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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风玲剑-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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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眉连连颔首,道“她受不了箫音震撼,叫又叫不出声,自己将胸衣扯得粉碎,连皮肉都撕裂开了。”’巫九娘怔忡良久,独眼中也渗出泪水,黯然叹息一声,道: “是奶奶杀了她,当时,咱们竟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不诸武1功的人……”

效先轻问道:“奶奶,我去把她掩埋了可好?”

巫九娘点头道:“另外再掘一个大坑,连那五十多具尸体一并掩埋了吧,眉丫头去收拾一下东西,天亮以后,咱们也该走了。”

月眉姊弟应诺,自去料理收拾。

孙天民诚挚地道:“九娘既无预定去处,何不屈驾抱阳山庄暂住,待访得确讯后……”

巫九娘苦笑道:“盛情心领了,老婆子天性疏懒,不是作客的材料。再说,风烛残年,来日无多,这桩心愿未了,将来在九泉之下,拿什么脸去见他们的爷爷的母亲!”

话声微顿,注视着孙天民头脸伤痕,又道:“你的外伤,恐怕还得三五日调养才能痊愈,待会儿经过城镇的时候,别忘了再配两剂药。”

孙天民忙道:“九娘天高地厚之恩,实令孙某……”

巫九娘截口道:“这是缘份,谈不上恩,孙二侠如记得今日相处之情,有一天老婆子不幸撒手西归了,眉丫头姊弟俩,还望孙二侠多赐照拂。”

孙天民肃然道:“孙某有生之年,永不敢忘。”

巫九娘幽幽叹道:“这两个天性都很淳厚,如果老婆子能再活十年,等他们长大成人,那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怕只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万一那复仇会主真是天鹏,这件事却大叫老婆子为难……不把孩子交给他吧,情理有亏,也违背了老头子临终的嘱咐,交给他吧,无异推他们投进火坑,老婆子死难瞑目。唉……”

孙天民凝声道:“九娘请恕孙某直言一句,骨肉亲情虽然重要,但古人‘大义灭亲’,世所崇敬,九娘千万勿因小节而亏大义!”

巫九娘听得神情微震,独目异采连闪,却没有开口。口口口口黑夜逝去,又是黎明。

当灿烂旭辉洒遍东山,老少四人披着满身朝阳,依依不舍离开了那栋残破的茅屋。

屋后,耸起大小不等三座新坟。其中最大的一座,是利用原来地穴改建,里面埋葬着五六十具人尸马骨,另一座较小的,葬着那不知名的老妇人。

此外,还有一座最小,也最精致的墓坟,建在屋后一株大树树荫下,坟前竖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灵禽小珠子之墓。”口口口口晌午时分,一辆双套马车,缓缓由铜瓦厢驶进了兰封县城。

马车停在北街“庆祥客栈”门前。车门开处,下来老少四个人。

客栈里的人一见之下,心里都机伶伶打个冷颤,皆因那两个老的,一个枯发如败草,整个头脸全涂满了药物,只剩眼、口、鼻三个窟窿,另外一个老婆子,手持乌木拐,独目闪射着精光,神情十分狰狞丑恶。

两三个伙计你推我躲,好不容易选出一个胆量大的迎上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四位客人,是打尖?或是住店?”

巫九娘答道:“住店。”

那伙计愕然道:“什么?要……住店……?”下面的话虽然没敢说出口,意思却恨不得最好连打尖也免了,省得坐在店里,吓跑了其他客人。

巫九娘霜眉微微—一扬,诧道:“怎么样?住店给店钱,难道不可以?”

伙计连忙陪笑道:“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只是顺口问问,好作准备……”

巫九娘道:“先去准备两间清静上房,再安排一桌酒莱,咱们恐怕要在这儿小住几日才能上路,听清楚了没有?”

伙计迟疑道:“听是听清楚了,不过……小店的房间已经……”

巫九娘没等他说完,扬手将一锭十两赤金掷在柜台上,截口道: “店中伙计有一个算一个,每人先赏一两银子小费,其余的钱存在柜上,临走再结账。”

伙计眼中一亮,忙道:“多谢老夫人厚赏。”

巫九娘淡淡一笑,然后问道:“刚才你说房间已经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客人啦?”

伙计连声道:“没有!没有!小的是说……咳!咳!房间已经替夫人收拾去了,酒菜是送到房里去吃呢?或是就在厅上用?”

巫九娘笑了笑道:“贵店办事倒挺快的?”

伙计道:“多承老夫人夸奖,要论办事的迅速,兰封城里再找不出第二家。”

巫九娘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在厅上吃过饭再看房间吧,省的搬来搬去,酒菜都凉了。”

老少四个果然就在大厅内坐了下来,伙计们见巫九娘谈吐随和,出手阔绰,早把相貌丑恶忘得一干二净,都争着过来抹桌子,打手中……巴结得不亦乐乎。

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多一会,热腾腾的酒菜上了桌子。

巫九娘举杯笑道:“这是咱们祖孙几年第一次打牙祭,孙二侠,来!我老婆子敬你一杯。”

孙天民称谢一饮而尽,又满斟三杯,说道:“孙某借花献佛,一愿九娘福寿百年,二愿目下武林疑案早获澄清,三愿贤祖孙骨肉重聚,欢叙天伦。”

巫九娘慨然道:“但愿如此。”

酒过三巡,菜添五味。齐效先扒完两大碗饭站起身子道:“奶奶,我饱了。”

巫九娘道:“你带点银子,去街上药铺替孙爷爷配两剂药回来,记住要亲眼看着他们,用上等蜂蜜调配,不能渗水。”

效先答应着,刚走出客栈,门外忽然出现一名身裁魁梧高大的锦袍老人。

那老人好像无意中经过客栈门前,偶一回顾看见孙天民,连忙大步跨了进来,惊讶问道:“孙老弟,你怎会在这里?”

孙天民一怔,才认出是八臂天王金松,不禁大喜若狂,忙也起身道:“金老哥,是你?”、金松上前一把握住孙天民的肩膀,激动地道:“害咱们哪儿没找遍,谢天谢地,总算把你给找到了。老弟,那天你是怎样脱险的?这些日子都藏在什么地方?快说来听听。”

孙天民叹道:“唉!一言难尽,让我先替老哥引见引见。”向巫九娘一抬手,接着:“这位就是……”

谁知巫九娘没让他出口,径自抢着道: “老婆子姓廖,山野俗人不足挂齿。”

孙天民微微一怔,一时弄不懂巫九娘何以如此,只好转指金松道: “这位金老哥,单名一个松字,雅号八臂天王,现受聘终南一剑堡,担任全堡武术总教练。”

巫九娘点点头,道:“原来是武林中顶顶有名的暗器名字,久仰!久仰!”

金松拱手道:“好说,浪得虚名,倒叫廖老夫人见笑了。”

说着,就在效无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孙天民忙叫伙计另添杯著,却被金松拦住,含笑说道:“我刚刚吃过饭,而且另外还有极重要的事,必须赶去铜瓦厢,老弟休跟我客气,咱们略述几句,我就得走了。”

孙天民讶道:“金老哥欲去铜瓦厢何事?”

金松说道:“还不是为了杨君达那匹夫……唉!说来话长,还是先谈你的经过吧。”

孙天民说道:“我的脱险经过,纯是命大侥幸,那天在孟津江边,不慎中计,小舟起火,顺流而下,我即不谙水性,又不会驾舟,没有多久工夫,那小船就被巨浪掀翻……”

正说着,巫九娘忽地接过话头,道:“孙二侠受了些的伤,落水后,就冲到下游,适巧老婆子遇见,便救了孙二侠,这些日子来,孙二侠就住在老婆子那里养伤。”:

她虽然接去话头,却述说得十分含糊,即未提在什么地方救了孙天民,也没提在什么地方养伤?何以“下游”两个字,’轻轻带了过去。

金松不禁动容道:“这么说,孙老弟一条命,全仗老夫人从大江里捞回来的了?”

孙天民点头道:“正是,若非九……啊!不,若非廖老夫人搭救,再有十个孙天民也准死无疑。”

金松连忙站起身来,抱拳长揖,道:“老夫人援手活命之恩,金某仅代孙老弟叩谢,他日但有差遣,咱们一剑堡和抱阳山庄必当竭力图报。”

巫九娘端坐未动,只微笑颔首,算是答了礼,口里却冷冷道:“金老太客气了,老婆子搭救孙二侠的时候,可没想到该索点什么图报。”

这句话份量很重,直顶得金松满脸臊红,呐呐无以为应。

孙天民见巫九娘言谈异样,好像存心要金松难堪似的,心里不禁纳闷。

于是,连忙打个圆场,转换话题问道:“自从小弟出事以后,洛阳方面情形如何?”

金松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唉!说来惭愧,这次二庄一堡聚会洛阳,可说是一败涂地!”

孙天民骇然道:“莫非关洛第一楼也发生了变故?”

金松道:“岂止发生变故,简直意外得令人不敢相信。孙老弟,你伤势未愈,这件事本来不宜让你知道,但事情出在抱阳山庄身上,迟早都无法瞒你,我若说出来,老弟却务必要镇静些,千万别过分激动!”

孙天民越听越惊,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金老哥,你快说!”

金松又叹息一声,这才缓缓说道: “抱阳山庄应庄主,已被斩断了一臂,身负重伤……”

孙天民惊得跳了起来,一探双掌,紧紧抓住金松的肩头,瞪目喝道: “这话当真?”

金松点点头,道:“如此大事,愚兄怎会骗你。”孙天民身躯一阵颤抖,道:“他……他还在洛阳吗?”

金松道:“六天前,已由白云山庄李庄主和五位姑娘护送回抱阳山庄去了,咱们堡主为了寻找日月双剑,犹在沿江一带搜查……”

孙天民诧道:“他们兄弟俩也出了事么?”

金松怆然道:“应庄主的左臂,就是被他们兄弟俩砍断的。”

孙天民机伶伶打了个寒噤,“蓬”地一声,跌回椅中,睁大眼睛抽气,却说不出话来。

金松举手轻拍他的手背,又道:“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的打击太大,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唉……”

孙天民不住摇头,眼中热泪泉涌,喃喃道:“不!不!这不会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

金松道:“老弟,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它却是铁挣挣的事实。那天夜晚,复分会大举逃犯关洛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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