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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关山月-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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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要饭花子道:“我只是听说这么个消息,也只知道这么多。”

看来他也不能确定。

关山月道:“你说运河经大江去,过‘扬州’不远,是说那渔人昨天打渔的地方,还是说那渔人住的地方?”

年轻要饭花子道:“是说那渔人住的地方。”

关山月道:“那叫什么渔村?”

年轻要饭花子道:“那不是个渔村,只住着那渔人一户。”

关山月道:“是么?”

年轻要饭花子道:“这还假得了么?你一到那儿就知道了。”

关山月道:“这倒是。”

年轻要饭花子道:“你问过我了,我也说了,是不是能放我走了?”

关山月道:“放你走?”

年轻要饭花子脸有乞求色:“是的。”

关山月道:“我倒不怕什么,可是一旦放走了你,会给我那小兄弟家招祸。”

年轻要饭花子忙道:“不会,我绝不会把今早的事说出去。”

关山月道:“奈何弃宗忘祖,卖身投靠之辈的话都不可信。”

年轻要饭花子忙道:“我……”

关山月道:“就算我不为我那小兄弟一家,你等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该杀:轮流守在‘梅花岭’上,残害前来凭吊一代孤忠的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该杀;我若不杀你,愧对眼前的一代孤忠,愧对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更愧对‘扬州十日’死难的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在天之灵……”

话声还没落,年轻要饭花子奋力腾身。

显然,他是知道活不了了,还是要跑。

也难怪,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这回,不能说他不够快,这回他绝对够快,因为他已经腾起了身,而且已经腾起了一人多高。

但是,就在这时候,他猛然觉出右脚脖子上像上了一道铁箍,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劲力硬生生的把他拉了下来,砰然一声摔在了地上,摔得不轻,一时没法再站起来。

他看见了关山月的脸,在眼前,在上头,也听见了关山月说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这一回比上一回快了些,奈何还是不够快。”

年轻要饭花子心胆欲裂,叫:“你……”

关山月道:“‘杭州’岳武穆墓前有奸佞长跪;‘扬州’史阁部墓前,也该有弃宗忘祖,卖身投靠之辈长跪。你的份量虽然远不如‘杭州’岳墓前长跪的奸佞,但此时此地,也只就是你了。”

年轻要饭花子魂飞魄散,想大叫求援,刚张嘴喉头就中了一指,叫不出声了。

关山月道:“不要急,你的同伴总会发现你的。”

一把抓起了年轻要饭花子,提着他再次到了史阁部衣冠冢前,放下年轻要饭花子,使他在冢前跪倒,然后一指点在他后脑上!

第 三 章 痛下杀手

关山月照年轻要饭花子说的,在过“扬州”往大江去不远的运河边上,找到了一户人家,还真只孤零零的一户,远近看不见别的人家。

这户人家不是一般的茅草房子,而是砖瓦房,一明两暗,还有一圈竹篱,两扇柴扉,颇为精雅。

砖瓦房而不是茅草房,这户打渔的不同于一般打渔的。

一般渔村的渔民,十家有十家都是住茅草房,盖不起砖瓦房。

打渔的靠双手,凭劳力,顶着风吹雨打太阳晒,养活一家老小,辛苦度日,能三餐温饱,有间茅草房子供一家栖身,已经算不错了,哪里来的砖瓦房住?

怎么这家打渔的与众不同?不但住的是三间砖瓦房,还有一圈竹篱、两扇柴扉,日子过得比别人好?

难道,他每天打的鱼比别人多,价钱卖的比别人好?

如果不是竹篱外,柴扉前晒着鱼网,关山月还不敢确认,这户人家就是年轻要饭花子说的那户渔民。

也就因为看见竹篱外,柴扉前晒着鱼网,关山月才认为这个打渔的此刻在家,没出去打渔。

两扇柴扉关着,关山月上前轻敲。

柴扉刚响两声,里头有人说了话,是个低沉话声:“谁呀?”

话声虽然低沉,可是听得出来,中气足,有劲道。

本来嘛,要是连说话都没劲道,中气不足,那种身子骨还能打渔?还能吃这碗辛苦饭?

关山月应道:“我,找人的。”

步履声响动,有人从屋里出来开门了,相当轻捷的步履声。

也不足为奇,长年打渔,撒网收网,不但得两膀有劲,两腿也得有力,走起路来当然轻捷。

柴扉响动,两扇打开,一个人当门而立。

这个人,近五十年纪,一身渔民打扮,中等身材,人黑,有点瘦,鹞眼鹰鼻,看上去像个深沉人,他上下一打量关山月,说了话:“找谁?”

只这么两个字,脸上没表情,也不够和气。

关山月道:“听说此地有人打上来一条人鱼……”

那渔人没等关山月把话说完:“你找错地方了。”

说完话,就要关柴扉。

“请等一等!”关山月拾手抵住柴扉。

那渔人道:“我说过了,你找错了地方。”

仍是面无表情,话声冷冷的。

若是照那年轻要饭花子的说法,渔人应该是不堪其扰。

关山月道:“怎么见得我找错了地方?”

那渔人道:“因为我不知道有这回事。”

关山月还待再说。

那渔人已经又说了话:“你上别处打听吧!不要挡门,我要关上了。”

他又要关柴扉。

关山月没收手,道:“请告诉我,我该上哪里去打听?”

那渔人道:“我不知道,没法告诉你,你爱上哪里打听上哪里打听。”

真够和气。

他再次要关柴扉,这次用了力,用的力还下小,也显示他的力气不小。

关山月就是不收手,渔人关不上,甚至连动都动不了,他脸色变了:“你……”

关山月道:“我既然到这里来找你打听,就是知道我来的地方没有错,该找你打听。”

那渔人道:“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了!”

关山月道:“那是你说的,我听不进。”

那渔人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关山月道:“你已经知道了。”

那渔人道:“我已经告诉你了!”

关山月道:“我也已经告诉你了。”

那渔人道:“你再下让我关门,我可要叫了。”

关山月道:“你在这里叫,有人听得见么?”

那渔人道:“附近虽没人家,运河里可有来往的大小船只。”

还真是,此地就在运河边上,运河来往的大小船只络绎不绝,只要渔人嚷嚷一声,来往的大小船只一定听得见。

关山月道:“那你就叫吧!知道你打上一条人鱼的人就更多了,而且很快就传到了运河上下游。”

还真是。

那渔人没大叫,可却怒叫:“你这个人讲理不讲理?”

关山月道:“我有个小兄弟,人黑,一双圆眼,好水性,昨天在这一带水里不见了,他要是惹了什么事,我愿意承担,愿意赔不是。”

那渔人道:“你跟我说这干什么?”

关山月道:“这打上来的人鱼要是他,请把他交还给我,我也愿意重谢。”

那渔人道:“你这个人是……我不是说了么?我不知道,你找错了地方!”

关山月道:“我也说了,我不认为我找错了地方。”

那渔人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听谁说的?”

关山月道:“这无关紧要。”

那渔人道:“自然要紧,你不能空口说白话,总要有凭有据。”

关山月道:“你把我听谁说的,当做凭据。”

那渔人道:“你不是凭他说的,找到我这儿来的么?”

关山月道:“自是有人跟我说,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找到你这儿来?”

的确。

关山月就是不说是“北丐帮”年轻要饭花子告诉他的。因为“北丐帮”“扬州分舵”很快就会发现弟子遭人惩处,一旦下令缉凶,传话四处,那渔人会想起他跟他的小兄弟,想起他倒还好,想起他的小儿弟,他小兄弟一家三口就会有大祸。

那渔人道:“你不说你是听谁说的,就是空口说白话。”

关山月道:“我不妨告诉你,我空口说白话也好,有凭有据也好,要是照江湖人的做法,根本不用跟你罗唆这么多。”

那渔人道:“照江湖人的做法?你想怎么样?我说的你不信,我的家就在你眼前,就这一亩三分地,你自己找好了,只要找着了,你尽管带定。”

关山月道:“我自己找,这不是江湖人的做法?”

那渔人道:“江湖人是怎么做法?”

关山月道:“江湖人的做法,是要你自己把人交出来。”

那渔人冷怒而笑:“那恐怕办不到,说不得我只好也用江湖人的做法来料理这件事了!”

话落,他那关柴扉的右手突然递出,直向关山月当胸拍到。

不威不猛,可却相当快,也出人不意,攻人无备,算得上是让人相当难躲的一掌。

关山月没有躲,抬掌当胸,渔人那一掌正拍在关山月掌上,这一掌不威不猛,所以没有大声响,只听见轻微一声“砰!”,关山月没动,那渔人却站立不稳,退向后去。

关山月迈步进了柴扉,道:“我就怀疑你是个练家,果然,我没有找错地方、找错人,是么?”

那渔人退了两步后站稳,脸上变色:“你不但是个练家,还是个相当不错的练家。”

关山月道:“承蒙夸奖,你不是一般渔人,什么来历?”

那渔人道:“正如你所说,这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怪不得那跟你说的人会跟你说,你把那跟你说的人怎么了?”

关山月道:“看来你知道谁跟我说的。”

那渔人道:“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跟那一夥。”

关山月道:“‘北丐帮’就是‘北丐帮’,为什么不说?”

那渔人道:“你知道‘北丐帮’?”

关山月道:“当然知道。”

那渔人脸色又一变:“你敢伤‘北丐帮’的弟子?”

关山月道:“怎么见得我伤了‘北丐帮’的弟于?”

那渔人道:“你若不是以江湖手法相逼,‘北丐帮’的弟子不会让你来找我。”

关山月道:“恐怕你没有想到,‘北丐帮’的弟子让我来找你,他也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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