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予美何处-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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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凑巧遇见的,哥哥,不必了。”
萧元手中捏着一个特别的珠子,材质通透,没有颜色,透过珠子去看事物便会放大许多,是梁双泓从海上寻来的珠宝,四车东西里,数这个最为珍贵,也最讨萧元喜欢。
“他有这份心意,十分难得。”萧元的这句话引得姜永夜蹙了眉,十分不快。可是萧元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心中有些难受。
“在南国,我虽然贵为长公主,可是真心实意爱护我的,实在屈指可数,除了父皇和哥哥,还有谁呢?”
是啊!
放眼整个南国,不是因为名利地位,不是阿谀奉承,不是贪图权势美貌,而真心爱护尊敬元儿的,应该是没有的。
“哥哥也知道,驸马是不能入仕的,这些年有无数的男子自荐枕席,要做我的面首,可却没有一个堂堂正正的站在父皇的面前,说求尚公主。”
“哥哥,但是凭这点,他也是只得我尊重的。”
姜永夜沉默无话,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张扬跋扈,娇劣自私的元儿是这样的通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妹妹一夜之间变得成熟睿智。
这并非是说过去的孟光长公主愚笨顽固,在以前,孟光长公主聪颖玲珑,可是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从未想过从未感叹过世间稀少的真心,她不屑于此,又偏偏真心错付给景行止。
此刻的萧元,面上带着纯净的笑容,安适而美好,是一朵刚刚绽放在枝头的倾国牡丹,雍容美丽,温和从容。
“好,哥哥听你的。”
第十章爱而不知
在短暂的交谈之后,那种无法挣脱的倦意再一次涌上萧元的眉头,她手背掩唇,打了个呵欠,止不住困意,靠在姜永夜的身上沉沉睡下。
如萧元所预料的,她在一次沉溺在梦魇中。
那是建武十五年九月初十。
她坐在马车中,跟随景行止前去清山。
原本匀速前进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她听轻盈说,是前面有人拦路。
谁?敢拦下南国孟光长公主的车驾,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她心情烦闷不悦,不顾轻盈劝说新娘子不可以见外人的规矩,掀开了车帘。
那是,梁双泓。
他跪在马车前,正昂着意气的头颅,用一种困惑迷茫痛苦的眼神看着马背上的景行止。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孟光长公主,他曾经热切追求过的少女。
“我是梁双泓,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
少年郎郑重坚定的说:“长公主是我一生所爱,我没有能娶到长公主,是我无能,但是就算今日你成为了长公主的驸马,他日你若敢有一丝亏待于她,我梁双泓就算是要拼上性命,也要杀了你。”
“天人何惧,只盼殿下长安千秋。”
少年郎的身影消失在萧索的风里,那是孟光长公主第一注视除了景行止以外的人的背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直到她老去,忘记了许多事情,许多的人,也不曾忘记少年的背影。
婚后的第二个月,她不知从哪里知道的,那个少年上书辞去了世子之位,随一个海上的女子,远走海外,音讯全无。
姜永夜看着怀中睡得正香的少女,摸了摸少女的头,手指一僵,看到少女左耳原本白玉无瑕的额间突然多了一颗金色的小点,颜色极淡,若非姜永夜仔细的捧着她的脸,根本不会发现。
那个金色的印记,并非是一个小点,姜永夜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朵小到只能眯眼去瞧的花,是一朵婆罗花。
他伸手去摩挲了一下,并非是画上去的,可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呢?
姜永夜皱起了眉头,低声唤来窗外的方简,让他去查探。
如是对元儿身体有损,早些医治更好。
萧元猛然惊醒,大口喘着气坐起来,一双眼冰冷得让人发憷。
原来是这样的!
萧元做梦不知做了多少回,但是从做的梦最远的时间也就仅仅止于建武二十年,光武帝驾崩,孟光长公主在屋中醉酒,与人···
可是今天,在那梦中的女子,颜色无双,神情疏远。
她抱着怀中的稚子,冷声在说:“景行止,我回去了。”
萧元垂下头,心中难受,姜永夜拥着她的背,慢慢扶着,久久的,他听见萧元说:“哥哥,我恨他。”
她梦中绝望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她此刻只觉得肝肠寸断,那些记忆在脑海中翻江倒海的用来,她记起了许多的事情,她热切而疯狂的爱意在嫁给景行止之后,在日复一日的被冷漠对待,在夜复一夜的孤枕寒床中消磨殆尽。
姜永夜愣了一下,看着萧元,有些心疼:“没事了,元儿,没事了。”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此刻的萧元,只能一味的抚着她的背,如同幼年时候萧皇后薨逝,他在崇光殿中整夜相伴。
萧元止了哭声,“我没事了,只是个噩梦。”
“方广师傅如何说的?”
萧元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必隐瞒姜永夜什么,幽幽说道:“那老和尚说,我上一世是姜予美,这一世投胎仍是姜予美,似乎是孟婆汤没喝足,所以才会梦见一些前世的事情。”
姜永夜半响未曾说话,他素来不信佛,因为景行止的缘故愈发的厌恶佛,轮回之说更是不信,但是事关萧元,他便要斟酌三四,饶是不信,也会敬慕一二。
“鬼神之说,不可尽信,但也要存着善心。”
萧元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白,这才缓过来没多久。
“快到长安了,”姜永夜掀起车窗的一角,看了一眼,“回去了,你先好好睡一觉,今日会有晚宴,到时我来接你。”
他语气顿了顿,“御医已经在府中候着了,即便不喜欢喝药,也要看一看。”
果然萧元一听见御医两个字便直皱眉头,自小便不喜欢那群整天与草药银针为伍的老头子。
“好。”
萧元本是要婉拒的,但是姜永夜的目光里不容拒绝的意思早已分明,她也确实厌恶时时做这种梦,鬼神药石哪样管用,就紧着那样来吧。
“梁双泓,父皇···”
“陛下那里,我会去告知,不会再为难他了。”
萧元唇上抿了笑容,这才搭着姜永夜的手缓缓下车,却又听见姜永夜在她耳边戏谑道:“元儿,你突然对他这么好,莫不是想要嫁给他?”
萧元扑哧一笑,“哥哥,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感激他。”
是的,十分的感激他,不管是前世,还今世。
在马车上的梦境中,那个远走海外的少年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提着一把长剑杀到了清山,已近而立之年,却双目赤红如少年意气。
也是他让孟光长公主下定决心离开景行止回到长安的,若非如此,梁双泓便要与景行止同归于尽。
他说:“殿下,你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女子,应该被珍而重之的放在心间,怎么可以为了这个榆木而郁郁寡欢。如果没有景行止,可以让你变回原来的殿下,那么,即便是阿鼻地狱,梁双泓也在所不辞。”
是他的这番话,让孟光长公主下定决心离开景行止,也是他一路护送着孟光长公主重新回到长安,却又不告而别,真正的失去了音讯。
而这一世,萧元看到的,是少年纯净的真心,难能可贵,世间少有。
她感激他,为她孤独高傲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质朴,却也仅仅止于此,若是就这样爱上他,怎么可能?
第十一章不知所谓
轻盈低低的讶异了一声,将萧元神游的思绪拉回,她坐在光武帝的身侧,半眯着妩人的双眼打量着沉音殿中形色各异的众人。
隔着许多的人,她看见了景行止。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他身上异于皇室贵族的气息,依旧让人觉得他不同寻常。
“臣梁双泓,代父前来贺孟光长公主芳诞,愿孟光长公主福寿无双,长安千秋。”
少年的声音高扬,在原本阴沉靡丽的沉音殿中掷地有声,在所有人都抱着一种戏谑的眼神注视着寿王世子的时候,萧元咯咯的笑了。
她抖了抖华丽宽大的赤羽衣袖,姿态庸美的端正身姿,淡淡的又是很温柔的说:“世子有心了,本宫很喜欢世子的贺礼。”
她从轻盈的手中捧着的托盘里取过一只酒杯,又对轻盈示意,轻盈便将剩下的一只酒杯奉与梁双泓。
“蒙世子厚爱,予美以此酒敬之,也祝愿世子康健得寿。”
在众目睽睽之下,孟光长公主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唬得众人惊疑不定。
白衣男子缓步前来,带着幽幽的檀香,温隽的面容含笑:“草民景行止,拜见陛下,长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姿态在南国任何女子眼中都十分受用,可是被萧元看在眼里,梦中的往事萦绕在心头耳边,觉得又恨又厌,完全喜欢不起来,“本宫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景先生,先生免礼吧,莫要跪下了。你跪的是九天上的神佛,本宫可不敢受礼。”
这南国上下也唯有孟光长公主敢在陛下说话之前开口了,一字一句都是嫌恶之意,倒是让众人惊疑不定的心悬得更高了。
莫非孟光长公主退婚的原因是因为看上了寿王世子,这风向是何时转的?
那些曾经出言笑话梁双泓的,讥讽过梁双泓的人纷纷暗自思索着怎样讨好这位长公主殿下的新欢。
景行止倒是满不在意的,他微微扬着头,眼如点漆,看着高高在上的萧元,极为温柔的对她微笑。
萧元一怔,有些碰到了软柿子的感觉,闭上嘴,不再说一句话。
“元儿,不得无礼。”
沉寂的光武帝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不仅是萧元皱起了眉头,连坐在另一侧的太子也微不可见的闪了闪眸光。
“朕有意让景先生做你老师···”
“为何?”
萧元一双星目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光武帝,面上的不悦不加掩饰,倒有些恃宠而骄的模样。
“何时朕将你宠得这样不知礼数了,”他语气严厉,但是眼中却没有真正的怒气,下一句便缓和了语气,“你是朕唯一的孩子,自然世间最好的都给你,宫里的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教给你了,朕希望你可以出去看看,跟着景先生学习,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他看着女儿深深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