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之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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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轻轻蹙起,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宁凝,手上柔和的使了点力气,揽了揽她的手臂,温热的暖意从皮肤渗入心头。一瞬间,宁凝如同被解除魔咒,黯然的长叹了口气,眼睫轻轻一闭,豆大眼泪滑出眼眶,止也止不住。
许是看到二人的亲密相处,秦霄的眼眶通红,他粗暴的甩开石倩倩,赫然厉色望向霍汐,心口起伏喘息颇重。
秦霄失控的举动,令霍汐陡然惊惶,他发现石倩倩已经开始察觉出气氛的古怪,这位公主脾气一贯霸道骄横,现下正迟疑不定的打量着秦霄与宁凝,若惹得她不痛快,只怕这场子都要被连锅掀翻。
‘秦霄啊秦霄,你就是个祸水……’,霍汐头痛欲裂,咬着牙根在心中嗔怪着秦霄惹出眼前难以收拾的混乱局面。
“秦霄,下个月就是咱们相爱两年的纪念日,是不是也要订婚了……”
石倩倩溢满甜蜜的一句话,打碎了宁凝拼尽全力所存留的理智,两年,两年是什么概念?从她目睹秦霄出轨,到被告知分手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两年前的他明明还在和自己卿卿我我,谈婚论嫁,如何就与这个素昧蒙面的陌生女人相爱了……
巨大的冲击和被欺骗的愤怒笼罩了宁凝,她无法遏制内心的冲动,曾经种种失落、痛苦、委屈齐齐涌上心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往前冲了几步,想要和秦霄问个明白,谁知,却被霍汐一把攥住了手臂。
“你放开!你为什么拦我?你早就知道他是谁对不对?”,她回头,抬眼质问霍汐,暗恨他为何早就知晓秦霄的动向与境况,却一直将自己蒙在鼓里。
“你别冲动……”,霍汐皱起眉,将宁凝拽到近前,背过身体,挡住了石倩倩正往这边疑惑探寻的目光。
“我怎么不冲动?是你的话,你会继续假装相安无事吗?两年!我被骗的,我被骗的……”,宁凝带着哭腔的声音抽搐断续,话也讲的语无伦次,她辛苦支撑的意志开始垮塌。
“你等我!”,霍汐神色郑重,按了按宁凝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转身长叹一声,往秦霄的方向走去。
“秦总,多日不见,承蒙您今天肯赏光前来。抱歉打扰您和石小姐,关于amc项目,我们集团内部前几天进行了高层会议讨论,有几个事情,想借这个机会,和您请教……”,霍汐言辞谦和有礼,他低声和秦霄表达了想借一步深谈的意图,并不着痕迹的向场外望了望。
“倩倩,我和霍总有生意上的事情想谈一谈,你先去吃点东西,等我一下……”,秦霄聪明绝顶,并非等闲,他瞬间领会了霍汐的暗示,温柔的劝慰着石倩倩先行回避。
看来方才的失控,只是他一时的疏忽,才让真情流露,片刻间,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冷静。
“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不让我听?我要一起去!”,石倩倩撒起娇来,摇晃着秦霄的手臂,执意一同前往。
“听话……”,秦霄的脸色冷下来,他嘴里的话柔情宠溺,可不容置疑的气势,让人觉得毫无回旋之地。
石倩倩撅起嘴,愤怒郁闷的瞪了霍汐一眼,似是在暗恨他的不合时宜,搅乱了自己的欢会,可又不敢拂逆秦霄的要求,只好气汹汹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待他的归来。
趁人不备的时机,霍汐把宁凝领进酒店的小型vip间,既然她心中愤懑难平,委屈压抑寻不到出口,不如索性单独和秦霄问个清楚。
“呼……”,霍汐长吁口气,将门轻轻掩好,走到不远处的窗口,背靠墙壁,将双臂架在窗台上,修长的指尖轻夹着白色香烟,“我特么真是个活雷锋……”,他偏头,将目光飘向中庭的花园,飘渺的灰烟,朝着微风里散去,自嘲的苦笑,颇有些心酸,却终是无可奈何。
有时候,太过奢求的渴望,真成现实的那一刻,反而会让你不知所措;而太过眷恋,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却找不到了存在的意义。
眼前的秦霄,让宁凝觉得模糊又陌生,千言万语她不知从何开口。
‘她是谁?你什么时候爱上她?你为什么背叛我?你欠我一个解释,你又是何时决定背叛我?为什么,你不爱我了,连个真相都吝惜给?’
他比以前消瘦,脸色有些苍白,浓密的睫毛覆盖下,眼睛显得愈发深邃,似不见底的黑曜石,薄唇抿起,蹙着眉头的样子,如同等待命运的审判。
宁凝心里一酸,她就知道自己心软了,不忍心去质问和责怪,湣鸶崭盏姆吲驮诿娑运囊凰布洌闪吮拔⒌某景#诺囊桓啥弧
她目光中溢满了感情,说不好是往昔残留的爱意,还是对他的辛苦太过了解,而舍不去的怜惜。缓缓抬起手,待到要触摸到他脸颊的一刻,终于停顿下来。
“你和她,是怎样……”
她还是问了,理智压抑住了喷薄的情感,太需要一个解释和理由,来与往事做个了断。
“就是你看到和听到的那样……”。
他心心念念的人明明在面前,可与自己却如彼岸之花与叶,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想到此处,他的心口紧紧纠缠在一起,如同拧了个死结,相知相识难相恋,恐怕此生,这结都再不会解开。
“那泰蕾莎呢?”
她再问,明明之前目睹了他的出轨,可对象却全然不是方才那位千金小姐,看来曾被自己视为感情掠夺者的红发德国姑娘,也无非就是个幌子而已。
“玩玩罢了……”
他答的轻巧,似是理所应当,女人的情感,是太过奢侈和浮夸的东西,谁把谁当真,谁又为谁真心疼。
“那我呢……”
她浑身颤抖发冷,鼓足勇气,最后,问出了这个自取其辱的问题。我呢?曾经你发誓要一生一世相爱的我呢?后来,悄无声息就弃之如敝屣的我呢!
“早忘了……”
最终,他回避了她的目光,声音轻不可闻,却字字清晰,似刀剜斧刻,扎在她的心头。
“秦霄,混蛋……”,原本要落在他脸上的巴掌,因着她一念的不忍,握紧手指放了下来,指甲刺入手心,清晰的疼痛,舒缓着快崩溃的意志。
宁凝夺门而出,再无半点留恋。
秦霄望着她绝尘而去的背影,鼻尖微酸,眼眶泛红,奈何身如飘萍,全不由己;未了,长叹一声,惘然若失。
等回神,秦霄发现旁边的霍汐,正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自己,他说,“你今天若决定放手,往后也别再回头……”,清透的目光,湣鹂淳×巳康奈弊啊
秦霄的心情糟到极点,挑眉厉色将眼神望向远处,不发一言……
宁凝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像具行尸走肉一样,配合着宁国庆完成了与霍汐的订婚礼。
只记得,霍汐借口她身体不适,向众人请辞,匆匆拖着她离开了会场,驾车离去。
傍晚的天空起了雾霾,阴沉沉看不清前路,在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当中,她情绪决堤,痛哭失声。
20风潇雨晦
春雨在不经意的时候,悄然而至,先是细斜的水滴落在车窗上,渐渐的雨势又急又密,噼里啪啦搅的雨刷器不停工作,也理不清面前的视线。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宁凝哭累了,红肿着眼睛往窗外看雨,她心里郁闷压抑,就如同外面阴云密布的天。
“在杭州,我第一次见到他,先开始,只是觉得名字耳熟;再后来,恍然想到,我是在你和宁国庆的对话中,听过这个人。只是那时我还不确定,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直到我偶然得知了他的履历,才大致确定,他就是你的前男友……”,霍汐直言不讳,事情若不去面对,积在心里永远不会消失,只会成为经年累月的尘埃。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避开目光,语气平静的不像话,明知没道理去质问,可就忍不住开口。
“不知道怎么讲……”,他不曾撒谎,有些话,一旦开口无法收场;他本无意蹚浑水,谁知不觉间,就挂在了心上。
“所以你眼睁睁看我活得像个笑话一样是不是?所以你觉得有意思是不是?所以你们都舀我当蠢货,耍的很好玩是不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肆无忌惮的把委屈和怒气胡乱发泄,可她无法控制。
一场失败的爱情,毫无遮掩的展示在他面前,自己输得一干二净,却又对痛苦难堪的现实无能为力;垂死挣扎的自尊被践踏的彻底,如同挽不回的时光,让人焦躁又窘迫。
突如其来的责难令他猝不及防,忽然间,眉头一蹙,方向一转急刹在道边,吓的她怔怔发愣。他望着她,目光严肃凌厉,神情复杂焦灼,抿起的嘴唇似是藏了千言万语,心口起伏的厉害,涌起的怒气快要喷薄而出。
可他终是没忍心去嗔怪她,半晌,长出口气,默默的发动了车子,雨势时歇时急,似难以揣测的心情;只可惜,一路上,他再不曾再开口讲一句话。
待车子停好,他绕到副驾把门打开,看她神情尴尬犹豫不决,索性颇为粗鲁的将她拖出来,外套胡乱往头上一搭,快步跑到门口。
“霍汐,对不起,霍汐,我不应该舀你发脾气,我只是太难过了,我,对不起……”,未承想,腰间忽然被她从身后抱住,狂躁的风雨掩盖了哭声,慢慢感觉背后润湿一片,她情绪再次决堤,囫囵不清的道着歉。
夹着雨丝的冷风,把发梢吹的凌乱不堪,不知是把外套给了她,还是因为被雨打湿了单薄的上衣,他身体一僵,转身把她揽入怀中,下颌放在她肩上,轻柔抚着后背,听她不停低声道歉,小心翼翼的发抖抽噎。
他怅然,明白这眼泪不是给自己的;可又觉得,兴许自己上辈子欠了她多少,才会义无反顾的陪她陷在漫天风雨里。
宁凝说,太多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勉强对着霍汐挤出笑容,悄声将门掩好。他无言,缓缓靠坐在她门外,偶尔听见低声哭泣和轻不可闻的叹息。
凌晨不到五点,夜色依旧笼罩着寂静,宁凝蹑手蹑脚的拖着巨大的箱子从楼上走下来,一步一顿,生怕把霍汐吵醒,连大气都不敢喘。
却不曾料,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