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花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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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差点从榻上摔下去,天啊,我不会是香妃吧?
接着理智回来了,那是清朝的故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清灵姐姐告辞回庵里了。
我看着碧游哥哥半晌不语。
他冲我笑笑说:“你问吧,夕颜。”
我听了也冲他笑笑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我想了想又说:“碧游哥哥,我刚才真是糟蹋了你的好药。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吃了,我一想都心疼。”
他摆摆手打断我说:“再好的东西不用也是无用。”
然后看看我说:“还苦吗?”
我摇摇头。
他打一个唿哨,小白飞了进来。他匆匆写了一张字条塞进竹筒,放它飞了,然后跟我说,“我让白云瑞带些蜂蜜回来。”
看天色已经晌午时分了,绿月从特意从庵里跑回来一趟看了看我。
吴起他们也已经将窗户修缮完毕,我出去看了下,地上的材料废屑什么的一丝也没有,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完工的,这时候正一个个地正襟危坐在竹席上,竟然静悄悄地没有声音。
我一开卧室门,他们才站起来又见了礼。
我慌忙还了礼,心里略感蹊跷。不过想想白云瑞和碧游哥哥对我的好,便放下了那丝戒备之心。
那个吴起已经将饭菜弄好,上楼来请我们下去。
我问碧游哥哥:“不用等白云瑞吗?”
他说:“不用了,放心,他不会饿着自己的。”
结果吃饭的时候桌旁就我和碧游哥哥两个人。
那些人我怎么相让也不肯同桌而坐,全都外面吃去了。我也不再勉强。
这顿饭吃的有点尴尬,我手烫伤拿不了箸子,都是碧游哥哥喂我。
虽然也让沈博毅喂过,可那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亲哥哥。这次,感觉上,多少有点不同。
吃完一碗,我就不再吃了。碧游哥哥皱皱眉,也没说话,只是又盛了一碗过来,接着喂。
我只好张嘴。
喂了两碗,我坚决表示已经饱了,他才作罢。
然后他自己开始吃饭,边吃边说:“夕颜,我决定不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的时候,白云瑞探头进来说:“还有饭没?我没吃呢!”
我示意他坐下吃饭,白某人吃了一口也抬起头来说:“对了,夕颜,我也决定不走了。”
两个逃婚的男人
月上竹枝头。
绿月给白某人和碧游哥哥两个人温了壶酒,他们隔着竹桌你来我往地小酌。
绿月将美人榻搬到客厅里火塘旁边,我盖着厚毯子在上面斜卧,然后小声指挥着绿月在火塘里烤红薯。
还没烤好的时候,我就跟他俩搭话。
先是白某人,我说:“你必须回去,这两天启程的话,还赶得上回家过年。”
他气呼呼地反驳说:“我就是必须回去,某些人就不必,是吧?”
我转向碧游哥哥问他:“碧游哥哥,你现在还在沈家吗?”
他摇摇头说:“我以出来游历为名辞别了沈大人。”
我咬咬嘴唇,还是忍不住问道:“碧游哥哥,我爹,啊不,我是说沈括大人他还好吗?家里其他人都还好吗?”
碧游回道:“沈大人如今特别受到百姓爱戴。”
我看向他,这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回答不好,我会忧心,回答很好,我一样会低落。他知道我主要挂怀的就是沈括,于是就直接告诉我“沈大人如今特别受到百姓爱戴”。
白某人这时候忽然插了句话:“夕颜,你为什么只管碧游叫哥哥,我也比你大好几岁呢!”
我看过去,他竟是极其认真地在那等着我给他一个说法。
我笑了,说:“假如碧游哥哥是你,刚才的话他绝对不会问的,所以我才叫他哥哥。”
白某人于是不说话了,喝酒。
红薯烤好了,只有两个,绿月自己拿了那个小些的,递了那个大的给我。我接不了,就用手腕去捧。
绿月说:“哎呀,我真该死,忘记小姐的手烫伤了。”
绿月放下红薯之前,一只手接了过来。
我抬头看到白云瑞。
他把红薯放到竹桌上,开始小心翼翼地扒皮,一阵甜香随之飘满了屋子。
我看着白云瑞,忽然觉得他扒红薯的样子特别可爱,不觉笑起来。
绿月凑过去说:“公子,让奴婢来吧。”
白云瑞说:“你吃去吧,我给她扒。”
然后拿着扒好的一块在我眼前晃着说:“想吃吗?想吃就别赶我走了,我想留下来过年。”
我还没回答,碧游哥哥说:“吴起他们,你能甩掉吗?”
“要是能甩掉,就不会从云南一直带到这里了!”白某人沮丧地说。
我插嘴说:“你们能不能把来意都说明白点,我怎么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呢?”
白某人哭丧着脸对我说:“好夕颜,你一定要收留我,我是逃婚跑出来的。”我听了后瞪大了眼睛,结果白云瑞接着指着碧游哥哥说,“他也是。”
“对了,夕颜,我听说他把九灵玉露给你吃了。”白某人接着正色说,“我提醒你小心一点啊,九灵玉露是他未婚妻配制的,全世界就这么一瓶,一瓶据说也就那么两三滴,本来人家准备洞房花烛夜让夫君喂给她吃的,要是她知道第一滴现在在你肚子里,那你就死定了。”
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白某人又补充说:“他未婚妻叫苗青青。”
我有些愣怔,是啊,他们都十五六岁了,在古代,正是男子娶亲的年纪。
我看向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一个聪慧机灵,一个沉稳内敛,又都那么武艺高超,善良英俊,两人背后也都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匹配的大概也是个身份地位容貌都相当的多才多艺的好姑娘。像白某人刚才说的那个叫苗青青的姑娘,不就是能制作这么复杂的九灵玉露吗?想来是个医圣药王的后裔。
我觉得挺不错的,不过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呢?
难道是怕他们各自成家后就没人有空管我了?
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沈夕颜,别害怕,要知道,你不是只有九岁,你可二十几岁了,过去的半年多不也证明了吗?你是可以自己坚强地生活在这里的。再怎么,还有绿月呢!
也许是我半晌没有答话的原因,又或许我脸上的神色起了变化,碧游哥哥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走到了我身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夕颜,不用害怕,我在这呢,没人伤害到你。”
白某人这时候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夕颜,你别信他的,他要是有辄,也不用跑了。他那个未婚妻啊,厉害着呢!”
我对他笑笑说:“我不害怕。不过,你们究竟准备怎么办呢?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不是有句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白某人说:“嗯,所以说才暂居此处,从长计议啊!”
我有点好奇地问:“不知道你的未婚妻是何许人物啊?”
他挠挠头说:“你给我问着了,我也不知道啊,听说是个小郡主。我就看着家里这次是来真的,所以就逃跑了,半路上被吴起他们追上了,我许诺年前回去,他们才没召集人给我来硬的。所以过年之前,我一定要拿出个办法来解决事情。”
然后他又小声说:“别看他们不会来听窗,但是我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
我很奇怪地问:“你人都没见呢,说不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小郡主,温柔娴淑,知书达理,恭谦孝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见都没见就逃跑了,不怕会错过一段良缘吗?”
谁知道白某人笑嘻嘻地回了:“是我的啊,就是我的,别人再怎么起哄啊,也跑不了。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好,那就叫好事多磨,如果不是呢,那我就是有先见之明。”
这次换我无语了。
我转向碧游哥哥,发现他一直低头思索着什么。
大概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左手到怀里摸索着,最后取出一方汉白玉的印鉴来,上面是红色的繁复的一个中国结,下面缀着五彩丝绦的穗子,整个印鉴只有小指一半大小。
白云瑞脸色忽然变了,他一闪身挡在我和碧游哥哥中间,看着那个印鉴,沉声对碧游哥哥说:“温碧游,你知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碧游哥哥也同样沉声说:“你让开。”
白云瑞说:“不可能。你最好再用理智想一想,这么做是保护她还是给她惹麻烦。再说了,你不能这么自私。”他看看我转头对着碧游哥哥说,“她还小呢!九灵玉露就够她受的了!你还准备把月亮谷的天捅下来吗?”
我的红薯也吃不下去了,我也站了起来说:“你们干什么?要是想安生地在个个楼待着,就别这么剑拔弩张的!”
然后我转过白云瑞对着温碧游说:“温,温大哥,我不害怕。无论是苗青青也好,还是月亮谷也好,我都不害怕。你把东西收起来吧。”
说完我就向自己卧房走去,然后说:“绿月安排两位公子就寝。”
白云瑞在后面喊了一声夕颜。
我在房门前回了下头说:“我真的不怕。我又没做错事。”
我看到温碧游握紧了手中的印鉴。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该不该来的都来了
马上就要进入腊月下旬了。
吴起他们来个个楼的次数开始增多,面色开始焦急。每次他们都是被白云瑞拉到竹林一边,然后我当窗而立就可以听到有隐隐的争吵声传过来。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是每次争吵后,吴起告辞离开的时候,看我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丝冷意。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也很是疑惑。
我想他可能以为白云瑞不离开的原因是为了我。
这天当吴起和白云瑞再次到竹林边商量什么的时候,我悄悄地下了楼,提前来到吴起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大约一盏茶时分之后,吴起策马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走到路中央张开手臂。
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马上的吴起以更加厌恶的神色不加遮拦地盯着我看。
我惊魂甫定,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觉得他会骑马从我身上踏过去。
对峙了这么半晌,我刚要开口的时候,吴起先说了话。
他连马都没下,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