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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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Catherine这个名字以后;除了父母和至亲;很少有人再叫我忻茹了。结婚以后;更是连名带姓都法国化了。在我的法国护照上;乔忻茹只是一个曾用名;如同封存一段历史一样;将这个名字封存了。
而他;却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坚持叫我忻茹的人。有一次,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叫我Catherine,〃
他说:〃你一个中国人,叫外国名字?别扭。〃
仅仅是这样?我有些不甘心,又说:〃我已经是法国人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拿的是法国护照。
“在我的眼里,你还是中国人,跟过去没有什么两样。”他说。
第一次听他叫我乔忻茹;是在大三的时候。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他堵在我的宿舍门口;对我说:“乔忻茹;今晚我请你看电影。”
我那时并不认识他是何方神圣。只觉得这个人非常奇怪。有一头蓬乱的长发。高高瘦瘦;一件白T恤;象面旗帜在挂在他身上;下身是一条破旧的牛仔裤。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学校电影院的电影票,冷冷地说:“我从来不在学校电影院看电影。”
“那我请你到外面看。”然后又加了一句:“我给你买爆米花。”
我有些好笑:爆米花是什么好东西?难道我会稀罕?只要我略有暗示,捧着鲜花,拿着精美巧克力来请我约会的男人;会从楼门口排到转角。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看电影?
毫无意外,我拒绝了他。
过了几个星期,他又来了,照例说:“乔忻茹,我请你到外面去看电影。”
“不去。”我看都没看他一眼。
“是法国电影,你都不去啊?”他说。
法国电影怎么了?我看过的法国原声片,多的数不过来,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看?
我再一次拒绝了他。
不过从这次起,我知道了他这个人。物理系的浪荡公子;因为玩电脑游戏差点退学。他如同那些追求我的“裙下之臣”一样,眼里流露出对我的崇拜和爱慕。所不同的是,他用表面上的玩世不恭掩盖着内心对我的渴望。我对他不即不离;反正在追求我的队伍里,不多他一个。与我众多的追求者不同,他并不挖空心思来讨好我,或者用的贵重精美的礼物来收买我。他的所谓的追求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请我看电影。而且;遭到拒绝以后并不气馁。所以,我有时怀疑,追求我只是他得一种消遣。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游戏;或者;他故意是想用这种与众不同的方法显示他的个性;从而引起我对他的兴趣。无论他的心思是哪种?我都对此类游戏都不感兴趣;自然也从来不给他任何机会。
就这样一直拖到将近毕业。
又一个周末;他再次来到宿舍门口;看见我;照样说:“乔忻茹;我请你看电影。泰坦尼克;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吗?”
喜欢怎么了?难道就非要和你一起去看?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已经厌倦了他的这套把戏,连看也没有看他;径直走我的路。哪知他突然接近我;伸手一把搂着我;一手按着我的头,恨恨地亲了我的嘴一下。他比我高将近一个头;做这些的时候非常容易。而我却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所吓倒;有些蒙了。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退到三米以外;边退边咂着嘴;似乎在回味。他满意地笑了;说:“不枉我追你一年多。”然后,扬长而去。
再一次见他是五年以后,在一次校友聚会上。召集人是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必须承认,当年他的那些把戏奏效了。我居然记得他。这时,他已经有了间游戏公司,正干得风生水起。
他已不是我印象中的楞头青了,有了些成功人士的模样。席间,他说他正在筹备一个新项目;要经营国际知名的体育运动器材。
我问他:“以前干过吗?”
他说:“没有。”
“有什么内线吗?”
“没有。”
“哪为什么要干这个项目?”
“就是想干。”
在这时,可以看见他当年无所畏惧影子,难道又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游戏?
不过,这一次,我决定帮他。我正好认识几个国际品牌的在中国的代理商。我介绍他们和他认识。果然,后来,他干得火热。他的公司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似乎越来越意气风发。
后来,我们断断续续地联系着。偶尔互相问候一下,但似乎谁也没有花费心思;刻意维持这种关系。有一阵;大概快有一年我没有和他联系,只是偶尔在媒体上看见关于他和他的公司报道。然后,某一天,他突然有联系我了,要求见面。
见面后他告诉我,他要开发一个全新的项目。这个新项目和和他公司现在的业务完全不相干。并且,要和法国人打交道。所以,他需要我的帮助。我被他跳跃的思维弄糊涂了。剑走偏锋,又是新一轮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如果哪一天他说要买下火星,我想我再不会吃惊的。
那次见面,他告诉我他结婚了。我知道,这个些年来,他身旁一直有各色女人出现。能让他收心,结婚的女子一定是有些特别。关于他的妻子,他说的不多,我只知道,那个女子的家庭和他的家庭有一些渊源。她是个理科女生,在某大学任教,并在职读博士。他们现在还两地分居。
而那次见面,我并没有告诉他,我正在和我的法国丈夫闹离婚,俩人已经反目成仇了,各自请了律师;准备在法庭上“兵刃相见”。
七月,陪着他和他的同事一起去了法国,为他们做随行翻译。这时第一次有机会和他有一段长时间的相处。而且在公事之余,有充足的时间,聊一些其他的话题。发现,其实他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率性而为的男人,他成熟沉稳;思维活跃而有独特见解;更重要的是;我们其实很说得来。
从法国回来后,我们的联系频繁了许多,他其实对他的新项目心中没底,总是在惴惴不安的时候我发来信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而我,以我这么多年工作中,和那些从事法中之间贸易的商人打交道所得到的经验来鼓励他,劝解他。让他获得信心。
十二月初,母亲突发心脏病,需要到W市做通血管手术。我那时正带团在法国。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父母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于是我打电话给他,请求他的帮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等我从法国赶回来,母亲已经接受手术,恢复得不错。父母亲对他赞口不绝,说他安排和照顾得非常细心周到,每天都来医院看望母亲。连同病室的人都以为:他是母亲的女婿。母亲提到他时,语气就有些幽怨:“我哪里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婿?”母亲是在责怪她自己的女婿对她的病不闻不问。她哪里知道:她的女婿已经快要不是她的女婿了。而这个男人,曾经向她女儿申请过想当她的女婿,只是被她女儿错过了。
然后是他公司的新年酒会,他向我发出了邀请,而我却犹豫到最后一分钟才决定出席。犹豫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他夫人也会出席这个酒会。要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以正式的身份站在一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概每一个被追求过的女人都有这样的心态:男人,在他开始追求她的时候,就被打上了归属她的烙印。她可以鄙弃他,他却永远要忠于她。即使他结婚了,在她失意的时候,他依然要体现他对她的不离不弃。我知道这个心思非常可恶,可是我真的希望他现在对我而且只对我忠心。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边有另一个女人?
而最后决定出席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好奇,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让他臣服于她?
我到达时,酒会已经开始了。他在台上致欢迎词,意气风发,光彩照人。我用眼光在前排人群中搜索那个可能是他夫人的女人,没有找到。
他发言以后,走下台,到了一个偏远的角落。在那里,有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浅到发白的礼服,浑身透着清冷的光芒。那就是他的夫人。然后,他把她介绍给客人们。她礼貌地微笑,笑容中却带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孤傲。
他果然善于剑走偏锋,连娶的妻子也是这样一个别致的女人。我原以为,他的妻子要么是那种精明强干,可以助他雄霸天下的女强人。要么是纯真无邪,不理时事,等着他的宠爱的小公主。可她显然不是这两类女人。总之有些特别,不象是他周围的那些女人。
在走廊上,我和她偶然遇见,有几分钟的对峙。我知道她是谁,她却不知道我。她明我暗,她败走。看来,她不是一个强势女人。
后来,他介绍我们认识。我们彼此客气而疏远地问候。
在酒会上,我四处周旋,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旋涡中心;而她静如一泓池水,如无人打搅她,她似永远波澜不惊。
那一晚,他一直在我身边流连忘返。成功地从她身边夺走他,我应该开心。但却开心不起来。我知道,酒会一过,他和所有其他人一样将从我身边消失,我依然孤影只单。
他看出我的不开心,问我。我便说了离婚的事情。在走廊呆的时间久了,有些冷。我打了一个寒颤。将我拉近他,让我在他的怀抱中取暖。
我以为,我是一个坚强的人,可以永远以笑脸示人,而把任何痛苦都埋葬在心底,独自咀嚼,不需要和任何人分担。可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的时候,我意识到我错了,我依旧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一月底,按照我的建议,他再次和我去了法国。我介绍他认识了一些要人,为他给他进军法国出谋献策。在和那些人的指点下,他在法国事业发展的宏图已渐渐展现在他的面前。
从法中贸促会出来的时候,他无法抑制他的兴奋,一个劲地向我道谢。
“你用什么谢我?”我问。
“说吧,你要什么?”他慷慨大方。
“不如请我看电影,吃爆米花?”我说。他一愣,随即我们一起哈哈大笑。十年了,从W大的宿舍楼前,到巴黎大街上。曾经,他情椟初开,对我情有独衷;现在,我心怀异样情怀,对他越陷越深。
我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