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广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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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天好的时候,那里还能很好地欣赏伦敦美景。他认识了一些客户经理,而且有些时候,能当场想起哪一个客户的广告业务是由哪一个客户经理负责。而对于他自己,他发现他已在本部门的同事间建立了一种亲密的朋友关系。公司有两位总撰稿人,阿姆斯特朗先生和汉金先生,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聪明才智和个人喜好。比如像汉金先生,从来不会接受一个在题目里含有形容词“重大的”广告;阿姆斯特朗先生不喜欢任何含有法官或犹太人图片的广告设计,而且有一次,威福莱茨烟草公司出产一种叫做“铁面法官”品牌的香烟让他痛苦不已,以至于他不得不把该客户其他所有的广告业务都转交给了汉金先生。科普雷先生,是位上了年纪又非常严肃的人,早在私立学校和大学培养撰稿人的热潮开始之前就进入了这个行业,拥有一种非凡的诀窍,能给罐装或袋装食品写出让人垂涎欲滴的广告词,大有造成人们消化不良的趋势。而对于他本人,任何罐装或袋装的食品都是有害的,他的食谱仅局限于半熟的牛排、水果和全麦面包。在他做过的事情当中,惟一能让他真正喜欢的就是给本伯利全麦面粉写广告。而当他的那篇给本伯利写的颂文——说本伯利全麦面粉能解脱人们烤面包的痛苦——被粗心的英格拉比无情地废掉的时候,他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在沙丁鱼和鲑鱼罐头广告方面,他无人能敌。
英格拉比则专门研究那些谄媚顾客的广告,像二十人茶点( “深受时代宠儿欢迎的茶点”) 、威福莱茨( “在阿什科皇家赛马场,在考斯皇家快艇俱乐部,你会看到那些有鉴赏力的人们专门享用威福莱茨香烟”) 、法利鞋袜( “无论是大脚还是小脚,法利都会让你拥有一个良好的立足点”) 。
他住在布鲁斯伯里,是一名文学上的共产主义者,穿的是一色套头毛衣和灰色法兰绒长裤。他醒悟得既早又彻底,是皮姆培养的最有前途的撰稿人之一。在做完威福莱茨和时髦的鞋袜广告后,他几乎变得对任何类型的广告都产生了兴趣,而且在风格上也趋向于写“睿智型”的广告,说他“睿智”
是因为它表现得恰到好处。
米特亚迪小姐,拥有多少与他们有些相近的智力结构,除了女士用品外,几乎什么样的广告都能写,而在女士用品方面威利斯先生和加勒特先生则是更胜一筹,尤其是前者,他写出来的文胸和面霜的广告,都带有一种特别的略带哀愁的美感。就凭他的这种能力,他所挣的应该超过他现在的工资。总体说来,广告创作部的人们能够和谐地一起工作,能以一种互助的精神彼此协助创做广告,而且一天从早到晚挨个办公室串来串去。惟有两个人布莱登无法与其建立友谊,其中一个是科普雷先生,他对每一个人都十分冷淡;还有威利斯先生,他对布莱登始终有所戒备,布莱登搞不懂究竟为什么。若不是这样的话,创作部对他而言就再好不过了。
此外,这个部门还是个多话的地方。布莱登一生中从未遇见过这样一群爱说话的人,也从未有过这么多的闲暇去闲言碎语。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这种环境下竟然任何工作都能完成,不论方式怎样。这让他想起了在牛津的日子,那时候的论文总是在俱乐部开会和户外体育活动之余,神鬼不知地就写完了,而那些考试前几名的同学们总是吹嘘,自己一天学习从不超过仨小时。而现在的环境是再适合他不过了。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家伙,而且还像一头年幼的小象一样拥有无尽的好奇心,而最让他感到快乐的莫过于当他沉浸在为苏波公司( “能让星期一变得心情第一”) ,或是为武氏牌吸尘器( “武氏道,尘埃净”) 创作广告的时候,被创作部的某一个家伙毫不客气地给打断,这些家伙早已厌倦了广告创作,一门心思就喜欢聊天。
“喂! ”一天早上,米特亚迪小姐叫了他一声。她是顺便到他办公室向他请教曲线球的问题——“假小子”太妃糖的经营者们决定在一系列的板球赛事上投放广告,广告的开头都是“噢,多棒的下手球啊”或者“呀! 那是个脚前球”,接下来用不同的曲线引出太妃糖的各种优点的曲线值——而在最高点处,加上一句“畦!这是一个曲线球”。
布莱登用铅笔在纸上画图解释曲线球是怎么回事,而且还在走廊里用铁面法官烟草的小铁简烟盒作示范( 示范时差点儿没打中阿姆斯特朗先生的头部) ,然后又进一步探讨了标题中用“哇”和“呀”的不同好处,但米特亚迪小姐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要离开的征兆。她坐在布莱登的写字台旁,开始画起了漫画。从她的漫画里看得出她有一定的功底,当她叫出那声“喂! ”的时候,她正在铅笔盒里找橡皮。
“什么? ”
“那是小迪安的圣甲虫护身符。它本应该早就送还给他妹妹的。”
“噢,是吗! 是的,我早就看到了,但不知道它是谁的。挺不错的。尽管它不是埃及的而且年代也不久远,但它是真正的缟玛瑙。”
“那可说不准,但是迪安喜欢它。他认为它是个十分灵验的吉祥物。他总是把它放在大衣的口袋里,或者在上班的时候放在桌子上。如果那天他把它带在身上的话,他或许就不会摔下楼梯了——至少,他说过这个东西管用。”
布莱登把那个圣甲虫摆放在了手掌心。它有大拇指的指甲盖儿那么大,有些重量,刻痕不深,除了一侧有一小道划痕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十分光滑。
“迪安是个怎样的人? ”
“这个,对死人用不着说坏话。但我非常不喜欢他。我认为他是个相当令人讨厌的小东西。”
“哪些方面让人讨厌? ”
“首先,我不喜欢他交往的那些人。”
布莱登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不,”米特亚迪小姐说,“我说的意思和你想的不一样。可是,我是说,我不能告诉您那些事情。但他过去常和德‘莫丽那些人混在一起。我想他以为那样做很聪明。幸运的是,那位卖淫女孩自杀的那个轰动的夜晚他不在场。如果他的员工卷入一件丑闻,皮姆肯定会羞得抬不起头来。皮姆这个人很特别。”
“你说的这个下流坯子死的时候多大岁数? ”
“噢,我想大概有二十六,或者二十七岁吧。”
“他怎么会来这家公司呢? ”
“和我们大家一样,我想是需要钱吧。他是不得不找份工作。没有钱你怎么能过上放荡的生活,而且他也不是个一般人,你知道吗。他父亲是个银行经理什么的,已经去世了,所以我想年轻的维克托不得不出来挣钱养活自己。但他知道怎样照顾好他自己。”
“那他是怎样和那些人交往呢? ”
米特亚迪小姐冲他咧嘴一笑。
“我想是有人选中了他吧。他长得有点帅气。我想你是在取笑我,死神·布莱登先生。你和我一样很清楚那些事情。”
“你这话是对我睿智的恭维还是表扬我的美德呢? ”
“你怎么会来这家公司远比为什么维克托·迪安来这家公司让人感兴趣的多。公司付给没有经验的新手撰稿人一周四英镑——大概刚够买一双你脚上穿的鞋吧。”
“哈! ”布莱登说,“你这是以貌取人! 很显然,亲爱的小姐,你从不在真正的伦敦西区购物。你们这些人是花钱只买物有所值的东西。我敬佩你,但不会效仿你。不幸的是,这世上有些东西没有钱是得不到的,比如火车票,或者是汽油。但我很高兴你能看上我这双鞋。在阿凯德的拉芝能买到这种鞋,而且,和法利时尚鞋袜不同,这是那种真正能在皇家阿什科赛马场见到的牌子,有品位的男人经常在那里聚集。他们那里有一个女士用品部,如果你在那里提我的名字你会——”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你选择从事广告业作为补贴己用了。”米特亚迪小姐清瘦的面庞上不见了疑惑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细微的嘲笑。“那么,我想我得接着处理‘假小子’太妃糖广告了。谢谢你提供的关于曲线球的内幕消息。”
在她离去关上门后,布莱登沮丧地摇了摇头。“太大意了,”他嘟囔道,“险些露了马脚。噢,还好,我想我最好还是干点活吧,而且要尽可能装的和真的一样。”
他伸手拿过一个文件夹,里面塞满了纽莱丝广告的校样,开始认真研究起来。然而,他没能安静的太久,也就几分钟后,英格拉比慵懒的走了进来,嘴里的烟斗正嘶嘶地燃烧着,冒出浓烈的烟味,双手深深地插在裤兜里。
“我说,布鲁尔在这儿吗? ”
“我不认识他。但是,”布莱登补充道,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可以在我屋里搜一搜。牧师的忏悔室和楼梯密道你随便搜。”
英格拉比在书架上随便地翻了翻。
“肯定有人把它藏在衣服兜里了。不管他了,你怎么拼Chrononhotonth010gos?”
“啊! 我能拼出来。我还能拼出来Aldibomntopho 一scoDhomio 呢。填字游戏吗? ”
“不,是铁面法官的广告标题。有趣儿吧? 我想我们得忍受一周的灰尘和噪声了。”
“为什么? ”
“法院的判决要被严厉执行。有人认为铁楼梯不宜继续使用。”
“谁呀? ”
“董事会。”
“噢,胡闹! 他们不允许那样做。”
“你什么意思? ”
“他们没有权利那样做,不是吗? ”
“也没有时间。”
“啊,我想是的。”
“你看起来感到很震惊。我开始在想,对于这件事你不是有什么私人情感在里面吧。”
“噢,上帝呀,怎么会呢,我干吗要那样? 那只是原则问题。那条楼梯似乎可以用来除掉不适宜的人。我琢磨那位已故的维克托·迪安是个不大受欢迎的人。”
“噢,这个我可不知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除了有些不太可靠,不接受皮姆的思想外,我还真没看到他有什么邪恶的品行。当然了,米特亚迪那群女人们讨厌他是真的。”
“为什么? ”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