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是我故意忘记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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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最里面,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红色T恤的男生,黎初遥发现,他非常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他单手托着腮,有些懒懒地望着四周,阳光在他栗色的发丝上跳跃,漂亮的眉眼早就引的周围的女同学一直在偷看他,可他却毫无知觉,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眯着的眼眸里挤出了泪水,他抬手揉了揉,只一个动作就让周围的女生砰然心动起来。
他睁开眼睛,朦胧中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女孩,那百无聊奈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就像是盛夏的阳光,炙热的让你全身都发着烫,让人有晕眩的感觉。
“黎初遥,黎初遥,这里这里。”他站起来,大声喊她的名字。
黎初遥抿了抿嘴唇,按住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气后,才走了过去。
“你也在这个学校啊!真好,终于见到一个熟人了。”韩子墨开心的说。
黎初遥用力的握着拳,才能不让自己的笑容变的特别明显:“我一直在一中的啊,倒是你,怎么转到这里来了?”
“我爸说要给我找个学习氛围浓的地方读书,就把我弄来了呗。”他摊手道:“哎,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来,这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我不是人啊。”黎初遥笑着说。
“哈哈,除你之外嘛!”韩子墨从书包里掏出纸巾,站起来擦着他前面的一个课桌道:“你坐我前面吧。好吗?”
他问的时候已经在帮黎初遥擦桌子了,黎初遥连忙走过去抢过纸巾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韩子墨却推开黎初遥,固执的说:“没事,都快擦好了。”
“哦。”黎初遥微微有些红了脸,站在一边望着他帮自己把桌子板凳都擦了一遍,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觉得,自己忽然金贵了,忽然像个女孩了,她甚至有些后悔,今天没有穿妈妈给自己买的新裙子。
黎初遥刚坐下,就听见教室外面有人叫她,她抬头望去,就见黎初晨急冲冲的跑进来说:“姐,姐,我们家的详细地址是什么?老师叫我们填表格呢。”
“笨蛋!连自己家的地址是什么都不知道吗?”黎初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凶巴巴地教训道。
黎初晨捂着头,委屈的撇着嘴:“我知道啊,就是记不得详细的嘛。”
“得了,笨就承认吧。”黎初遥一本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本子,在上面写着地址。
韩子墨坐在后面,随意的打量着黎初遥的弟弟,这男孩长的真好看,特别是皮肤,白里透红,像桃花瓣一样,真想伸手掐一下……
掐……一下?!
啊!啊!
韩子墨脑子里像是打雷一样,轰隆隆地作响!小时候那个可爱到让人想掐一下的小男孩和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他那个凶神恶煞打折他手脚的哥哥呢!
韩子墨刷地一下站起来,低着头乌着眼睛问:“喂,小子,你哥哥呢?”
“哥哥?”黎初晨歪了歪头,奇怪地说:“我没有哥哥啊,我就只有一个姐姐。”
说完,看向了黎初遥。
韩子墨也随着他的眼神看向了黎初遥。低着头写字的黎初遥用力的写下了最后一个字,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将字条递给黎初晨说:“呐,拿去背下。”
“知道啦,姐姐再见。”黎初晨抓过字条,又像旋风一样刮了出去。
黎初遥淡定地收好笔,抬头,悄悄瞟了一眼韩子墨,只见他似乎还在震惊地回忆里,嘀咕着说:“原来你是女的。原来你是女的?”
感情他一直以为,小时候把他狠狠收拾了一顿的家伙是个男孩,所以一直没认出黎初遥来。
“呵呵呵。”黎初遥尴尬地笑笑:“小时候不懂事,你不会介意吧?”
韩子墨黑着脸,咬着牙,瞪着她说:“你说我介意不介意!你害我坐了一个月的轮椅!”
韩子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全班同学都被他吓的一震!
黎初遥捂着耳朵,干笑着说:“冷静,冷静,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激动就用吼的?”
“我能不吼么?我能不吼么?我怎么冷静,你害我坐了2个月的轮椅,我刚还给你擦桌子!我……我擦!我还给你擦桌子!”韩子墨气地直跳脚:“你这家伙,还和小时候一样坏!”
—》文》—“呵呵呵呵呵。是么。”你还和小时候一样笨。
—》人》—不过,这个笨家伙,终于认出她来了!
—》书》—“这么说,他终于认出来了?”林雨永远是那么地八卦。
—》屋》—黎初遥点点头:“是啊,他气的脸都绿了,吼地整个教学楼都快倒掉了。”
“哇,那有没有掀桌?有没有打你啊?”林雨激动了。
黎初遥瞅了她一眼问:“你这么希望他打我吗?”
“不是不是,我关心你嘛。”
黎初遥摊手道:“他什么都没做,就是气的要死,每天都用眼神杀死我无数遍。”
黎初遥随手拿起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隔断身后那像刀锋一般锐利刺眼地视线。
“哎呦,哎呦,原来是深情的凝望。”林雨大笑着接口,顺便对着韩子墨吹了个口哨,得到了韩子墨的一记眼刀。
“你就幸灾乐祸吧。”黎初遥顺手用书敲了她一下道:“走,上体育课去。”
林雨抬头,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说:“这么大太阳,真不想出去上体育课。”
黎初遥毫不客气的揭穿道:“嘿,你何止不想上体育课,我看你什么课都不想上吧。”
林雨眯着眼睛笑:“还是你了解我。”
“得了,快走吧。”黎初遥拉着她往操场上拖。
学校的塑胶跑道还没做好,操场上依旧是黄土漫天,经过一个夏天的太阳暴晒后,只要有人在上面跑动,就见尘灰四起,黄沙滚滚。四百米的操场没有一处遮挡物,唯一阴凉的地方就是在靠近绿化带的一条跑道,跑道上方种着一排高大的梧桐树,碧绿的枝叶将炙热的阳光全部挡了下来。
黎初遥和林雨到操场的时候,发现除了她们班之外,还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大家都挤在绿荫下,或坐,或站,或顽皮打闹。
黎初遥被林御拉着往她们班占领的地盘走去,还未走到那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叫声从后面传来:“姐姐。”
她转身望去,只见黎初晨站在一片树荫底下对她招手,欢快地叫:“姐姐,姐姐,你也今天上体育课啊!”
黎初遥见到弟弟,原本一张极其不乐意上课的面孔上浮出了笑容:“是啊。”
黎初遥走过去,还未走近就发现李洛书坐在弟弟背后的台阶上,半垂着眼睛,对她们的到来毫无反应。
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轻声道:“咦,李洛书,你也在啊。”
李洛书抬起头,安静地看着她,那双清冷的双眸里,连一丝暖意都无,她心中暗暗心惊,她已经忘记了他以前是怎样望向她的了,是否也是这般冰冷与沉默。
黎初晨并未发现两人之间的变化,欢快的问:“姐,你还有一节体育课什么时候上?”学校里每个班级一星期都有两次体育课,黎初晨自然希望每次体育课都能和姐姐一块上。
“好像是周五下午。”黎初遥想了想,轻声回答。
“真的!我也是周五下午。”弟弟笑的可灿烂了。
“哦也,我也是周五下午。”走在后面的林雨学着黎初晨地语气,取笑道:“你小子也该长大了吧,天天粘着你姐也不害臊。”
“哼,我才没有呢。”黎初晨望着她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又拉着黎初遥的衣角撒娇道:“姐,一会给我买雪糕吃吧,好热。”
黎初遥依然笑的温和:“好啊,上完课给你买。”
林雨啧了一声道:“真是好姐姐。”
“谢谢夸奖。”黎初遥坦然接受。
谈笑间,一直安静的坐在台阶后面的李洛书,无声的站起来,招呼也没打一声,便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黎初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忍,特别想叫住他,可是叫住他又说些什么呢?
“姐,你是不是惹李洛书生气了?”黎初晨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黎初遥瞪了一眼林雨,要不是这家伙口没遮拦,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雨见她瞪她,陪着笑容,毫无愧疚的摊手道:“我的错,我的错。”
“哎!”黎初遥叹了口气,自首道:“还是我的错,是我惹他不高兴的。”
黎初晨想了想道:“那你去和李洛书道个歉不就好了,李洛书最喜欢姐姐了,肯定会原谅你的。”
“是么?”我扯了扯嘴角,不相信的笑笑。
“是啊。”弟弟很肯定的点头。
黎初遥抓抓头发,很认真的考虑这个提议,她并不是脸皮薄的人,去道歉对她来说毫无压力,只是李洛书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实在让他有些不好意思靠近。
“下次遇见再说吧。”黎初遥回答地有些敷衍。
弟弟不满的皱眉道:“姐,不能等下次,等会你就去和他道歉好了。”
“急什么?”
“不是急,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黎初晨望着远方李洛书的班级,小声的对黎初遥说:“其实,李洛书很可怜的。”
“可怜?”黎初遥疑惑的问。
“你还记得当年他在我们家把手心划烂的事吗?”黎初晨问。
“恩。”当然记得,那艳丽的颜色和心惊的场面谁也无法忘记,还记得当年她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只是为了和大家一样。
那句话让她费解了很久。
“我也是偷偷听到小学老师聊天才知道的……”黎初晨开始缓缓诉说李洛书的故事。
原来,李洛书生下来,双手的掌纹就很特殊,他的掌心只有智慧线和生命线,而没有感情线的人,这种手相,在中国叫做“断掌”,拥有这种掌纹的人,通常被称为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一生孤苦,孤独终老。
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在现代社会自然是没人相信的,可巧合的是,李洛书母亲是难产去世,而之后的几年,一向身体健康的父亲,因为爱妻的离世,伤心过度,精神不济之下失足摔死。
李洛书四岁的时候,被交给奶奶抚养,本来就很迷信的奶奶,请了大师给他算命,那掌相自然是大凶,大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