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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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踟蹰独行,在周身建造了自以为牢不可破的盔甲,用问鼎权力来掩盖对感情的渴望,他成功了,站在权力的顶端,睥睨天下万民仰拜。
却还是一个人。
昔日,他把她的感情踩在脚下,现在轮到他承受相思而不得的痛苦。
她要嫁给别人,成为别人的女人。
而他没有资格求她回心转意,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嫉妒的狂潮淹没他,他喘不上气,比死还难受。
锦墨狼狈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一切又归于宁静,仿佛锦墨不曾来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莫离望着满天飘洒的雪花怔怔出神,冲动过后,才觉自己幼稚。
她想证明什么呢?
锦墨从前不曾在乎过她,现在更不会——向他提及和承泰的婚事,毫无意义。
有人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不是么?锦墨甚至懒得祝福。
至始至终,可笑可悲的人是她,只有她一个人演戏,一个人看而已。
“离儿……”
承泰犹豫着伸手,按住莫离的肩膀:“离儿,你不会和他重修旧好吧?”
莫离苦笑:“本没有旧好,何谈重修……”
她慢慢吐气,放松身体,靠在承泰胸前:“承泰,我只有你了。”
“我也只有你。”
翌日,锦墨带楚军诸将来护国军大营商谈合营之事。
轻视莫离
护国军专门设立一所大帐,十几丈开外的地方足可容纳百十人,大帐尽头,两把宝座并列。
打了三个月的仗,楚军和护国军之间芥蒂已深,两军将领见面草草抱拳,自发自的分开两班而立,谁都懒得搭理对方,气氛十分僵凝。
莫离一身素装出现在大帐门口,月正玺和承泰率先迎前:“圣上。”护国军诸将跟着承泰朝莫离问安。
楚军诸将则有些吃惊。
楚军虽知莫离一直在护国军大营监阵,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
一个女人出现在只属于男人的战场上,无非是做样子的摆设罢了,毫无用处。
楚军将领露出轻蔑之色,无一人搭理莫离,武进勇甚至冷哼一声。
这声冷哼清清楚楚的听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充满讥讽之意。
护国军诸将不由脸色大变,个个愤然,眼看就有人要拔剑警告。
锦墨已走下宝座,走至莫离面前,含笑抱拳:“离儿,我已久候多时,请上位坐。”
锦墨态度尊敬亲自迎接莫离,在楚军诸将无疑是不小的震撼,各自收敛神色,不敢再看轻莫离。
楚军将领由放肆到拘谨,神色极不自在,只殷兆勇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
莫离和锦墨各自在宝座落座,因事先透过口风,两军将领已经知道合营出征势在必然,并没有对这个话题多加商议,合营之后,由谁来主帅才是真正的关键。
所以,当锦墨亲口说出护国军和楚军合并之后统一编称“护国军”,韩承泰任大将军调配两军时,楚军将领不由哗然。
原护国军将领亦觉迷茫。
国有危难,锦墨权衡轻重之下,暂时与莫离平起平坐也就罢了,怎可能不参与军事调遣?
本是对立的两军,人数一样,实力不分上下,却因韩承泰统领,原护国军明显占了优势。
一时间,楚军将领愤然,七嘴八舌的囔起来。
威慑四座
“不行,陛下帝王之尊,既御驾亲征,就该由陛下统领全军……”
“韩将军虽厉害,可也没打服咱们,凭什么由他任大将军……”
“服什么呀?!昨夜护国军被咱们包围,要不是陛下命令不准打,指不定现已经全军覆灭了……”
……
更有人阴阳怪气:“长公主昔日荒诞不羁也就罢了,今自立为帝,根本是造反,上梁不正下梁歪,韩承泰……”
锦墨猛的一拍案几,沉脸断喝:“住嘴!”
积威所在,众人皆噤声。
只听锦墨道:“兵部郎中李明扰乱视听,拖出去,军法杖毙!”
所有人霎时呆住,连殷兆勇都抬起头,欲言又止。
李明筛糠似的软在地上,武进勇冲前求情:“陛下,发兵之前先杀将领,是为不祥,请陛下三思!”
锦墨冷笑:“质疑朕的命令,杀无赦,谁敢为其求请,同罪论处!”
武进勇再不敢发一声,立时有兵士将李明拖了出去。
外面军杖击打皮肉闷响声不断,惨嚎哀叫之声渐渐歇了下去,大帐内,谁都不说话,安静到极点。
锦墨铁腕,楚军早知,护国军诸将却是今日才见。
良久,承泰出列,部署出征事宜,点将发令,诸将皆领命称“是”,无一人敢抗命不遵。
果然,锦墨随营压阵非常必要。
至始至终,莫离没有说过一句话,等诸将告辞,大帐只剩她与锦墨时,才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锦墨苦笑:“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从前在你面前掩饰而已。
他身上几处受剑伤,为震慑场面一直强撑,这会松懈下来,疼的额出虚汗,咬咬牙才能继续说下去:“离儿,为帝王者不能心软,你越强势他们越服你……”
国威扫地
莫离冷冷道:“说错一句话而已,罪不该死。”
锦墨道:“有时候杀人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离儿……以后你就会明白,死少数人而成全大利益,势在必然,否则,损失将会更多。”
莫离冷笑:“你说的不错,我若早知这个道理,父皇和韩相也就不会无辜牺牲。”
说完,不看锦墨脸色,径直站起身出帐,终究,在门口脚步顿了顿:“明日就要出征了,让御医给你看看伤。”
“离儿……”锦墨声音暗哑:“对不起。”
莫离头也不回的走了。
——锦墨的道歉来的太迟,而她对疼痛的感觉已然麻木。
日夜行军十天,终于抵达边境,在路上已知西府失守的消息,石钢锋率兵再次退守至西府五十余里外扎营。
这是昭玥大军第二次打败仗大规模撤营,国威扫地。
石钢锋率兵迎接锦墨和莫离的时候,只跪地磕头:“末将无能,罪该万死!”
锦墨扶住他:“石将军不必如此,阔邺北朔加上六国联军共三十万人进犯西府,将军没有三头六臂,能将局面支撑到如此地步,已经立下大功,朕与离帝皆心存感激,便是昭玥百姓亦不敢说将军无能。”
西府被围,石钢锋苦撑多半月,其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此刻,被锦墨一句话说破,不由哽咽:“陛下,末将惭愧。”
抬起头,看到锦墨后面的承泰时,石钢锋更是红了眼圈:“韩将军……”
承泰上前,拍拍石钢锋的肩膀,拉着他见莫离:“离帝亦来了。”
“圣上。”石钢锋又欲大礼参拜,被莫离拦住:“将军莫多礼。”
十六万大军入营,自有一番忙乱。
瞅个机会,石钢锋将承泰拉到背人处,问:“我该听锦帝的,还是听离帝的?”
人心不齐
承泰低头沉吟:“这事真不好说。尚锦墨承诺不参与军事部署,但楚军只听他一人的……我想来想去,与其到时候求他出面压阵,还不如现在就让他参与。”
石钢锋愣了半晌:“那我就听将军的。”
承泰叹口气:“看情势吧,尚锦墨不是好相与的善类。”
情势已经十分危急。
阔邺,北朔,加上其它六小国达成结盟协议,八国共发兵三十万侵犯昭玥,仅费时八天,攻破西府。
石钢锋率六万人退守西府五十余里处,加上锦墨和莫离援兵,也不过二十二万兵马。
锦墨和莫离抵达之前,阔邺诸国军队分三路将石钢锋驻军围得严严实实,幸而背靠峻岭,承泰对地形熟悉,亲自领路才得以汇军。
果然如承泰所料,楚军与护国军情势所迫合营,表面上以“护国军”编称,其实两军从将领到普通士兵皆不认为对方是自己人,私底下,仍以楚军护国军两称。
现在,两军十分默契的隔着十几丈宽的行兵通道各自驻扎营地。
原来石钢锋麾下的六万护国军左右为难,论这边是昭玥正统皇权军队,论那边是昔日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谁都不能得罪。
石钢锋麾下六万人,竟硬是腾出原先地盘,在两营之间的顶头找了一片空地重新安营,三营以鼎立之势各自为局,混乱了大半天才平息下来。
锦墨和莫离的皇帐亦是归楚军和护国军两营内,幸而主帅营设在山下三营的正中间,还算正常。
承泰望着山下“帅”字大旗苦笑摇头,深深叹息。
这场仗,不好打。
入帅营,三军诸将皆在,连大世子月正玺也到场,偏不见锦墨的和莫离。
承泰望着帐内尽头处的宽大帅椅,踌躇片刻,道:“石将军。”
“末将在。”
“设两把宝座在帅椅左右,派人去请两位皇上。”
“……是。”
交付后事
锦墨和莫离出现帅营门口,三军将领跪拜“陛下”,“圣上”。
各人只拜一帝,皆神色复杂。
人心不齐,可见一斑。
锦墨和莫离没有推搪,径自在各自宝座落座,承泰抱拳道声“恕罪”,坐于中间帅椅,方才开始议事。
昭玥十六万援兵抵达边境,动静不是一般的大,阔邺北朔八国盟军必然知晓昭玥援军已到,其原先的军事部署亦必然有变化。
承泰与诸将在地图前商议许久,定下对策,末了,试探锦墨:“陛下以为如何?”
锦墨淡笑:“将军是主帅,一切由将军做主。”
承泰又试探:“如今我方处于劣势,以二十二万人对阵三十万人,将领不足难以调遣,不知陛下可有良策?”
“将军所言甚是……”锦墨沉吟:“朕虽不才,临阵对敌的胆量却有,若真抽不开人手,朕愿听将军军令。”
此话一出,帅营霎时寂静。
地图上,阔邺北朔八国布兵密密麻麻,天时地利人和,昭玥大军不占丝毫优势,令观者触目惊心。
锦墨先打破沉默,转头,长眸深邃凝视莫离:“战场上无贵贱之分,若我出事,请你善待楚军。”
楚军诸将动容跪地:“陛下,末将誓死保护陛下!”
锦墨晒然:“朕何须要你们保护,君与国,国为重。”
他目光落在莫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