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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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知情。擅闯那天晚上她在宿舍吗?她的身边有同组同事与室友。”
“她可以在大家入睡之后溜出去,所以我们无从得知。你和露西相处得好吗?”他接着问。
“不是很好。”
“凯,她会不会做这种事来惩罚你?”
①直接将电脑设计数据转化为三维实体的技术。
“不会。”我开始对他不满,“我目前最不感兴趣的事,就是你利用我来调查露西。”
“凯。”他的声音便柔和了,“我和你一样不希望真的发生这种事,推荐她进入工程研究处的人是我,设法让她毕业后来替我们工作的也是我,你想我会好过吗?”
“发生这种事,应该还有其他可能。”
他缓缓摇头,“即使有人知道露西的密码,他们也无法进入,因为那套生物测定系统需要扫描她的指纹。”
“那么她是故意要被发现。”我回答,“露西比别人更清楚,如果调阅机密档案,会留下出入时间,操作记录和其他线索。”
“我同意,这一点她知道得比谁都清楚,所以我才对她的可能动机如此感兴趣。换句话说,她想证明什么?她想伤害谁?”
“本顿。”我说,“这会引发什么后果?”
“OPR会进行一项正式的调查。”他回答。OPR是专业责任科,类似警察局内部的督查科。
“会给她定罪吗?”
“那得视我们能否证明她有所窃取而定。如果能证明,她就犯了重罪。”
“如果她没有窃取呢?”
“那还得视OPR的检查结果而定。但我想这至少表明露西违反了安全法规,在联邦调查局几乎没有前途了。”他说。
我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她会不知何去何从。”
韦斯利眼中充满疲惫与失望,我知道他有多疼惜露西。
“其间,”他继续用办案时的平板语气说,“她不能待在匡提科,她已经接到打包行李的指示了。或许她可以和你住在里士满,直到调查结束。”
“当然,但你知道我不是一直都待在里士满。”
“我们不是要软禁她,凯。”他眼中闪现一丝暖意,我在他冰冷的眼神中捕捉到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
他站起身。
“我今晚就载她返回里士满。”我也起身了。
“我希望你没事。”他说。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但此刻我无法想这件事。
“谢谢你。”我的脉搏狂跳,似乎心中正进行一场激战。
稍后,我到露西的房间找她,她正在收拾床铺,我进门时,她背对着我。
“我能帮什么忙吗?”我问。
她将床单塞入枕套中。“不用,”她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她的房间很简朴,床、书桌、橡木椅子都像孪生的,各有两张。依照雅皮士的居住标准来看,这种宿舍太简陋,但依军营的标准而言,这样已算不错了。我不知道露西的同组同事与室友此刻在何处,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已得知出了事。
“你可以帮忙查看一下柜子,看看我是否将东西都拿出来了。”露西说,“右边那一个。抽屉也检查一下。”
“全都空了,只剩下你的外套衣架,那些有软垫的高级衣架。”
“那是我母亲的。”
“那我猜你应该像保留它们。”
“不要,留给下一个搬进这鬼地方的白痴。”
“露西,”我说,“这不是联邦调查局的错。”
“不公平。”她跪在行李箱上固定扣环,“在证明有罪前应该如何对待无辜者?”
“就法律而言,在证明有罪之前你是无辜的。但在查明真相之前,你不能怪他们不让你继续在机密区域工作。何况,你又没有遭到逮捕,只是奉命离开一阵。”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我,眼睛又干又红,“一阵意味着永远。”
上车后我细细追问时,她不是涕泗纵横就是怒气冲冲。直到她睡着了,我仍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又是一阵冷雨,我打开雾灯,跟着在前方柏油路面上摇曳的红色尾灯前进。大雨与密云使人几乎无法看清路况,但我没有停靠路边等候天气好转,只是换到低档,在这辆有胡桃木、软皮、钢铁的车内继续颠簸。
我仍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购买这辆深黑色奔驰E500,只知道马克去世后,开辆新车似乎非常重要。或许是为了挥别记忆,因为前一辆车里有爱也有争吵。也可能只是因为日子越来越难过,而我也越来越老,需要掌控更多权力。
我驾车驶入温莎农场时,听到露西变换姿势的声音。我就住在这个里士满的老旧小区,我的房子位于距离詹姆斯河不远的佐治亚式与都铎式庄严建筑之间。车前灯闪过前方一个陌生男孩自行车踏板上的小反光板,接着是一对我不认识的夫妇,他们牵着手悠闲地遛狗。我院子里的橡胶树又掉落了一大堆多刺的种子,阳台上放有几份报纸。我不需要离家太久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外地人,我的房子也像久无人住。
露西拿行李进门时,我打开瓦斯炉煮了一壶大吉岭茶。我在火炉前坐着,静听她从容地安置行李,沐浴。我们即将讨论一件让我们心怯的事。
“你饿吗?”听到她进来,我问。
“不饿,有啤酒吗?”她问。
我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在吧台旁的冰箱里。”
我又听了一会儿她的动静,没有转身。我想让自己看着露西时,看到她如同我心目中的那副模样。我喝着茶,鼓起勇气面对这个和我有着若干相同的遗传基因、美得摄人心魄的聪慧女孩。经过这么多年,我们也该面对面了。
露西来到炉火边,坐在地板上,靠着石制壁炉喝啤酒。她自行穿了一套颜色鲜艳的运动服,那是我以前打网球时偶尔穿的。她打着赤脚,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梳。我意识到即使我不认识露西,在走过她身边时也会多看她几眼,这不只是因为她姣好的身材与脸蛋,还因为举手投足间的灵巧。她做什么似乎都轻而易举,这也是她朋友不多的部分原因。
“露西,”我说,“解释一下。”
“我被耍了。”她说着喝了口啤酒。
“如果那是事实,能说说怎么被耍的吗?”
“你说‘如果’是什么意思?”她紧盯着我,眼中噙满泪水,“你怎么会认为……哦,该死。这有什么意义?”她将目光挪开。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也爱莫能助。”我说着,觉得自己也不饿了,到吧台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加冰块。
“我们从事实开始。”我走回椅子边,“有人上周二大约凌晨三点进入工程研究处——使用了你的身边识别码与指纹。辨识系统进一步显示,这个人,也就是拥有你的识别码与指纹的人,调阅了许多档案。注销时间是凌晨四点三十八分。”
“我被陷害了。”露西说。
“发生这件事情时你在哪里?”
“我在睡觉。”她愤然喝光啤酒,起身又去拿了一罐。
我缓缓喝着苏格兰威士忌,这种烈酒无法喝得太快。“据称,有几个晚上你的床铺空着。”我平静地说。
“你知道什么?那与别人无关。”
“当然有关,而你也知道。事发当晚,你在宿舍的床上吗?”
“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在哪张床上是我的事,与他人无关。”她说。
一片静默。我回想着露西坐在暗处的野餐桌上,一个女人手拿火柴照亮了她的脸。我听到了她和朋友的交谈,也明白她言辞中所表达的情感,因为我知道什么叫做甜言蜜语,分辨得出含有爱意的声音。
“工程研究处发生侵入事件时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又问了一次,“或许我应该问你跟谁在一起。”
“我从没有问过你跟谁在一起。”
“如果问了能使我免去许多麻烦,你会问。”
“我的私生活与此无关。”她继续说。
“不,我想你是怕不被人接受。”我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几天前的晚上我看到你在野餐区,和一位朋友在一起。”
她将目光别开。“哦,原来你也找监视我。”她颤声道,“别浪费时间跟我说教,也别提什么天主教的罪恶感了,我不信。”
“露西,我不是在批判你。”我说,虽然就某些方面而言我的确是在批判她,“帮我了解情况。”
“你在暗指我不正常或变态,否则我就不需要别人来了解了。我可以让人不假思索地接纳我。”
“你的朋友可以为你在星期二凌晨三点的行踪做担保吗?”我问。
“不能。”她回答。
我只说了句“明白了”,就接受了她的回答。这意味着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我不认识这个露西,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问我,这时夜色更浓了。
“我在北卡罗来还有一个案子要处理。我想我得在那边待一段时间。”我说。
“你在这里的办公室呢?”
“费尔丁替我看着。明天一早我还得上法庭,事实上,我必须打电话给罗丝确定时间。”
“什么案子?”
“凶杀案。”
“我想也是,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如果你想去。”
“呃,或者我回夏洛茨维尔吧。”
“回去做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到那边。”凌秀看起来有点惶恐。
“我不用车时你随便使用,你也可以去迈阿密,学期结束后再返回学校。”
她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完,起身,眼中再度泛着泪光,“你就承认吧,姨妈。你认为是我做的,对不对?”
“露西。”我坦白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想,你的说法和证据表明的情况截然不同。”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她望着我,好像我让她心碎了。
“欢迎你在这里过圣诞。”我说。
11
第二天早晨受审的北里士满帮帮派分子穿着一件深蓝色双排扣西装,系一条打着完美蝴蝶结的意大利丝质领带。他的白衬衫看起来很整洁,胡子也刮得很干净,还戴着耳环。委任律师托德?科威尔将他的客户打扮得很体面,因为他知道陪审团很难抗拒“眼见为实”这种观念。当然,我也相信这句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