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孤星-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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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去。”
一名刀手抽刀上前,替韦松挑断牛筋,松开粗绳,扶他站起来,喝道:“快谢少当家恩典!”
韦松一面扶着手,一面施礼道:“谢谢少当家—一”
娃霍少年斜睨着笑道:“你姓什么?哪里人氏?欲见岛主何事?”
韦松道:“在下韦松,世居湖北,只因曾在鄂境老君山附近,缺少盘费欲以祖传翡翠为质,蒙贵岛一位朋友,押借二百两银子,约期三月赎取,在下特地备银晋谒,亲赎故物!—
一”
那姓霍的少年未待他说完,笑容忽然消失,插口问道:“你见到的那人,可是一位姑娘?”
韦松一愕,忙道:“不!是一位年轻少年书生!”
处霍的少年目光连转,‘噢’了一声,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叫何姓名?果是三至岛的人?”
韦松道:“虽未直言姓名,但他曾念过一首诗,诗中有一句‘遗民早迭名和姓,三圣一家尽衣蓝’,并且曾嘱在下,只消到东海之滨,随意登上一艘船,告诉驶向‘蓝衣三岛’,就可见到——。”
姓霍少年听了这话,忽然又露出喜色,接口道:“他果真对你说过,三月之内,愿在三圣岛候你赎取故物?”
韦松点点头道:“当时他确是这么说的。”
性霍的少年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好!你且跟我去见我爹爹!”
韦松被他拉住,只觉性霍的少年五指有如铁箍,虽然应扣在他手腕上,但举步之间,一股内力,竟循着指尖宜透过来,迫使自己不能不跟着他快步疾走,丝毫慢不下来。
他不觉骇然,暗想这少年年纪不比自己大了多少,一身修为,不在自已之下,难道他也曾有过奇遇,由武林高手渡过内力?
他忍不住偷偷向那姓霍的少年望去,只见他面含微笑,似乎十分兴奋,拉着他直向内岛飞步而行,穿过一条大街,街上男女,尽着蓝衣,服装式样,却跟中原颇不相同。
那些男女百姓,都用诧异的目光,远远往视着他,神情之中,又是好奇,又是关切,又像有些畏惧这位霍少当家似的。
韦松一肚子疑团,无法侦破,譬如说:霍姓少年是不是三圣的子孙?为什么他一听自己来赴那位蓝衣少年三月之约,便突然变得欣喜和高兴呢?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敢问霍少当家,令尊是三圣中哪一位?”
姓霍的少年笑道:“你弄错了,我爹爹乃三圣嫡传首徒,现掌三岛事务,替三位岛主分忧,我叫霍剑飞,襄助爹爹总管岛务!”
韦松怀着忐忑的心情,又问:“那么,少当家可知道那位慨借在下银两的朋友,他是岛上什么人?”
霍剑飞陡地停步,脸上笑容忽又沉敛,不悦地道:“你问他姓名作什么?”
韦松诧道:“在下受他援手之恩,理应知道他的姓名称呼啊?”
霍剑飞哼了一声,道:“但是,我要警告你,你如想留得性命回去,最好别再追间他的姓名来历,你要翡翠,三圣岛上车载斗量,随你拉几件并非难事,其他的。你就不用多问了。”
韦松愕然惊忖:这人喜怒无常,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正色道:“在下那块翡翠,虽不珍贵,乃是家母遗物,怎能以它物抵换?”
霍剑飞想了一下,忽又诡橘笑道:“这件事,且等一会再说,现在先见见我爹爹,也许他老人家有话要问你。”拉住韦松的手,疾步奔向一座青石围墙的庄院。
踏进前院廊下,霍剑飞才松了手,回头吩咐道:“好好看待韦公子。”自己便急急进人上房。
韦松吐了一口气,展目四望,心里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栋高大房屋,全是用色碧青石砌成,院落之中,有一根短短的树桩——这情景,竟跟他在船上所做恶梦的梦中景象,十分相似。
想起梦中经历,余悸犹存,使他不期然泛起阵不样的预感!
正在惊愕诧讶,霍剑飞又匆匆奔了出来,招手道“韦兄,快请过来,爹爹正等着你呢!”
韦松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跨进上房。
房中肃立着四五个丫环使女,两列桌椅,收拾得一尘不染,正面一张金碧辉煌锦榻上,斜斜靠着一个五十左右的蓝袍老人。
这间上房,排场相当考究,那老人左手把玩着一只鸟笼,右手捻须作态,一名丫环捧着烟袋,一名丫环跪在榻前,掐着一双纷拳,轻轻地替他捶着腿。
上房之中,寂然肃静,除了那鸟笼中一双翠鸟吱吱喳喳轻鸣,简直落针可闻,连大气也役人敢喘一声。
韦松自幼过惯朴实无华的日子,居然踏进这么富丽的房间,当真是眼花撩乱,连忙规规矩矩垂手而待。
一名丫环奉上香茗,轻声道:“公子请坐!”
令松喏喏连声,不敢就坐,但自他进人上房,榻上那蓝袍老人,却连头也没有回过,兀自张口就着丫环手上,呼呼地吸着烟。
霍剑飞快步上前,凑在蓝施老人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蓝袍老人微微颔首,顺手将鸟笼递给捶腿的丫环,慢声道:“你们都退下去!”
丫环们悄然退去之后,那蓝袍老人才缓缓回过头来,两道锐如利刃的目光,一齐投注在韦松脸上。
韦松顿觉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意,但他腰间一挺,并无丝毫畏缩之态。
霍剑飞道:“这位就是家父!”
韦松肃然拱手,道:“拜见霍当家!”
蓝施老人从鼻孔里‘唔”了一声,目光仍然瞬也不瞬相视着韦松的面庞,冷冷道:“罢了!坐下再说吧!”
韦松大感不悦,心想:你不过是三圣座下一名总管当家,怎的竟如此跋扈?一气之下,重重坐在一张靠椅上。
蓝施老人又从鼻孔里冷冷嗤了一声,傲然问道:“你是谁人门下?”
韦松不解他何以突然问起这句话,忙答道:“在下是南岳门人!”
蓝施老人瞪了霍剑飞一眼,道“我说你看走了眼吧?要是一个毫不会武的俗子凡夫,他怎会约以三月之期,他又怎敢踏上三圣岛的土地!”
霍剑飞尴尬地道:“孩儿曾试过他,连一点内力也没有。”
韦松忙接口道;“在下虽曾随师习艺,奈资质粗俗,未得长进,近日已自破真气,所以,已经算不得武林中人了。”
蓝袍老人讶道:“南岳一奇百练羽土,也算得在中土小小有些名气,你为什么会自破真气呢?”
韦松听了“也算小小有些名气”这几个宇,心里越加不悦,若在平时,只怕当时便要拂袖而去,但想想此来任务重大,才勉强忍住一口闷气,冷冷顶了一句,道:“这是在下私事,与师门声誉无关。”
蓝袍老人颇感意外,微微一怔,也没有再问,话题一转,道;“你说曾在鄂境见过一位蓝衣少年,是他约你前来本岛?”
韦松道;“正是。”
蓝袍老人又道:“你可知道那少年从何而来?欲往何处?同行有没有其他的人?”
韦松道:“他与在下仅在酒店中匆匆一面,便径自离去,欲往何处,在下并不知道,但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人跟他同行。”
蓝抱老人又跟霍剑飞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再问道:“那是多久的事?”
韦松道:“大约一个半月以前。”
蓝施老人语声一住,沉吟许久,竟没有再开口。
霍剑飞忍不住,低声道:“爹?既然已经发现她的踪迹,孩儿想立刻束装起程,也到中原去—一”
蓝施老人摇头道;“不行!中原广幅万里,仅凭一点消息,你到哪里去找她,她与姓韦的既有三月之约,现在时已过半,只怕她马上就要回来了—一”
霍剑飞迫不及待地问:“爹!你看她真的会回来?”
蓝袍老人诡笑道:“爹早料她必会回来,所以总叫你耐心一些,这件事不可用强,能够使她俯首,帖耳,乖乖连人带东西一并奉献出来,才是上策。”
霍剑飞道:“但,那个丫头会甘心就范么?”
蓝袍老人扫了韦松一眼,扬声笑道:“傻孩子,现成香饵就在眼前,还担心她不乖乖到咱们掌中。”
霍剑飞也回头望望韦松,忽然领悟地大笑起来,道:“爹,你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孩儿自负聪明,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蓝袍老人重重拍着儿子的肩头,笑道:“论年纪身体,爹也许及不上你,但要论心计奇谋,孩子,你就差远了!”
父子两人说得高兴,一齐纵声大笑不止。
韦松呆呆坐着,听了这些无头无脑的话,茫然不解,但他从霍剑飞父子的神情上,却仿佛感觉到——他们正计议着一件不光明的事。
三圣声誉,如日中天,他们手下的总管,怎么心怀叵测,设计陷害他人?
韦松略一沉吟,站起身来,拱手道:“霍老当家,在下千里而来,志在赎取先母故物,不知那位朋友,现在是不是在岛上?能否赐引一见?”
蓝袍老人笑道:“不瞒你说,那跟你相约的少年,虽是三圣岛中人,但你却比他来得早了一步,他还没有回来呢!”
韦松忙道:“但不知他是岛上什么人?在下得承厚德,迄今尚不知道他的姓氏名讳。”
霍剑飞接口道:“这个你暂时下必问,既然远来,少不得多住几日,等他回岛,一切自然都明白了。”
韦松为难地道;“可是,他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霍剑飞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你不是跟他约定三月为期吗?少不得再等上半个月,自然就回来了。”
蓝袍老人挥挥手,道:“咱们三圣岛,数十年不与中原武林来往,韦公子千里赴约,也算得不世福缘,屈驾多住几日,咱们父子还有借重之处。剑飞,你带韦公子下去,替他安排住处,不可怠慢了人家。”
霍剑飞应了一声,便欲领韦松离去,韦松甫一移步,忽然又转身道:“在下久慕东海三圣之名,既登仙岛,愿求一见.老当家可肯成全么?”
蓝袍老人和霍剑飞一听这话,同感一愕,眉宇之间,竟莫名其妙泛起不悦之色。
顿了片刻,蓝袍老人才冷冷答道:“公子来得不巧,三圣正值闭关之期,且待以后再说吧!”
说着,以目示意霍剑飞送客。
韦松碰了个软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