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帝后风九少-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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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伤到你,谢谢你给我机会。。。。。。”
“住口!”他一声低喝,眼中精光四射,竟是如此凌厉:“你当真,如此狠心?”
“我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凰祁晔,是你负我。”斩云退后了一步,那表情,决绝得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倘若我死了,你我此生是情是债,都一了白了。倘若我没死,我一定,会将我的恨我的怨通通还你。我怨的是,到最后关头,你还是要杀我。”斩云低头,看着没入自己体内的短箭:“凰祁晔,你当真,是否真的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不是把我当作棋子看待。。。。。。”
她忽然纵身往后一跃,那里是万丈深渊。。。。。。
她不需要他的回答,答案,她不敢知道……
她抬起双手,衣袂翻飞,青丝狂舞,绝美千年,她闭上了眼睛,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像是虔诚接受神的洗礼的信徒,她一跃而下,惊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风斩云!”她耳边听到的,是祁晔暴怒的声音,他怨她,怨她的狠,不留一丝余地。
这个世界都安静了,什么也听不到,唯独耳边呼啸的风声,她真的御风斩云了,她真的要走了,这一回,是真的。。。。。。
有一个词叫过眼云烟,但她却发现越想忘记的东西,就越根深蒂固,挥之不去,往事根本不如云烟,相反地,历历在目。
他们经历过的生生死死,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他给她的每一个怀抱,他吻她时的样子,如果说,那些都是梦的话,为何心中的痛却是那样的真实。
下坠的过程好缓慢好缓慢,缓慢到,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飞下去,没有尽头。
人如果死了,大家都说“往生”,她情愿理解成前往生的地方,而不是过往曾生存过。在那里,死去的人会忘记前程往事,在那里会不会有人来接她?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人祭奠她?往生,生的地方在哪,是不是去了那里,她就不会痛了?
为什么下坠的过程那么慢,好像是个无底洞,她好像飞了好久好久,久到足以将过往的一切都在脑海里走过,有人说,人一旦快死了,记性会变得特别好,将过往的一切回忆一遍,那是因为即将要忘记了,那也是对记忆的祭奠仪式吗?
为什么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都是她的笑容,老爹老娘的笑容,他的笑容,无数个笑容一个一个闪过她的脑海,是在告诉她,她曾经很幸福吗?
讽刺,真真是讽刺!
幸福,一旦失去,总是最残酷的回忆。
那一张张失去的笑容仿佛就是在对她的凌迟,好难过,好恨,她好没出息,怎么又哭了。。。。。。
她不喜欢看日出,日出很美,但美丽过后便是一片苍白,而她,天生属于落日的宿命,即使在悲壮,也有漆黑的夜来掩饰。
那颗心,渐渐冰冷。。。。。。
……………………………………………………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飞奔,刚下过一场雨,路很不好走。
驾车的车夫带着斗笠,扬鞭催促马儿,忽然一抹混着淤泥的白色钻入眼帘,车夫立即拉紧缰绳把马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里传出的男子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很干爽,很有气魄。
“回公子,好像是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车夫擦了擦脸上和着雨水的汗水,定睛一看。
马车内沉默了一会,那道好听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去看看。”
车夫应了一声便跳下马车,不一会,他回来时背上正背着一个人,那人很瘦小,穿着男人的衣服,披散下的青丝分明被什么利刃削去了一截,只到肩膀,那瘦小的女子身上又是泥土又是雨水又是血水的,狼狈不堪,整张脸也没有一点血色,衣服也残破不堪了,还有好多裂口,身上好像还中了几处箭。
但那车夫却神情极其紧张,背着女子跑得极快,还把自己身上的蓑衣全部披在了女子身上,他喘着气,对车里的人道:“公子,是个女人,她身上有一块公子的令牌。”
车内的男子顿了顿,这才沉声道:“抱她进来。”
不知是神游太虚了多久,斩云险些以为她就这么走了,不会再回到那副躯体了,但一阵钻心的疼痛还是让她眉头一皱,恢复了知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周身的感官告诉她,她好像在随着什么东西颠簸着,四周都亮了,外头是灿烂的阳光,还有鸟鸣声,风声,但最大的还是风声。
她迷茫了一阵,这才意识渐渐清晰起来,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浑身上下好像缠了好多绷带,伤口似乎都被包扎过了,好闻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就是这股药香味,一路好眠,让她睡了好几天。
“醒了就起来。”那声音很好听,很威严也很有气魄,只是一点也不客气,冷硬得很,还有点凶。
斩云皱了皱眉,她还没有体力教训别人,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浑身都是伤,疼得要命,但那人也不会伸手扶一下。
刚坐起身,许是因为睡了太多天的缘故,斩云还有点糊涂,好半天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眼前坐着的,是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他给人的感觉英气十足,刚毅豪气,还有点眼熟,斩云敛着眉想了好久,才缓缓启齿:“晏青。”
男子手里把玩着那枚似玉佩又似令牌的东西,正是当日他所赠给斩云的东西:“既然再次相见,这东西我收回,我可以允许你一个要求。”
“你不问我为何会落入如此田地?”斩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称不上笑意的笑意,只是扯着嘴唇淡淡一笑。
晏青微微敛眉,的确是有些不同,当日她狡黠开朗,今日却判若两人,眼里的沉痛是无法掩去的。
“你会落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足为奇,以你的为人,仇家太多并不奇怪。”晏青的评价又准又狠,很不给面子。
斩云的脸上这才恢复了一点一个人类该有的生气:“仇家比较多的人是你吧。”
晏青没有理会她:“我救你一命,从此你我也算互不相欠,既然醒了,就自己走。”
斩云刚要应一声“好”,却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抬不起来,毫无知觉,就像多了一块肉一般,连那一圈包扎过的伤口处也感觉不到一点痛觉。
晏青垂下眼,没有看她,似乎是不敢看到一会她该会露出多么恐怖的表情,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你别妄想了,连我都治不好的手,起死回生是无望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斩云的眼里只是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连一丝难过都没有,反而扯着嘴角一笑:“少了一只手而已。”
再令人痛心的残酷现实她都已经见识过了,区区废了一只手算什么。
晏青看了她一眼,忽然皱起眉:“你是不是神志不清了,”他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算了,你是疯是傻与我无关,总之我救了你的命,我们两清了。”
斩云挑了挑眉,神情有些不以为然:“两清?我并没用那块玉佩要求你救我性命,所以它还是我的,还来。”
此话一出,晏青根本没料到这个女人怎么皮这么厚,顿时气得脸一黑:“你这个女人!”
斩云却波澜不惊,那双眼睛不似那日他所见到的那般清澈闪耀,不知是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层沧桑与深沉,一点也不符合她这个年纪,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为什么会有那样沉痛过后甚至有些麻木的双眼?
“你这个疯子!”他不禁低骂一声:“你才多大,小姑娘就该像个小姑娘的样子。”
斩云却被这个容易动怒的男人给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当日所见的都是假象,这个男人的性情并没那么闷,他的道行可比祁晔差多了,虽然他也经常被她气得跳脚……
祁晔……
忽然闯进她脑海里的那个名字顿时让斩云好不容易露出的一个笑容僵住了,前一刻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后一刻又立即把脸沉了下去,爬上了一个名为忧伤的东西。
晏青皱起眉:“真的是个疯子!”
斩云忽然勾起唇,就在那一瞬间,好像这才真正脱胎换骨了一般,过眼,就真的成云烟了,连一点点的尾巴都抓不到,这短短的一路,却似穷尽了地老天荒,经历了一个轮回,早已把前尘往事抛却脑后般,她像变了一个人。
这样的变化,只发生在那一瞬间。
晏青顿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确是遇到了一个疯子。
“喂,晏青,”她的眼中忽然爬上了笑意,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生气,好像刻意遗忘了点什么东西,眼里的那抹悲伤也被她硬生生地掩藏起来:“叫我风墨,别疯子疯子地叫,还有,你错了,不是小姑娘,我是男儿,将来可以是状元也可以是将军,不管是什么,都会是一个可以和任何人抗衡的大人物。”
“口出狂言,就凭你也想当个将军?”晏青扫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不管你会是什么大人物,现在我没有义务照顾你,自己走。”
她以为换一个名字就可以把一切都换掉?晏青有些嘲讽地勾起唇,轻笑出声,这个疯女人未免太天真了。
斩云笑而不答,低下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很不协调,很明显大了一号,衣服上还要淡淡的药香味:“是你帮我换的衣服?我的伤口也是你包扎的,这么说……”
她忽然顿住不说话了,晏青的脸上却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自然,脸色有些红,他别过脸去,只是声音一如既往镇定:“你放心,你的身子和男人的没两样,我多看两眼还会发恶梦。”
“那是看了还是没看?”斩云腮帮子一鼓,讲话忽然有些阴阳怪气。
“没看。”晏青忽然正而八经地对视回去,然后背往后一靠,慢慢地勾起唇角:“没看怎么替你换药,替你换衣服。”
斩云气结,恶狠狠瞪着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既然看了,别怪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就凭你?”晏青也顿时敛起脸上的笑意,威严之色顿现,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还不够我打,别自讨没趣。”
斩云刚想抬起手,这才又想起,自己的右手早已废了,她缓缓坐了下来,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