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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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允礼意坚不肯相让。
我一愣,姻缘已断,你留着徒增烦恼罢了。“那是我的嫁衣!”
“可那也是你嫁给我时的喜服!”允礼一时情动脱口而出,见我与允祥愕然,谎忙垂首通红着脸。
安静半晌,我轻叹:“私事先暂且一放,我问你,陆玉莲这名字你曾听过吗?”
允礼茫然摇头。
那是谁帮她入旗的?我揣摩出声:“若非你,难不成是锡保?他没这胆子吧?”
允祥诘问:“哪旗?”
“汉军正红旗。”还是允祥考虑周密。
允礼沉吟须臾,一歪头:“耳熟,靖瑶好像提过有个汉军正红旗的远房表妹要来京探亲,但一直未来。”
靖瑶?怎扯上她呢?“你没问她表妹闺名吗?”
允礼蹙眉道:“这种事怎好问?有失礼法!”
我手搭凉棚望向女眷处寻找靖瑶。“她今日来了吗?”
允礼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指责我举止不可轻佻。“莫四处乱看,皇后只邀请了正室。”
“明日吧,我去你府上见她,顺便拿回我嫁衣。”我撇开头不敢与允礼对视,怕从他清澈的双眸中读出往昔的故剑深情。“童儿,画一张陆玉莲的像,请孟氏认一认。允祥,明日腾出空来陪我去。”
允祥闻得陆字,早已起疑。“你是否该解释解释陆玉莲之事?”
“允礼,你先回去。”我打发允礼离开。
允礼锁着眉头看着我俩,心里明白我俩有事瞒着他,对允祥心存芥蒂,悒然不乐,一步三回头。
待允礼走远,我如此这般的细述一遍。
“留牌子了?”允祥知我所忧。
我忧心忡忡。“留了,尚未复选。”
允祥见我手足无措的模样,颇为气愤。“即使再留,也不一定成为后妃,你何必惶恐?此期间做个手脚十分容易,你何不趁机拿下她?”
我怎没想过?可事情哪有想象得这么容易?“太过容易反而令人不安,她们迟迟不动手,到底为何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们一直拖,不知再等什么?心中委实难安,想不通、猜不透、又害怕,我很矛盾,是杀掉陆玉莲还是等待她们浮出水面?我、我完全……”
允祥抬手打断我,猜出此事万一牵扯到允礼,我势必犹豫心软,果决道:“杀了她,赶在事态恶化之前,这已不再是场游戏。我明白你的怀疑、担心、踌躇,放心,我会秉公处理。”
不!我决定让她活,或许她们能为我与阴间的搭桥。“留她!我许久未曾遇到对手,如今这样紧张的心情我甚为怀念,被夕阳染红的战场多么动人心魄。你说得对,这并非游戏,而是一场追忆之战。”
允祥思绪不知飘到何处?木立喃喃呐呐说些含混不清的话,什么是又不是?我刚欲开口问,他已清醒,喟叹道:“你倔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既然你下定决心,可别后悔。”
后悔?路还未走,谈什么后悔?一旦踏上路,便不能再回头。对此,我有觉悟。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 棋局(上)]
跨过“福禄寿喜”垂花门进入果亲王府后院,推开西跨院的小朱门,穿过刻着“素冰”的月亮门儿,映入眼帘的是我记忆中四季如春的小院,修竹美树、繁花琼草、游鱼陂池、灰瓦红窗,我仿佛又回到人间天堂般的月府,不觉泪流。
“朱日光素冰,黄花映白雪。看来对这院子,十七弟煞费苦心啊。”允祥一面含笑看向允礼,一面悄悄拽了拽我衣袖。我知意,赶忙执鲛绡拭去清泪。
允礼讪笑不语,而他身后知命之年的管家竹茗早已老泪纵横,口中不停地说:“侧福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两耳不敢闻其声,素手放在镂刻着飞禽走兽、奇花异草的雕花门上迟疑不推,我心里清楚,门后承载着我挥之不去的那段快乐与悲伤并存的婚姻生活,推开这扇门,往昔一幕幕夫妻恩情的场景一定会再次重现在我脑海中,我不禁有些退缩,将手微微收回。
门忽然呀的一响,允祥径自进屋,环顾四周之后,浅笑对我道:“果然,一瞧便知是凤儿的口味,华贵又不失淡雅。你别傻站着啊,快进来瞧瞧,与你闺房一模一样,十七弟倒是好记性。”
我闭上眼轻吐一口气,情绪安定些许,睁眼举步走入。屋内大小物件除了材质上略有差别,其它无异,启香奁,立宝镜,胭脂水粉、玉簪步摇几上铺张,仿若我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贴花钿,可惜身旁画眉人已换作他人。
西墙挂着一幅《拜月图》,出自允礼之笔,画中的绝代佳人不必猜也知是我,画里时逢初夏,风清月明、牡丹展姿,身侧石几上置放着宝炉仙香,我手捧一炷香凝望圆月,轻锁眉头,满面写着淡淡的忧伤。画旁有一行小隶:“更夜倦归,朗月下窥爱妻拜月,红裙曳地,通袖轻扬,花拥月伴,深以为美,水眸颦娥,喃喃祈愿,忧国忧民亦忧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雍正甲辰五月果郡王自题。”。
我慌忙收回视线,又发现楠木炕桌上有两盘新鲜的洛川苹果与赵州雪花梨,我咬着蜜唇迅速撇开脸。屋中我曾穿过的衣裳、用过的首饰、把玩过的器皿………它们似乎在嘲笑我、讽刺我将这一段期盼已久的夙愿轻易舍弃,耳边满是讥笑,我实在无法镇定,想逃离这里,想逃………
对了!嫁衣!我急忙打开衣橱翻找着,没有;箱子里?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允礼!你把我嫁衣藏哪了?”
“在爷卧房。”
自门外响来莺声,我未转身,瞪着大眼随允礼孱弱的身形移动望向门口。品红褙子,边边角角用金线绣着桃花,里穿黛绿圆领袄,下系同色绣花褶裙,看似土气,孟氏却穿出春意袭人之情,她娇笑着朝允礼伸出玉葱手,允礼毫不犹豫的执起牵其入内。
允祥趁此一掐我胳膊,撺到我耳边厢低言道:“别企图逃避了事,想想自个儿什么身份,倘若在一个小小侧室面前败下阵来,岂不令世人笑话?千万不可感情用事,永清公主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你掐我干嘛?我怎不明白?”虽嘴硬,心里却感激他使我清醒,我重新收拾好心情,从容淡定的坐在炕上等着孟氏。
孟氏款款走来,见我眉眼竟无醋意,一愣之后又恢复常态,自允礼手心收回手,深深道了个万福:“姐姐吉祥。”
我微一笑,心中闪过恚怨,压是压下了,一不留神又涌上来:“你我并非姊妹,何来‘姐姐’二字?况吾乃大清永清公主,侧妃见吾口称何礼,无需吾家教尔吧。”
“如此说来,姐姐此番回来不是为爷?哎呀呀,孟氏失礼,请公主恕罪。”孟氏听得出来,低眉屈膝,虽自责,却意在我身。“爷,怎未奉茶?莫怠慢贵客。”
允礼挥手让竹茗去办,自己与允祥分主宾而坐。
我为避免僵局,口气和善许多:“既出了宫,还讲那么多虚礼儿则甚?妹妹你说呢?”
“姐姐为大,妹妹听从姐姐之言便是。”孟氏亲自奉茶给我时朝允祥多看了几眼,唇角一翘,莞然对我道:“听闻姐姐很倚重怡亲王,今日看来传言不假。不过再怎么亲近,姐姐也不该让王爷靠得这般近吧?都快黏上了。”
此话有何弦外之音?想让他们离开?“屋子太熟悉反而不自在,毕竟是女子闺房,阴气太盛,多些阳刚之气较为稳妥,我对阴阳着实在意,妹妹莫怪。”
孟氏呵笑一声,否定我的猜想,翠眉一缩:“姐姐何必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妹早料到姐姐会来。既然诚心求问,妹妹怎能令姐姐空手而归?”
“诚心求问?妹妹莫非知道我想问何事?”我手里的茶盏差点摔落,心扑通扑通直跳,冰眸直勾勾盯着她,希望此事与她无关。
孟氏原本笑吟吟的脸儿瞬时收起,也不立马答话,捧着茶颇有滋味的品着。少顷,一面眄视我,一面柔声吟道:“和雨留归客,竹花滴血泪。月侍从雨中舞剑,犹如兰陵王破阵,甚美。后来嘛,未免差强人意令人失望。”
我大为震惊,双手藏在袖中哆嗦着,朱唇被咬出血珠我却丝毫未感觉。莫干山雨中遇刺之事,我未曾与谁提过,除了陆瑄,她无从得知。靖瑶啊,你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也要将来之不易的东西抛弃吗?允礼是否知道?你比我心更狠。
我克制住想狠狠扇她一巴掌的冲动,投鼠忌器,倘若允礼不知情,我一巴掌上去,他肯定要问为何,到时,我该怎么回答?我蹙眉看向允礼,他眼含疑问看着我,抬手放唇上指了指。我轻叹,拿鲛绡擦去唇血,侧头对月童道:“把画像拿来。”
月童从怀中拿出画像打开,我指着画中之人问孟氏,其实我笃定她认识,只不知她肯不肯承认?“画中女子,你可识得。”
孟氏瞅了一眼,熙笑点头:“自然识得,妹妹远房表妹,小字兰英。”
兰英?好笑!你故意的吗?“靖瑶,话到这份上,你何必再跟我装糊涂?她哪里是旗人,分明是个汉女,她乃陆瑄胞妹,你不会不知晓吧。没料及你一个亲王侧室竟与害我之人同流合污,你安得什么心?我………”
“莲叶有心终不染,清露错认作玉看。姐姐是问此名否?”孟氏高声打断我,黑眼珠移向允礼,有意无意提醒我,若不想引允礼起疑心,说话就不能太直白。
我再一次咬唇看向允礼,双手慢慢攒成拳头,他果真不知情。赶他走?不行,他若问起来,我拿什么敷衍他?孟氏是否会继续瞒他,我难以确定,进退两难,下步棋到底该如何走?
(大家过年好,仓促写成,实在抱歉,年中不定时更新,请见谅。祝大家牛年万事如意、心身安康、合家欢乐,牛气冲天。)
[正文:第一百七十章 棋局(中)]
“你应该见过陆瑄吧,从你哥哥那里,想必或多或少听到了些你感兴趣的对话,是吗?”
允祥突然发问令我们吃了一跳,尤其是孟氏,闻后惊得面如土色。
“妾身不懂王爷意思。”孟氏又恢复浅笑。
允祥冷笑道:“是嘛。姑且让本王猜上一猜。”他一顿,换作一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