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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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端来茶,傅宁砚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只问:“泽雅和你说了能源系统的事?”
段文音手里动作一顿,“我还以为你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傅宁砚不以为意,“如果你是指七年前的事,的确是你的作风。你不想吵架,我也不想。”
段文音便放了剪刀,擦了擦手,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浅浅喝了一口,“你也知道现在局势紧张,和谢家合作,是双赢的事。”
“恐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段文音瞟了他一眼,“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傅宁砚静了片刻,又问:“景兴那边,你有没有听见什么风声?”
段文音一贯淡漠的脸上却难得现出一丝慌乱,她忙接着喝茶掩饰过去,只说:“你处理好了眼前的危机就行,这事儿和景兴没什么关系。”
傅宁砚自然心里存疑,但听段文音语焉不详,也知道问不出什么。
正要走,段文音又说:“我听说宁书回来了。”
傅宁砚点头,“她去了明陵市。”
段文音顿时抬高声音,“去找齐树?”
傅宁砚没回答。”
段文音不自觉地敲了一下桌面,眉头蹙起,过了半晌,她说:“宁书和老大不一样。”
傅宁砚有些奇怪,“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段文音只是摇头,“没事,你走吧。”
傅宁砚虽是离开了,却始终在仔细想着段文音的话。她说傅宁书和傅宁墨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
脑海里一时闪过各种念头,忽然,傅宁砚眉头紧蹙,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般,脸上现出了几分震惊的神情。 到了车上,他立即给钟凯打电话,“景兴和恒盛科技的事情继续往下查……”他闭了闭眼,“先从辛木芳身上查起。”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我下一章我就让男主女主会和!(看我真诚的眼睛。
以及三少真的不是愚孝啊他和段文音只是……母子关系不好而已_(:з」∠)_
顺便三少也不是真的要和谢泽雅在一起!你们一定看得出来对不对!
第41章 逆水行舟
时入九月;崇城市下了一场雨;正午温度仍是很高,夜里却降了许多;渐渐染了几分秋意。
陈梓良的巡回讲座正式结束;反响不错;也算是了了他多年的一桩心事。两个月间,苏嘉言就跟着陈梓良天南地北地跑;忙起来倒也无暇分心。她依然隔几天给苏懿行打一通电话,对方始终是关机状态,后来便停机了。
直到八月结束的时候,才收到一条短信,也没署名,只说自己还好;九月开学就回学校。
苏嘉言不由觉得心中酸涩。分明只过去两个月时间,倒有几分前世今生的错觉。
苏嘉言将陈梓良送回剧院之后,就自己拖着箱子往家里去。正逢上吃晚饭时候,一路过去都是饭菜香。到了楼下,便利店的老板正坐在一个马扎上,边看着电视边吃面条,见她过来了,立即打了个招呼:“啊呀小苏,出差去了吧,可有好一阵子没见了。”
苏嘉言笑道:“陪师傅开讲座去了。”
寒暄一阵,她继续拖着箱子往前走。却陡然间看到门前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她眼皮突地一跳,站了一阵,敛起目光。
到了楼梯前,她将箱子提起来,吃力地迈着台阶。刚走了七八阶的样子,上面陡然传来脚步声,颇为急促,越来越近。苏嘉言便自觉往旁边让了让,而不过片刻,那人的身影就到了近前,在看到她时,脚步顿了下来。
苏嘉言顿时一怔,心脏没来由地慌起来,目光却不自觉地移过去,定在那人身上。
第一反应却是,他瘦了。
比起之前在凯撒酒店最后一次见面,瘦了太多,也憔悴了。由是便显得那眼睛更加狭长深邃,越发看不见底。
心里便似有浪潮不断翻涌,起起伏伏一阵,终究是平寂下去,她面上毫无表情,冷冷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三少。”
她本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的,但傅宁砚只是走了下来,提起她手边的箱子。
靠近之时,他身上清淡的气息便结结实实地闯进呼吸里,她不自觉地微微攥紧了手指。
傅宁砚提着箱子往上走着,衬衫长裤,身形挺拔硬朗,脚下动作不停,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利落。
也越发让人看不清了。
到了四楼,苏嘉言掏钥匙打开门。她本意是不想让他进去的,但好歹他也算出了几分苦力,就这样拒之门外到底说不过去。便侧身让他进去。
备份钥匙聂君君手里有,临走前苏嘉言嘱咐她稍微照看一下。但到底是小孩子,也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屋子长久没人打扫,此刻进去,扑面而来一阵尘埃的气息。餐桌上的插瓶花已经枯萎了,桌上落了好些干枯的花瓣。
苏嘉言也不理傅宁砚,径直走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拧了块湿抹布出来便要开始打扫。傅宁砚就立在进门的地方,静静看着她,开口说:“我们谈谈。”
苏嘉言仍旧擦着桌子,然而对方的目光便似钉在她身上一般,不依不饶。半分钟后,她终是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淡淡地说:“谈吧。”
傅宁砚迈开脚步朝沙发走去,地上积着一层灰尘,一走一个鞋印。
他也不管沙发上落了灰,径直坐下,抬眼看着苏嘉言:“你把东西寄回去什么意思?”
倒是直接兴师问罪的架势。〖TXT小说下载:。。〗
苏嘉言神情冷淡,“三少心里清楚,何必来问我。”
傅宁砚看着她,目光仍是深沉,好似带着怒气,又好似没有,“我不同意。”
苏嘉言极轻地笑了一声,“正牌都回来了,留着赝品有什么意思。你不在乎,难道谢小姐还不在乎?”
傅宁砚站起身,朝着苏嘉言走去。
苏嘉言便觉他周身沉冷的气息罩了过来,仍是攥紧了手指,面上却没有半分松动。
傅宁砚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呼吸几乎从她睫毛上拂过,“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像是吃醋。”
苏嘉言一笑,语带讽刺,“三少也太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你何必急吼吼撇清,倒像心里有鬼。”
“我能有什么鬼,”苏嘉言仰着头,没有半分露怯,“我也不打算给自己立牌坊,但是活了二十四年,好歹还剩了几分自尊心。既然正主回来了,我也不凑到跟前去恶心你也恶心我自己了。”
多日未见,她看着也清减了几分。此刻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上衣,长发梳成马尾,沾了些征尘,眉眼间凝着极浅的倦意,反而越发有几分隽永回味无穷的意味。
傅宁砚就这样看了片刻,才说,“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说法。”
苏嘉言霎时现出几分警觉的神色,然而只看着他,却不开口。
傅宁砚也不往下细说,笑了笑,抬手将她几缕垂下来的额发理到耳后,仍是这样虚虚实实的语调,却微妙多了几分温柔:“等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我们好好谈。”
谈,还能谈什么。
苏嘉言闭了闭眼,觉得极倦,“三少,事已至此,就算了吧。好歹我也陪了你一段时间,只当是成全我。”
傅宁砚看着的宛如净瓷的脸颊和柔和的五官,声音平静,依然说:“等我忙完,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说罢,脸凑近几分。
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苏嘉言下意识要躲,对方却只在她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罢了就立即退回去,一手j□j裤袋里,朝着门口大步走去。
来去如风,苏嘉言不禁几分怔忡。
在原地立了半晌,直到傅宁砚身上的气息和落在脸上的触感消退得一干二净,方才拿起抹布继续打扫。
赶路赶得很急,苏嘉言觉得累,见过傅宁砚之后更觉得累,但是一屋子狼藉又实在看不过去。强撑着打扫过了,去便利店买了挂面回来,下了一碗面草草吃着。吃一阵,发一阵的呆。
本以为可以摆脱傅宁砚,但到底是她妄想。这游戏主动权自始至终就握在傅宁砚手里,她想退出,却是不能。心里想着解脱之策,未果,更加疲惫。像是在长江里横渡了十几个来回,被人捞出来,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原来的兰亭剧院已经改造完成,旁边的扩建工程,也快要收尾了。苏嘉言第二天早上过去看的时候,黎昕刚刚从对面回来。拉着她兴奋说,按照这个进度,十月中就可以重新开张了,末了又问她讲座的情况。
两个人走进修葺一新的形体房,南北两面是窗户,东西皆是整面的大镜子,地板也光可鉴人。空气中还有涂料的味道,窗户大敞着在通风。
“如何?”
苏嘉言笑说:“比我们那时条件自然是好多了,风雨无阻。”
黎昕却摇头笑说,“练功还是要在外面,吐纳自然之气,才有灵性。”
苏嘉言沉默了一瞬,说:“如今大前景如此,老作坊式的经营毕竟还是落后了,只能尽力周全。”
黎昕点头,“也是,逆水行舟嘛。”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走出形体房,黎昕轻描淡写提起:“我虽然始终耿耿于怀,但是傅宁砚此事确实办得很妥帖。”
苏嘉言听他提起傅宁砚,眉头微蹙,不说话。
黎昕接着往下说,“好歹你们是分手了,今后尘归尘土归土,嘉言,要往前看。” 末了,又说,“据说他下周就要订婚了。”
苏嘉言本是要听不听,最后这句话才入了耳朵,但又瞬间飘了出去。然而还未飘远又被她抓了回来,大骇,而后心里泛起一阵愤怒。
原来说给她一个回复,竟是这样一个回复。傅三少原是想家里金枪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呢,先哄好了那位,再接着与她周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黎昕说最后一句话本意就是为了试探苏嘉言,此刻看她顿住脚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立即担忧问道:“嘉言,你要不要紧?”
“我要什么紧,求之不得。”最终,苏嘉言冷下面,淡淡吐词。
黎昕一时也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轻叹一口气,“嘉言,我相信你拎得清。”
苏嘉言去昆曲学校销了假,又主动多要了几门课,饶是如此,还是闲了下来。便和黎昕说,要给陈梓良做传记。两人跟陈梓良商量了一下,苏嘉言便动起工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