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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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累了一宿,已备下洗漱之物,早膳即刻送来。”一旁侍卫躬声指向几人背后那扇房门。
“暂留一人于他身旁随侍,若有丝毫异样立刻告知我。”对门而居可便于为凤之淩诊治,倒正合她意。
云霄几人侧身让道,显然尚不打算离去。
“你们于此并无帮助,既不能分担他伤痛,也无法细心观察照料,徒自延了自身伤,何必如此,倒不如安心养好伤,待他伤势好转三分,也好护他回府。”
“……”众人沉声不语,眼睑微垂,郡主之言在理,却不在情,对于凤之淩,虽名为主仆,可心底里谁不将他当做弟弟般守护,如今却使他重伤,险送一命,如今已昏迷一夜未醒,如何能安心养伤。
皎儿轻叹一声,缓缓道:“进屋探视一眼,便回房休息去吧。”
几人稍稍迟疑,应声答应。
待到她进了房,合上房门,众人才纷纷想起,昨夜情急之下,她未曾问及,经过一夜,竟仍只字未提昨夜之事。虽一夜都忙于救治他人,但看她神色言辞异常平静,就如同那客栈院中一般,仿佛昨夜之事全然未曾发生。
但此刻进房探视世子要紧,暂且将此事搁置一旁,容后再议。
噩梦与晚霞
这是一间茶楼,原以为至多同受伤的几人房中一样房内设了张软榻,添了些日常用物,不料推门而入,竟是一间卧房,物件不多,但好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物质地上乘,做工精致!
侍卫竟悄无声息的已将屋内改头换面,窗户狭窄,也不知这张床榻如何运进来,昨夜可并未听到门口过道响动。
洗漱完,用过早膳,历经这一夜,身心异常疲惫,沾了枕头却始终无法入眠。
一闭目,便是那雪锦上触目惊心的红,又或是南宫无极紧锁的深瞳及远去时的黯然背影。
辗转反侧,起身服下一颗安神药,不知不觉中渐渐入了眠。
恍惚间,仿佛听到有个略显干哑的嗓音在喊她丫头。
睁开眼,她竟置身于崖底石室内内。
一个男人在她对面石床之上,湿发垂于两侧,半面胡渣,鼻梁高挺,眉眼间道不尽的气宇轩昂、此刻正半坐倚靠着连着石床的石壁,不是南宫无极又能是谁!
他唇边勾起一抹邪魅:“若是怕我害你,大可此时杀了我,南宫无极绝无怨言!”
她尚未出声,眨眼间,天地已变。
她身在崖壁,手中无力,捆龙锁脱手而出,极速坠落之际,强而有力的臂弯将她接的牢牢,温热气息吹拂耳畔。
她在等他问她为何“始乱终弃”,尚未听到,眼前又已不同。
飘着飞雪的夜晚,房内酒香四溢,南宫无极深情款款的凝视,肃容敛容指天起誓。
开封城外,与他踏雪赏梅,他折下一枝覆雪红梅,递予她,雪映红梅梅映雪,红的娇艳,白的无暇。
红梅本是迎风傲雪,生机盎然,却被他无情折断拿来赠他人,她假嗔他剌手催花,不懂怜惜。
刹那间,眼前红梅突幻化成了点点腥红,白雪变成了少年身上雪锦!
顷刻间世间最美的事物变得触目惊心!
“淩哥哥!”一声低呼溢出喉咙,皎儿猛得坐起身来,额头微沁着细汗,急急喘息。
是做梦嚒……难道拿错了安神药,服的是催梦丹?
抑或是心潮急剧涌动冲破了药物控制。
起身再行梳洗一番,闻听窗外脚步声匆匆往来,推开窗门去瞧,迎进一片彩光,仰望西天,那缤纷万状,色彩斑斓的霞光云氤正是初春的晚霞。
胸口顿时一阵烦闷,本是一幅如画般的风景,此刻看在眼里却是如此刺目。
晚霞向来被人们拿来预示寂落,结束,暮年,多是指不好的寓意。
面对一片晚霞竟生出惧意,不祥之感溢满心头!
从不信没有理论与情理根据的预感,所谓预感,直觉无非是一个人的学识与经验累积得出的判断。
当人见到或梦到一些事物突发一些念想,不过是眼前景象促使潜意识中被主观压抑的判断释放了出来。
她知道无极已出城,也知道他会来接她,但凤之淩未伤愈之前,她断然无法同他离去,以他霸道傲慢的个性,会一而再的让步嚒,是否又会掀起风云?
她与他都是极要强的个性,都不愿服输,难道注定与他此生无缘。
一朝一夕翻天覆地
合上窗,出得房门已是酉时过半,凤之淩门外照例守着两名守门侍卫,云霄等人并未挑战她耐性,若非出门在外并不安全,否则早在他们药中放入安神之物。
侍卫为她推开房门,屋内有一人守在少年身旁,见状退出房去。
若非那少年依旧在软榻之上静静躺着,她当真以为进错了房。
许是因她那句凤之淩七日内不得移动,房中除去那张软榻、暖炉、药炉之外,其余之物皆全换过,俨然也已是一间卧房,地上的血迹也已被清洗过。
此刻两间屋子哪里还有半分茶楼的影子,分明已是一间上等客栈,只是房间小了些。
稍后前去曦晨房里诊脉,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为掩人耳目,云霄已吩咐购下此楼,对外称需重新整装以为客栈,关门谢客。
这茶楼本就在城北僻静之处,向来是赔本的买卖,因而百姓之中无人瞩目怀疑。
更何况这一日,城南三十里方圆一里之内满地血迹才是轰动满城的话题。
昨夜武林各派被无极宫重创,名门正派自谓君子,极好面子,定然连夜带伤缓行离去,躲去附近小村落养伤了吧。
无极宫重创武林各派,自然也要避一避风头,毕竟他南宫无极自身天不怕地不怕,那些门人总是血肉之躯,他是无极宫主,总要为其门人思量。
他之所以深夜不做休息便匆匆离去,无非是她说过,退了敌便早些离开。
如此大规模武林械斗,官府自然要介入,城内屋舍也作势必定要排查,虽然无人期望能寻到什么人。
能犯了案留下来不走的,不是傻子就是自负武功高强,而能犯下如此大案的,必定不会是前者,纵然找到又能如何,缉拿对方不是自寻死路嚒,官兵、捕快们心里自然盼着别遇到这类人。
凤之淩身为世子,虽是微服,但总有其属下出面摆平前来排查的官兵,也能取来她所需药物,皆无须她费心。
因而城内满城风雨,这厢里,倾心揽月风平浪静,全不似昨夜风起云涌,惊涛骇浪。
一朝一夕,可谓翻天覆地。
本握着她手给她温暖的大掌一夕间伤了那么多她相识的人,耳旁人们的欢声笑语成了此刻少年似有若无的气息,昨夜喜庆热闹的开封城已戒严排查,茶楼则成了客栈,满心的甜蜜成了满腔心痛难安。
自将南宫无极驱走,随后数日谁都不再提及当夜之事,根本不需他们约定三缄其口。
凤之淩随侍的铁砚这两日也有伤在身,不能日夜随侍,因她身为女子深夜总是不便,她让少年夜里前来,白日里休息,他人多是粗矿男子,若非不得以,通常并不唤他们。
第一日,除去服下半颗安神丹药之后三个时辰的睡眠,九成时间守在少年屋内,煎药、制药、为其换药,其余时候便去查看他人,这空隙里便让侍卫助他排泄。
第二日,方煎了小剂量汤药于他服下,喂送时亦是小心谨慎取了筷子,一点一滴缓缓送至少年口中。这一日再为其刺穴散瘀,加之用了两日外敷膏药,肤表青紫瘀斑已微敛了几分。
今日已是第三日,少年的脸颊明显瘦削了许多,少年的气息依旧很弱(太饿了……),但脉搏已不同往日,早则今夜,迟则明日,定会醒来。
这日除少许汤药,另喂其用了小半碗米汤,内伤饮米汤,补血养阴、益气润燥,没有天山雪莲,也不失为一灵药。
她几乎处处亲力而为,一为对凤之淩她心中有道不尽的心痛与难安,二为弥补南宫无极对其造成的伤害。
这夜如常坐在软榻踏脚之上,用手肘搭着软榻边撑着脑袋,尚未服食安神药竟不知不觉入了眠。
娇颜在侧
齿间苦涩直达咽喉深处,是谁乘他沉睡给他喂下汤药。
眼睑之上仿佛有千斤重石,轻咽了下口中苦涩,欲出声唤人,胸口却是一阵剧痛,迅速传遍全身。
四周为何没有一缕梅香,这,不是他的房间。
他记得他急匆匆离府,带着画卷连日赶往双阳郡去寻她。
少年脑海顿时出现一幕幕画面,元宵夜,一抹红梅娇艳绝伦,静静绽放于眼前。
他与她对面而坐,娇颜心有所虑,偶而浮起的笑十分轻浅。
画卷躺在一旁画筒之中,寂静无声,心中苦涩于她眼中全然无他。
她起身告辞,他心中无限落寞,铁砚进来留下她,竟擅自摆下全元宵宴,她迟疑,却还是留下了。
他暗自苦笑,竟要用如此幼稚之举强留她在此个把时辰,但既能将她留下,又何尝不可。
放她此刻回去,未必是于她好,纵使派人护她,亦不如在此地安全。
本以为她中途会再行告辞,不料竟沉静如斯,上足二十八道元宵,撤去碗碟,复又上过茶水,方于他道别。
在她心里,可否有他一丝存在?望了一眼身侧画筒,正欲开口之际,浓浓血腥气飘入房内。
蹙眉之际,曦晨已进房来,而她则倾身向窗外探去,不多时,一道黑影跃入房中,随即云霄几人亦跃了进来。
他示意他人在外听命,冷眼打量无极宫主。
此人将五人剑阵轻易破解,如此重伤,武功之高确属当世罕见。
他目光只看向她一人,无视身旁刀剑,傲慢至极。
他欲带她离去,但她目光锁着一旁淌血的几人,她,不忍离去。
他们僵持不下,他欲开口之际,铁砚竟上前出言斥责,他蹙眉欲喝其退下,却听那人声如鬼魅狂妄不可一世,瞬间一股强风袭来,直卷三人……
前后猛烈的撞击震得五脏六腑瞬间剧烈翻搅,只觉胸中一股热流猛然上涌自喉间喷发而出。
闻听她失声惊呼着唤他,纵然全身剧痛,竟生出一丝欣甜。
出言喝止侍卫,只因以此人武功,何必以卵击石,枉添伤者。
刀光剑影不抵她一句冷言相挟,狂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