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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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龙川道:“她虽然已经不是我的妻子,对你总有哺育之恩,也是你的母亲。”
列云枫不解地道:“爹爹既然知道姨娘住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找她?还让她和哥哥流落在外边?”
列龙川叹息一声:“谦儿是思思执意带走的,那个时候……”他忽然不说了,满眼中都是落寞和伤痛。
列云枫有些心痛道:“爹爹知不知道哥哥是恨着爹爹的?他以为是爹爹不要他们母子了,是爹爹狠心赶他们出门的?”
列龙川摇头,微笑道:“仇恨可以成就人,可以毁灭人,有思思那样的母亲,又岂能让谦儿毁在仇恨里边?也许因为有了对我的恨意,谦儿才比别人百倍的努力,那个孩子,总奇书网是想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让我看看,好让我后悔遗弃了他……”他说着这话,笑容中有欣慰,有遗憾,还有微微的苦涩。
列云枫道:“可是,哥哥是我们列家的骨血,他现在恨着我们列家的人,姓着姨娘的姓……”
列龙川叹息道:“枫儿,我问你,对于情字,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列云枫愣了愣:“有什么不同?反正情字如毒,一旦沾惹,就无法戒掉。甘心为之疯,为之癫,为之生世无悔,为之此志不渝。古来为情伤,为情困,为情死的,不计其数……”
列龙川打断他的话:“你这么说,是因为没有动过情,对于情字,女人的极至是牺牲,男人的极至是付出。一个真正的女人喜欢上一个人,会死心塌地地随在那个人的身旁,甘愿为他人老珠黄,生儿育女,甘愿为他荆钗布裙,粗茶淡饭,对女人来说,喜欢一个人就是生生世世的相守,朝朝暮暮的相伴。而一个真正的男人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要保护他心仪的女子不要受到伤害,不要受到委屈,要快乐的生活,要永远开心,就算这个女子最后不是留在自己身旁,只要她过得快乐,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有的就是祝福和远望。”他说着话,眼中流露出浅浅的憾意来。
列云枫怎么也想不到父亲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对于感情,他深知利害,从未想过,虽然从内心深处还是期盼着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那也是偶尔萌动的念头。
列龙川站起来,拍拍儿子的肩头:“你怎么拼命地去救林瑜,如果是为了太后那道旨意,说不定我会罚你,可是我知道,你怎么做是为了思思,虽然思思曾经是我的妻子,你还是希望她能和她喜欢的人能重续前缘,所以,我不怪你。而且,枫儿,我真的感觉到你长大了,你是我列龙川的儿子,只有我列龙川的儿子,才会不为私念所困,而为情真所动。心地无私惟理而已固然难,心地无私为情所感更是不易。枫儿,你做的没有错!”
列云枫眼圈一红,泪水就情不自禁地落下来了。他和秦思思情如母子,虽然秦思思对他管教极严,可是秦思思对他也是恩重如山,视如亲子。当秦思思求到他去救林瑜时,列云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考虑筹划之时,恰巧太后秘密召见了他,也要他去救林瑜。秦思思救林瑜,是因为林瑜是澹台玄的弟子,她虽然是江湖中人,毕竟在王府里边住过一段,深知里边的厉害,林瑜一出事,玄天宗不可能不受到牵连,澹台玄是一派之长,只怕也罪责难逃的。连秦思思都知道的道理,列云枫又怎能不知道,所以他千方百计地搭救林瑜,为玄天宗脱开诬谤,他知道秦思思的心中还是放不下澹台玄的,也一心想撮合他们两人可以再续前缘,所以才拜澹台玄为师,想为两个人创造机会的。不然他做着他的小王爷,好好的找个师父做什么。他做的时候,也感觉对不起父亲,只是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这样想。
列龙川叹道:“只是思思有了谦儿,你再煞费苦心,也难让旧缘再续了。”
列云枫道:“爹爹,其实我希望姨娘可以带着哥哥回来,我们一家团圆的。可是,枫儿觉得姨娘心里想念的是……”他实在无法在父亲面前说秦思思心中想念的是澹台玄,而自己一心一意想帮着的还是秦思思和澹台玄,列云枫的泪不由得落了下来“枫儿不孝,无颜再见爹爹了。”
列龙川站了起来,拍拍儿子的肩头:“当初我娶思思,是出于朋友之义,不得已而施以援手,只是夫妻一场,总是有情,此情是同甘共苦时的默契和提携,和两情相悦的情无关。枫儿,思思为人,你该深知,如果可能,她何必放逐自己在那个无奈何庐里边?”
列云枫不甘心地道:“姨娘一直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怎么一遇见感情的事情,就这么优柔?她明明有两个选择,却偏要把自己逼到绝路去受苦。”
列龙川正色道:“枫儿,怎么选是思思的自由,你不许逼她,不许用你那套把戏欺骗她,知道吗?”
列云枫轻轻哼了一声:“我怎么敢?她要是急了,吃亏的是我。”
列龙川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说,你是吃过亏了?活该。”
列云枫立刻满面涨红,想起来在竹林之中,好不容易骗了秦思思来,想安排她和澹台玄见面,结果惹得秦思思大怒,虽然秦思思从小就严责于他,可是那么打他,却也是第一次。若不是感到万分的委屈,列云枫也不会自己偷偷躲在竹林的角落里哭,连澹台玄来了都不知道。
列龙川笑道:“枫儿,此情既逝,来者可追,缘起源灭,强求何苦?语气愁结风花雪月,不如筹划降龙伏虎,我们的正事,还是擒捕孟而修那个老狐狸。”
列云枫先是一愣,继而大喜,拉着列龙川的胳膊道:“爹爹,你还是肯帮我的?”
列龙川不轻不重地打了列云枫一巴掌:“夫妻是缘,缘有善恶,儿女是债,有欠有还。生了你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孽障,哪里还清闲得了?真想打死了你道省心些。”他口中说着,眼里边却是满满的疼惜。
奈何花落水流红
印无忧追到澹台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是连一口气儿也没有喘,因为他怕受了伤的澹台梦,遭遇到什么不测。澹台梦固然是聪明的,可是太聪明伶俐,她总是一个小女孩子,女孩子的心,总有柔软脆弱的一面,澹台梦的壳儿越是坚硬,印无忧越是感觉到澹台梦的心一定在默默的流着血。
印无忧觉得,他已经很了解澹台梦了。
只是在他追到澹台梦的时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什么栖霞山白云观,都是梦境里边的事情,那个笑得让人肝肠寸断的澹台梦,也是梦境里边的一个虚幻?
他再见到澹台梦的地方,是山脚下的一个村庄,一个充满了愁云惨雾的村庄,村庄的人家不太多,人们的脸上带着病容。
印无忧再看见澹台梦的时候,澹台梦就坐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边,很多村民都端着一个饭碗,排着队,她前边有张村民们吃饭用的矮脚桌子,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暖的那种笑意,完全没有了昨夜的伤痛。
印无忧愣愣的,忧心忡忡地走过去,一个村民叫道:“唉,年轻人,要找云大夫看病的话,站排吧,我们都排了很久了。”
印无忧眉尖紧蹙,手指一动。
啪。
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地打到了他的手背上,立时红了一片,印无忧一咧嘴,痛。
他抬起头,瞪着澹台梦。除了澹台梦,还有谁可以打到他?印无忧恨恨地,又无可奈何,如果不是澹台梦拦着,他早一剑杀了方才说话的那个人。
印无忧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澹台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就可以杀人和切菜一样,自己偶尔杀一个也不行?哪里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澹台梦也不看他,只管软语暖笑地给人搭脉,她身边有个竹篮子,篮子里边有很多草药,那些草药还带着露珠,应该是采摘了不久的。竹篮子的后边,支着一口大锅,里边煮着药,白腾腾的雾气和香气袅袅升起。
澹台梦诊过了一个人,便从锅里边舀出来一勺药液,倒在那人捧着的碗里。
印无忧几步走过去,站在澹台梦的面前:“你,你跟我走。”他有些微微地怒,这些满面愁容的村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着他时还带着审视和敌意,因为有澹台梦在这儿,不然他早动了手了。
澹台梦笑吟吟地抬头道:“稍安毋躁吧,你,不帮忙就在一旁等着吧。”她的口气好像在哄小孩子。
印无忧明明是一肚子火气,见澹台梦盈盈一笑,气也没有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澹台梦方才冷颜斥责的话,他也许掉头就走了,他以为澹台梦会生气呢,可是她没有,反而安慰似的哄着他,还嫣然地笑。
印无忧僵硬地又凑了一步:“要我帮什么忙吗?”
澹台梦笑得更灿烂了:“大少爷,你可会帮什么忙呢?望闻切问,你会哪个?药石诸种,你识哪味?”
印无忧自嘲地哼了一声,信口问道:“他们这里怎么这样多的病人?他们得了什么病?”他有些困窘,才故意找个话题来说。
澹台梦笑道:“也不是什么,瘟疫而已。”
瘟疫?
印无忧立时瞪起了眼睛,瘟疫?她明知道是瘟疫,还留在这里?印无忧虽然不是郎中,可是也知道瘟疫是会传染的。他冷眼看那些病着的人,眼中充满了杀机。
印无忧微怒道:“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他们死!”他的手握在剑柄上,用一种勿庸置疑的口气。
他一直忍让着澹台梦,可是现在,澹台梦居然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当她是朋友,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只是他自知自己是无法劝服澹台梦的,就只好用这种方式,澹台梦最不喜欢的方式。
只要澹台梦可以远离伤害,就算她恨他,也无所谓。
澹台梦淡然道:“要么,你走,要么,我们一起死。”她的口气虽然淡,却挑衅地看着他,她说的我们,不包括印无忧。
印无忧脸色一变:“你别逼我。”他握着剑的手,开始发白,骨节白得透明。
人们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和血腥,惊恐万状地躲到了澹台梦的后边,隔着氤氲的药雾,澹台梦的眼睛翦翦若水。
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