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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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长身大汉微欠身:“是!”
黑大汉冷笑:“你几个真行,简直弱我‘大刀会’名头,灭我‘大刀会’威风,这么一个,砍了就算了,还真发暗号通报!”
话落,也不抽出大刀,带着一阵风一步跨到,抡起带鞘的大刀,向着关山月就扫。
别说动手打了,就是那阵风,都能把人刮出好几步去,让人站不稳。
关山月泰然安祥,容得带鞘大刀带着一阵劲风扫到,他只微退一步,带鞘大刀从胸前扫过,落了空,他道:“这是贵会会主?”
白面长身大汉道:“这是我‘大刀会’内五堂一位堂主。”
原来只是位堂主。
堂主都这样,堂主以上的其他好手如何,可想而知。
只这两句话工夫,黑大汉已沉喝变招,带鞘大刀反手扫向关山月。
仍然是挥刀横扫!
仍然没抽出大刀来。
用不着抽出大刀来,只要让这带鞘大刀扫中,跟让他大刀砍中没什么两样,照样活不成。
关山月依然泰然安祥,容得带鞘大刀扫到,他出了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带鞘大刀。
带鞘大刀扫势倏然停住,而且扫不动了!
黑大汉一怔,沉腕往回收刀。
看他的个头儿,自是好膂力,劲儿有多大?
但,他这沉腕收刀,竟然没能把刀收回来,甚至没能动一动:
一把刀像铸进了千斤铁块里似的。
黑大汉知道自己的力气,哪信这个邪?他单臂凝力,沉腕再收刀。
这一回当然更使力气,一条胳膊是凝了七成力。
在他来说,这七成力可不得了,就是座山,也能让他扯得晃上一晃。
但,带鞘大刀依然故我,也仍然没动一动,生了根似的。
这回,不只黑大汉又一怔,那五、六个也都看傻了!
罢大汉一双环目精光暴射,霹雳大喝,震得山林抖动,扑簌簌枯叶落下一片,喝声中他按了哑簧,掹然抽出大刀,不要鞘了,回手抡刀就砍关山月。
关山月双眉微扬,道:“彼此并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我是友非敌,是么?”
脚下微栘,侧身躲过大刀,手里的刀鞘抬手递出,正点在黑大汉持刀手的手背。
这一下够人受的。
黑大汉大叫一声,刀落了地,人也忙退出好几步去。
关山月并没有进击,道:“我要是力加三分,堂主你那只手恐怕就废了!”
这是实情。
不折不扣的实情。
黑大汉知道。
那五、六个都是行家,也知道:
黑大汉罢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最后一片煞白,说了话:“禀报会主!”
自己知道不行了,不能硬撑了。
能有这么一句,还不失是条汉子。
白面长身大汉恭应一声,又要发出鸟鸣。
只听一个冷冷话声传了过来:“不用了,你既吼又叫,老远就听见了!”
可不是!
黑大汉似乎这才想起,猛一怔。
那五、六个立即恭谨躬身。
山林的一方出现了二前一后,再后又是九个,共十二个人。
最后头的九个,清一色的提刀大汉。
九大汉之前的两个,是一清瘦,一魁伟两名老者,两名老者之前,也就是最前头的,竟会是一位大姑娘!
姑娘看上去有二十多,一身黑色劲装,外罩一袭黑色风氅,艳如桃李,但冷若冰霜,从头到脚一身黑,增添她几分美艳,可也增添她几分冷意。
“大刀会”怎么有这么一位?
看她在十二个人里站的位置,难道她会是“大刀会”的会主?
也就在这时候,山林的另一方,也有二十多个大汉出现,恐伯“大刀会”的好手都现了身,到齐了。
只见黑大汉向着那十二个站立处躬身,恭声说话:“属下疏忽,”
魁伟老者冷冷道:“你这疏忽还不小,是怕鹰犬们不知道山林里有人来了?”
听话声可以知道,刚才说话的是他。
黑大汉再躬身:“属下该死。”
魁伟老者冷冷道:“要是真因为你这既吼又叫坏了大事,你还真该依会规惩处。”
黑大汉应了一声:“是!”
没多说什么。
还能多说什么?
恐怕也不敢多说什么。
魁伟老者道:“你来看过究竟了,怎么回事?”
黑大汉躬身禀报,都是实情实话,应该都是白面长身大汉刚才向他禀报的。
黑大汉禀报完毕,黑衣姑娘跟两名老者六道目光都投向了关山月。
六道目光都有些讶异。
魁伟老者说了话:“是么?”
这是问关山月。
关山月道:“是的。”
的确,黑大汉的禀报,他都听见了。
魁伟老者道:“你怎么称呼?究竟是哪条路上的?”
关山月道:“我一直认为这无关紧要,就是说了,诸位也未必知道,诸位只知道我是友非敌,应该就够了。”
魁伟老者道:“你什么都不肯说,这算什么朋友?又怎么能让‘大刀会’听你的?”
关山月道:“难道非要什么都说,才算朋友?”
魁伟老者道:“什么都不肯说,叫‘大刀会’怎么相信你?”
关山月道:“我什么都说,贵会就能相信我?”
这倒是,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魁伟老者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关山月道:“以我看,只有一件事,就够诸位相信我了,·“魁伟老者说了话:“哪一件事?’
关山月道:“‘古北口’,还有眼前,贵会的人都好好的。”
魁伟老者道:“‘古北口’那边情形如何,看不见,不知道。”
关山月道:“至少你老看得见眼前。”
还真是。
魁伟老者又没能说出话来,他两眼精光闪射,转望黑大汉跟那五、六个。
这是怪黑大汉跟那五、六个,弱了“大刀会”名头,灭了“大刀会”威风。
黑大汉跟那五、六个惶恐不安,低下了头。
魁伟老者精光闪射的两眼又望关山月,说了话:“‘大刀会’可不都是像他几个这样的。”
这是说“大刀会”不是没有能人,不是没有好手,关山月不见得拦得住。
关山月道:“这不是我要见贵会会主的目的。”
这是说他并不打算以武相向,逼迫“大刀会”停止这项行动。
魁伟老者道:“那你要见我家会主的目的是什么?”
关山月道:“我要劝说贵会会主停止这项行动。”
魁伟老者道:“你认为我家会主会听你的?”
关山月道:“能领袖‘大刀会’,应该英明,具大智慧,应该会听我劝。”
魁伟老者道:“我家会主当然英明,具大智慧,可是这是‘大刀会’的事,我家会主不见得会听你的。”
关山月道:“我已经说过了,事关整个匡复实力之增减,就不只是‘大刀会’的事了。”
魁伟老者道:“各匡复组织间,一向互不干涉,你凭什么干涉‘大刀会’的事?”
关山月道:“坏就坏在这儿,各匡复组织不能结为一体,彼此间一向不联络,不支援,各行其事,所以不能成大事,反而容易遭人各个击破。”
魁伟老者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凭什么?”
关山月道:“我就是我,我就凭我。”
魁伟老者道:“要是我家会主不愿停止这项行动……”
关山月道:“那我只好以贵会会主胁迫你‘大刀会’听我的,为‘大刀会’也为整个匡复实力,我不得已。”
魁伟老者道:“我说过,‘大刀会’可不都是像他几个这样的。”
关山月道:“那就要试试才知道了。”
魁伟老者脸色微变,要再说。
黑衣姑娘突然说了话,人冷若冰霜,话声也冰冷:“你很会说话。”
黑衣姑娘一说话,魁伟老者立即闭口不言。
关山月道:“我说的话无关会不会说话,我说的是实话。”
黑衣姑娘道:“以我看,‘大刀会’对你,似乎不能以武相向。”
关山月道:“芳驾是说……”
他一时还真不明白黑衣姑娘怎么会这样说。
黑衣姑娘道:“你口口声声是为‘大刀会’,为整个匡复实力,为大局,‘大刀会’怎么能对你以武相向?”
谁会说话?她才会说话。
关山月道:“芳驾说我会说话,看来芳驾才是真正会说话。”
黑衣姑娘道:“以我看,‘大刀会’似乎也不能不听你的。”
关山月道:“是么?”
黑衣姑娘道:“‘大刀会’要是不听你的,就是不明大义了。”
关山月道:“以‘大刀会’的名声,它应该是一个明大义,知事理,晓利害的组织,‘大刀会’的会主,也应该是位雄才大略,具大智慧的领袖,不应该带着他‘大刀会’的人逞血气之勇,做无谓的牺牲。”
黑衣姑娘道:“你比我会说话,比我厉害多了。”
关山月道:“我是实话实说,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黑衣姑娘道:“你这是骂人不带脏字儿,事实上我‘大刀会’已经来到了此地。”
关山月道:“那没有什么,圣贤也会犯错,只要能及时醒悟,立即停止这项行动,仍然不失为明大义,具大智慧。”
黑衣姑娘道:“你占住了一个‘大义’,又占住了一个‘大局’,‘大刀会’不能对你以武相向,但是‘大刀会’可以跟你辩理,应该可以吧?”
关山月道:“当然可以,我也不愿以武相向,那是不得已,只是,‘大刀会’要是辩不过这个理呢?”
黑衣姑娘道:“‘大刀会’听你的,立即停止这项行动,辩不过这个理的要是你呢?”
关山月道:“我立即收手离去,不再管‘大刀会’这项行动。”
黑衣姑娘道:“君子一言?”
关山月道:“芳驾放心,我一向说话算话,只是,芳驾……”
黑衣姑娘道:“我也一向说话算话。”
关山月道:“芳驾做得了这个主?”
这是试探黑衣姑娘究竟是不是“大刀会”的会主。
黑衣姑娘道:“我要是做不了这个主,‘大刀会’就没人做得了这个主了。”
看来……
关山月再求证:“莫非芳驾就是‘大刀会’的会主?”
黑衣姑娘道:“正是!”
证实了!
关山月道:“我没想到,‘大刀会’的会主竟是位姑娘。”
黑衣姑娘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