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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关山月-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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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只好编了:“在一家客栈里认识的,那还是在他初到京里的时候,一见投缘,就这么成了朋友。”

高梅道:“难怪你们会一见投缘,你们都是当今的奇英豪。”

关山月道:“他是,我不是。”

高梅道:“你也是。”

关山月道:“你说他是奇英豪是因为知道他在京里的作为,跟他在京里的事迹,那也是天下皆知的事,值得敬佩,值得尊崇,我有什么?姑娘又知道我什么?”

高梅道:“我说你是当今的奇英豪,你就是当今的奇英豪,虽然我还不知道你这个人,不知道你有什么作为,可是只凭你跟郭怀能一见投缘就够了,英雄惜英雄,不是么?你要不是当今的奇英豪,当今的奇英豪郭怀,怎么会跟你一见投缘?就拿眼前事来说,你不是官里的人,不动手,只凭几句话就能让横行霸道、穷凶恶极的官府鹰犬乖乖撤离,这不是一般江湖人能够做到的。”

她是这一套理,她这套理不是说不通。

关山月不想多说,不想辩,道:“姑娘要是非这么抬举不可,也只好任由姑娘抬举了。”

高梅粉颊上突然泛现了异样神色,那似乎是遗憾,她道:当时我要是也在京里该有多好?不就能同时认识你们俩了么?”

关山月没说话,他没好说什么。

高梅又道:“如今我虽然已经认识关大哥你了,可是我还不认识郭怀,连见也没见过他,这辈于恐怕认识不了,见不着了,我跟他没这个缘份。”

神色一转阴暗,不止伤感,一双杏眼里都闪现了泪光。

对郭怀,简直到了痴的地步。

关山月感动,也不忍,他忍不住安慰:“不见得,缘有多种,一种没有,未必就都没有。”

他不好说得太明白,只好这么说,

高梅凝目:“真的么,这辈子不能嫁给他,能跟他做朋友,见他一面,甚至看他一眼,也就知足了!”

可真是痴!

不认识,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竟然用情这么深,这真是奇事,难道这纯是崇拜使然?

关山月把话题转向了:“姑娘还有别的事么?”

高梅道:“关大哥从哪里来?如今要往哪里去?”

关山月没说从哪里来,只说要住哪里去:“我往北去。”

也没明说地方,往北去地方大了!

高梅自以为她知道,道:“关大哥要回京里去,关大哥什么时候到‘江南’来走走!”

关山月还没有说话。

高梅又道:“虽然是这么样碰见,这么样认识,可是我又觉得跟关大哥投缘,我把关大哥当家人,不希望跟关大哥这份缘,到此尽了……”

关山月又为之感动,道:“姑娘放心,来日有空,我一定会到‘江南’拜望。”

高梅道:“关大哥,说什么拜望,只是盼你能到‘江南’来,让我再见到你。”

姑娘倒是实话实说,真是个性情中人,跟关山月只不过如此碰见,这样认识。

这就是缘,这就是缘份。

关山月忍不住为之激动:“姑娘放心,我一定会让姑娘再见着我。”

他知道,姑娘的这份情,不是男女之情,姑娘的女儿之情,已经给了师兄郭怀,如今的这份情,是朋友之情、兄妹之情、家人之情,所以他感动,他能做这个承诺。

高梅一双杏眼中竟又现泪光,道:“那就好,到了‘江南’,关大哥只要说一声会水的高适海,不愁找不到我家,不愁见不着我。”

关山月道:“我记住了。”

高梅道:“耽误了关大哥这么半天,关大哥请吧!”

这是让关山月走了。

关山月道:“姑娘不让我客气,就不要跟我客气,来日‘江南’见!”

他走了!

望着关山月不见,高梅也走了。

走的时候跟来的时候不一样,来的时候走得快,有精神;走的时候走得慢,无精打采。

姑娘才十六、七,已经受到情的折磨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它真能让人生?让人死?

第 二 章 客栈风云

“南昌!”

“南昌”旧称“洪都”!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这是王勃在“滕王阁序”里的名句。

王勃,唐时“南昌”人,字子安,大诗人王续之侄孙,六岁便解寓文,构思无滞,词意豪迈,沛王翼慕其名,纳为师撰,甚为爱重;他才气纵横,却恃才傲物,为同僚所嫉。

上元二年,往‘交阯”省父,渡“南海”时,堕水而亡,年仅二十六岁,“滕王阁序”及“滕王阁诗”,是他生平杰作。

“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传诵千古。

七言诗也脍炙人口。

“滕王高阁临江渚,飖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栘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滕王阁”实建于唐显庆四年,楼极高壮,有一√内二吊一楼之誉。

“唐书”勃本传云:“初,道出锺陵,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高阁,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因出纸笔遍请,客莫敢当,至勃,不辞,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辄报……再报,语益奇,乃矍然曰:“天才也,请遂成文极欢罢。”

如今,就在这座王勃作序的“滕王阁”上,站着一个人,颐长的身材,提一具长长革囊,凭栏眺望滚滚江流,久久不动。

他不是别人,是关山月。

关山月登临赏景,为壮阔的景色所吸引,久久不动。

没别人,只他一个,此时此地,好静好静。

可是,也就在这时候,这份宁静被一阵“登、登”的楼梯响打破了。

楼梯响自是有人登楼,而且,听这楼梯响,恐怕人还不止一个。

如此这般登楼,来的是何等人,可想而知,只怕这滕王名阁不可能再这么宁静了。

人上来了,是不止一个,八个,四男四女。

女的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男的江湖打扮,粗壮狂野。

一个男的搂着一个女的,一个女的偎着一个男的,一路打情骂俏,嘻嘻哈哈,旁若无人,肆无忌惮,一看就知道,都不是好来路。

怪不得是这种样的登楼法。

说旁若无人,还真是,恐怕这些男女没有想到,这“滕王阁”上还会有别人在,其实,看他们这种样,就算事先知道“滕王阁”上有别人在,也不会在乎。

还是真的,看见关山月了,也不过是微一怔,搂的照搂,偎的照偎,一个男的道:“哟!让人捷足先登了。”

另一个男的道:“不要紧,碍不着咱们的事,他马上就要走了。”

关山月马上就要走了?谁说的?他怎么知道?

一顿,他往下头喊:“还不拿上来?”

拿上来?什么?

又是一阵楼梯响,又上来两个,是两个年轻汉子,伙计打扮,各提一个食盒,上来就满脸陪笑,躬身哈腰:“客官,放哪儿?”

那另一个男的往下一指:“就放地上。”

两个伙计打扮的年轻汉子应了一声,忙打开食盒,食盒里竟然是有酒有菜,碗盘杯箸一应俱全,这是干什么,不想可知。

两个伙计打扮的年轻汉子手脚俐落,很快地把酒菜杯箸整齐摆好,那另一个男的摆了摆手,两个伙计打扮的年轻汉子又满脸陪笑,躬身哈腰的下楼去了,那另一个男的抬手指了关山月:“你,跟他俩一块儿走!”

敢情这是赶关山月走。

怪不得他刚才说关山月马上就要走了。

真够蛮横,真够嚣张的。

关山月装没看见,没听见,没理他,转身又望“藤王阁”外。

那另一个男的提高了话声:“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他搂着的那个女的说了话,不是好意:“八成儿是聋了。”

那另一个男的冷笑:“是龙他就上天了!”

放开那个女的,跨步上前,伸手就往关山月肩上搭,关山月回过身,以提着的长革囊挡开了那另一个男的手:“干什么?”

那另一个男的道:“干什么?你问我?我还正要问你呢,跟你说话为什么不理?”

关山月道:“谁跟我说话?”

那另一个男的道:“我!”

关山月道:“你跟我说什么?”

那另一个男的道:“看见刚下去那两个没有?”

关山月道:“看见了。”

那另一个男的道:“我叫你跟他俩一起下去、”

开山月道:“为什么?”

那另一个男的道:“因为我几个要在这儿饮酒作乐。”

关山月道:“就因为你几个要在这儿饮酒作乐,就要赶我走?”

那另一个男的道:“我几个不喜欢有人在这儿打扰碍事。”

关山月道:“你几个大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那另一个男的道:“不懂,真说起来,我几个是本地的,你这个外来的绝对是后到。”

要是真按这种理说,关山月的确是后到。

关山月道:“你这是不讲理。”

那另一个男的道:“我几个就是理!”

这就是不讲理。

关山月道:“那就巧了,我也正想赶你几个走。”

那另一个男的似乎想笑,但他没笑,他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说?你也正想赶我几个走?”

关山月道:“不错,我在这里赏景,也不喜欢有人打扰,那是煮鹤焚琴……煞风景,‘滕王阁’是名胜,更是古迹,尤其不容人亵渎。”

那另一个男的道:“名胜也好,古迹也好,它是本地的,不关你这外来人什么事。”

关山月道:“你错了,风月无古今,林泉孰宾主,‘滕王阁’是在此地,但它是名胜古迹,它属于天下人。”

先前那男的说了话:“你真好心情,这儿这么多人还等着饮酒作乐呢!”

这是等得不耐烦了,让尽快了结,

那另一个男的脸上泛现了狰狞色:“你这个外来的,大概还不知道,我几个是本地的什么人。”

关山月道:“什么人都一样,我在此赏景,就是不容人打扰,‘滕王阁’名胜古迹,也就是不容人亵渎。”

那另一个男的笑了,是狞笑:“你这个人有意思,我几个还是头一回碰上你这样的,咱们就看看,是我几个赶走你,还是你赶走我几个。”

话落,探掌,劈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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