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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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孩子,三春的脸颊有些发烫,延晖走了有半月了,还真是想他。想着心思进了院门,冷不防有人喊了一声三春,三春唬了一跳,原来是婆母站在堂屋门口冲她招手,进了屋里坐下,裴老娘斟酌着小心开了口:“三春啊,要不要找郎中把把脉,看看是不是身子需要调养进补。”
三春笑道:“娘今日看着素素有了身子,又想到我这儿来了吧?实话跟娘亲说,自从你们背着我给延晖闹了一出纳妾,我就找郎中把过脉了,郎中说我的身子挺好,不过我想要延晖在这一年里专心读书,就让郎中开了些药,所以就没有怀上,等我们安顿下来,我再停药,郎中说过半年就有了。”
裴老娘一听脸就有些白,天底下怎么竟有如此大胆的女子,偏生还嫁进了裴家,她竟敢吃那样的药,心里的气就冲了上来,冷冷说道:“香兰的事确实是我的错,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能没完没了,你敢大着胆子吃药,若是吃坏了断了我们裴家的后,你当得起这罪名吗?”
三春笑道:“这郎中是极稳妥的,怎么会吃坏了?还有一件事跟娘亲说,明日我想到国都一趟,万一延晖落榜想不开,我也好在他身边照应。”
既然是为儿子好,裴老娘莫有不肯,只是三春吃药的事实在让她气恼,她沉吟着说:“晖儿可知道此事?”
三春笑道:“延晖自然知道,他若是不点头,我哪来的胆子?”
裴老娘再不好说什么,摆摆手让三春去收拾行装……
十五日延晖考完最后一场走出贡院,肩头一下轻松许多,回到客栈和别的举子们要了一桌酒菜,喝得半醉深夜回了房中,躺下去叫了声三春,枕席冰凉冰凉的,床里没有那个馨香绵软的身子,将一只枕头抱在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将破晓时醒了来,想起夜里做的梦,身子火烧火燎的,忍了半晌没忍住,少不了用手打发自己,一触即发之际,有轻轻的敲门声想起,延晖一惊绷直的身子软了下来,忍住低喘憋着粗气问了声谁啊,门外是无比熟悉的声音,只是分外的温柔:“延晖,是我。”
三春?延晖愣愣看着屋外,竟然是个梦中梦,朝着大腿狠狠掐了下去,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依然不相信是真的,三春又在门外喊了一声,延晖跳下床去开了门,三春瞧着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笑着闪进身来将门关上,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延晖紧紧抱在了怀里,喃喃在耳边絮絮得问:“三春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路上可太平?真的是三春来了?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三春环住他腰笑道:“真的是我来了,我想着来国都逛逛,就来了,当然不是一个人,有两个庄丁护着来的,昨日傍晚就到了,去状元楼找你却不在,吩咐两个家丁拣着僻静的客栈一家家问,今早上终于打听到你在这儿。”
延晖在床上坐下,抱三春面对面坐在腿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三春可想我了吗?”
三春摇摇头:“没……”
想字还没出口,延晖就封住她的唇,急不可待去解她的衣衫,三春推拒着他挣扎:“你……怎么一见面就……唔……我们说说话……分开些日子,怎么就成了……禽兽……”
延晖抓住她手探到自己身下,三春攥住直笑,延晖进入她时低低喘息着说:“刚刚正发春梦,箭在弦上,就听见三春敲门……可知道有多难受……”
三春一笑:“来的真不是时候,扰了解元老爷的好事。”
延晖抱着她缓缓动着:“要我说,来的正是时候,好三春……”
小别胜新婚,清酣耳热脸红心跳,夫妻二人在房中厮磨到午后,才姗姗起床到街上闲逛,三春看什么都新奇,街道边房屋鳞次栉比,一派富贵繁荣景象,国都中人衣着也新鲜,女子们坦然大方,虽讲礼节却无拘束之气,就连身边走过的男子身上也有好闻的香气。
二人闲逛几日,三春买了不少衣物首饰,延晖笑道:“再这么下去得把国都搬回去了,去城外逛逛吧,听说城外山上桃花开了,煞是好看。”
到了城外,果然是满眼的桃红柳绿,一簇簇桃花若灿烂的云霞般开得绚烂,延晖见三春绽开笑颜,脸颊粉嫩嫩的比花还要娇艳,忍不住低头啄了一口,三春笑骂他大胆,他理直气壮说道:“又无人认识,再说了,亲自家娘子为何不能光明正大?”
三春笑道:“谁说无人认识,素素的哥哥方远就在国都为官,我动了来国都的心思,就是因为万年和素素初九那日去我们家,闲谈中才决定来的。”
延晖叹口气问:“万年和素素可好,万年该带着全家动身赴任去了吧,回去后见不着了,再见面不知何时。”
三春也有些怅然,过一会儿才说:“素素有了身孕,娘看着眼馋,催着我找郎中把脉,我不得已告诉她我吃了药,所以怀不上。”
延晖有些发愣:“吃了药?吃什么药?”
三春没有注意延晖神情,看着怒放的桃花笑道:“就是吃了就怀不上的药,我想着你要专心读书,又要来考试,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就……”
延晖没等她说完已冷了脸,转身大步往城门方向走去,三春急急跟在他身后喊他,他却越走越快,三春快步走了一阵儿,累得满头都是汗,进了城门眼看他越走越远,索性放慢了脚步,沿途看看人物街景,正左顾右盼自得其乐,身后有人喊了声三春。
她以为听错了就没理会,不想又听到一声,回头看时一个人骑着马过来,在她身边停下俯身看着她:“真是你啊,以为看错人了。”
说着话跳下马来,三春见他一袭黑衣,上面彩绣的豹子气势凛然,愣了愣笑道:“这位大人好生面善,我们在哪儿见过?”
方远自六年前中了武状元,从御前侍卫到国都四品督军,官运亨通仕途畅顺,众星捧月被人夸赞惯了的,听到三春的话颇有些受打击,脸上还是挂着笑说道:“我是素素的哥哥叶方远,三春竟忘了吗?”
三春笑道:“我这人眼生,你莫怪,而且那日你是常服,今日着了官服,一时间没想起来。”
方远刚刚在城门外视察城防,看到延晖在前三春在后,想是小夫妻闹了别扭,笑了笑说道:“女子独自在街上闲逛有些不合礼仪,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可好?”
……
32喝醋
三春笑说道:“你忙你的,我没那么娇气,眼看就到春三月了,天气这么好,我闲逛一会儿就回去,再说了,独自闲逛不合礼仪,难道你送我回去就合礼仪了?”
方远笑看着她,明明是朵刺玫瑰,却好像她的刺带着蜜一般,让人不觉得疼,反倒生出几分甜来,春阳暖暖的照着,要是能与她共乘一骑,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搂着她细腰,该是怎样的享受?
歪着头睨着她笑道:“三春怕我知道你住哪家客栈?”
三春笑道:“谁怕谁啊?跟贡院隔了三条街的高升客栈啊。”
方远笑道:“我回督军府要路过那儿,这样吧,三春在前我在后,隔着十来步,你不会迷路,也不会不合礼仪。”
三春说声也好,在前方东看看西瞧瞧,方远牵着马跟在她身后,三春看到新鲜的人和物,就想谈论一番,以前有延晖在身旁笑着应和,今日没有听众难免寂寥,实在忍不住就回头跟方远说:“这国都风物跟太康大不相同,屋子高街道宽,石板磨得太平了,下雨容易滑倒,该刻些花纹既好看又防滑,还有啊,人跟人之间互不理睬,不象在太康时,男女老少见了面笑呵呵打招呼,那样心里多舒坦,还有啊,这么多店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对了,有的男子身上那么香,好闻是好闻,就是觉得怪怪的……”
方远离她近了些,本想一一回答她的疑问,哪里知道三春根本就不是在问他,只是找个听众,自顾滔滔不绝,说到男子身上的香,突然回头凑近他闻了闻,咯咯笑道:“你身上也是有香味儿的,怎么弄的?沐浴时水里泡了花瓣?还是洗了衣服用香熏过?”
方远解下腰间香囊递到她手上笑道:“因为这个才有香味儿,香囊里包的东西不同,散发的香味儿也就不同。”
说着就觉自己有些鸡婆,怎么能有耐心给三春说这个,三春已接了过来:“这个给我用用,回头我给延晖做一个。”
方远点点头尚未说话,街角冲过来一个人,啪得打落三春手里的香囊,拽着她手转身就走,三春扭着手说:“延晖放开我,这是素素的哥哥方远。”
延晖好像没听见,脚下也不停步,三春哪能争得过他的蛮力,只能由他拉着手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回了客栈,延晖把她往床上一扔,关上门坐下盯着三春,三春缓了缓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指指桌上的茶壶,延晖绷着脸为她倒了茶送到她嘴边,三春喝了几口润了润唇舌:“你这是累得还是气得呀,怎么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延晖不理她,三春喝饱了水,将自己喝过的杯子倒满递给延晖,延晖不接,三春摸摸他脸:“喝不下去?喝醋喝饱了?”
延晖看三春嬉皮笑脸的,本来想正经跟她理论理论,却不知从何开始,一跺脚转身出了房门,三春趴到床上心想:“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要搁以前,这样逗他两次,他早笑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吃药的事没跟他说,确实是自己不对,从他对小虎和囡囡的疼爱来看,应该是极其喜爱孩子的,若是告诉了他,他定是不同意,所以就自作主张了,本来这事是谁也不准备说的,可为了堵住婆母的嘴就说了,要是自己不说,他从婆母嘴里知道此事,只怕会更生气,所以趁着今日高兴提了一句,唉……
延晖出了客栈,迎面一位男子端坐马上睥睨着他,正是刚刚和三春说笑的那位,延晖脸色更青了些,方远好像没看见他的敌意,跳下马一抱拳说道:“在下确实是素素的兄长叶方远,刚刚在城门口巡查,不经意间看见裴兄和三春闹别扭,裴兄自顾在前,三春在后紧追也没追上,怕三春人生地不熟迷了路,正好在下要回督军府,是以和三春同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