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是我对你最后的疼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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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浅很自然地被接待小姐拦住,没有预约也不是公司的客户,直接点名道姓要见左总,那怎么可能。苏浅浅跟她磨了半天嘴皮,只好再报出小汪的名字。接待小姐很警惕,没有放她上去,而是打电话把小汪喊了下来。
自从上次从广州回来,就再没跟小汪联系过,现在这种局面下相见,苏浅浅很有点无奈。
“左总不在公司里。”小汪把苏浅浅拉到走廊顶头僻静的吸烟区。
“那他在什么地方?”
“左总的行程,我这种小职员怎么会知道。”小汪欲言又止,看着苏浅浅焦急的样子,低声道:“他应该没有出差吧,我昨天还看见他来着,现在确实不在公司,刚才我们部门的头儿上去找左总签字,回来说人没在。”
“谢谢你了小汪!”苏浅浅握握她的手,道别离开。现在才发现她对左天远知之甚少,除了公司和那套住房,她甚至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能的去处。
打车回到曾经共住的小区,苏浅浅按响A座的门铃,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开门。她很忐忑地伸出手指,轻按在B座的指纹锁上,极清脆地咔嗒一声,沉重的防盗门开启了一条小缝,她重重喘两口气平复了心情,慢慢地、慢慢地把门拉开。
苏浅浅捂住嘴,没让惊呼从唇间逸出。仅仅是站在玄关,已经可以想象得出左天远是怎样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这里。
宽大的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砸过,电视、沙发、茶几,能看到的家具都支离破碎,东倒西歪。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也坏了,钢化玻璃碎成一小块一小块地铺满整个阳台,一只掷出去的椅子四脚朝天躺在玻璃渣中间。窗帘被扯脱半幅,被三十五楼的风吹着,有气无力地一荡一荡。
苏浅浅没有勇气走进卧室去看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一地狼籍中,那幅从摄影展上买来的作品被餐桌旁翻倒的一把椅子压着半边,苏浅浅过去把椅子挪开。照片外覆的玻璃裂成好几块,从地下捡起来的时候滑落到地下,哗哗一阵脆响。那只海鸟依旧在飞翔着,苏浅浅吸吸鼻子,把几块小小的玻璃碎屑拈开。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把相框夺了过去,再狠狠地砸向餐厅已经七零八落的酒柜。
苏浅浅指尖一痛,她顾不上检视被划破的皮肤,转头看向脸色阴郁的左天远。
第 20 章
他的语气比他的行为平静许多,左天远冷冷一笑:“你还来干什么?”苏浅浅不说话,他又是一笑:“也对,这个房子现在你是房主,你当然有资格回来。方律师的联系方式你也有,算算损失了多少钱,找他要吧,别客气,多算点儿。”
“左天远……”
“我听说你在找我,怎么,这回还是想向我道歉?你真的就没有点新鲜花样吗苏小三,一次两次都是这样,再怎么有耐性的男人都会觉得厌烦。”
“我不是……”苏浅浅咬咬牙:“我不是来道歉,我是来求你!”
“求我?”左天远重重地一声冷哼。
“有什么火只管冲着我发,不要这样对付云海,不要因为你生我的气就牵累到别人。房子你拿回去吧,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左天远,你的目的只是想吞并云海而已,没必要弄得人家走投无路倾家荡产吧!”
左天远的眉梢高高扬起:“多可笑啊苏小三,同样的话我倒想反过来还给你,你只是恨我欺骗你而已,没必要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吧!”
苏浅浅的心用力一抽:“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恐怕可以从这里排队到上海,你大可不必为了一个两个孩子这么惋惜。”
“苏浅浅!”左天远极低沉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颤抖,“kaka说我是个既自私又残忍的人,其实这句评语应该加到你头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女人苏浅浅,实际上你还不如你那个妈妈,她一个人好歹还把你拉扯大,不象你那么狠心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放过!”他垂下头轻蔑地笑了一阵:“苏浅浅,我发现你不仅自私残忍,还很愚蠢,你就这样来求我,是不是嫌范季伦死得还不够快?”
苏浅浅把手背到身后攥紧,湿湿的指尖握在掌心里,她不想让他看见伤口的血。
“左,左天远,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很讨厌我……”
“你知道就好!”左天远打断她,“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有始有终向来是我做事的准则之一,既然开始了就绝不会停止。你回去告诉范季伦,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叫他做好准备,别垮得太早,这样我会少了很多成就感!”
苏浅浅用力按着伤口,让一阵比一阵更痛的痛支持着自己笔直站立着,不能在左天远的唇枪舌箭里后退一步:“左天远,怎样对我都可以,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除了范季伦,还有云海公司的员工,那些船上的水手,他们并没有得罪你,就算是放他们一条活路,好不好?”
“怎样对你?”左天远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摸烟,空空荡荡一无所获,他握紧拳头贴在体侧,脸紧绷着,自己都能感觉到额头上的一根筋随着心脏的跳动,也跟着不停地弹跳。“我叫你苏小三,你就真把自己当苏三了?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说委屈,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我没有说我委屈……”
“也就是说,到现在你仍然觉得把孩子打掉是对的?是不是苏浅浅!”左天远声音拔高,怒意再也无法掩饰,他大步走回玄关下死劲一脚把门踹上,回来掐着苏浅浅的双肩用力向后推,直把她按在冰冷的墙面。
苏浅浅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痛得闷哼一声,两只抵在左天远胸前的手下意识捞向他的肩颈,抓住他领子两边。左天远气息十分粗重:“说,是不是!”
苏浅浅摇头:“没有,我没有……”
“苏浅浅,你是我第一个看错的人!”左天远咬紧牙关,牙齿挫磨的声音听来格外刺耳,苏浅浅侧侧头,两行眼泪滑下脸颊:“是,孩子是我弄掉的,你杀了我给他偿命吧!放过范季伦,放过云海!我求你!”
左天远陡然变深的眼神让苏浅浅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伤心冲昏了头脑,说的话有多么不明智。在他的全部怒意喷礴而出之前,她只来得及低喊一句:“不要,天远!”
左天远的唇猛烈地覆上了苏浅浅的嘴唇,那样用力地辗转碾压,齿舌叩击,很快有腥烈的味道弥散在口腔里。他的劲本来就大,气极的时候更是难以抵挡,双臂一挟便把苏浅浅抱起来,大步走进卧室扔在被褥散乱的床上。
有什么边角锋利的东西狠狠硌着苏浅浅的腰背,当左天远长大的身躯猛压上来,她疼得大呼起来,两只手都被他按在头顶上方,没办法去找出那个让她痛楚的根源,他每回挪动身体,她都重历一次难以忍受的疼痛。
左天远根本不理会她的呼痛,他死死皱着眉,两只手疯狂一样撕扯着苏浅浅身上的衣服,春末夏初的温度并不算太低,可是空气一旦直接和皮肤接触,苏浅浅只觉得自己如堕冰窟,从身到心,从来没有过的绝望般地寒冷。
挣扎,但挣不过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姿势,不熟悉的力道。苏浅浅呜咽着痛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着,嘴里不住地哀求着。
左天远突然停了下来,他盯着她满脸的泪水和因哭泣而起伏的胸口,她哭的象个孩子。
那天在机场,她坐在台阶上,手里握着背包带子,好象是个等待认领的走失儿童。人群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她始终低着头,灯光照在她发顶,乌黑头发上一圈明亮的光圈。摇摇欲坠的决心彻底沉沦,飘泊已久的行船突然抛下锚链,精钢打造的三角巨锚不可匹敌地往海底最深处沉去,长长的、坚固的铁链焊死在他身体上,坠得他再也没办法离开一步。如果她坐着永远不抬头,他知道,他也愿意就那样,隔着十几步远的距离,永远看着她。
愤怒的热情消散得也很快,左天远闭紧眼睛,松开钳住苏浅浅的手,慢慢退开,颓然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屋子。
汽车咆哮着冲出地下停车场,轮胎与坡道上细密的阶梯磨擦着,发出刺耳的嚣鸣声。他大力踩油门,然后用更大的力踩煞车,隔离栏还没来得及完全打开,轿车咯吱一声堪堪停在红白相间的栏前,小区保安挘麙{脑门上激出来的汗,往车窗里看看,没敢多说一个字。
左天远不愁没有去处,他有的是地方可以去,熟门熟路去到一间常去的酒吧,这种钟点没什么客人,吧台上的调酒师很悠闲地在听音乐,打个招呼,要了杯liquer。以前他不爱喝这种香气太浓郁的酒,现在只觉得嘴里苦苦的不是味儿,也许一些浓烈的液体可以帮助他恢复一部分味觉。
一口仰干,酒里的紫罗兰花油味儿冲得他胃里一阵阵往上泛,连喝三杯杰克丹尼才压了下去。
调酒师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眨眨涂着银色眼影的眼睛,睫毛刷刷作响。“您这是……”她指指左天远的衣领,左天远低头看看,白色的衬衣领口有点深色的污渍,摸一摸,好象有点湿,酒吧里灯光昏黄,根本分辨不出那些是什么。
走到外头拉低领口,左天远看着颜色还很殷红的那一团血渍,脸色一下子白了。
原路返回,车速更快。
走进卧室的时候,苏浅浅已经离开了。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斜斜的,里面夹着一些晚霞的彤色,就照在她刚才躺过的位置上。
左天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慢慢伏到床边,头深深埋在被褥里,干涸了许久的眼角湿润得让他觉得害怕。
范季伦第二天上午赶回公司。
第三天早上他告诉苏浅浅,江边那个荒弃很久的船厂已经找到了买家。
苏浅浅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上都缠着好几道创可贴,写字用电脑都十分不方便,她定定地出了一会儿神,问道:“那么范总您的决定呢?”
范季伦沉吟着:“公司的股份我和我父亲一共持有百分之四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五里,已经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东向我提出要出售股份,公司章程里规定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