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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玄武天下-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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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行明白。”

姒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二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在等一个人告诉我其实我并没有瞎,但一直没有,我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等到了,没想到只与我相见一次的战传说却说出了这句话……所以,就算不是为了剑帛的复国大业,我也不希望他死!”顿了一顿,又道,“当然,你放心,剑帛复国大业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可以取代它!超越它!若是有必要,我同样会为复国大业牺牲战传说。”

物行默默地听着。

“你去吧。”姒伊轻轻地挥了挥手。

物行无声地退下了。

龙灵关。

驻剑楼前,第一箜侯面北跪下,神色肃穆寂寥。

他的身后,众不二法门弟子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第一箜侯身前摆放了三把剑:怒魄、惊鸿、风骚。

这三把剑,本曾是他的骄傲,苍穹武道,只有第一箜侯一人用三把剑,他人只要一见他身负三剑,便自然而然会想到他的不世剑道修为。

而此刻,三剑非但已不再是他的骄傲,反而是他的耻辱!

他败了!即使在风骚出鞘之后,他仍是败在了那年轻的白衣剑客剑下!

当年第一箜侯可以三剑击败正乙道,而这些年来第一箜侯的剑道修为不知精进了多少,没想到最终他竟败在了一个如此年轻的剑客手中!

龙之剑落入了那年轻剑客之手,第一箜侯自忖无论于公于私,自己都是唯有一死方能求得解脱!元尊当年助他完成多年夙愿,达到了同时将三种剑法修炼到惊世境界这一目的,从此他对元尊敬若神明,元尊让他在此守护龙之剑,他竟不能完成元尊的嘱托,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间?

即使不提有愧于元尊的知遇之恩,第一箜侯也很难接受败在了比自己年轻许多的白衣剑客手中。

即使是此时此刻,他仍是难以置信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年轻人何以拥有那般可怕的剑道修为!

相形之下,自己对剑的悟性,岂非有如儿戏?

而在此之前,第一箜侯最为自诩的就是对剑道的领悟!

当一个人最引以为自豪的优点忽然间不复存在,并且还被蹂躏得一无是处之时,恐怕他的精神支柱将会就此垮下!

第一箜侯缓缓地将惊鸿握于手中,苦笑一声,自言自语般道:“可笑啊可笑,你的剑没能刺入对手的躯体,却要刺入自己的躯体,身为剑客,哀莫大于此!”

在场每一个不二法门弟子都已知道第一箜侯要做什么,但却没有一人出言阻止。

他们太了解第一箜侯了,知道已没有人能够改变第一箜侯的决心!不错,第一箜侯的确是曾经屡败屡战过,但那时他还没有达到同时将三种风格迥异的剑法修至极高境界的那一步,他的心中尚充满了期待。

可如今,他已达到了他一直企盼的境界,但依旧还是败了,他还能再企盼什么?

第一箜侯缓缓地举起了惊鸿。

四周一片寂静。

第一箜侯的心中尚有疑惑,那就是为什么连法门四使都拔不出的龙之剑,那白衣剑客却能够拔出?难道此人的修为尚远在四使之上?

但在第一箜侯的感觉中,此人虽然胜了他,但其剑道修为尚不至于比他高明无数。也许可以说对方取胜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对自己早已做了周密的了解,而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虽然犹有疑惑,不过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已不重要了,无论过程如何,原因何在,都已成定局:龙之剑已落入他人之手!

第一箜侯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曾守护了数年的龙灵关一带,惊鸿倏然扬起!

“刃士第一箜侯听元尊法旨!”

一个声音遥遥传来,第一箜侯心头一震,“当啷……”一声,手中惊鸿竟失神坠落地上。

第一箜侯深感愧对元尊栽培,万念俱灰,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有法门法旨传至,心头之震动可想而知。

这甚至使他心生“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之感。

第一箜侯虽然已抱有必死之心,但对元尊的无限尊崇使他决不愿在已知有法旨传至时,仍不闻不问,故作不知。

一道人影如飞而至,眨眼间已至驻剑楼前,其身法之快之妙,已至天人之境。

众人立时猜知来者定是法门四使中的广目使,唯有身法快绝天下的广目使方有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身法。

果不出众人猜测,如风而至的来者飘然落于第一箜侯身前,衣袂飞扬,飘逸如仙,正是法门四使中的广目使。

广目使是法门四使中最为年轻的一人,不过四十来岁,比第一箜侯还要小上几岁,但却是一头银发如雪,而其肌肤却美如处子,五官亦甚是俊逸,那一头银发非但未使他显得苍老,反而独具魅力。

广目使可以说是元尊的眼目,即为元尊收罗苍穹武道的种种讯息,又肩负将元尊旨意传至数以万计的法门弟子的重任。

如此繁杂又极为重要的事,自非广目使一人所能胜任。在广目使麾下有四百飘零子供其调遣,而飘零子是飘子与零子的总称,前者主职为传讯,后者则是探听各路消息。

这一次,广目使亲传法旨,显然是因为事情非比寻常的缘故。

广目使的目光扫过第一箜侯身前的三柄剑,眼中闪过极为复杂的光芒。

他将红底黑字的法门法旨打开,朗声道:“元尊法谕:龙之剑之得失,自有天数,刃士第一箜侯切勿因此妄自菲薄,更不可以死自咎!着第一箜侯听旨之时起,即刻前来法门圣祇!”

第一箜侯万万没有料到龙之剑失守还不到半个时辰,元尊就已知晓此事,更猜知自己会以死自咎,一时间惊讶万分,百感交集!而元尊不因他未尽守护龙之剑之责而加以责罚,反而加以抚慰,更是让他感激涕零,以至热泪盈眶!心道:“元尊宽宏大量,待我恩重如山,既然元尊不愿我死,我又岂能不从?从此这条性命就是元尊的了,只要他吩咐一声,随时可以奉上……”

心头转念之时,口中已恭然道:“第一箜侯谨遵法旨!”

恭敬地叩首行礼之后,方才起身,随后又向广目使行以大礼。

广目使道:“龙之剑真的已落入他人手中?”

第一箜侯道:“弟子无能!”虽然他是归属刃使统辖,但广目使地位在他之上,自是不能不敬。法门层次分明,秩序井然,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广目使不由感慨地叹了一口气,道:“元尊终是神人,其通天智谋实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你可知这份法旨,元尊是在何时交与本使的?”

这正是第一箜侯心头的一个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龙之剑落入他人手中不到半个时辰,元尊的法旨就到了,苍穹广袤,元尊所需关注的事何止万千?

他本不敢相问,此时广目使既然提起,他便顺势问道:“还要广目使指教。”

广目使目光投向了遥不可知的地方,沉默半晌,方缓缓地道:“元尊将此法旨传下时,是在七日之前!”

“七日之前?!”饶是第一箜侯已有了心理准备,仍是大吃一惊,脱口惊呼。

广目使看了看第一箜侯,道:“元尊早已洞悉了天地间的一切玄奥,能料知今日变故,又何足为怪?”

“广目使所言极是。”第一箜侯忙道。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广目使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言语间还有未尽之意。

但已容不得他多想,元尊既让他前去法门圣祗,第一箜侯就不敢多作耽搁。龙之剑已失,此处也无剑可守,第一箜侯反倒没有了什么牵挂,当下他对广目使道:“元尊召见,不敢耽搁,弟子不能相陪了。”

他年岁比广目使大,但自称弟子时却没有丝毫勉强之色。

广目使微微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静了片刻,方道:“你去吧。”

第一箜侯对追随他在此守护龙之剑数年的众法门弟子道:“你们暂且留在驻剑楼,待我见了元尊,再请示法谕!”

众法门弟子答应一声,随即便沉默了下来,看得出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第一箜侯与他们朝夕相处,当然知道他们此刻的心理,他心头暗自叹息一声,复向广目使施了一礼,拾起三剑,一一插好。

不知为何,目睹第一箜侯这一举动,竟让人感到有种莫名的苍凉。

第一箜侯终于离去了,留下众法门弟子如同塑像般怔怔立着……

面对晏聪,鬼将竟久久不敢主动出击!由晏聪身上所透发出的无形强大气势笼罩了鬼将,使他有呼吸维艰之感。

甚至,连手中的刀,也变得无比沉重。

因为他知道,当刀起之时,自己的生死将很快见分晓。

但,鬼将别无选择!

他已经感到晏聪的气势越来越可怕,以至于让他感到晏聪的气势杀机可以无限地攀升至更高境界,到时只怕他未曾出手,就已在晏聪的绝世气势之前心胆俱裂,不战自败。

这种不得不战、不得不主动出击的滋味,实是不好受。

被动应战,使鬼将的修为在无形中又打了折扣。

但鬼将不愧是鬼将,饶是如此,他所劈出的一刀仍是将其刀法诡秘莫测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刀影幢幢,刀光迷离,如真似幻,刀影之实与刀气之虚交映纠缠,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狰狞厉鬼的形象,以灭绝一切之势,向晏聪扑噬过去。

晏聪一声长笑,一式“刀道何处不销魂”已然挥洒而出。

此时的晏聪,已拥有了十分强大的力量,那无比充盈的感觉使晏聪变得绝对自信!因为自信,就能随心所欲,摆脱更多束缚。

而随机而动正是“刀道何处不销魂”的精蕴所在。

故晏聪使出这一式时的威力,比之当时顾浪子使出之时已增强逾倍!

一阵密集得让人心跳加速的金铁交鸣声冲击着众鬼卒的耳膜,让人顿有不堪承受、几欲疯狂之感。

狰狞鬼魅的形象赫然在晏聪的刀下分崩离析,化为乌有,鬼将的真身重现于晏聪刀前。

几乎就在那巨大的狰狞鬼魅形象瓦解的同一时刻,鬼将一声闷哼,眼前血光暴现,晏聪的刀已如一抹咒念般划过他的腹部,因为刀气太盛,带起的血箭立时化为血雾,弥漫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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