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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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年黄昏时回到行苑,她借着自已的第六感觉悄然避开行苑周围的潜伏者和宫人,从窗口跃进自已的寝殿中,骤然的温暖让她全身上下的毛孔瞬时张开,一时之间竟冷得打了个寒噤。
她迅速地脱下衣裙,将一身湿漉漉的女子宫裙搁到暖炉边烘着。而后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将身体擦干,换上自已的衣袍,方慢慢地洗去脸上的易容。
贺锦年看看天色尚早,便合着衣躺在那宫女的身边休息,她极为因倦,却始终无法入眠,脑子里总是不停歇地让她无法静下心。
天色渐沉,服侍的宫女开始小心翼翼在外轻唤,“五公子,宗大人求见!”
贺锦年起身,拍醒那昏睡的宫女,让她马上离开。
那宫女惛惛憧憧得,期期艾艾地穿着只烘得半干的衣裙,打开寝殿的门时,不由自主地揪住自已胸口的衣襟,心脏鼓擂般地跳动,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是贺锦年的神色冷得如化不开的冰块,终究让她不敢开口。
“发什么呆呢,敲了半天的门!”外面的宫女寒着一张脸用手戳了她一下,不满地嘀咕着,“都半天了,还舍不得离开!让开啦,别堵住门,我这还有事向公子禀报。”
那宫女脸色青了一下,低了头便离开,一路浑浑沌沌,根本就不知发生什么事,回到自已的房舍后,别的宫女一脸羡慕地问她侍寝的情况,她也不好说自已似乎什么也没做,不过是裸着身陪睡了半天,只是红着脸吱唔过去。
晚膳时,秦邵臻并未回行苑,宗政博义陪她用了膳,贺锦年便提出,她要审问田敏丽和颜墨璃。
宗政博义没有拒绝,很爽快就带着她来到通州的大牢。
大魏通州大牢。
“莉儿,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想父皇和母后,我不想呆在这里,这里都不可以大声说话,也没有人陪我玩。。。。。。”小女孩稚姨的声音。
“那我陪你玩好不好?”
“你只是块石头,你怎么能陪人家玩?”小女孩语气里微微不满,“人家在哭,你还要逗人家!”
“我没逗你,你转身看看,我是不是在你身后?”
小女孩转身,“咦”地一声,小脸满是惊喜,“你会变戏法呀。。。。。。”可喜悦仅在一瞬间,小脸就垮了下来,“我不喜欢你变成圣女的模样,都是她,我才被父皇送到这里。。。。。。”
“那我再变。。。。。。”
。。。。。。
不知过了多久,颜墨璃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疲倦如千斤巨石反反复复辗压着她,自四肢百骸中泛起浓重的酸苦,一波一波地刺痛席卷着她全身的各个感官,昏昏沉沉中,她听到有人在一旁压低着声音说话。
心下激动,想睁开眼,看一看,她强压痛苦的低吟泄出唇际,眉心绞的扭曲,细密的睫毛努力撑开了眼帘。
眼前的一片混沌,渐渐幻化成了几个模糊的身影,耳边传来了冷漠的声音,“该醒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
她想说话,可是她的胸口疼得历害,连吞口气身体都象被撕裂般地疼痛!
终于撑开了眼皮,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清晰,她定定地注视着面前这个人,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人似乎又陌生又熟悉,看到她睁开双眼时,那人问,“山水有相逢,颜墨璃,不会到现在还认不出我吧!”
她的神智混顿得厉害,并不曾听清少年略显苍白的唇瓣张合之间说了些什么,她复闭上眼,脑子开始一点一点回放着最后的记忆,当她的思维开始逐渐恢复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似乎是今日站在秦邵臻身边的美貌少年。
可是她不明白,这个叫贺锦年的少年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因为身体的疼痛几乎把她所有的心力全部抽离,恍惚了半晌,方问,“我。。。。。。在哪?”一张口,吐出来的全然不是自已熟悉的声音,哑得象破布撕开。
她不适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却发现整个口腔干得连唾液都蒸发了。
空气中迷漫着浓浓的药味,她吃力的扭转一下头,缓缓地看了看四周,很陌生的一个地方,壁上全是布满青苔的土墙,微弱的光线从一扇小天窗射了进来。
她吃力地转了一下首,看到一张矮小的桌子,上面搁着一盏油灯。
她记得她明明在盘问着田敏丽,田敏丽对自已的罪行供认不讳,那么,她应是无罪之身了!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身体如此疼痛,全身象被针扎过一样。
究竟,究竟发生的了什么事?
她的眸光带了微微的求助看向贺锦年,心里虽然塞满了恐惧和不安,但尚能保持着神色的宁静,“公子,请问一下,大魏的伍大人他们,他们现在在何处,我又是在哪?”稍稍一动弹,一**的疼痛向四肢百骸渗去,而胃腹处亦传来难忍的绞痛,她是行医之人,自是知道那是长时间饥饿所致。
贺锦年静静地俯视着她,这是一场心理战,要打赢颜墨璃,首先是要在精神上击垮她。
“公子,您能告诉我么?”颜墨璃从贺锦年的眸光里查觉出敌意,内心里如海翻腾。在一段眸光对峙中,颜墨璃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涩苦一笑,启声问,“你们囚禁了我?”
贺锦年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冷笑霎时浮现,贺锦年低俯下身,轻问,“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两人呼吸交错,颜墨璃眼神有些飘渺,“你想干什么?”如此暧昧之姿态,有一瞬,她甚至感觉眼前的美少年会轻薄于她,耳际浮上一抹暗红,她从不曾被一个少年如此靠近,近得可以看到少年皓亮的眸倒微晃幢幢的水光,清澈得几乎象被洗涤过一般。
贺锦年又是一笑,笑得典雅而优美,嘴角弧度向外轻抿,并不露齿,少顷,一语探破颜墨璃心中的担忧,“放心,我对年长的妇人不感兴趣!”
颜墨璃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羞意,她算来也有二十一,在这个时空也算是个老姑娘了,但怎么也挨不上“年长妇女”这个词!尤其让她感到尴尬的是,眼前的少年竟一眼瞧破她的心思,这让她有一种被人当众脱光衣服的感觉。
“那就好!”可她的神情却反其道地做出舒缓地吐出一口气。
贺锦年眼中闪烁着冷漠的光泽,“对,先深呼吸,要让你的脑子有足够的痒气,否则,刺激过头,昏过去就不好了。”
颜墨璃秀眉一颦,“你什么意思,广阳镇三千的百姓死亡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苍月没有理由囚禁我!”她心头不安,甚至没有听出贺锦年语中带的并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字眼——氧气!
贺锦年斜睨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铜镜,她脸上的诡异的笑,一股反常的感觉就涌上了颜墨璃的喉头;让她突然想起了《红楼梦》中那个风月宝鉴。
心头一阵阵的悚然,莫不是象申皓儿一样给她毁容了?
她手上没什么力气,接过时,费了一些劲方照到自已,那一刹,她的眼睛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灼了一下——
黄澄澄的铜镜中,一个削瘦苍白的脸,高高的颧骨,尖细的下巴,她是——田敏丽!
是梦,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抚摸着自已的脸,细细的从眉毛开始,到一双杏眼,沿着鼻梁最后到了惨白的唇瓣,所有的触觉和视觉都紧紧融为一体,不是幻觉——
气息先是一梗,而后,渐渐加快,突然象被蜂蜇了般,迅速扔掉手中的铜镜,“我,我不是田敏丽,你们弄错了,我是大魏太医院的郭岚凤,我。。。。。。我不知怎么回事。。。。。。会成这样,我要见章大人!”
贺锦年挑了一下眉,看着她,慢慢地笑开来,最后,很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你是颜墨璃,捉的就是你。”
“什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颜墨璃?呵呵。。。。。。呵呵!真有意思!”她盯着贺锦年,眸中满是诧异,“可是,我想不出,我与你,究竟有何过节!或是。。。。。。因为桃园谷?”她轻轻吞了一下口水,突然间不敢死撑着拒不承认的态度,眼下不同于通州公审,贺锦年是什么身份,身后站的是什么人,她心中有数,她敢在伍书梅面前狡辩自已就是郭岚凤,但顾城风便是少主子。。。。。。一想到这个人,周身的寒意让她禁不住地连连打了几个寒噤。
心思飞快盘算间,启了启口,艰难开口,尽量用着委婉的口吻,“我知道我这些年一直没有遵从桃园谷的指令,那也是因为怕暴露身份,可我从来没有背后叛过少主子,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表现不错,很冷静,不愧是大魏的首席医女,那我再赏你一个恩典!”贺锦年没有勿略颜墨璃眼中似乎有什么破碎的那一刹那,她从她手中拿过镜子,语气变得森寒,“我让你见一个人!”
贺锦年说完,地朝外喊了一句,“把人抬进来!”她没有那么时间与颜墨璃周旋,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自已的目的。
俩个侍卫抬着一个女子步进,贺锦年指了指颜墨璃躺的地方,笑道,“位置够宽敞,让她们俩躺一块!”
“贺锦年,你——”颜墨璃一瞧就认出抬出来的那个昏迷不醒的身体就是自已,便是一时没看到脸,但那身衣服一眼就辩了出来,“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给我一个痛快!”话未说完,侍卫便将手中的人一抛,如扔破布娃娃般将颜墨璃的身体扔了上去。
位置精准得不仅令两人的脑袋挨在了一块,甚至一张脸都向着颜墨璃的方向歪着,那左眼紫黄交错,高肿着,伤口似乎有太医处理过,伤患处并没有出现黑坏的肌肤,但是,因为没有眼球撑住,上眼皮和下眼皮往里陷了进去,且随着伤口愈合,上下眼皮已呈明显的粘合之状。
“为什么。。。。。。为什么要挖眼,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救我。。。。。。”颜墨璃急促地呼吸着,象失水的鱼,绝望地,大口大口地吞吐着,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
颜墨璃是个医生,岂有不知这是什么样的伤。
灵魂被囚禁在田敏丽身上并不是最可怕,只要她不死,只要她原有的身体是完整的,她都有办法回去。
可眼前残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