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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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她既然是在下的主子,便没有好与不好之说,只有在下忠与不忠之论。”月童的墨眸里闪出别样的笑意,温柔万分。
尹继善不知他这番直言是有意还是无意?身为侍者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必定得到了她的首肯,又见他眼露柔情甚觉奇怪,大脑快速运转,莫非他们之间关系并非寻常?听闻她和果郡王是以一曲《长相守》定情,她若当自己是太平公主,风流且多情,这月童该不会也是她的男宠之一吧?
尹继善正在苦苦凝思,忽听隔壁“砰”的一声碎响,慌忙出屋,见芊儿在门口来回急走,屋门紧关,里面传来争吵之声.....
“不过是个破碗,你跟我吆呼什么?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
“不是碗的事,你为曹府撑腰、托十三弟照看他们,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已死去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他!”
“忘不了、忘不了,他生时乃我夫君,我让允祥代我照看一下有什么不对?你瞒着我拿李煦开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好啊,算帐!”
“砰”屋内响起碎声。
“你以为就你会摔!”
“砰”又是一声,不知又砸了什么?引得尹继善的心脏差点停跳。坏喽、坏喽,刚安静半个时辰,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能吵起来,看来这二人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喜怒无常。尹继善从袖中掏出白绸帕擦了擦额头,他们俩这火爆脾气一上来,谁也不敢去劝。等等,尹继善想到一人,他拉过芊儿急声道:“快,你快去毓庆宫请四阿哥过来,眼下只有他能劝得住。快去!”
芊儿“嗳”了一声“噔、噔、噔”的跑去,弘历正在练字,听完芊儿所言,徽笔“啪”的落下,沉声一叹,刚刚还好好的呢,才半个时辰而已,难得的温馨就这么被破坏掉,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如今还唠叨个没完,看来那件事给皇阿玛不少打击。
弘历拦下尹继善他们的行礼,推门进去,满地的瓷器碎片,一不留神便会扎着脚,弘历行礼道:“儿臣参见皇阿玛,因娘未进午膳,儿臣便让御膳房做了几样可口的点心。您看,娘稍有受凉又未进膳食,能否先请娘进食后再谈?”
胤禛心里明白不能再吵下去,深吸一口气压下火,看着头发微乱的她,水目怒瞪,仿若泼妇,心里又觉好笑:“起来吧,朕该回了,回了!”他故意强调“回了”,手指向被我抓开的袖子。
我感觉眼珠都要快瞪出来了,可还是上前将他的袖子折好,他轻声一笑,一甩龙袍转身离开。
“娘,您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弘历此时除了无奈还有郁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得记着,人生气有一样好处,会把实话冷不丁说出来,将来你若想听实话,可以用上一用,好使着呢。”这主意虽馊了点,不过也有灵验的时候。
“既然已无事,孩儿便告退了。”弘历摇了摇头,旁门左道罢了,也亏娘想得出。
“等一下,让我亲一口再走。”我笑得很邪。
又来了!弘历满脸通红,娘这毛病怎还不改,受苦的总是他,忽然脸上一热,听到“么”的一声,随即便是嘿嘿的笑声,他尴尬的低着头赶紧离开。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 荒唐之子]
这边、这边;在这儿、在这儿;来呀、来呀;这儿呢、这儿呢;过来、过来;走错地儿了、走错地儿了;快来、快来;快点来抓呀、快点来抓呀......
清丽宫娥们的嘻笑声忽近忽远、忽强忽弱,似彩蝶飞舞春光媚,似百灵绕枝杨柳俏。我东扑西扑、左抓右抓,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因眼已被红纱蒙住,行为好似卖豆芽的丢了秤——乱抓。感悟到捉迷藏可千万不能当捉的人,有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我有点急躁,两只手乱挥舞:“你们这帮小蹄子跑哪儿去了?别跑、别跑,让我抓到你们。”
忽然逮到一人,我高兴得不得了:“可算被我抓到了,看我不收拾你个小蹄子,费了我老半天劲儿,罚你当鬼,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爷可不愿意!”语气甚是顽皮。
红纱被那人拉下,我看到一张露有半抹笑意的脸吓了一跳,他尚年轻,正如莲花欲露还羞。心想,拜托!不要让这种怪情节发生在我身上好不好!他正用欣赏的表情瞅着我,似是发现了极棒的玩具,左右围着我转,不用说也知道他在考察什么。
“你看够了没有?”我很不满的问:“你是何人?不知道这是内廷吗?男子怎可随便出入。”
“你乃国色,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没想到皇阿玛竟藏此等尤物,还是说你隐藏的好、皇阿玛至今尚无觉察?怪可惜的,姓名为何啊?”宛然一幅浪荡公子哥的模样。
皇阿玛?娥眉一拧:“你是弘昼?”没料到会遇上“骄子”。
“哦呀!倒挺会看人的嘛!好,聪慧,爷喜欢!”这话让弘昼对眼前的绝色女子更加好奇,“但你竟如此大胆,敢直呼爷的名讳,该当何罪啊?”
我打掉他向我伸过来的小贼爪,牙都没长全呢,就开始自称爷了,还学会调戏女人,胤禛可真能娇惯他。“这个时辰你应该在尚书房才对,缘何在此?快回去!”这孩子要再不管教就毁了。
“先回答爷的问题。”纤手玩着红纱,“你若告诉爷你的姓名,爷就把它还给你。”弘昼此时非常想知道她的名字,她不太像皇阿玛的妃子,如若是宫女那就趁早将她收到自己宫里,再晚肯定会被人先占去,长得这般美,留着当花赏也不赖。
跟我玩把戏,你才多大,我一努嘴道:“你若喜欢就拿去吧,这东西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过,你一个男人把这种东西放在身上....呵呵,倒也蛮不错的!”
“你!”弘昼没料到她敢如此说,气的想把红纱扔过去,忽而笑了,她这是故意的,便将红纱塞进袖中:“你不是问爷缘何在此吗?爷便好心告诉你。”弘昼走到她面前,把脸紧凑上去,几乎能碰到鼻子,她身香如花蜜,他倒不见意当自己是蜜蜂:“爷是为了要与你相遇才来此的。”
他的呼吸扫得我痒痒,现在明白什么叫大言不惭:“相遇?那....可真是相当讽刺的相遇呢!弘昼,你若再不走,我的侍卫会要了你的命哦。”
弘昼呆了一下,忽觉后背腰上被一匕首顶住,他收起嬉闹严肃起来,她到底是谁?挟持皇子还这般从容不迫、言笑自如,那个侍卫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怎么刚才没注意到呢?“喂、喂,可别怪爷没提醒,很危险哦美人,你可知这么做是何罪吗?”
“何罪?”我噗哧笑出来。“我不过是惩罚一个对我毛手毛脚、心怀鬼胎的坏小子罢了,何罪之有?我没治你调戏良家妇女得罪,你倒反而怪罪我,就因我侍卫的匕首戳在了皇子的身上吗?皇子的腰身就这般脆弱?近在咫尺的危险都察觉不到,你的叔叔们该笑话你啦。你好好地给我反省!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有失皇子的身份,你皇阿玛宠你太甚!童儿,收起来吧。”
弘昼揉了揉腰,收敛起轻浮狂躁,眼帘稍闭。不简单啊、不简单,她身上隐约散发着凌厉之气,这气使他惊疑不定、使他难以喘息,却对她愈来愈感兴趣(奇*书*网*。*整*理*提*供),似觉挺好玩,他算是找到乐子了。
我见他正经了些,老毛病又发作。俗语云:从小看大。不知他是真荒唐还是假荒唐?胤禛溺爱他的理由想必是为了弘历,弘昼这玩性兴许乃生存作祟吧。玉手轻抚了抚鬓发,微微一笑:“以利合者,迫穷祸患害相弃也。”
弘昼的长睫毛忽闪了几下,双手背后把玩着金黄发绦,粉唇紧抿。少顷,抬手一抚额头,嘴角一扬道:“以天属者,迫穷祸患害相收也。”告诫他不可为争权夺利而泯灭亲情,有意思....
我略微颔首,这不是明白得很嘛,于是笑问:“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不知这容人之心可有?”
“你说呢?”弘昼又贴到她身前,瞧她皓纱团花疏朵,却太过轻薄,不禁心生担忧:“人面桃花相映红,只是....才开春不久,你不觉得冷吗?”
他靠的太近,黑眸闪星,我不由得向后仰身。果然,纨绔子弟的本性难移,玩闹大半日,窜来窜去我能觉冷吗?也罢,难得糊涂嘛。
“皇五子休得滥言!”胤禛冰冷的声音让人不禁打颤,加上他冰冻三尺的脸,更让人从心寒到骨子里去。
弘昼不明白皇阿玛怎会突然来此,连忙上前见礼:“儿臣参过皇阿玛。”
“免了。”胤禛没去理他,直盯身着皓纱飘逸的人儿,怪不得弘昼也会被她吸引,今日的她宛若娇嫩的鲜花,含带露珠等待被人采撷。不过....未入夏就着纱,光想着漂亮,纱轻薄如纸,简直是胡闹!
胤禛的手指轻敲龙袍,抛掉怒火,要告诉她吗?尹继善禀告他时,他刚接到张伯行去世的信儿,孝先乃她左膀右臂,今逝,开心便会立马转为伤心,他实不愿见。罢,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会知晓,与其让别人告知她,还不如自己亲自讲。“我的谢礼呢?”
我?弘昼大惊,皇阿玛居然在她面前不称朕而称我,就算她是皇阿玛的妃子也不至于会如此,心下猜测她定然特殊。一时之间竟感到恐惧,他的身体略微颤抖,好似刚刮过一阵凉风,她究竟乃何人?穿黑缎靴的脚向后退了一点,弘昼有意识的想看清皇阿玛此时的龙容,他微抬眼幕,窃窃察看,柔字刚过脑,便被皇阿玛狠瞪一眼,他慌忙低头不敢再抬。
我张着嘴,谢礼?这事忘记有多久?几天?还是几个月?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忘了是不是?”胤禛一看她那傻表情就知道她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嘿嘿干笑两声:“现在想起来也不晚,我马上去御膳房,你等着。”说完,我赶紧溜,跑了一段后觉得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尹继善撵上来,喘着气道:“我说....你干嘛用跑的,一个女人怎这么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