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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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正一邪,望小施主慎为选择。”
说罢,语声寂然。
第四章 神州三杰
老和尚用以气传声导音入密的上乘功夫,向无名说完话之后,便又以同样的方式,向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传说了几句话。
老和尚向白衣追魂传说的些什么?只有白衣追魂知道,别人当然无法得知,不过,老和尚的这几句话,却听得白衣追魂俊面泛红,心中骇异不已!
须知白衣追魂自出道江湖年多,虽已名满武林,令人闻名震骇,但却从无一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来历,可是这老和尚,不但知道他的身份,似乎还知道他的来历,这怎不令他心中十分骇异呢?
这老和尚究竟是谁呢?他心底在暗暗地思忖着。
这时,无名正眉峰紧锁地愣立在当地,—双俊目似惊异似迷惘地望着老和尚飘然而去的方向出神。
无名此际的心情复杂,充满着一片矛盾,乱极了,乱得有如一团无法整理的麻絮,剪不断,—理还乱。
仇恨与宽容在他的心底激烈地交战着,正与邪,在紧张地拚斗,它们都在争取着明朗的分野。
正与邪,当然前者是对的,但是,仇恨与宽容呢?他能予仇恨以宽容,饶恕杀害他父母的仇人?让父母海样深的血仇,永远沉埋在海底吗?
不!不能!当然应该,也是决对的不能呵!
可是……
因此,他犹豫,他怅惘,怔仲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断。
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两只星目柔和而又关怀无限地,悄悄地望了无名一眼,他心里在暗想:老和尚要我帮助他,尽量设法阻止他,不让他枉造杀孽,我能帮助他什么呢?
他武功那么高,我怎么能阻止他呢?
他想着想着,忽然想起老和尚另两句话中的含意,忖道:难道老和尚要我用情……他刚想到情字,俊脸立即感觉一阵臊热,又微微泛起红晕,暗自骂道:呸!你疯了,你想到哪儿去了?
吴娟娟见无名和白衣追魂二人,启老和尚走后,都怔立着,好像在想什么,心思,久久不言不语。她不由秀眉微微一皱,娇声说道:“喂!你们都在想什么呀?准备在这里站到天亮么!”
无名和白衣追魂闻听吴娟辑这么娇声一说,二人都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呵。
白衣追魂走前一步,望着无名拱手笑道:“吴兄武学高深,小弟心中实在钦佩之极!”
无名微微一笑,拱手谦逊地说道:“兄台太过谬奖了,小弟初出江湖,一切阅历经验毫无,以后尚祈兄台不弃,多予提挈指教呢!”
白衣追魂朗声一笑道:“吴兄太客气了,小弟实在愧不敢当。”
吴娟娟在旁忽地娇声说道:“好啦!你们两人不要客气啦,既然认识了,以后便是朋友,朋友就和兄弟一样,还客气个什么呢!”
白衣追魂一听吴娟娟这话,心念不由忽地一动,遂即哈哈一声大笑道:“还是吴姑娘说得对,相逢何必曾相识,虽是萍水相逢,便也是朋友,朋友就和兄弟一样,是不应该虚伪客套的。”
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笑声爽朗、真挚!笑声落后,他便即正容望着无名说道:“吴兄,小弟有句话,不知吴兄会嫌冒昧不?”
无名说道:“兄台有话,尽请直言,何必徒作客套。”
白衣追魂道:“小弟对吴兄极是钦佩,意欲与吴兄结为金兰之交,不知吴兄……”说着,倏他停声,目注无名,静待无名答言。
无名闻言,心中不由大喜,连忙点头说道:“好极了!承兄台如此看得起小弟,敢不从命!”
吴娟娟兴奋地娇笑着道:“真太好了,也太巧了,我们正好三个人,桃园结义也是三个人。”
无名和白衣追魂二人一听,都不由得高兴爽朗地笑了。
于是,三人便就在当地撮土为香,一齐跪下,对天为盟,誓同生死,患难相共,欢乐齐享!
三人跪地誓盟毕,便即一齐起身站立,各叙年庚,白衣追魂二十岁为长,吴娟娟十八为次,无名十七岁最小。
吴娟娟水汪汪的一双妙目,望了望无名,又望了望白衣追魂,忽然甜甜地娇声喊道:“大哥!三弟!”
无名和白衣追魂二人口中应了一声,两双星目一齐望向她。
吴娟娟向二人甜甜地一笑,两只玉手忽地一伸,拉着二人的手儿,天真地娇笑着说道:“这真是太好了,一下子的工夫,我有了一个哥哥,也有了一个弟弟,从今而后,我再不会觉得孤单了,我真高兴死了!”
说时,双足还不停地蹦跳着,显示着她芳心底喜悦与高兴,天真的娇靥上,放射着纯洁的光辉。
无名也是真情洋溢,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弟自幼孤零,今天有了哥哥姊姊,心里也高兴极了!”
白衣追魂笑道:“愚兄和你们一样,心中也是兴奋万分!”
他说着,一双星目望望天真娇憨的二妹,望望英俊飘逸出尘的三弟,意兴飞扬,朗声笑了。
无名也朗声笑了,吴娟娟更是娇笑格格,宛如响着一连串的银铃声,激荡在夜空,音韵清脆悦耳,甜极。
三人笑声既落,白衣追魂忽地望着无名说道:“三弟,对于刚才那位老和尚的话,你有何感想?”
无名摇了摇头道:“小弟心中颇感为难。”
“怎样为难?”
“生为男子汉,对父母之血仇,施予宽容,不能慰父母泉下英灵,是不孝,父母泉下有知,必不瞑目矣!”
白衣追魂双眉微蹙地说道:“老和尚说,当年参加杀害叔父母的仇家,数以百计呢。”
无名剑眉微轩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就是数以千计,小弟亦必得向他们索还这笔海样深的血债!”
白衣追魂心头陡地一震,说道:“那么你是决定要大肆屠杀,替叔父母报仇了?”
无名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小弟也不知道。”说着剑眉微蹙地轻叹了口气,又道:“这些事,只有到时看情形而定了!”
白衣追魂一听无名这种口气,知道若要他宽恕仇敌,阻止他报仇,是绝不可能,但,如在暗地里设法遏止他,少造些儿杀孽,并非绝对无望!因是,无名话完后,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吴娟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妙目盈盈地望着白衣追魂说道:“大哥!这么半天了,小妹和三弟还不知道大哥的名姓师承门派呢?做妹妹弟弟的,不知道哥哥的姓名师承门派,这岂不是个大笑话吗!”
白衣追魂笑道:“二妹!要不是你提起,愚兄还真的忘记告诉你和三弟了,愚兄姓段单名一个彬字,恩师讳号冰魄夫人。”
说着,略略顿了顿,星目微闪地望了无名一眼,又道:“三弟的姓名承师,愚兄已经知道了。二妹,你呢?”
吴娟娟闻问,立即肃容说道:“小妹乃是雪山圣尼门下。”
“哦!”白衣追魂段彬顿时面现惊容,俊目掠视了吴娟娟背上的宝剑一眼,望着吴娟娟的粉脸说道:“愚兄闻听传说,圣尼当年仗着一柄雷音神剑,四十八招雷音剑法,和一身神奇莫测的武学,诛魔卫道,威震武林,二妹背上的宝剑,想必定是那枝仙兵了!”
吴娟娟秀眉儿一扬,点点头,嫣然一笑,说道:“大哥真是见闻广博,小妹背上的正是恩师当年威震武林、群魔闻名丧胆的雷音神剑!”
白衣追魂段彬闻听吴娟娟背上的,果是雷音神剑后,不由扬起双眉,神情极是高兴地发出一阵哈哈朗笑。
吴娟娟见状,不禁睁大着一双秀目,望着他问道:“大哥,你笑什么?”
白衣追魂段彬道:“愚兄太高兴了。”说着略顿一下又道:“三弟的兵刃是辟毒追魂旗,你的是雷音神剑,这两样不但皆是昔年威震武林,群魔闻名丧胆之物,而且都是武林至宝,愚兄焉得不替你和三弟高兴呢!”
说罢,又是一声哈哈朗笑,神采飞扬,高兴极点。
白衣追魂段彬朗笑方落,忽闻十数丈外,林木暗影之处,响起一阵极其刺耳、令人心悸的森然厉笑!
笑声凄厉,有如鬼哭狼嚎,使人听来不但刺耳心悸,而且毛发竖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无名剑眉陡地一皱,朗声喝道:“什么人?鬼哭鬼嚎的!”
随着无名的朗喝,林木暗影之中,人影疾闪,飘身现出七人。
这七人身形好快!人影一闪,便已并肩齐立在无名等三人对面丈余左右,真是快似风飘,疾如电闪。
好难看!这七个人,一个个皆是骨瘦如柴,但却偏都穿着一件极不相称、又肥又宽的麻布长袍。长脸尖嘴,两腮无肉,头发乱糟糟的,像一窝乱草,双眼内陷,碧光闪灼,有如冷电,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那副形象,那里像是人,活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七具尸骸!不!刚活过来的尸骸,也许比他们还要好看些呢。
无名和吴娟娟一见七人这副形似尸骸的形象,都不禁眉峰微皱,正想出声喝问之际,陡闻白衣追魂段彬一声朗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鬼哭鬼嚎的,原来是白骨七魔。”说着,星目神光电射地扫视了白骨七魔一眼,冷冷地说道:“闻说七位足迹不履江湖已经多年,想不到今天竟会在这里相遇,我们神州三杰真是荣幸万分!”
白骨七魔乃十多年前,武林中凶名极盛的魔头,老大剑魔杜兴,老二哭魔魏星,老三笑魔朱龙,老四阴魔刘荣,老五阳魔胡宜海,老六凶魔孟刚,老七鬼魔毛攸生。
七魔皆有一身阴毒功夫,性情凶残,手底狠辣,因其所使兵刃,都是一枝白骨丧门剑,故江湖上人均以白骨七魔称呼之。
白衣追魂段彬话声才落,剑魔杜兴立即哈哈一声怪笑道:“好个无知小鬼,你们三个刚磕过头,就自称神州三杰,这口气真狂!”说着,两只凶睛一瞪碧芒电射地喝道:“既知老夫弟兄名号,你们就赶快把辟毒追魂旗、雷音神剑献出来吧!”
白骨七魔现身,那副形似僵尸鬼魅的形状,无名和吴娟娟看着,本就已眉峰紧皱,心中厌恶,这时一听剑魔一开口,竟狂妄到要他们献出宝旗和神剑,立即秀眉上挑,剑眉陡轩!
无名剑眉陡地一轩,口中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