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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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银票是我的好兄弟,一定能追到金子的!”我得意洋洋的说,心里着实为银票高兴。
“好兄弟?”钱诚提高了声音,反问了一句。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那些打击我的话,我很怕他说出来,连忙截住话茬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想送贺礼给他们……”
“你要送什么?”他似乎很意外。
“嗯……”我心里暗暗盘算,元宝少爷我从前向来一掷千金,现在虽然落魄了,可为了面子,出手也不能太寒酸,于是说,“我想送他们一栋房子,带全套红木家具,外加一辆宝马敞篷……啊不,是一辆马车。再来,送金子一套钻石首饰……”
钱诚边听边点头,等我说完,摊开一只手:“没问题,拿来!”
“什么?”我低头看着伸到鼻子下面的手。
“钱啊!”
“呃……”我抬起头,陪着笑说,“你先帮我垫上好了,等我以后有了钱……”
话未说完,就见钱诚一副借钱免谈的表情。
唉……不要说他,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我教给你一个发大财的方法,如何?”我适时的提起琢磨了一下午的事来。
“外加春宵一度。”钱诚立刻说。
“不!”我忙摇头。
面子是问题,原则更是问题。
“那房子和车就算了,首饰也只能买一件,不能超过三两银子。”钱诚大刀阔斧,咔咔咔砍掉了礼单的绝大部分。
唉……
我再次叹气,无奈的接受这个寒酸的方案。
谁说知识是无价宝?分明只值三两银子!
***
这是来到钱府之后,第一次出门,钱诚带我到一间手饰行挑贺礼。
果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想不到古代的物价竟然这么高,三两银子,只能买到一根极为简朴的金钗,而且,还是靠钱诚的面子,给打了八折!
回来之后,我宝贝似的捏着这根金钗,央求钱诚:“明天,或者后天,我想当面向银票道贺……”
他不怀好意的说:“不如等他们成亲那天,新郎新娘都在,岂不更好?”
我摇头:“金子见到我一定会生气,那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我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没有遗憾……”
“难道银票见到你不会生气?”钱诚挖苦人的本事果然高,我左躲右躲,还是被他刺中伤疤,心上疼了一下。
我闭上眼睛,等疼痛过去,才抬起头:“不会,因为我们是好兄弟。”
“好兄弟?”他嗤的一声笑出来。
我见躲不过,干脆看定他说:“我早知道是银票告诉你伟哥的配方的,所以你打击不到我,别再浪费时间了。”
他显然是真的吃惊了,愣愣的看着我。
我摊了摊手:“原因很简单,因为伟哥的配方,我只对银票讲过,花潜不会说,我也没有说,那就只能是银票了。”
对,我一早就知道,我也气过,气他出卖我,气他嫁祸我。可是,一直气只会教自己心痛,不如忘记吧,反正假药的风波也已经解决了!
记得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天,当时的银票,将仅有的半块饼让给了我。无论如何,他不是坏人,他或许只是有他的难处。
这种事我也做过,小时候我尿床,因为怕挨揍,就偷偷将湿褥子和玉玺的掉换过来,害他屁股被打了好几下。
他一直知道是我干的,可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说穿过。
因为我们是好兄弟,我和银票也是好兄弟。
钱诚看着我,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忽然低头吻住我,舌尖和嘴唇,都是凉的。我想躲,可被他按住头,躲不过。想挣扎,又被他整个身子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我也不敢咬他,我怕激怒了他,他又要反悔。
我就是个胆小鬼,一直退缩,直到退无可退。
最低限度,我想保有我最珍贵的那些东西。
钱诚离开我的嘴唇,自嘴角开始,慢慢吻去我脸上的泪珠,直到我的眼睛,停住,他说:“原来你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你有一双纯净的眼睛。”
一时间,我恍惚又回到清水镇的花宅,书房里,花潜捧起我脸说:“元宝,你有一双纯净的眼睛。”
他还说:“元宝,你会不会拿你的真心给我?”
……
“难怪……”钱诚的自言自语将我拉回现实,他若有所思的说,“难怪我会觉得你……”
说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一下子住了口。
***
但是钱诚没有轻易的放过刺激我的机会。过了三天,他带我出门,远远我便看见前面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银票是今日的新郎官儿,在大门口张罗,眉眼都带着喜气,一身簇新的袍子,人愈发俊朗,完全洗褪了做乞丐时的窘相。
我不禁暗叹,金子不嫁给这样的英俊少年,难道嫁给我这个靠不住的米虫吗?
这时,银票转过头,看见站在远处的我,脸色骤然苍白。他愣了一会儿,拨开人群,朝我走过来。
我迫不及待的往前迎了两步,激动地拉住他,本来想好的一堆祝福的话都忘了,语无伦次的说:“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一定能追到金子的嘛!告诉你,金子就像我妹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可要揍你!”
银票不停的点着头,忽然哭了。我猛打了他一下,笑着说:“喂!真没出息!娶到老婆就乐成这样?!”
他被我一拍,头垂的更低了。
“别哭啦,给你看样好东西!”我于是掏出精心包好的金钗,“你拿去,以后如果和金子吵架了,就用这个哄她,女孩子嘛,最喜欢花啊首饰啊什么的,我最懂啦!”
见他不接,我便硬塞进他手里:“拿着啦,别看样式简单,其实很贵的,你自己可买不起唷!”
他咬了咬嘴唇,开口说:“元宝,我……”
我忙打断他,笑着说:“不过你们两个都是好脾气的人,一定不会吵架的,那就等到明年结婚纪念日那天再送她吧,我家乡那边的传统,能保佑夫妻白头偕老。”
“元……”他捏着金钗,泣不成声。
我拍拍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问:“大家……都还好吗?”
银票向我身后看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
我也回头,看见钱诚正紧靠着我站着,一只手忽然亲昵的搭在我的肩上,斜斜的看着前方微笑。
我倏的转回头,只见花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默默看着我们。我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几乎要脱离我意志的控制,扑向他的怀里。
这时,一只纤纤的玉手扶住他的肩,依依姑娘自他身后转出来,长发素衣,弱不胜风。她仰着头,在说什么,花潜微微侧首,认真的听着。
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幅画。
我硬生生的僵住自己的身体,呆呆的看着他们。花潜听依依姑娘说完,便跟她一起走进门里。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我一眼。
我知道,他一定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冲过来抱我。因为他的一只手一直死死扣住门框,死死扣着,指节绷得惨白。
钱诚推了推我,说:“既然是你好兄弟成亲,你进去喝杯喜酒吧。”
他不怕我逃跑,因为我的卖身契在他手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不想去,因为我知道进去以后不会有好下场,可我必须进去,我有重要的话要对花潜说。
银票领我进了喜堂,来喝喜酒的人,很多是花记在京城分号雇用的伙计们,大家几乎都认得。
我低着头走,仍然明显的感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本来说说笑笑的人们,忽然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刀子一样射向我们这边。
然后,悉悉簌簌的议论在人群中蔓延开。我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我这个无耻的娈童,出卖主人,还敢大摇大摆的回来。
抬头看银票,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我旁边了,忙四处张望着找他。
不知是谁,斜斜的自桌子下面伸出一只脚来,我被狠狠的绊了一跤,扑通一声摔倒,膝盖嗑在地上,疼得眼前一阵发黑。
周围传来一阵讪笑声,他们不知道真相,因此从心里厌恶我。我觉得委屈,心和身体一样疼,可我不能为自己辩解。
我亲口在县衙承认自己偷换“伟哥”,花记才得以摆脱污名,现在若说出真相,传出去,功亏一篑。
我手忙脚乱的想站起来,可越想站却越站不起来,刚爬起一点又痛的摔倒,嘲笑的声音越发放肆起来。
我急得不行,眼泪一颗一颗滴在地板上。我不怕嘲笑,我只怕花潜会忍不住,跑过来扶我。
这屋子里肯定有钱诚的眼线,若花潜对我流露真情,我的计划便没办法进行下去。花记便成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这时,一个人大步走到我面前,我抬头,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这个人正是花潜,他看着我,眼睛里面全是疯狂。
“不——”我慌慌张张的伸手推他。
花潜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将我拦腰提起,一句话不说便往外走。
看上去很粗暴,可实际上却是将我扶了起来,而且,大概是怕我疼,便不让我的双腿着地。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紧紧的,告诉我他有多心疼。
我的脸朝下,没人能看见,不停的流泪。
走出门口,他用力将我丢进钱诚怀里,钱诚下意识的接住了我,有些搞不清状况。
我知道花潜不愿意钱诚碰我,可总不能把我摔在地上。
“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咬牙切齿的大吼一声,扭头便走。
我猜他眼睛虽然瞪着我,可这句话其实是对钱诚说的,不然也不会这样情真意切。
“等一下!”我忙自钱诚手里挣脱出来,踉跄着步子追上他,“你竟然如此绝情?!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离开清水镇那天所说过的话吗?!”
他回头,疑惑的看着我:“什么?”
我从怀里拿出那把可以晃出“花”字来的刀,扔给他。
这是我从花潜那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因为怕被钱诚发现抢走,一直偷偷藏在假山后面的山洞里,只有趁没人在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看看,像看到花潜。
其实花潜一点也不像刀,他是最温柔的水,只是有时候会冻起来,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