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孤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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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女不耐地道;“好了!好了!你要是害怕,就不该来,既然来了,就不必害怕,咱们两虽然结交不久,但彼此志同道合,你要杀师出气,我也要代三位师父寻仇,如果你不敢动手,咱们各干各的好了。”
凌鹏大笑道:“我的好姑娘,要是害怕,我还会陪你来吗?不过,为了防备万一,最好姑娘先动手,我一面替你守望,一面相机助你一臂之力,先杀了艾长青老儿夫妇,和尚就是俎上之肉,不必费手脚了。”
黑衣少女哼道:“我先动手就我先动手,你且等着瞧吧!”
说着,双臂一张,呛呛两声.肩后双剑一齐出鞘,闪身欺到茅屋前,沉声叫道:“艾长青在家吗?”
韦松心念一动,哑着嗓音接口答道:“什么人?敢到桐柏山来张狂叫嚣?”
黑衣少女傲然一笑,按剑叫道:“姓艾的,血债血了,你以为躲在桐柏山便能苟活残生了么?”
韦松不知什么“血债”一时无法回答,一抬腿踢开木门,提剑而立。
他一脚跨出门槛,凌鹏首先吃了一惊,远处草丛之后,也响起两声极轻微的诧讶之声。
韦松且不理睬凌鹏,倒提长剑,向那黑衣少女一拱手,冷峻地问道;“姑娘欲寻艾老前辈何事?”
黑衣少女闪着一双寒光激射的眸子,低声反问:“你是谁?”
凌鹏身形一闪,疾跃过来,接口道:“盛姑娘,这位乃在下同门师弟,名叫韦松,姑娘请暂退,在下跟他说话”
韦松冷冷说道:“神手前辈门下,从来没有面颜无耻,弑师欺祖的门人。”
凌鹏脸上一阵红,仍然假笑道:“韦师弟错怪愚兄了.自从湖北分手,愚兄一直惦念师弟去处,加上思念恩师,无日或忘,特意赶来桐柏山,只求拜见恩师一面,以慰渴思。”
韦松乃是正直之人,见他居然当面撒谎,真是又气又笑,抢着道;“好一个无日或忘,可惜你来得晚了一步。”
凌鹏急道:“怎么?他老人家已经—一”
韦松道:“他老人家不巧刚在三天前离开桐柏山,独自往湖北万毒教总坛去了。”
凌鹏“啊”了一声,脸上颇有失望之色,眼珠乱转,沉吟未语。
韦松道:“怎么样?很失望吗?”
凌鹏笑道:“的确使愚兄十分失望,多年思慕之情,不想竟缘俚一面,愚兄只好再经湘北去寻他老人家了。”
韦松冷笑道:“你还想离开桐柏山吗?”
凌鹏一怔,朗声笑道:“愚兄怎的就不能离开?莫非贤弟想——”
韦松脸色一沉,冷叱道:“当年你叛师欺祖,本当诛戮,我师父剑下留情,只断你一臂,原意放你一命,希望你能有痛悟前非的一天,不想你劣性难除,时怀凶念,满口假仁假义,心里却时时不忘杀师泄愤,就凭这一点,我今天也不能放你好好离开桐柏山。”
凌鹏听了,反而笑道:“我只说贤弟是我唯一知己,不想也对愚兄误会如此之深,常言道得好:时久见人心。愚兄今日决不作无谓辩解,相信将来你一定会了解的。”
韦松喝道:“方才你尚满口不逊,和这位姓盛的姑娘商议谁先出手,言犹在耳.还敢狡赖不成?”
凌鹏笑道:“所以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位盛巧云姑娘,乃玉门三英晚年合收传人,当年玉门三英在祁连山中,曾与艾长青略有过节,全仗恩师化解,三英各负重伤,隐忍多年,最近查悉艾长青隐居桐柏山,才令盛姑娘千里寻仇,了结当年一段公案,这原是江湖中天经地义的事,愚兄与盛姑娘不期而遇,暗想当年恩仇,既系由恩师一手化解,此番自然仍应请他老人家出面,为两家说一句公道话,是以顺道领盛姑娘前来,原是为己为人一番苦心,贤弟断章取义,倒派了愚兄许多不是了。”
这番话,说得堂皇之极,韦松虽然明知他信口胡说,无奈口拙舌乐,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徒自气得冷哼不已。
凌鹏扬扬得意又道:“现在恩师既然不在桐柏山,只有请艾老前辈亲自与盛姑娘见见面,谁是谁非?不难评出一个道理来,愚兄和贤弟正好代他们做个见证人。”
韦松扭头望望那黑衣少女,见她手握双创,脸上一片木然,于是拱手道:“姑娘奉令代师寻仇,在下对当年之事,不敢置掾,但姑娘来得实在不巧,艾老前辈夫妇,已在三天之内,先后过世了。”
黑衣少女眼中一亮,吼道:“死了?人在见人,人死见尸,你别想只凭一句话就可以搪塞得过去。”
韦松道:“在下向来不惯说慌,信不信只有由你。”
黑衣少女道:“那么你闪开,让我进去搜一搜。”
韦松把脸一沉,叱道:“胡说,艾老前辈尸骨未寒,岂容你胡乱搜素。”
那黑衣少女充耳不闻,大刺刺向屋门便走,韦松长剑一横,厉声喝道:“你再敢踏进一步,作怪在下要得罪了!”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姑娘倒要试试你凭藉些什么?”
话落时,双剑一分.左剑攻敌,右剑护身,剑影闪现之际,一只脚已踏向门旁,身法竟快得难以形容。
韦松大喝一声,振臂疾抡,寒光迎面一绞,三柄剑交相互触,“呛呛”连响,火星激射。
那黑衣少女粉臂上微感一麻,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闪着一双惊讶迷惘的眸子,在韦松身上溜来溜去,冷冷道:“原来你仗着几分蛮力,便想插手架梁,再接姑娘几招试试!”说着,脚下一转,人如柳丝迎风,忽然飘东落西,连踩七处方位,每一换步,双剑都一齐出手,刹时之时,一口气攻出了一十四剑。
这少女年纪虽然甚小,但出招临敌,竟似他有经验,每一剑似虚似实,飘浮不定,一十四剑看起来全未递实,却每一招俱都攻人必救,稍一疏忽,说不定便被她所乘。
韦松自从领略过慧心的“惊虹八式”剑法,只说天下快剑止于此点,不想这黑衣少女所使双剑轮转如风,其快速诡异阴毒,竟然不在“惊虹八式”之下。
他略一惊愕,好几次险些被她双剑扫中,奋力封拆过十四招,人已被迫退回木门之外,堪堪以身体挡住了门槛。
凌鹏冷眼瞥见,恶念随心而动,独臂一扬,也拔出他那柄比旁人长了一半的奇形长剑来,朗笑道:“韦师弟何必固执,果真人已死了,便让盛姑娘进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韦松冷峻地道:“要进此屋,除非你们先杀了我。”
黑衣少女嘴角泛出一抹冷俏的浅笑,道:“就算杀了你,也并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她方才施展快捷手法,迫退韦松,心里难免小觑了韦松的真实本领,言笑之间,双剑乍合又分,翻翻滚滚疾卷而上,登时和韦松激战起来。
其实,韦松一身兼得南北双奇之长,蕴藏神手头陀一甲子苦修内力,若论真才实学,已可列为当今一流高手,刚才一时失愕,被她用诡异剑招迫退,并不是武功及不上她,如今背向门口,省去后顾之忧,数招一过,便渐渐的展开无穷内力来。
三柄剑盘绕飞制宛如三条银蛇,纠缠在一起,空际不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黑衣少女抢攻了将近五十招,这才发现韦松竟是越战越勇,剑上内劲逼发,一招比一招更重,剑锋划过,每每带着如撕制裂锦般刺耳风响,一层层如幕如墙的剑影涌现出来,将她严密的封隔在五尺以外,再也攻不进去。
她一连换了发几种诡异手法,要想引诱韦松离开门口,然后觅机冲进茅屋,但总未成功,韦松运剑沉稳.宛如山峙狱立,时间越久,心神也越能融会在剑招之中,意随剑动,剑由意变,招法与人神交会,完全溶合为一个整体,无论她怎样诱导挑引,毫不为其所惑。
他们两个人,正是代表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功,一个诡异辛辣,招招狠毒,一个却光明正大,安如泰山,一个剑似惊涛骇浪,泼辣无比;一个却如浩瀚汪洋,蕴藏着无限辽阔和广大。
是以,初次交手,黑衣少女显得攻势凌厉无比,时间一久,韦松已稳稳立于不败之地,两相衡量,那黑衣少女早已落在下风。
这种情形,看得凌鹏心惊不已,暗忖道:再让他们纠缠下去,今天只怕真的不能全身退出桐柏山,盛巧云这丫头好糊涂。
他意念一转,连忙沉声叫道:“盛姑娘,久战无意,为什么放着宝贝不用呢?”
黑衣少女闻言省悟,虚幌一招,抽身后退,左手剑反插入鞘,从腰间豹皮囊里,取出一粒核桃般大的黄色弹丸。
她屈指轻弹,那黄色弹丸化作一缕轻烟,直射在茅屋墙上,“波”地爆裂开来,刹时间,茅屋劈劈啪啪引起了熊熊大火。
韦松见她放火烧屋,勃然大怒,挥剑直扑上来,才奔出丈许,突然想起艾长青夫妇遗体都在茅屋中,万不能任其焚毁,连忙又返身向屋里奔去。
那知一转身,却见凌鹏横剑截住了退路。
韦松叱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要怎样?”
凌鹏狞笑道:“贤弟武功剑术,已得恩师神髓,愚兄资质愚鲁,却想向贤弟讨教几招。”
韦松哼道:“我念在旧谊,本不愿亲手杀你,既然你引狼人室,存心撕破情面,那就顾不得许多了,接招吧!”
话声甫落,右腕一振长剑已当胸推出。
凌鹏嘿地一笑,不避不让,挥剑硬接,“当”地一声响,剑身才触,他那辆长剑特别多出的一截忽然折断,“蓬!”炸开了一团烟雾。
烟雾中,异香扑鼻.只听凌鹏得意的笑道:“好兄弟,别倔强了,躺下吧!”
片刻之后,烟雾散去,凌鹏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原来韦松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用力摇着头,但却并没有应声躺下。
凌鹏一怔,慌忙吸气倒退,蓦地黑影一闪,那黑衣少女闪身而上,正好接替了他的位置。
她一手握剑,一手擎着一条红色手绢,对韦松迎面一扬,娇叱道;“姓韦的,躺下来。”
韦松但觉一股奇香透鼻而人,脑中只微微荡了一下,却不觉有什么难过,抡剑上前,唰地就是一剑,骂道:“贱婢,死在眼前,胡叫些什么?”
那黑衣少女料不到罗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