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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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道:“关大哥说对了,人家是好人家,人也是个好子弟。”
关山月道:“那芸姑娘为什么不愿意?”
姜明道:“她认为门不当,户不对,说也不喜欢那样的人。”
关山月道:“怎么门不当,户不对?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明道:“关大哥,人家是本地的父母官,人是个读书人,有功名,还是个举人。”
关山月道:“怎么说?本地知县家,子弟是读书人,还是位举人公?”
姜明道: 是的。”
关山月道:“姜家身在江湖,怎么会结上这门亲的?”
姜明道:“人家县太爷的公子,举人公,有一回来‘鄱阳湖’游湖,看见了芸姑,再一打听,知道也是个好姑娘,根本就没派人知会,央人说亲,县太爷他亲自带着公子来了,百姓都知道县太爷是好官,公于是好子弟,更是位举人,家也不同于一般做官人家,这样的人家,我爹能不答应么?”
关山月道:“这样的人家,难免芸姑娘有顾虑。”
姜明道:“关大哥,我刚说过,虽是做官人家,可是不同于一般做官人家;是百姓皆知的好官,不像做官的人家,跟一般百姓家没两样。”
关山月道:“从不小派人知会,不央人作媒,县太爷亲自带着公子来说亲,孝廉公也能屈驾,是什么样的官,什么样的人家就可见…班了。”
姜明道:“关大哥,就是这么说。”
关山月道:“会不会因为这位县太爷是满人?”
姜明道:“这位县太爷是汉人。”
关山月道:“既是这么一个人家的这么一个子弟,芸姑娘怎么……”
姜明道:“她就一直说门不当,户不对,也一直说不喜欢这样的人。”
关山月没说话。
姜明又道:“关大哥,我爹是望女儿能嫁这么一个好人家,这么一个好夫婿,将来能离开江湖生涯过好日子,可是又怕误了她一辈子,知道能高攀关大哥,是她跟姜家的福气与造化,可是亲口答应了人家,又要去说不,怎么去见人家,又怎么开口?关大哥,这就是我爹的矛盾与为难哪!”
关山月说了话:“我明白了,好在我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 。
姜明道:“关大哥……”
关山月道:“兄弟不必再说什么了,无论贤父子怎么抬举我,我都不能答应,也不敢答应,芸姑娘已经明白了。”
姜明道:“关大哥,我也已经明白了。”
关山月道:“兄弟……”
姜明道:“关大哥,我都听见了。”
不错,他刚才说过。
关山月道:“那就好,谢谢兄弟来告诉我,请回去歇息吧!相信芸姑娘会改变心意的。”
姜明道:“我也矛盾为难,如此只好说关大哥既不能答应,但愿如关大哥所言了。打扰了关大哥老半天,时候不早了,关大哥也请歇息吧!”
他走了。
姜明走了,关山月心里反倒好些了,因为他已经有所明了,也已经有所决定了,今夜不但能合眼了,也能睡了。
第 五 章 以文相会
第二天,客主见面,谁都没说什么。当然,这种事怎么好当面再提,何况又没成,客主都没事人儿似的。
姜四海也像没事人儿,昨夜事的结果,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应该知道,芸姑不一定会再去见他,告诉他,姜明却一定会再去见他,告诉他。
吃过了早饭,高梅找个机会低声问关山月,是不是该告辞了,该走了。
关山月答了两个字:“不急。”
本来说只留一宿的,如今怎么说不急?
小姑娘为之微怔,为之不解。
关山月已经转向姜四海说了话,说他有点事要办,请姜四海派船送他上岸,然后又转回来向高梅,要小姑娘在船上等他。
原来关大哥是有事要办,只是,关大哥在这里有什么事要办?先前也没听关大哥说。
高梅自是会问。
关山月这回回答比刚才多了一个字:“我的事。”
这如同没说。
小姑娘以为关大哥是当着姜家三口不能说,不便说,没再问。
姜家三口更是不会问,姜四海忙派了船,把关山月送上了岸。
上岸的地方,是关山月跟高梅昨天上船的地方,关山月谢过那送他的黑壮汉于就走了,等到有棵树挡住,黑壮汉子看不见他了,关山月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约莫顿饭工夫之后,关山月出现在一座县城里,这座县城叫“鄱阳府”。
姜明没有告诉关山月县太爷是那一县的县太爷,可是姜明说是本地的父母官,关山月认为那就该是管“鄱阳湖”这一片的县份。
关山月一进县城,就知道这个县的县太爷官做得不错了,因为举目所及,街道干干净净,看不见一点不该有的东西。店铺、住家门口整齐,百姓穿着朴素干净,看不见有穿着怪异,歪戴帽斜瞪眼的,邋遏肮脏的,更看不见叫花子,要饭的。百姓行走,举止,言谈,也规规矩矩,温文有礼,看不见走路横冲直撞没正形的,也听不见有大声嚷嚷的。
不是县太爷治理得好,教化得好,焉能臻此?
能治理得好,教化得好,不是好官是什么?
然后,关山月找了一家茶馆。
不管哪一朝,哪一代,也不管天南地北,什么地方,茶馆永远都是听消息,打听事的最佳所在。
这一家茶馆,关山月进门的时候坐上六成。关山月找对了地方,这是家大茶馆,有三、四十付座头,坐上六成,已经是黑压压一片了。
人虽不少,可是听不见高声谈笑,也听不见碗、盖相碰声。
茶馆里尚且如此,足证这个县的县太爷的确治理得好,教化得好。
关山月找了一付靠里,挨墙的座头坐下,伙计过来招呼,躬身哈腰,满脸堆笑,有礼,殷勤,和气,这恐怕不只是掌柜的敦的。 、关山月点了茶,也说了话:“我走南闯北,东来西往,到过不少地方,只觉得贵宝地与众不同。”
伙计也说了话:“客官是说……”
关山月道:“我这么说吧!贵宝地恐怕有位好父母官。”
伙计马上承认,接着就说县太爷这好那好,不只眉飞色舞,而且神情激动,把县太爷说得简直万家生佛。
如今又多了个人说,够了。
伙计走了,砌茶,端茶去了。
邻座一位客人说了话:“兄台是外地来的?”
说话的客人二十多岁,长得斯文,穿得也斯文。
关山月道:“是的,路过贵宝地。”
斯文客人道:“刚才伙计只告诉兄台,本县的县太爷是多么好的一位父母官了,他没有告诉兄台,本县这位父母官,还有一位替本县争了大光采,举了孝廉的公子。”
关山月“噢!”了一声,道:“是么?”
斯文客人道:“兄台只要在本县多待一天来日就知道了,本县父母官这位公子,不但好文才,也好人品,远近皆知。”
关山月道:“那真是好人家,好父母,出好子弟,这也是贵县那位父母官的福报,真是为贵县争了大光采了。”
斯文客人连点头:“好人家,好父母,出好子弟,本县这位好父母官的福报,兄台说得好,兄台说得好。”
不但他连点头,在座的客人都连点头,显然都听见了,也可见这位县太爷多得人心。
关山月道:“好说。”
斯文客人道:“兄台不知道,更难得的是,这位孝廉公跟他的尊翁一样,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只要有人求见,只要以文相会,不论本县人、外地人,不论什么时候,他都见。”
关山月道:“这倒真是难得,该拜见拜见,瞻仰瞻仰。”
斯文客人道:“真该,兄台绝对不虚此行,只是,兄台得不急着走才行。”
关山月道:“这是说……”
斯文客人道:“远近慕名来的人多,都排了队了,得照顺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
关山月道:“是么?”
斯文客人道:“兄台去看看就知道了。”
关山月道:“那更该拜见,更该瞻仰了,能见这么一位孝廉公,就是多留两天又何妨?”
斯文客人道:“担保兄台值得。”
关山月道:“阁下想必见过了。”
斯文客人道:“见过了,是荣宠,也是福缘,足慰平生了。”
还真是把那位孝廉公捧上了天了。
只是,从在座这些茶客的表情、神色看,斯文客人所言不虚。
看斯文客人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他是位文人,绝不会错。
那么,“文人相轻,自古皆然”,这句话要改写了。
话又说回来了,自古皆然,相轻的文人都这么推祟那位孝廉公,就足证那位孝廉公,确实有让文人不能,也不敢相轻之处,而且也确实有不但不能、不敢相轻,反而这么推崇的地方。
关山月道:“但不知道何处求见这位孝廉公?”
斯文客人道:“离县衙不远,有座‘崇文馆’,孝廉公就在那里会见各方来人。”
“崇文馆”,是个会见文人的地方。
本来嘛!斯文客人说了,“以文相会”嘛!
伙计送茶来了。
关山月道:“我这就去排队去。”
好在他并不是来喝茶的,付了茶资走了,往外走,还听在座的茶客你一言,我一语:“兄台这一趟到本地来,是来对了!”“兄台绝对不虚此行!”“万一得多留两天,也担保绝对值得。”
关山月没来过“鄱阳县”,人生地不熟,可是县衙好打听,也不难找,没一会儿就看见县衙了,看见县衙也就看见“崇文馆”了。
真的,“崇文馆”离县衙不远,隔有几十丈,而且,“崇文馆”还近些,还没到县衙,就先到“崇文馆”了。
看见“崇文馆”了,可没见“崇文馆”门口有排队的人。
怎么回事?是那斯文客人夸大其词,还是关山月运气好,今天没人来见?
都不是!
等到了门口才知道!
“崇文馆”两扇大门开着,进了门是院子,院于不算大,已经挤满人了。
敢请是在院子里排队,难怪门外看不见了。
虽然挤满了人,好在都有位子坐,十几条长板凳摆得整整齐齐。
那位孝廉公真不错,知道体恤人,这也是理,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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