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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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传说见目前不再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应付,殒惊天被杀的真相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查清的,于是便萌发了离开禅都前往西域荒漠的念头,以了却爻意的一桩心愿。这天,他将心中的打算对爻意、小夭说了,爻意当然是赞同的,不过她顾及小夭,没有急于表态。小夭自是希望能先查清父亲被杀的真相,但她也明白目前可以说毫无线索,根本无从下手,于是她先表示了赞同之意。
不过在小夭是否随战传说、爻意一同前往西域荒漠这一点上,战传说难以决断。前往西域荒漠的危险是不言而喻的,战传说在那儿的经历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但让小夭独自留在禅都却同样有潜在的危险。
就在左右矛盾的时候,坐忘城派人前来禅都接小夭回城了,派来的人是东尉将铁风。
一系列的变故使坐忘城经历了一段风雨飘摇的日子:殒惊天在黑狱中神秘杀害;北尉将重山河战亡;原先的南尉将伯颂在得知殒惊天被杀的噩耗后一病不起,现已将南尉将的职位传于他的长子伯简子……可以说坐忘城多少给人以物是人非的感觉了。
铁风与战传说、爻意、小夭三人相见时,四人都不胜欷殻АU酱到庑┤兆永丛陟嫉拇笾戮嫠吡颂纾饲鞍ㄌ缭谀诘淖侨硕疾恢∝苍簧衩氐暮煲履凶勇奥樱缘闭酱邓档秸饧率保绯跃切
随后铁风告诉战传说、爻意、小夭三人坐忘城现在已渐渐平静了,在新任城主贝总管的治理下,坐忘城还算井然有序。听铁风这么说,战传说等人心情略定。
铁风对小夭道:“坐忘城将士都很挂念小姐,留在禅都寄宿于天司禄府终不是长久之计,请小姐随我回坐忘城吧。”转而又对战传说、爻意道:“贝城主还让我一定要将二位邀至坐忘城,二位万勿推辞。”
战传说与爻意对视一眼后,解释道:“我们有事必须前往荒漠,暂时是无法前往坐忘城了,待事情办妥后,我们一定会造访坐忘城。”
小夭并不想与战传说分开,但她也十分清楚自己随战传说而行只会增加他的负担,于是她对铁风道:“战大哥与爻意姐姐他们的确无法与我同行。”
铁风点了点头,对战传说言辞恳切地道:“战公子与我坐忘城可谓是肝胆相照,往后战公子切莫见外,但凡用得着坐忘城的地方,只要战公子招呼一声,我坐忘城定当全力相助!”
战传说微微点头,心头不期然忆起了殒惊天的音容,不禁感慨良多。
铁风在禅都留宿了一夜,他这次前来禅都并没有带多少人马,只有四名贴身侍从,昆吾带来的数十名乘风宫侍卫的遭遇成了前车之鉴,铁风不想有更多的无谓损失。不过,与昆吾一行人的遭遇不同,他此行十分顺利,一路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如果说前些日子冥皇对坐忘城的人大有欲赶尽杀绝之势的话,那么现在的态度却有了很大的逆转,这么大的改变,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数十名乘风宫侍卫的死当然让坐忘城耿耿于怀,问题是按大冥王朝的律例,未得冥皇之令,六大要塞的兵力决不可调至各自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更不允许随意逼近禅都,乘风宫侍卫随昆吾前来禅都未得冥皇授意,当然是名不顺言不正,冥皇对他们采取措施本无可厚非,但依照常理,区区数十人迫近禅都对禅都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的,那么正常情况下冥皇将昆吾带来的人马扣押囚禁已足够,而事实却是这些人被围杀殆尽,只有昆吾一人死里逃生,由此可见冥皇的手段太过冷酷无情!
但无论如何,毕竟冥皇有这么做的借口,坐忘城擅自派出这些人马先违了大冥王朝的律例,所以除非坐忘城公开与大冥王朝决裂,否则坐忘城就难有合适的方式为这些死难者讨还公道。
坐忘城当然不会轻易与大冥王朝彻底决裂,谁都明白殒惊天之所以甘愿被落木四带到禅都,就是不愿将坐忘城引向与大冥王朝彻底决裂的地步,为此他献出了性命。在这样的前提下,坐忘城将士纵然有对大冥王朝的满腔怒气,也只能暂且忍下,否则殒惊天的死便毫无价值了……
第二天,战传说、爻意与小夭依依惜别。战传说、爻意一直将小夭、铁风等人送到城外才分手。
望着载着小夭远去的马车,爻意神情有些黯然。自离开坐忘城以来,她和战传说、小夭三人可谓是相依为命了。
返回天司禄府的途中,战传说、爻意皆默默无语。
伤感之余,与小夭的离别倒也坚定了战传说、爻意前往西域荒漠的决心,两人先向姒伊告别。无论姒伊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至少战传说、爻意能在禅都立足,还是多亏了姒伊的相助。
战传说、爻意的离去应是在姒伊的意料之中的,毕竟他们是为殒惊天才来到禅都,不会长久地在禅都逗留。但当战传说、爻意向姒伊辞别时,姒伊还是颇为吃惊——或者说是有些措手不及。
想了想,姒伊道:“我是剑帛人,以前也结识了不少剑帛的朋友,平时彼此间常常相互照应。”说到这儿,她取出一块玉来,道,“我想将这块送给二位,日后二位若有什么困难,遇到剑帛人就将此玉取出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也许他们多少能为二位帮上点忙。”
战传说、爻意自然早已看出姒伊绝非常人,她所谓的“结交了一些朋友”也不过是托词,这块玉恐怕不那么简单。不过姒伊终是一番心意——至少看不出有什么恶意,战传说也不好拒绝,道谢之后,将那块玉收下了。接过那玉时,战传说匆匆扫了一眼,也未看出那玉有什么独特之处。
向姒伊辞行后,战传说、爻意又去见天司禄。
“是否老夫对二位有所怠慢?”天司禄一边搓着手,一边自责地道。
战传说忙道:“司禄大人言重了,在下的确还有事情未了。”
天司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战公子执意要走,老夫也不强留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老夫想略尽心意,今夜设宴为两位饯行,请二位万勿推辞才是。”
天司禄言辞诚恳,战传说、爻意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西域之行也不急于一时,于是答应明日再起程。
近些日子天司禄对战传说、爻意殷勤备至,为战传说两人饯行的晚宴自然十分丰盛,尤为难得的是这么丰盛的晚宴天司禄却并没有如上次那样邀请众多的宾客,那一次地司杀的人在席间退出,影响了气氛,显然天司禄不希望再因为人多而发生类似的不愉快,席间除了战传说、爻意、姒伊、物言之外,也多是天司禄府的人。
酒过三杯,忽然有人形色紧张地来到天司禄身边,附耳向天司禄说了什么,天司禄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了,飞快地看了战传说、姒伊一眼,随即向那人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去。
天司禄神态的不自然落在了战传说眼中,战传说不由暗自思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天司禄神色大变。
酒宴在继续着,天司禄依旧频频举杯劝酒,但谁都看得出他笑容有些勉强,好几次将话说错了。
姒伊虽然双目先明,却一样能对天司禄情绪的变化洞察入微,她暗自皱了皱眉,开口道:“天司禄大人是否有心事?”
天司禄与姒伊表面上是主宾关系,事实上可不是这么一回事。既然姒伊发问,天司禄就不敢不答,他摆了摆手,边上的乐工无声无息地退下了,宴席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战传说暗自纳闷天司禄为什么要如此郑重其事。
天司禄声音低沉地道:“劫域的人昨夜偷袭乐土北部两座集镇,见人便杀,两集镇共两千余口人竟遭灭绝!”
闻者面面相觑,无不失色。
显然,这是劫域对大劫主被杀一事的强烈报复!而他们所针对的目标却不是参与“灭劫”一役的乐土武道,而是与此事并无直接关系的普通乐土人,这足以显示出劫域的凶残暴戾。
战传说觉得心里堵堵的,异常郁闷,他实在无法想象当面目狰狞、训练有素的劫域将士在毫无防备且无力反抗的乐土百姓当中横冲直撞疯狂杀戮时,是一幅怎样血腥骇人的场面。
天司禄的神色变化让战传说觉得其毕竟是双相八司之一,对乐土的安危多少是牵挂的。
姒伊却清楚天司禄神色不安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劫域杀死了乐土二千余人,那么大冥王朝大举讨伐劫域将只是时间迟早问题,而且以冥皇对“灭劫”一役的态度来看,大举征伐劫域的时间应该不会太迟。劫域处于冰天雪地的极北寒地,乐土要取胜不是容易的事,这次征伐定会出动数以万计的人马,所需的粮草装备都将不是个小数目,而天司禄担心的正是一旦全面启动这一场大战,他亏空大冥库银之事会不会暴露?!
天司禄现在的命脉可以说是完全掌握在姒伊手中,只要姒伊不出面相救,替他填补亏空,那么等待天司禄的恐怕不仅是失去权职,更可能将人头落地。
让天司禄惶惶不可终日的消息对姒伊来说,却是天大的喜讯!事情的发展正向着她希望的方向,乐土与劫域的矛盾日益激化,如今终于到了即将全面爆发的时刻,剑帛人只需等待乐土与劫域斗得两败俱伤的机会。
在这样的场合,姒伊的真实心情自是不宜流露的。与其他人一样,她选择了沉默。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场宴席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很快宴席匆匆结束。
这一夜,战传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禅都似乎也不平静,到了后半夜,隐约可听见远处传来:“风——疾,风——疾……”的呼声,是信使在禅都大街上飞驰,这样的声音,为禅都的夜倍添了一份不安。
清晨,天司禄府已替战传说、爻意备好了马匹与行装,然后天司禄与姒伊一起将他们送到城外,一路上有不少人对战传说指指点点。现在的战传说因为曾与天司杀并肩作战对付勾祸,在禅都已被不少人所知晓,何况现在是天司禄送他,更能让旁人猜出他是谁,更不用说战传说身边还有风华绝世的爻意。初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