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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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淑贞忽伏在他胸膛上,悲切的哭起来。
项少龙明白她的心情,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抚上她香肩,爱怜地道:“这岂是哭泣的时候,二小姐为了自己的命运,必须坚强起来。”
董淑贞凄然道:“我的命运,只能由你们男人来决定,现在你病得不明不白,教人家怎办?”
项少龙气往上涌,哂道:“又不是只得我一人帮你,二小姐何用凄惶至此?”
董淑贞娇躯一颤,坐直身体,泪眼盈盈地愕然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和秀真现在只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绝没有三心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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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不屑道:“若是如此,昨天为何仍要和沙立暗通消息?”
董淑贞惶急道:“这是谁造的谣,若我或秀真仍有和沙立勾结,教我们不得好死。”
项少龙细审她的神色,知她该非做戏,心中大讶,同时省悟到池子春是沙立的人,故意说这些话,既可诬陷董祝两女,又可取得自己的信任,以进行某一阴谋。自己竟差点中计。
不过另一个头痛的问题又来了,若两女的命运全交在自己手上,他怎还能独自一走了之。但现在他是自身难保,那有能力保护她们。
董淑贞秀眸泪花打转,滚下两颗豆大的泪珠,苦涩的道:“我和秀真现在都是全心全意信任你,你……”
项少龙伸手按在她丰润的红唇上,截断她的话,低声道:“你有没有法子通知龙阳君,教他来见我。”
董淑贞点头道:“我明白了,此事淑贞可立即去办,绝不会教人知道。”
董淑贞去后,似对他不闻不问的凤菲来了。不知如何的,项少龙感到她的神情有点异样,眼神里藏着一些他难以明白的东西。
她以惯常优美动人的风姿,坐在他旁,探出右手。抚上他的额头,柔声道:“幸好只是有点热,有言先生为你诊治,很快该可痊愈。”
项少龙想起韩竭,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大小姐关心,歌舞排练的情况如何了?还有五天就是齐王寿宴举行的时候呢。”
凤菲苦涩地道:“听你说话的口气,就像个陌生人般,我们的关系为何会弄成这样子的?”
项少龙这时才发觉她的鬓发有点凌乱。一副无心打理的模样,举手为她整弄秀发,顺口道:“小屏儿今天没为你理头梳妆吗?”
凤菲苦笑道:“听到你好生生一个人会忽然病倒,那还有什么心情。”
说到这里,自然地举起一对纤手拨弄秀发。
项少龙的目光首先落在她因举手而强调了酥胸玲珑浮凸的线条上,接着目光上移,立时给她纤指上精致的银指环吸引了整个心神,心中剧震。
凤菲停止了理发的动作,讶道:“你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
项少龙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银指环正是那只暗藏毒针的暗杀利器,当日在咸阳醉风楼,凤菲曾向他坦然承认有人教她以此环来毒杀他项少龙,她又将指环弃于地上,以示打消此意。现在这危险的指环忽然出现在她的玉指上,不用说是韩竭逼她来杀自己,以显示她对韩竭的忠诚,难怪她的神情这么有异平常。
凤菲当然不知他看破了它的阴谋,微嗔道:“为何不答人家?”
项少龙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同时大感头痛。
假若凤菲以环内的毒针来刺他,他该怎办呢?
这一针他当然不能硬捱,但若揭破,等若告诉她自己就是项少龙,这情况确是两难之局。
在他呆若木头时,凤菲扑在他胸膛上,凄然道:“为何凤菲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你这个人?”
项少龙知她是有感而发,不过他关心的却是她玉指上的杀人凶器,忙一把抓着地想搂上他脖子的“毒手”,同时分她神道:“为何大小姐会看上与缪毒同流合污人呢?”
凤菲心中有鬼,娇躯猛颤,坐直身体,又把“毒手”抽回去,装出生气的样子怒道:“不要胡猜好吗?人家根本不认识韩竭。”
项少能把心神全放在毒指环上,严阵以待道:“还要骗我,大小姐想不想知道昨晚韩竭送你回来后,去了见什么人?”
他这话只是顺口说出来,但话出口时,才心神一颤。
仲孙龙不是欲得凤菲而甘心的人吗?韩竭去见仲孙龙的儿子,是否有什么问题?
凤菲“啊”的一声叫起来,瞪着他哑口无言。
项少龙放下心来,知她绝不会在未弄清楚韩竭去见的是什么人前暗算自己。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若仍否认,我们就不用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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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菲垂下俏脸,低声道:“他去见谁呢?”
项少龙淡淡道:“是仲孙玄华。”
凤菲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伸手拍拍她的脸蛋,含糊地道:“大小姐好好的去想吧!我累得要命,须睡他一觉。只有在梦中,我沈良方可寻找躲避这充满欺诈仇杀的人世的桃花源。”
凤菲愕然道:“什么是桃花源?”
项少龙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娓娓道出,但人物和时代当然顺口改了。
凤菲忽地泪流满脸,想说话时泣不成声,再次扑入项少龙怀里,悲切道:“人家现在该怎办才好?”
项少龙坦白道:“此事还有待观察,韩竭去见仲孙玄华,并不代表什么,大小姐可否给点时间小人去查看查看。”
凤菲摇头道:“但他至少该告诉我会去见仲孙玄华啊!”
项少龙歉然道:“很多男人都惯了不把要做的事情说给女人听的。”
凤菲默然片晌,才幽幽道:“若换了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是绝不会为韩竭说好话的。唉!沈良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项少龙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明知大小姐骗我害我,仍不忍见你伤心落泪。”
凤菲坐直娇躯,任由项少龙为她拭掉泪珠,神情木然。
项少龙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幸好龙阳君来了,打破了这僵局。
当凤菲的位置换上龙阳君后,项少龙若无其事道:“我差点给韩闯害得没有命见君上。”
龙阳君骇然道:“这话怎说?”
项少龙知道龙阳君由于对自己的“感情”,绝难作伪,判断由他真不知道此事,遂把昨晚的事说出来。
龙阳君不断色变,沉吟片晌,断然道:“雪刚停了,待这两日天气好转后,奴家立即护你离开临淄。”
项少龙道:“此事万万不可,否则君上将难逃贵国罪责。我现在只想知道韩闯有没有将我的事告诉郭开。”
龙阳君道:“这事可包在我身上,现在回想起来,韩闯确曾在言语上向我试探,这贼子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其教人鄙视。”
项少龙道:“我却不会怪他,他这么做实是迫于无奈,凭着大家的交情,应付他亦不困难,最怕是他通知了郭开,那就危险多了。”
龙阳君站起来道:“奴家立即去查,只要我向韩闯诈作想害你,保证他什么都说出来。”
龙阳君去后,项少龙心情转佳,伤势竟像立即好了大半。
这一着他是押对了。
以龙阳君和他的交情,很难狠下心来第二次害他。
想着想着,沉沉睡了过去,给人唤醒时,已是黄昏时分。
解子元来了。
第九章 冤家路窄
解子元坐在榻旁的软垫上,搔头道:“你怎会忽然病得脸无人色似的,小弟还想找你去逛逛呢。”
项少龙愕然道:“你的事解决了吗?”
解子元道:“就算解决不了,小弟都要为兰宫媛写成最后压轴那一曲,今次糟了,最怕大王怪责我。”
项少龙为他着急道:“只有五天时间了,怎办才好。你自己去不行吗?”
解子元苦笑道:“内人只信任你一个人,我若不带你回家给她过目,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项少龙献计道:“你说要去仲孙龙处商量要事不就成嘛。”
解子元叹道:“仲孙玄华那家伙怎敢瞒她,只一句就知我在说谎。”
项少龙推被而起道:“那小弟只好舍命陪君子,抱病和你去胡混吧。”
项少龙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因失血太多,故而脸色苍白。但经过半晚一天的休息,恢复了体力,只是伤口仍隐隐作痛。
到了解府,善柔见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支开解子元,私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项少龙苦笑道:“给你的师傅捅了一剑。”
善柔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以最快方法,扼要地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善柔尚未来得及说话,解子元回来了,两人只好改说其他事。
离开解府后,解子元有若甩绳野猴般兴奋道:“我们到兰宫媛的玉兰楼去,这妮子对我应有点意思。”
项少龙心想兰宫媛应比凤菲和石素芳更认不出自己,点头道:“今晚全听解兄的吩咐。”
解子元雀跃道:“只要我告诉这柔骨美人今晚是为了作曲而到她那里去,怎样没空她都要来向我献媚的。”
项少龙提醒道:“别忘了初更前定要回家,否则没人可救得了你。”
解子元正容道:“小弟到青楼去,只是想感受那种烟花地的气氛,用以提起心思,绝非有什么不轨企图,有这么的两个时辰尽可够乐了!”
项少龙笑道:“原来如此,我就放心了。”
解子元忽地叹了一口气,瞧往车窗外雪后一片纯白的世界。
项少龙了解地通:“还在为政事心烦吗?”
解子元苦笑道:“说不心烦就是违心之言,今早我见过二王子,唉!这些都是不该对你说的。”
接着精神一振道:“到了!”
在从卫前呼后拥中,马车驶进临淄声名最着的玉兰楼去。
在热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