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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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是女儿之身,姑娘家大了心思也多了,说到这里,不由粉面飞红,咬着下唇低垂粉颈,娇羞不胜。
欧阳昭尚未答话,银蝎女施凤英嫣然一笑,嗲声嗲气但语意尖刻地道:“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碰上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她的话音甫落,身后的秃头老者歪嘴一咧,冷冷地道:“凤英,他是谁?”
老气横秋,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使人不由一寒。
卓小燕闻言,似乎对这秃头老者十分害怕,忙对着欧阳昭道:“哦!阿禄哥,我来替你引见,这位就是岭南的武林前辈,人称单臂千钧韦老前辈,韦运成。”
欧阳昭虽没到过岭南,但对单臂千钧的名头,也有些耳闻,如今既在卓小燕这么引见,更加恭谨地一躬身道:“久仰前辈的大名,晚辈欧阳昭,请老前辈多多指教。”
单臂千钧韦运成动也不动,一对小眼仰望云天,大刺刺地道:“欧阳昭?你是欧阳丹的儿子?”
银蝎女施凤英插口道:“老前辈,不错,你老猜得对,他就是我日常向你提到的欧阳昭,神剑镇八荒欧阳丹的后人。”
欧阳昭心中已有几分不悦之意,但看在卓小燕的份上,只好苦笑了一笑。
单臂千钧的小眼一翻,沉声道:“欧阳丹在时,也不敢在岭南撒野,你不知道鸡爪婆婆是岭南的人吗?如今遇见了老夫,你打算怎生交待。”
欧阳昭越发恼怒,双臂一振,人就待扑身而起。
卓小燕瞧得清楚,急忙插身上前,拉着欧阳昭的手臂,连摇了几摇,勉强含笑说道:“韦老前辈,那是误会,当时禄哥哥乃是一时失手……”
谁知单臂干钧韦运成闻言,冷哼一声道:“哼!误会?哪里是误会,分明是目中没有岭南。”
欧阳昭见他那股盛气凌人的味道,一抖被卓小燕拉着的手臂,怒道:“敬人者人恒敬之,看在同是武林一脉,加上你年长几岁,休要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单臂千钧韦运成不怒反笑,狂傲地道:“好个奸滑小子,原来是欺软怕硬!”
欧阳昭甚为不解,怒喝道:“什么叫欺软怕硬?”
单臂千钧韦运成左手一摆,大声道:“鸡爪婆婆也是武林一脉,年纪不小,你为何骤下毒手,见了老夫却说出这等话来,分明是……哈哈!”他狂笑连连,透着是说欧阳昭惧怕了他,才这等小心恭维。
欧阳昭还有个听不出来的吗?奋臂扬掌,沉声道:“你比鸡爪婆子强过多少。”
单臂千钧韦运成的老脸一寒,双眼中凶光陡现,厉声道:“大胆,你敢向老夫叫阵?”
欧阳昭也毫不示弱地道:“少侠正要量量你的斤两。”
银蝎女施凤英师仇在身,自己斗不了欧阳昭,一心想唆使单臂千钧韦运成出手,因此惟恐天下不乱,怂恿着道:“前辈,你听他这份强劲,可真的以为岭南无人。”
单臂千钧韦运成闻言,真如火上加油,怒喝声道:“小辈,老夫让你三招。”欧阳昭哪里受得下这口气,挫掌一挥道:“老不死的狂徒,如此你看招。”语出招随,飘身前欺,快如流星,疾比飞矢,径向韦运成的右腕抓去。
这一招快如电光石火。
“哎呀!”
“使不得!”
“哈哈,哈哈!”
一声惊呼,一声娇喝,一声狂笑。
人影乍合即分。
欧阳昭闪身跃退丈余,满面疑云,两眼奇异。
卓小燕粉脸变色,惊恐万状。
单臂千钧韦运成仰天狂笑,得意至极。
银蝎女施凤英冷冷地道:“好小子,这一招算是让你碰上了。”
原来欧阳昭愤怒至极,出手快速凌厉,分明是抓上单臂千钧韦运成的右手腕脉,既经抓实,手上微一用力。不料手触之处,非但坚若金石,而且凉冰冰的,哪是血肉之躯。
接着,突见韦老怪的左臂一扬,反向自己手臂搭来,意外地一惊,跃后丈余,险险躲过这出乎意外的一式反击,心中暗暗嘀咕。
单臂千钧韦运成狂笑一收,陡然左手一捋右袖,迎风一扬右臂,但见黄澄澄的,明亮亮的,果然不是血肉之躯。
敢情这老怪的一条右臂,由肩及手全是生铜铸成。
此刻,他扬扬右手的铜臂,狂傲地道:“瞎眼小子,连单臂千钧的来头都不知道,凭你那三脚猫的玩艺,也敢在老夫面前递爪子。”
说时,恶狠狠的两只小圆眼精光碌碌,脚上缓缓上欺。
欧阳昭一着失手,不由玉面生霞,羞愧地道:“老怪物,残废东西!”说完,一运功力,抖臂作势,振掌欲发。
卓小燕先前见欧阳昭一着落了下风,虽然知道欧阳昭功力不凡,但单臂千钧在岭南也是人见人怕的黑道,生恐欧阳昭吃亏。
此时眼见二人即将拚斗,忙不迭飘身而前,对着单臂千钧韦运成道:“前辈,何必动怒,不要为了闲事,误了大事!”
单臂千钧韦运成闻言,面色忽然一动,脚下果然停了下来。
谁知一旁的银蝎女施凤英阴兮兮地一笑道:“前辈,这小子从哪方向来,说不定知道些端倪,也许我们遇上了他就一石二鸟,双喜临门哩!”
欧阳昭耳闻银蝎女一派挑拨之辞,又听她口中不干不净,小于长,小子短的,心中勃然起火,不向单臂千钧韦运成下手,却沉声一喝道:“施凤英,你找死吗!”
银蝎女施凤英有单臂千钧做靠山,扬声笑道:“怎么?欺软怕硬的功夫又施出来了吗?”
欧阳昭不由怒道:“今天你这一老一小,全休想出天柱山!”语落人起,一振身形,直向施凤英扑去。
银蝎女施凤英原已料到这一扑,早已闪身扭腰,直向单臂千钧身后跃去。
单臂千钧韦运成的铜臂一扔,硬向欧阳昭拍出的掌上磕去。
但听,“锵——”
一声大响,草石横飞。
欧阳昭被震出三步,脚下兀自站桩不稳。
单臂千钧左手抚着右肩,登登连退十余步,险些跌下崖去,老脸变色。
二人经过这一硬接,各人心中有数。
卓小燕失惊地呼道:“禄哥哥,你,不要动手。”
她说时,几乎流下泪来,一股焦急之情,不问自明。
接着,她又紧跑几步,到单臂千钧韦运成的身前,哀求道:“前辈,你同他无仇无怨,何必……”
银蝎女施凤英抢着道:“小燕妹妹,你疯了不成,你可知道我们此来中原是为了什么?”
卓小燕抹抹腮边的泪水,愣然道:“不是说为了一颗什么性灵珠吗?与我禄哥哥有啥关系。”
银蝎女施凤英冷冷地一笑道:“哼,哼!江湖传言,性灵珠天柱山二次出现,这小子恰在这天柱山鬼鬼祟祟,哪有这等巧合的,问他,保管没错。”
欧阳昭闻言,怒不可遏,喝道:“闭嘴,我问你,你为何也凑巧在天柱山露面,我还向你要性灵珠呢。”
单臂千钧韦运成勃然作色,沉声喝道:“小子,一味强辩,接招!”
欧阳昭忍气吞声了许久,此时再不怠慢,略一抽身,探手取出怀中的辟毒追魂宝旗,顿时光耀四野,沉声道:“老怪物,我正要伸量你的破铜烂铁。”
银蝎女施风英一见,大叫道:“前辈,那是辟毒追魂宝旗,可要小心点儿!”
单臂千钧韦运成一面挥动一铜一肉的双臂,一面狂傲地道:“什么宝旗不宝旗,在天南人的眼中,还不当一回事!”喝叱声中,避旗招,走中宫,一条肉臂虚挥,一条铜臂却舍命抢攻。
这韦老怪的兵刃不但在兵器谱外,而且怪得出奇,因此,招法诡异,式子恶毒,三尺长的铜臂挥、拂、砸、磕、戮、点、搭、勾、捣、扫……使得呼呼生风,左右前后,运用自如,鬼神难测!
欧阳昭一面挥旗拒敌,一面暗暗打量他的招式。
然而,十几招下来,那韦老怪的招数,竟没有一招雷同之处,招招变化万端,式式隐藏杀机,看不出一点路道。
转眼之间,十七八招下去,鹿死谁手,依旧难以逆料。
这一方面固然是单臂千钧韦运成的功力深厚,招法奇异,另一方面是欧阳昭分心散神,暗暗观察对方的招路身法。
这样一来,把个卓小燕急坏了。
她见两人缠在一起,而且单臂千钧狂攻猛袭,自己的禄哥哥,旗招滞慢,守多攻少,真怕他一个疏失,恨不得插身拦住。
怎奈两人的拚斗,并未因欧阳昭未用全力显得松懈,相反地,他连退带让,连躲带闪,反而使韦老怪的铜臂一招套一招,一式紧一式,毫不放松。
约莫盏茶时分,依然不分上下。
卓小燕哪里知道欧阳昭未用全力呢?在一旁只紧张得把一对粉拳捏得紧紧的,手心不禁渗出汗来。
因为,她知道,单臂千钧尚有最后毒招,没有用出来。
她心想,眼前斗了个半斤八两,一旦韦老怪使出毒招,自己的禄哥哥怎生应付,岂不……
想到担心之处,不禁咽喉也干燥得嘶哑了,叫道:“住手嘛,你们住手嘛!”
这时,银蝎女施凤英的眉睫一动,忽然杀机隐现,高声叫道:“老前辈,不要缠下去了,这小子身上还有碧玉笛,让他腾出手来,可是如虎添翼,放虎归山。”
单臂千钧心中不由一懔。
因为眼前虽是个不分轩轾之局,一旦欧阳昭再抽出碧玉笛来,两件武林的绝响,威力岂不增强一倍。想着,他铜臂陡的一紧,应道:“放心,他跑不了!”
欧阳昭听在耳中,勃然大怒,心神一聚,手中宝旗一紧,嗖嗖!一连两招。
他这心神一专,毫不分心,旋风八式焉同等闲,较之先前,岂止加沉一倍,顿时形势大变,也沉声喝道:“老狗,纳命来!”
单臂千钧韦运成,突然觉着压力大增,旗招与前大不相同,不由大吃一惊,秃头一晃,鬼叫一般道:“小子,你留心了!”
银蝎女施凤英看得真切,她见韦运成的脸色一变,仿佛打了个寒噤,心知他要用毒招,立意杀人,更不放松,高声道:“对!老前辈,事不宜迟,早点打发了他!”
卓小燕也看得明白,娇叱声道:“老前辈,千万使不得,哎呀,禄哥……哟……”
第二个“哥”字尚未出口。
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