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之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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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之后,年轻的技术员将一纸鉴定证书递给沈默。
沈默接过,鉴定结果一栏简单地写着几个字:确认为清代中晚期木刻本。
“完了?就这么简单?”沈默看着手中的鉴定书,感觉有些失望。
“完了,就这么简单。有什么问题吗?”年轻的技术员对沈默的问题感到不解。
“我是想得到这本书的相关信息,比如和这本书相关的人和事……”
“哦,我明白了。你大概是想通过考据等传统手段来对这本书进行相关鉴定,但是,很遗憾。我们现在做的只是技术性鉴定。说白了,就是通过提取纸张纤维进行化验,同时观察纸张在紫外线下的成像等等,也就是利用现代技术对这本书进行了鉴定,并且得出了现在的结论。”
听了技术员的话,沈默明白,在这里不会得到更多的信息了。只能得知这本书的成书年代。清代中晚期,这和昭梿生活的年代倒是相吻合。
“到哪儿才能用传统手法进行鉴定呢?”夏晓薇问那个技术员。
技术员看了看夏晓薇,眼睛闪闪发亮,这姑娘实在太漂亮了!他堆起笑容柔声细语地说:“其实,平时咱们这儿就能做的。只是不巧的很,两位专家都被中央电视台请到北京录制‘鉴宝’节目了。如果您不急,等他们回来就能给您鉴定。”
“那他们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夏晓薇感到了希望。
“可能要一周之后吧!不过也说不好,如果有其他活动可能时间更长一些。不过,您别急,等他们回来我先帮您挂上号。”技术员讨好地说。
“一周?时间太长了。有没有别的办法?”夏晓薇朝技术员笑了笑。
技术员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还要看你们的运气如何。”
“有办法就好!请讲。”沈默说。
技术员看了看沈默,却依然对着夏晓薇说:“到甲秀广场旁边的西湖巷找吴伯寅老先生,他可是古籍鉴定界的泰斗,咱们这儿的两个专家都是他的徒弟。”
“吴伯寅老先生住在西湖巷几号?有没有他的电话?”夏晓薇问。
技术员耸耸肩,无奈地说:“我就知道这些。”
雨中,出租车停在西湖巷口。
沈默和夏晓薇下车。
西湖巷是东北西南走向的斜巷。
夏晓薇撑着雨伞,沈默拎着公文包。
“巷子不大,我们就*巷子右侧走过去,到尽头再从另一侧走回来,挨家敲门,不信就找不到吴伯寅老先生。”沈默说道。
夏晓薇心想,沈默的办法看起来有点笨,但就目前的状况看,却是最好的办法了。
两个人一路敲门过去,从西南端走到东北端,在巷子尽头又折回来。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吴伯寅老先生。
“是不是我们漏掉了某个不起眼的门楼?”夏晓薇说。
“我们再沿原路重新走一遍!”沈默说。
两个人再次一路敲门过去。这次,有的人家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客气。两个人耐着性子,敲开一个一个门楼。走到尽头又折回来。结果和第一次一样,一无所获。
“是不是那个技术员记错了?也许吴伯寅先生根本不住在这里。”夏晓薇说。
“看来,我们只有耐心等待那两位专家从北京回来了。”沈默有些丧气。
“沈默,你看!”夏晓薇第一次对沈默直呼其名,她的手指向巷子的另一侧。
沈默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见一个老者刚刚走进巷子。老人一头银发,身材颀长,精神矍铄,步履矫健。
“过去问问!”夏晓薇说。
两个人快步走到巷子那一侧,站在老人对面。
“老人家,麻烦问一句,您知道吴伯寅吴老先生住在哪儿吗?省文物馆古籍鉴定所的同志说他老人家住在西湖巷,可我们转了半天没有问到。”沈默说。
老者打量着他们二人,问:“你们找他干嘛?”
“我们想请吴老先生帮忙鉴定一本古籍。”沈默听老者的口气似乎认识吴伯寅先生,便实话实说。
“他早就搬家了!不住这里了。”老人说。
“他搬哪儿了?您知道他现在的住处吗?”夏晓薇问。
“不知道。那老头儿脾气怪的很,从不和邻里之间来往。他在这儿住了好多年,但巷子里却几乎没有人认识他。你要是不提古籍鉴定所,我也想不起来。”老人说。
沈默和夏晓薇彻底失望。老者离去。
回到会文巷沈家小楼,夏晓薇觉得两腿又酸又痛,上楼梯都很吃力。
“你们两个孩子,下着雨跑哪儿去了?”沈鸣谦老人嗔怪道。
“爷爷,我们今天累坏了。在西湖巷走了两个来回,现在是又累又渴。”夏晓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
“姐,你喝茶!我已经兑好了,不凉不热,刚刚好。”林涛端着一只瓷杯递给夏晓薇。
“谢谢!”夏晓薇接了瓷杯说。
“臭小子!也给我来一杯啊!”沈默也坐在沙发上喊。
“沈默哥哥,这可是你的家耶!姐姐是客人,你能和她比?”林涛调皮地说。
“看我起来揍你!”沈默说着,作欲起状。
“好好,我去给你弄一杯来!”林涛笑着说。
“你们跑到西湖巷干嘛?”沈鸣谦问。
“我们去找一个人。”沈默说。
“去找谁?找到没?”沈鸣谦又问。
“找吴伯寅老先生。古籍鉴定所的人说他住在西湖巷,可我们找遍了整条巷子,居然没有人认识他,就差掘地三尺了!”沈默沮丧地说。
“找吴伯寅那老头儿?你们怎么不对我说?”沈鸣谦说道。
沈默和夏晓薇同时直起身板,诧异地看着老爷子,异口同声:“爷爷,您认识他?”
“何止认识!太熟悉了!”沈鸣谦颇有几分得意。
“你带我们去见他!”沈默说。
老爷子想了想说:“今天是星期四,明天不行,后天周末,那老头儿一定会来达德听戏!后天我带你们去见他。咦?你们见他干嘛?”
“想让他鉴定一下太爷爷那本书。”
沈鸣谦点点头不再细问。
9月23日,星期六,早晨。
卫生间里,沈默一边刷牙冲客厅里的沈鸣谦说:“爷爷,吴伯寅先生今天一定会去达德戏馆吗?”
“今天有全本的黔剧《秦美娘》,我不信他能不来。”沈鸣谦刚刚吃完一碗牛肉粉,“你抓紧吃饭,咱们早点去。”
“沈默哥哥,准备好了吗?”夏晓薇下楼。
“好了。”沈默擦脸。
“你们得先吃点饭啊,有牛肉粉。”
“不吃了,走吧!”沈默从卫生间走出来。
林涛睡眼惺忪地从三楼走下来,见沈默他们又要出门,就说:“你们又把我一个人甩在家里啊!”
三个人谁都没有理会林涛,径直而去。林涛扫兴地对着他们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地进卫生间去了。
8点20分,达德戏馆。
人还不是太多,一些票友在自娱自乐。台下有十多人,三三五五地散坐着。
台上有一扮相俊美的青衣在清唱,是《玉簪记》中《秋江》一折道姑陈妙常的唱段:
“从后边赶来了陈妙常,
适才间白云楼上亲眼见,
老观主她逼潘郎下临安。
背了师父将他赶,
一条大江把路拦。
站在江边四下看,
上流头飘来了一只船。
开言忙把艄翁喊,(白)艄翁!
撑船拢岸奴有话言……”
“爷爷,吴伯寅老先生来了吗?”沈默问。
“来了,我说过,他不会不来的。”沈鸣谦老爷子得意地说。
“在哪儿呢?”沈默的目光扫视着剧场里的十几个人。
沈鸣谦将手一指,说:“那不是在台上唱着的嘛!”
“啊!”夏晓薇叫出声来,和沈默对视一眼,一同诧异地看着台上那个俊美的青衣,心里说:怎么会是她?是不是老爷子弄错了。
沈鸣谦看了看夏晓薇,又看了看沈默,说:“你们两个伢崽不信是不是?跟我上后台去会会那个老妖怪!”
说完,沈鸣谦带着沈默和夏晓薇出了剧场侧门,绕到后台。看样子,老爷子对剧场很熟。地熟,人也熟。后台里还有几个人,看到沈鸣谦后纷纷招呼。这个说:“沈家公,也想来一段儿?”那个说:“沈家公,再唱段儿奢香吧,很久没听到你唱了!”
“今天不唱,我找吴家公有事情。”沈鸣谦回应道。
正说着,唱陈妙常的青衣退到后台,看到沈鸣谦时居然也说:“沈家公,唱一段儿!九点半人家正规的班子就到了,咱们这些野狐禅就得腾地方。现在不唱,待会儿这可没得唱喽!”
这时,夏晓薇和沈默都听清楚了,青衣口中分明是个老年男性的声音,和刚才在前台听到的唱腔判若两人。
“赶快卸妆,咱们借一步说话。”沈鸣谦附在青衣耳边说。
“那你等会儿。”青衣答应。
等那青衣卸了妆,沈默和夏晓薇不觉大吃一惊!面前居然就是那日雨中在西湖巷遇到的银发老人!
吴伯寅看到沈鸣谦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也想起前天在西湖巷的事,他似乎明白了沈鸣谦的来意,不悦地说:“沈家公,都这把年纪了,你又替我揽什么闲事?”
“这可不是我揽闲事,这是我孙子!”沈鸣谦指着沈默说,而后拉起吴伯寅就往外走,“走,咱们到茶馆去说。”
“正戏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你说你……”吴伯寅推脱道。
“耽误不了你听戏,就一会儿的工夫。快走吧!”沈鸣谦不由分说地拉着吴伯寅走出剧场。
到了茶馆,沈鸣谦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壶碧螺春。
“好了,没工夫喝茶。要请你改天再请。把东西拿出来吧!”吴伯寅并不绕弯子,很直接地把问题点透了。
沈默从公文包里取出那本古籍,双手递给吴伯寅。
吴伯寅接过那本书,一下愣住了。他抬眼看着沈鸣谦老爷子,问道:“你从哪儿得的这部书?”
“这是我家老爷子留下的。”沈鸣谦说。
“不可能!沈家公你在撒谎!这本书是大夏大学李畋教授的,怎么会是你家的?!”吴伯寅老人的眼睛盯着沈鸣谦。
听了吴伯寅的话,几个人都暗暗吃惊:他怎么会知道这本书的主人是李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