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之门-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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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未一代大宗师的神态。
以朴摩天这等阴险之人,岂能容许顾剑南有时间加强武功修练,而成为未来武林的一代宗师?
强烈的妒忌与愤怒掩蔽了他的神智,他突然什么都不想,一心要把顾剑南杀死。
只见他的眼中射出浓烈的杀意,冷冷地道:“顾剑南我要杀死你!”
冷煞的话声中,他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左拳一竖,右手五指一骈,缓缓的合成锥状,抬起放置在眼前与双眉平行之处。
他仅摆了个架式,顾剑南已可感觉出一股逼人的气势涌上身来,在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出一个被称为绝代高手的武林人物与普通武林人物不同之处,不但是武功的高低不同,而且还在这股使人骇惧的威势上有所分别。
他以往曾见过掌圣云中子、血屠人魔祈白、苦海离乱人靳素素、琴圣郑无心还有他的父亲等人,每一个人武功都不相同,但是这份令人慑服的气势却完全相同。
现在,他面对岭南幽客,所得到的感觉依然如此,从对方身上涌现出来的气势,仿佛成了有形的物体,一阵阵的震撼着他的心灵。
他只觉得在这个时候,连说话的意念都被那股气势压住,使得他不由自由的退后半步。
脚跟触及墙角,他倏地想起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此刻就算有退路,也不容许他再往后退。
他敛起慌乱的心神,凝聚意志,浑身真力从丹田提起,随着紧紧的吸了口气,将真力布满全身。
目光一闪,他只见顾剑南原先面对着自己,在火光一熄之后,竟然转过身去,双掌贴在墙上,不知干什么。
他发出霹雳横飞之技,已施出七成功力,与对方攻击的双拳一触,全都激散开去,双方竟是不分胜负。
这真是出乎他早先的意料之外,顾剑南的内力较他三十余年苦修的真力,竟然差不了多少。
他惊骇之下,方待发出独门绝艺“破雷锥”时,已见到顾剑南转身过去。
尽管他是如何机智,也不晓得顾剑南怎么会突然转身,以面贴墙反而以背部对向自己的这个举动。
他暗忖道:“他难道不怕我会再发出第二拳?他这样以背对向我,双手贴墙,根本没有机会可以抵挡我出手伤他?”
诧异之下,他那已蓄好势子的“破雷锥”顿时不再发出,意念一转,突然要取得藏珍图的心念又活跃起来。
他暗忖道:“也许这小子已在伤在我的拳下,因为站立不住,所以才背对着我,嘿!老夫正可以趁此机会抓住他,只要他招出藏珍图的所在,那时仍然可以杀死他,以除去未来的心腹大患……”心念电转地卸下“破雷锥”的劲力,刚要上前将顾剑南擒住,他突然听到顾剑南大喝一声,刹那之间,他双掌交叉放在胸前,已将一切的意志都放在接受对方将要来到的攻击上。
每一个练武的人,终日苦练武功之外,最重要的乃是培养这一份大敌当前之时的镇定与凝肃的功夫,要在面对强敌之前,不让自己意志涣散而把精神集中,使头脑冷静,如此才能应付突来的变化。
这份“养心”的功夫是每一个武林高手所必须具备的条件,而他们花在这上面的时间也最多。
因而朴摩天一见顾剑南眼中露出骇惧退缩之意的刹那,立即收敛心神,镇定以对,就像一个历经百战的高手一样,他的心里的妒念更加强烈了!
没有多加考虑,他左掌连挥三下,陡然大殿之中,响起一阵沉郁的闷雷之声,火光摇晃中,他猛然连跨三大步。
一道沉猛逾山的拳劲随着他身躯的向前移动,往顾剑南撞将过去。
这正是他独门的“霹雳横飞”,层层劲道交如同浪潮般涌到顾剑南身前。
顾剑南双眼突然放光,注视着朴摩天那硕大的拳头,倏地双拳各自兜一半弧汇合在一起,往外捣出。
空气在刹那之间似乎被撕裂,两股强劲的拳风在空中一触,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石地之上立即陷下一个深印,旋荡的风轻卷石屑四下飞散,顿时他身后的火炬也被吹熄。
大殿之中立即一片黑暗,卷起的石屑激射到墙上,簌簌作响……朴摩天练有“虚室生像”的本领,火光一熄,他的眼前仅仅黯了一下,立即便可看清楚四周的情形。
双掌一招,在他面前的那堵墙壁已经破开一个大洞。
灰沙簌簌中,顾剑南头也不回,飞快地跃了出去。
朴摩天一怔之下,立即明白,顾剑南为何要背对自己的用意,可是他来不及骂人,心中突然大震,想起一件事情。
只见他大喝道:“庙后是悬崖,你不可……”喝声未了,庙外已传来顾剑南惨叫之声,朴摩天飞快地跃到颓墙之旁探首望去,只见庙后的悬崖下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什么。
顾剑南的声音愈来愈弱,终至不闻……
朴摩天怔立在悬崖上,俯望下面的深渊,喃喃道:“他终于死了,我的希望也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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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隐世·高手·铁伞尊者
清晨,薄雾从山谷里升起,一片片的,轻盈有如飞花,在细碎的鸟语声中,雾愈来愈浓,很快地凝结成一层厚厚的灰网,将山谷罩祝浓雾之上,穹空是一片灰蓝色,在西边的天幕上尚自残留了几颗寒星,朝阳未出,星光虽然黯淡,却还历历可见。
朴摩天屹立在悬崖顶上,他的鬓发上尚残留着昨夜的露水,身上的衣袍微微湿濡,但是他的目光依然冷漠地凝望着山谷里逐渐浓郁的岚雾,眼珠转都没有转动一下。
从昨夜到现在,他都是这样屹立不动,彷佛是一尊石像,好似自从被人雕塑以来便一直如此的站在这儿,没有移动半寸。
若非是阵阵山风拂起他的衣袍,简直让人难以辨认,真会以为他是巧匠所雕成的石像,而不是一个活人。
他的身躯虽是动都没动一下,但是脑海里的思潮却是如同潮水般的汹涌澎湃。
从顾剑南施出诡计,以内力击毁庙墙而坠下深谷开始,他便暗自思忖许多问题。
比如说顾明远一旦知悉顾剑南在金缕宫失踪的消息后,必然会亲身来到金缕宫,那时他该如何应付?
而藏土天龙派丹珠活佛已将派中主力开进中土,当他晓得他所布置在金缕宫的暗桩已被破去,方奎等人被杀,他必然以为顾剑南已落入朴摩天手里,难免会兴师动众,到金缕宫找自己算帐。
此外更严重的还是顾剑南落入金缕宫的消息迟早会传出江湖,他虽然并不怕黑白两道有人敢向自己寻衅,但天武林人士或许从此就会认为藏珍图已经落入自己手中,今后的麻烦岂不更多?
本来他若是擒住顾剑南,甚而已知道了那张藏珍图的下落,他根本无需害怕任何人,只要取得天灵上人的秘技,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之后,谁敢得罪他。
可是事实上他却任由顾剑南在他眼前逃走,虽然由于他并不知道庙后面便是千丈深崖,而跌落下去死于非命,不过他的死去已使朴摩天的希望完全消逝,并且替他带来了无穷的后患。
谁又会相信他说出的真实情形?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孩子会轻易在朴摩手中逃走,那时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那得到藏珍图的嫌疑!
许多许多问题纠结在他的脑海之中,许久都得不到答案,他不觉怒火勃生,几乎对自己都不能原谅起来。
他望着厚厚的雾网,喃喃道:
“我到底该怎么办?是暂时封闭金缕宫,迁往他处,还是索性等人上门?”
正在他思绪紊乱,没能决定今后该怎么处置紧接着顾剑南在此失踪的消息外泄,因而招来许多强敌之际——他突然听得身后的山神庙门被人推了开来,一阵脚步声传进他的耳里。
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倏地一个大旋身,凝目从庙后的那个破洞望将进去,只见一条人影在庙中晃了晃,随着发出一声惊咦。
朴摩天忖道:“这家伙必定是漏网之鱼,大概昨日午后便被派出去传递消息,直到此刻方始赶回来,也活该他倒楣,碰上我没有走!”
果然他听到庙中那人惊咦一声,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人全都死了。”
朴摩天足迹遍布天下,听到那人说话的语气正是西康一带的话语,而他昨夜杀死碎玉金环方奎之后(他认为已经杀死方奎,其实方奎并没立即死去),从方奎身上搜出一根圆筒,打开圆筒,他方始发现丹珠活佛以这座山神庙作为联络之地。
他赶到山神庙里,大施毒手将庙里的八个人全都杀死,在动手之前,他听到那些人说话的口音便是乡康一带的土语。
因而一听见庙中此人说话的口音,他立即认定这个人必定是与死去的八个人一伙的。
他的脸上浮起一丝寒煞之气,缓缓走到被顾剑南击破的缺口处,只听见那人喃喃道:“好家伙,是谁下得了这样的毒手,一条活命都没有留下……”朴摩天冷冷一笑道:“是老夫下的毒手,怎么样?”
他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身体矮瘦的老者,正站在那八具交叠一起的尸首旁,俯身查看死者身上的伤痕。
那个老者听到朴摩天的话声,缓缓抬起头来,浓浓的眉毛皱了皱,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朴摩天只见那老者长得眉如铁帚,头大如斗,在一张小嘴上却生了肉球似的大鼻子,两只招风耳,一绺山羊须,使得他看来滑稽得很。
尤其他身穿一袭黄色的土布衣衫,用一根布带扎在腰际,腰带上挂着一个酒葫芦,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使他看起来更加可笑。
但是朴摩天却没有笑出来,因为他走遍江湖,阅人已多,各种怪样的人都已见过,对于这个土老儿,他是不会见笑的。
他心中倒颇为惊讶那老者神态的镇静,可是他又无法从那两只昏黄的眼珠里看出那老者是不是武林高手。
他暗忖道:“这家伙以他的样子好像是刚出远门回来的样子,莫非是负责到镇上去采购日常用品……”他冷冷地打量了那老者一眼,沉声道:“老夫朴摩天你可曾听过?”
那老者摇了摇头道:
“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