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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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地记得顾城风的嘱托,让她尽快赢得这场战争,否则,战争一旦进入拉据,死亡的人越来越多,天地间积累的戾气愈盛时,秦邵臻将有可能恢复三世记忆,那这个天下,就再也无人能控制得住石碑的魔性。
可每一次看到那些鲜活的生命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一具一具地随意堆放,最后,被一把火烧成灰烬时,她便感到满心的迷茫,究竟这一场战争的意义在哪,为什么苍月和大魏不可以和平共处?
如果一开始没有战争,无人死亡,那秦邵臻的戾气从何而来。
可她没有选择,她只知道,战争在她记忆恢复开始,已然打响。
不管是于顾城风,还是于秦邵臻,他们都为这一场战争筹谋了四年。
于她,若不尽快按着这个步伐走下去,时间愈长,死的人就愈多。
何况,既便此时自已权倾天下,成为苍月史上第二个异姓王,统帅三军,但战争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未定胜负,就不是她说停就停!
她所能做的唯有尽快地彻底结束这场战争,以及在战争中,尽量减少人员的伤亡。
至于苍月国内指责她有苍月的资源救治大魏伤兵的声音愈来愈盛时,她直接写个告下天书,告诉苍月和大魏的百姓。
当苍月统一了大魏时,这天下就没有大魏这个国家,所有的士兵和百姓都是苍月的子民,既然都是苍月的子民,她就一视同仁。
贺锦年每一次穿行过伤兵营,都会得到最高的礼遇,甚至包括营中的大魏士兵,都会默默地向她致敬!
营中不少的大魏妇女更是对这个传奇的少年充满好奇好,每天踩准了贺锦年来营的时辰,总是找个机会能偷偷瞄上一眼。
她们都记忆深刻,四年前,曾因为男chong之名,名扬天下,如今不过是半年时间,便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午后,贺锦年按例去了议政营。
贺锦年与几个将士正商量着如何在最炎热的夏季来临之前,把战争结束,毕竟战线拉得太长,补给上的难度加大,最关健的是,到了炎热的夏季,因为尸体战场的尸体加快**的速度,很容易引起瘟疫和疾病的横行。
“殿下,赤焰有紧急消息禀报!”帐外传来赤焰激动莫名之声。
贺锦年心里诡异一跳,倏地,周身的血液莫名地潮涌上脸盘,她来不及分析这种情绪来自何处时,已然迅速开口,“百里将军你来主持,接着议,本王出去片刻!”
贺锦年朝众人一揖,疾速步出议政营,未待开口问,赤焰已将手中的密函呈上,几近用密语道,“是大魏建州传来的密函,殿下,飞隼队终于突破大魏飞鹰的围剿!”半年多来已无法联系大魏南方的消息,多少四海影卫的兄弟尚留在大魏的境内,未知生死,如今通讯得以畅通,赤焰自然迫不急待地将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贺锦年。
“太好了,希望有昊王的消息!”贺锦年接过,利索地打开,却在打开的一刹那,呼吸霎时滞在胸口,心脏怦怦乱跳,周身的血叫嚣地欢腾——
密函中,洁白的锦帛上描画了一个……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两根辫子,穿着一件嫩绿的小花裙,站在五星红旗下,摆了一个宣誓的动作,笑得眉眼眯眯,一脸灿烂,咧开的小嘴里尚可见那处缺了一颗大牙。
在她的小脸上方,用点点小汽泡标出了一行字:我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那女童是她——是她!
可她的记忆中从不曾拥有如此美好的童年——
是他篡改了一切么?离别时,他曾说,他会给她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他做到了,是么?
霎时,日日夜夜无法言喻的寂寞辛酸、战后望着尸横遍野的沉痛茫然,千帆过尽即将来临的幸福一下子,纷至沓来,覆满心田——
贺锦年嘴角浅浅地掠开了笑容,像细雨轻落于水面,泛起一圈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缓缓随着血脉沿伸到四肢百骸——
他回来了——是的,是的!
他回来了!
这世间也唯有顾城风会用所有的感情描绘出一张如此生动的小脸,仿佛在诉说着,那是一种沉积了百年相思、倾尽了万里山河的爱。
重逢的喜悦是什么样的呢——
搜尽枯肠、穷尽所有词藻,她却找不到任何字眼来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她想对风儿笑,她想拥抱所有人,胸臆中尽数是丝丝缕缕抓人心肺颠狂,她想仰天呐喊:顾城风,顾城风,我爱你!
可唯一剩余的一丝理智告诉她!
不行……她的快乐此刻尚不能与人分享!
“殿下,您……没事吧!”赤焰闷声,这明明是一个喜讯呀,怎么摄政王看上去要哭的样子!
贺锦年突然掩住嘴,象是极力在控制着某种近乎崩溃的情绪,含糊其声,嗓音颤抖不成字句,“没事,我只是开心,很开心!”
此刻,阳光如此灿烂,天地如此美好,干涸的心如沐雨露,仿如如春暖花开,带着绿绿嫩芽的花茎悄悄探出……
“……”赤焰挑眉,一头雾水。
“城风……。”贺锦年颤着手轻轻抚过那几个熟悉的字,甚至不敢发力捏着这一封单薄的信函……因为太小心,密函差点从指尖脱落,她仰起首,眸光带着虔诚,象透过重重九重天,落在了某一处,心中默念:“感谢你的如期……”
不知过了多久,她低下首,饱含珍爱地将密函紧紧捧在胸口,脸上的表情忽然如春风百花怒绽似地笑开,那一瞬,美得惊心动魄,饶是心无旁笃的赤焰也被晃了下眼,张了嘴,看呆了……
明知道自已的傻样,明知道这时候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就算是趴在地上满地滚,也比在这强,可不行,她兴奋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如痴如醉地捧着密函,语无伦次,“赤焰,你听,风在笑……我听见,千里之外的心跳声……我很开心,太开心了!”
“是的,殿下,飞隼恢复传递消息后,汴城指日可待!”赤焰重重咳了一声,抓了抓头皮,敛住情绪,信心满满道:“恭喜殿下!”
“谢谢!哦,差点忘了!”贺锦年突然重重拍了一下自已的头,笑意涌上眼睛,她似乎高兴过了头了,居然连最重要的事都不记得细问,“赤焰,你告诉我,这密函是哪里发出?何时发出?”
“是从建州的秘密基地发出,以飞隼的速度,若无需避开天敌,四个时辰就可达到!可是——”赤焰顿了一下,“近半年多来,飞隼因被大魏的飞鹰猎食,死伤无数,这些飞隼极为聪明,已经自行飞出新的路线,专门往山林里飞,以避过猎食者,加上飞隼觅食所废的时间,所以,现在扬州到这里最少要两天的时间。”
“两天……”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给他复了信,他看了后,再回复的话,需要四天?
四天,似乎很漫长,但一想到,此时他们呼吸在同一个蓝天下,她便觉得等待已不再可怕。
可……可她应说些什么呢?此刻,她脑子里全塞满了幸福,塞满了重逢的期待——
贺锦年蓦然抬眸,长长的卷睫微微抖动,少顷,在赤焰被盯得全身感不自在时,贺锦年却开了口,神情极为认真,“赤焰,你说,你开心时,会做些什么?”
“啊?”赤焰又被贺锦年毫无厘头的表情和问话给愣住,呐呐半晌,见贺锦年神情真挚地在等着他的回话,只能道:“属下通常会和几个兄弟喝个痛快,不过两国交战期间,殿下下令不得在军中豪饮,所以,喝两盅意思意思!”
“赤焰,我不喝酒,我答应他了,不能喝酒!”她眉眼俱动,象个孩子发表着慎重宣言般,进而似乎发现自已太孩子气了,可又管不住自已的情绪,她毫无形象地咧着嘴!
而后……赤焰双眼倏地如铜铃,直直地瞪着眼前的年轻异姓王。
她完全失了素日的矜持,竟象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抓了抓头,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挥了挥拳头,自言自语,“不行,不行,我得找个地方,疯一下!不对,不对,我得让自已先冷静下来,我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有点傻……”
“殿下,请您克制!”赤焰感受到贺锦年异常的表现引起不少人的注目,虽然他都记不清,究竟有多久不曾见过贺锦年如此开怀,可他有些犯了糊涂,摄政王似乎……似乎高兴过头了吧!
巡逻的士兵经过时,看到他们的摄政王殿下,时而蹲地搔头,时而跳起来仰着脸咧着嘴傻笑,愣得不记得前行,而后方的列队人员一个刹不住,推搡中,完全乱了队形。
贺锦年似乎查觉到士兵异样的眼神,她知道自已失态,可她控制不了自已的情绪,她想对整个世界呼喊:她的顾城风,回来了——
欲冲出的话语在舌尖上绕了一圈后,中气十足地问士兵:“你们都吃饱了没有?”
列队的士兵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首领队的正琢磨着应如何回答,他们尊敬的摄政王殿下又嚷了一句:“今天太阳特别大,星光灿烂,真是好天气哈……”
太阳大?星光灿烂?
赤焰差点仰天倒下,这下好了,不消半刻,“太阳大,星光灿烂”绝对能成为摄政王殿下的经典语录!
可看到这样开心的贺锦年,赤焰再也不忍心打断了……
议政营中,戴少铭听到外头的动静,带了些疑问走出来,看到贺锦年捧着一封信,时而看着,时而捧在胸口,笑得毫无形象,可那一双皓眸中象堆满了璀璨的水晶,那眸光更象是能吸纳人的灵魂一般,叫人移不开眼睛。
贺锦年又傻笑几声,突然开始发足奔跑,赤焰摸不清这究竟是什么状况,“殿下,您——”
语声未落,却见贺锦年突然停了下来,象个灵猴般敏捷地爬上几丈高的棋杆的顶部,众人以为自已看花眼时,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贺锦年又是一顺溜从杆上滑了下来,连翻了几个筋斗后,突然长啸一声,象箭矢离弦般飞走。
众人惊呆了,他们的摄政王难道吃错药了?
“怎么回事?”戴少铭这才回过神,如果这不是在军营中,如果不是一大早和贺锦年议了大半天的政事,他会以为贺锦年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