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船-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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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梅忍不住接问道:“难道师祖他老人家,就睁着眼睛不管?”
“管?”古若梅苦笑道:“太阿倒持,他还能管得了吗?”
周幼梅眼睛睁得大大的,讶然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呢?”
古若梅轻轻一叹道:“俗语说得好:色不迷人人自迷,你师祖在公冶如玉的狐媚手段之下,连心肝五脏,也恨不得奉献出来,至于那‘翡翠船’中的武学,自然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的了。”
周幼梅道:“纵然如此,也不至于管不了呀!”
古若梅笑了笑道:“丫头,你太年轻了,有关男女之间的事,还在一知半解中。”
周幼梅方自“俊”脸一红,古若梅又神色一整说道:“起初,你师祖是溺爱过分,明知公冶如玉飞扬跋扈,为所欲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制止,以后,当他老人家也觉得太不像话,而要加以制止时,却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周幼梅蹙眉问道:“难道说,公冶如玉夫妇的武功,还高过了师祖不成?”
“那倒不是,”古若梅接道:“只是,那一对人面兽心的东西,已在你师祖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以致你师祖的功力,于不自觉中,已减低了一半……”
周幼梅忍不住一挫银牙道:“这一对狗彘不如的东西,有朝一日,犯在我手中,我……”
古若梅截口一叹道:“孩子,以目前的情况而论,除非你能另有奇遇,否则,你这愿望恐怕没法完成。”
“是的。”周幼梅喟然一叹道:“目前,我连他们的徒弟都打不过,还能谈其他!”
古若梅神色一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有道是:天道好还,报应不爽,邪恶势力是不能久存的,所以,我们也不用灰心,只要能找到你师公,好好将你们这一对加以培植,事情还大有可为。”说着,向那躺在床上,好梦方酣的林志强指了指。
周幼梅讪然一笑道:“师父,他目前还远不如我哩……”
古若梅笑道:“我敢保证,他今后必然是后来居上,而且成就必能远超于你。”
周幼梅禁不住芳心窃喜,但表面上,却故装漫不经意地岔开话题道:“师父,话题越扯越远了哩!”
“是你自己要打岔嘛!”古若梅笑了笑道:“方才,我说到哪儿了?”
周幼梅道:“已说到师祖中了慢性毒药,功力减低一半……”
古若梅截口一叹道:“对了,方才,我还遗漏了一点没说明,那就是其余四位同门,也同样的受了暗算,不过,他们所服毒药性质不同,分量也不太重而已。”
周幼梅接问道:“那是我的四位师叔?”
“是的。”
“他们的结果如何呢?”
古若梅沉思着接道:“当时,他们四位,自己还不知道已中暗算,是公冶如玉夫妇,因挟持你师祖的目的已达,大权在握,已不必顾忌了,才自动宣布,要他们四位宣誓效命,才给予解药,否则,即行处死。”
接着,轻叹着反问道:“你想,他们四位,会甘心接受吗?”
周幼梅苦笑道:“如果换我,我也不会接受。”
古若梅道:“不接受,就得死,拼的结果:你那四位师叔,是二死二伤,那带伤逃走的二位,至今生死下落不明。”
周幼梅道:“当时,师祖不在场?”
“在场。”古若梅接说道:“当时,如非你师祖出手,你那负伤的两位师叔,还逃不了命。”
周幼梅道:“事后,那公冶如玉夫妇,岂非要迁怒于师祖?”
古若梅点点头,说道:“那是必然的,但你师祖虽已将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却并未交出‘翡翠船’来,那一对狗男女,为了要获得‘翡翠船’,当不致对你师祖有更进一步的不利行动。”
周幼梅接问道:“师父,师祖他老人家,是否还健在?”
古若梅说道:“只要他老人家不交出‘翡翠船’,当不致有生命危险,但真实情况,目前,恐怕只有那一对狗男女才知道。”
周幼梅忍不住一叹道:“但愿那‘翡翠船’还没落入那一对狗男女手中。”
“但愿如此,”古若梅神色一整道:“小梅,有一件事,你必须记好:你那两位中毒带伤而逃的师叔,可能仍然健在,以后行道江湖时,要多多注意。”
周幼梅恭应道:“徒儿记下了。”
接着,又注目接道:“只是徒儿并未见过那两位师叔……”
古若梅截口道:“如果他们二位仍然健在,也不会以本来面目出现,所以,见未见过,都无关紧要,只要记住他们的姓氏和特征就行了,这些,以后,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周幼梅点了点头后,又接问道:“师父,当时您和师公又是怎么失散的?”
古若梅长叹一声说道:“这事情,又得从头说起。当你师祖被公冶如玉迷惑得神魂颠倒时,我与你师公,曾暗地向你师祖提出警告,但忠言逆耳,换来的,却是一顿训叱,不久,这消息传人公冶如玉耳中,于是假传圣旨命令我与你师公出外行道,并且,半年之内,不许回来!”
顿住话锋,微一沉思之后,才轻轻一叹道:“当时,我与你师公,是分别被派住两个不同的地区,想不到这一分离,竟几乎成了永诀,一直到今天,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生死下落。”
周幼梅接口问道:“师父是于行道途中,遭受暗算的吗?”
古若梅道:“是的,而且不止一次,如非我命不该绝,早就身遭惨死尸接着,又一挫银牙道:“当时,我还不知道暗算我的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本门中已出了空前浩劫,以后当我明白事实真象时,才感到自己已陷入孤立无援,随时随地,都有杀身之祸的危险。”
周幼梅注目接问道:“当时,您也不知道师公的遭遇?”
“是的。”古若梅心有余恨地接道:“当时,我一方面为本门的不幸而悲哀,又心悬你师公的安全,还得随时提防那一对狗男女的暗算……此刻回想起,我真不知那一段日子,是怎样挨过来的。”
周幼梅道:“师父,您当时没找过师公?”
古若梅道:“当然找过,当我改装易容,赶到你师公行道的地方时,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也曾在你师公行道的邻近地区暗访过将近一年之久,也没获得一点消息。
最后,我又潜返本门,想由那一对狗男女的手下口中获得一点线索,但这些,都等于白费。
之后,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在江湖上流浪了五年,才遇上你,也才在这儿定居下来。”
周幼梅注目接问道:“师父,这些年来,您还经常外出,目的就是为了寻访师公的下落吗?”
“是的。”古若梅点着一叹道:“总算皇天有眼,今天,我已获得了你师公的消息……”
周幼梅截口笑道:“对了,师父,我还没向您恭喜哩!”
古若梅佯嗔地道:“丫头讨打!”
周幼梅娇笑道:“这本来是天大的喜事嘛!”
古若梅笑了笑之后,又正容挥手道:“快去歇息,说不定还有敌人会来哩!”
周幼梅也正容接问道:“师父,您呢?”
古若梅道:“我,调息一会儿就行……”
第二天天亮之后,周幼梅替林志强解开睡穴,并除掉伤口处的包扎,果然,仅仅过一夜工夫,林志强身上的外伤,已完全痊愈,而且也没留一丝疤痕。
三人共进早点时,古若梅将昨宵所发生的事,以及向周幼梅所说的一切,又择要向林志强说了一遍。
林志强于感慨万千中,当然也禁不住对未来有着美丽的憧憬。
不过,此刻的林志强,却还不知道目前这位“梅小民”,事实上就是他的未婚妻周幼梅。
古若梅于说完往事,又对今后行踪略为商讨之后,立即各自带了一个小行囊,相偕向荆州城赶去。
当然,公冶如玉的手下人,必然在暗中监视和跟踪,但一则因古若梅功力太高,二则是大白天,那些跟踪监视的人,自然不敢迫近,而只能远远地暗中注意着,这情形,也自然逃不过古若梅的耳目,但她却故装毫无察觉地坦然奔向荆州城。
他们三位,沿着官道,直奔荆州城,在码头上,雇了一艘中型楼船,言明直放“洞庭湖”后,立即解缆扬帆,顺流东下。
这艘中型楼船离岸不久,码头边又驶出一艘乌篷小船,以半里距离,遥遥地跟了下去。
顺风顺水,中午稍过后,已到达“石首”县境的“新厂”。
说来也真令人费解,时间那么早,这艘中型楼船,竟在“新厂”停靠下来,而且也并无一人登过岸。
那艘追踪而下的乌篷小船,也在离楼船三丈外靠岸,让一位灰衫文士匆匆登岸之后,又立即解缆向下游驶去,那情形,就像是顺便送一个人登岸似的。
一直到薄暮时分,古若梅所乘的中型楼船,才继续他们的航程。
同在荆州一样,他们那楼船离岸不久,码头上也驶出一艘小船,不过,这回不是乌篷小船,而是一艘小型渔船。
渔船乘夜作业,那自然是很平常的事嘛!
当然,中型楼船中的古若梅等人,也明知道这一艘小渔船,决不是平常的渔船,但他们却故意装聋作哑,根本不予理会。
那艘小渔船上的人,也显然是只在跟踪,而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始终以箭远距离,遥遥地跟着。
由“新厂”入“洞庭湖”的水路,首先是一段约莫二十里的广阔江面,然后才进入一段狭窄的水域。
当这一段宽阔的水程过了一半时候,古若梅首先向林志强和周幼梅二人说道:“林公子、小民,再前行十里,就进入咱们预定登陆的地点了,现在,你们先行准备好。”
周幼梅眉峰一蹙道:“师父咱们为何要走这些冤枉路,于脆将那些跟踪的人宰掉,不就得了?”
古若梅神色一整道:“你以为跟踪的,就只有一艘小船?”
周幼梅一愣道:“难道师父还另有发现?”
古若梅点点头道:“不错,陆路上,也有两批人马,在不即不离地跟着,咱们能同时一举将其消灭吗?”
接着,又正容说道:“咱们此行目的是避仇,所以才不得不故意走这段冤枉路,以使敌人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