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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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的,叫孙什么来着?”
“是孙晋廷?”你吃惊地说。这个人你认识,但没有多少接触。勉强一米六出头的个儿吧,猪头猪脑的,一年四季似乎总那么一套脏兮兮的灰西服,给人以憨厚而又节俭朴素的印象。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叶青说,“据红霞说,这个人在县里当过书记,外表装得穷酸,实际上钱很多的。他离过婚,把前面老婆生的儿子送到国外去念书了。现在的老婆是他在县上工作时认识的,比他小好多,就这还在外面搞。他是以在外地工作的他哥的名义买的房子,红霞现在住那里就是以他侄女的名义住的,姓孙的每周去一两回,有时是晚上,有时是白天。老头有五十多岁了吧?据红霞说厉害着呢。红霞说她每次都是受罪,像闭住气喝中药一样。这人是不是忒猥琐、忒恶心?”
你点了点头,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到孙晋廷那副模样,觉得“喝中药”这话也的确说得贴切,年轻人的言语也确实够毒的。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你说。
“对红霞来讲,现在还谈得上什么长久之计?”叶青仍然认真地说,“红霞也真可怜,我都没法想象她这几年的生活是怎样过来的。”
“确实不容易。”你也深有同感地说,“她弟考上大学没有?”
“去年考上了北京的一个重点大学。那孩子也争气,这也是能让红霞欣慰的一点。”
“那的确不错。”你说。
你一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跟叶青在一块儿,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叶青所讲的褚红霞的事情,让你觉得像一场小雨,洗涤了你心中飘动的欲念的浮尘一样,一下子多了许多冷静。
“我走吧。”你说。
“好吧。”她说,却拉住你的手不放。
你端详她。洁净的脸让那件红浴衣映衬得泛着隐隐的红光,你觉得自己的眼光似乎又不听使唤地要顺着那修长的脖颈往下看,深深的|乳沟通向看不见的暗处……你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就受惊似的猛地抬起头,你的目光与同样也注视着你的目光交融在一起。你们几乎是同时抱住了对方,嘴唇又紧紧地贴在一起。……
“我看着你睡下再走吧。”你说。
你抱了她到她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是她摁亮了房灯。你这才发现,那用腰带系起来的浴衣上面下面都张开了,她洗完澡竟然没有戴胸罩也没有穿内裤。她也不去拉拢浴衣,只是双手环住你的脖子不松开。过了好久,才渐渐松手,用慵懒而又似乎有几分戚怨的目光看着你,说:
“好了,你走吧。”
你一抬头,就看见了她那几乎完全暴露的高处和神秘的深处,禁不住又俯下身子去吻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已变得冰凉冰凉。
吻过了她,有那么一刹那,你束手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让我好好看看你吧!只看看。”你突然说。
她略微迟疑了片刻,便说:“好,你看吧。”
你用手去解她腰上的睡衣系带。把浴衣向两边展开,一个成熟而又鲜嫩的胴体,就展现在你的眼前。她的肤色并不很白,但绽放出一种健康的光泽。双|乳也不过分大,却劲挺得骄傲。粉红色的|乳头小小的,周围散开一圈浅浅的|乳晕。往下是让人感觉纤细的腰肢,紧接着就突兀地扩张成和腰部相比明显过分发达的胯部。腿根丰腴但并不拥挤,使得那一块隆起的坡地有了以小胜大的开阔,覆盖着坡地的茂草起着匀称的波纹,像微风下的水波纹一样,在灯光下放出一层层的亮泽。平生也只有这一次,你如此仔细地看到了一片如此美妙的草地。之后,当它变成一丛丰茂的剑叶兰的时候,你还在反复回想这一次所看到的情景,并越发坚信自己确实看到了一片神秘的Chu女地。你并且因此而建立了一种经验,而这种经验是年轻时在小荷那里因为手忙脚乱而忽视了的。你被这一副圣洁的图画惊呆了,舍不得碰它一下,只是放纵着自己的眼睛,它们太贪婪了!当你意识到这一点,抬头去看她时,你们的目光又一次相遇了——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你的目光。
《沉浮》十三(7)
“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赤裸着让一个男人看我。你信不信?”她说,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
“我信。”你说。把浴衣拉起来裹在她的身上,又把床上的被子拉开给她盖上。
她把头侧向一边,神情似乎很痛苦。
“好了,你走吧。”她说。
你觉得自己底下又变得黏而冰凉,一塌糊涂。你俯身只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拢拢她的头发,说:“我走了。乖乖睡吧,做个好梦。”说完,不容自己再多想,拔腿就往出走。你顺手关上客厅的灯,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
你刚下楼,手机响了一声短信蜂鸣音,你拿出来看,是她发的:
“大笨马,怨我了吧?对不起,给我时间好吗?吻你。晚安。”
《沉浮》十四(1)
天气说热一下子就热起来了。
长宁这地方现在似乎是没有春天这个概念了,过完年一直是没完没了的倒春寒,再加上西北风,冷起来简直不逊于冬天。当人被这没有尽头的冷弄得收缩了所有希望的时候,一到四月下旬,天忽然间就炸热起来,才知道这大自然中毕竟还有个叫作“季节”的东西,而且季节不饶人,于是身上的衣服紧脱慢脱都来不及。离五一还有一星期,天气就热得让人受不了,满街上的人乱穿衣:晨练的老汉老婆们棉衣还没下身,年轻人已穿了短袖出来,姑娘们更是迫不及待地让彩裙满世界飘舞。陆天翔记得上中学那阵,五一过后天气还有些渗凉,衬衫上要加一件外衣才行。他甚至也清楚地记得,那一年五一学校组织爬秦岭,他拉过沈静仪的手像触电一般,一夜都兴奋得睡不着,老盼着天亮,盼着到学校看见静仪。第二天看到的静仪,就是穿一身驼色的毛料西服套装,平整贴身,里面雪白的衬衫领子翻在外面,那时候的女孩子喜欢那样把衬衫领子翻出来。学生时代的静仪,衣服也总是要比大家讲究。那驼色的西服套装腰部浅浅地一收,就把臀部显了出来。再加上静仪本来就白,衬衫领子那么一翻,越发衬托得脸上洁白耀人,陆天翔都不敢看她……陆天翔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学生时代的生活,和现在这种枯燥、乏味甚至有几分压抑的生活相比,那时候的生活简直就像诗,像歌,虽然它不无清苦。陆天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会想起这些,也许是他前一阵才在咖啡屋见过静仪的缘故吧?他说不清。这一段无所事事的时候,他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人和事,想到一些问题。而且,往往没有什么逻辑关系,就像小说里的“意识流”一样。
五一前一天上午市委召开常委会将要研究的陆天翔的去向,他其实先一天已经知道了。
尽管对于肯定要调整他,而且调整的单位好不了他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让他到长宁市文明办当副主任这个结局对他来说还是太突然。他想到了前些天才和叶青说到过文明办的主任孙晋廷,这世界上的事有时真像被一只神秘之手操纵一样,诡异、巧合、恶心得没法解释。姓孙的猥琐、倒人胃口,这下恰恰就要做你的顶头上司。你高大、挺拔顶啥,不照样得在人家面前把你的头低下来装孙子?这世界他妈的整个就是一场恶作剧!而且,有时候人的口里真像是有毒一样,说什么应验什么。也许,就在叶青给他发表那经典的“吃中药”理论之前,或者恰好就是在那个晚上,市委那几个能决定他人命运的人已经给他找好了这么个好去处。当然,主要还是有刘崇庐大人的关照。刘崇庐显然犯不着和他这种小人物有什么过节,但由于和萧市长的矛盾,也便痛屋及乌。其实,哪个战场上又不牺牲几个战士呢?他回想自己在政府办公室待过的时间,已记不清写过多少材料。写材料的工作因为整天加班,晚上熬夜不回家,大家都开玩笑说:“费灯泡,省老婆。”也有人说,光凭整天写那些狗屁用处都没有的废话,糟蹋掉那么多纸张,将来死了恐怕连人烧纸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个副秘书长,并且,之后跟了市长当秘书,原指望再辛苦几年,能混个小名目出来,谁知却好景不长。长宁的市长走马灯一样地频繁更换,就像女人得了习惯性流产一样没有治,在萧市长这里仍然停不下来。市长一换,秘书都没有好下场,这一点已屡有前车之鉴,陆天翔也不抱什么可以例外的侥幸心理。尤其是春节后市纪委对南环路拓宽改造及南大门转盘雕塑设计建设中的问题展开调查,虽说主要是冲着萧市长,但牺牲你个陆天翔实在是小菜一碟。没被查出问题已算不错了,还敢抱什么幻想呢?
陆天翔辗转无法入睡。小荷却说:“这下才好了,远离那些是非之地,就在那个没有多少事的单位里混着,咱才活得踏实呢!写了那么多年材料,出了那么多力,也应该把人放轻松些了。安安生生地过好咱的日子,再本本分分地挣些钱,把咱娃培养好,到时候咱陆驰要真能出国上学了,咱没他谁坦然?没他谁睡得香?你看那些手里拿着红火事的,有几个###子底下没有屎渣?我就不信他们一辈子都能占住好果子吃,我就不信他们比咱睡得香?”陆天翔能理解小荷的心情,女人把一个安定的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过去忙时他成天着不了家,家务事儿都让她一人干了。这几个月她又跟着担惊受怕。她主动提出自己做生意的意图还是为了摆脱大多数人都有的危险的生存依赖。但说来容易,长宁人自有长宁人的生存哲学,占据利益的制高点似乎就是人生成功的唯一标准,陆天翔觉得自己怎么也达不到免俗的境界。都是上班,都是工作,谁手里的事都不是他先人给他留下的祖业,但为什么这世界上却总是人是人、鳖是鳖,人鳖两样呢?说好人一生平安只是善良者的一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