的苗家,更没理由会害皇家的人。
我正想的头痛,外边报说常歆到了。我特意遣开了所有人,只余了常歆与我,果然他在诊过脉后说了意料之中的话: “苏姑娘,你这是喜脉呀
我心头一松又一紧: “我如今的身体可适合?”
常歆略一沉吟: “依我看,姑娘的身体虽有些疲累,但脉象沉稳清晰,应该无碍,况且生育之后会对母体的身体状况有一个改变,调理得当会是象好的方向呢。”
我禁不住笑起来,仿佛已见到那个粉呼呼圆嘟嘟的可爱生命,原来在我心里,还有一处是可以闪亮的。
“那好,以后就麻烦常大哥了,只是此事我暂且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皇上。”
常歆不由一楞: “姑娘还在担心?那德妃已今非昔比,被贬为采女之后再难无机会可以接近于你……”
我淡然笑道: “这宫里又岂知一两个德妃,只怕从前那些个落胎的事件未必都与她有关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画像 有孕的事只有贴身的锦绣知道,对悯柔则是特意隐瞒,毕竟她是皇后派过来的,凡事都要小心,然而悯柔一直伺候我的膳食,如今将她遣了做其他事,即便我从不在她面前孕吐,也多少是让她疑心的。
这几日都深居简出,除了请安外连场面上的功夫也不太愿意做,每每有人探望也都推脱身体不适而婉拒。奇怪的是慕容楚几日来竞未来庭芳阁来探我,偶尔见到小寇子问起,他也只是说皇上忙着查探要事,我闻言也不愿多想,只道是不来反倒省却许多事。
玄冥那边据说一直在养伤,皇上放了他大假,不用来宫中,却也没有封赏,只冷冷地晾着,我听锦绣这样说着,不禁捏紧了手中的白色瓷杯,丰晌才平息了心中隐隐的不快: “你去外头看看,今天的日头是不是不错,我想出门走走。”
没一会儿锦绣便回来俏生生地报说天气正好,阳光有初冬里特别的香味: “主子要去哪里呢?”
我想了想答道: “紫霄宫吧,这宫里难得有比那儿更干净的地儿了。
手中的梳梳了一遍又一遍,我懒懒地说着话,不管静仪太妃是否能够听的明白,不过我想她是清楚的,有时候,最糊涂的人往往看世情却是最透彻。
“您最近又胖了些,王爷和碧落来看过您了吧,我看这些个白玉装饰是新的,许是他们送来的吧?”
“对了,碧落又孕了么?我想快了吧,等有了孩子您老该高兴坏了…
“您说,有了孩子是不是什么都不一样了?即使是最失望的时候也会有希望升起来?”
梳齿突然断了一根。
“娘娘娘娘,可找着您了!万岁爷……万岁爷着急请您去呢!”小寇子气喘嘘嘘地跑到门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皇上可说有什么事么?”我捻起那根断齿,尖利刺通指端。
“万岁爷可没说,万岁爷只是方才突然想起翻了翻陈年的书卷,结果找出一张画来,看了画后就开始发脾气,奴才……奴才可很少看见万岁爷气成这样……”
御书房在今日显得格外远,我一路思忖设法耽搁也还是无法想出到底是什么画激怒了慕容楚,更想不到这画像又会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门外守着的依然是平琮,玄冥至今还在养伤么,还是如传言那样已然被派去做了无关重要的杂务?
进到房中,慕容楚是背对向我的,刚要开口却发现那张画正摊在桌面,我便小心翼翼地移过去看,一看便有些吃惊,这画中之人竟是自己,容貌端庄举止矜持,身上更着了华贵的服饰,可我又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是什么人替我画了这副画。
正当我抬起头来向慕容楚试图询问之时,却撞上他回身后含怒的目光,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将差点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记得这幅画的来历了?”他的声音通常就是不怒而威,更何况现在还隐隐压着怒气。
“嗯,不是不记得,是不知道。”既然无从辩白,我索性坦然起来,“请皇上明示。”
“好
!”他拖了长长的尾音,一把抓过那幅画像送至我面前,“你至少认得这上边画的是谁吧?!是当年的安远公主!就是那个在和亲途中被人救走的安远公主!”
我一下愣住了,的的确确,这是我完全没料到的局面,,早先动奔西走,一直以来隐瞒自己的身份,本以为这件事已经成了过眼云烟,竟没想到被一幅画就给出卖了。我其实早该想到的。
可慕容楚这样暴怒只是因为我隐瞒了身份?欺君罔上?或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林世聪林大人是你爹?你真名叫做林依依?”慕容楚突然问道。
我本能地摇起了头,不是,当然不是。
他突然笑起来,雪白的牙齿闪着凌厉的光: “到现在还不承认!当年就是你,林家大小姐不愿和亲,勾结外人逃离的,朕本来以为你只是不承认是‘逃离’,没想到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你到底瞒了朕多少事?
“林家大小姐善古筝,善诗词,但是青儿怎样,想必皇上是知道的。”我在不知不觉中已跪了下来,如今是承认了所有还是不承认的好?
“况且,若我是林家的人,林大人又怎能看着德妃娘娘害我一次又一次?”
“真的不是你?”慕容楚开始过来握我的手,我却敏感地躲开了, “那么这幅画……”
“这幅画的确是我,但画的并不是林家大小姐。”当我决定全盘托出的时候,语言更变得尤其利索, “当年我只是林家一个服侍小姐的丫鬟,因为林家不想让小姐去异邦和亲,便迫我代替小姐出嫁,结果路上被林家原来的家仆救了下来,救下才发现原来救错了人,可事已如此也只得逃了。再后来,我去了京城外的百花镇做工,还遇见了楚爷,之后的事皇上也是知道的。至于林依依,自然当时一直在林家,后来则进了宫中得了圣宠,而林家所谓的私生女则根本是子虚鸟有的事。”
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慕客楚的面色略显尴尬,赶紧作势要扶我起身,我摇晃了一下,满脸冰霜: “皇上似乎从来都不信青儿。”
“怎么会?”慕容楚吃惊道,手却是凉的, “青儿总是这般多虑,方才朕见你脸色不好,是否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叫太医来看?”
“谢皇上,不必了,皇上国事太过繁忙,青儿身体真正不适的时候皇上正忙于政事呢。”
他有些发愣,半晌才叹了口气: “你总是这样不留情面。算了,你走吧!”
“臣妾还在等着皇上治罪呢!”
“你何罪之有?!”慕容楚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 “欺君还是逃婚?朕恕你无罪便是!”
“那么就请皇上治臣妾私自勾结内延侍卫的罪,整个宫中不都这么传的么,皇上难道不也是这样怀疑的?!”不知为何,知道自己有孕之后便常常控制不了脾性,多日来的委屈竞不分场合不分对象地发泄了出来。
“你说什么!”慕容楚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这件事朕没有提已是不想追究,你居然自己嚷嚷出来,还嫌不够丢脸么?”
果然,呵
!我长笑一声: “他救了青儿的命,在皇上的心里,心爱之人的命原来不是最重要的,皇上爱的不过是名节而已!”
我几步冲向门口,不愿再纠缠这冰寒之人和事,慕容楚却努力平静了声音:“青儿一”
我凝声倾听,还有留恋么?
“既然你不是林家的人,朕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君恩 我有一秒的停顿,什么意思?他想要怎么做?算了,他要怎么做又岂是我可以左右的,甚至是连问一下都逾越了。
走到后园的时候听到小孩子的欢笑声,在寂静冷清的深宫中,这仿佛隆冬里一抹最明媚的阳光,照亮了整个角落。
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穿缎面红袄,约摸一岁多的小女孩儿和几名宫女在草地上欢快地跑着。直觉告诉我这便是林依依的女儿,宫中唯一的小公主。如今她已被送至沈修容那里,以修容的品性,倒是可以放心的,如今见那女孩的健康模样,也确是毋庸担忧的。
看着想着,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小女孩跑过来,踩到一块温草,一下站立不稳,向我这边便扑了过来,我忙蹲下扶住她,小姑娘笑脸一扬,冲我眨了眨眼睛,又迅速转身跑了。美丽的,纯净的东西在那一眼瞬间绽放开来,暖暖地挤了一心窝。
良久,我才转身抬脚,可恍惚间似乎看到不远的树木后有个人影一闪“谁鬼鬼祟祟的,出来!”我盯住树后那一块隐藏不住的衣角喝道
在片刻的犹疑后,那人静静走了出来,虽然粗布单衣,却仍掩饰不住姣好的面容和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骄傲。
“原来是林更衣。”我上前欠身一礼,林依依这段时间明显瘦了一圈,且未施脂粉,少了之前的很多锐气。
“不敢当。”依然幽雅地恰到好处, “贱婢见过娘娘。”
第一次这样干净地,没有剑拔弩张的会面,我顿时忘了该怎样去应对,丰晌才勉强笑道: “你的孩儿吧,真可爱呢,为什么不上去抱抱她?”
她晶亮的眸子突然暗淡下去: “她们……她们不让我看呢,我只能……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