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续-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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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姑娘点头说道:“道长是故意如此一问?抑或是真的不知在下在此歇脚?”
卧云道长脸色一沉.颊下长须忽然飘动,勃然说道:“贫道岂能轻打诳语?何兄毋乃欺人太甚.太平邑眼下就有一场生死拼斗,贫道远从数百里之外,闻讯追踪而来,何兄如何如此相戏?”
卧云道长言辞严谨,态度深沉.何云凤姑娘当时也一敛敌对之心,抱拳说道:“道长请恕在下事出误会,在下敢问道长,方才所言大平邑眼前就有—场生死拼斗,所指为何?”
卧云道长眼神一回顾,这才低声说道:“此处说话不便.请到屋下再谈。”
凤姑娘这时候才看见卧云道长背后斜插长剑,神情如临大敌,知道这大干邑必然是有一场不太寻常的重要事情将要发生.正待拱手相让,忽然,檐下石老帮主传话说道:“凤儿!请道长室内详谈。”
敢情石老帮主他们也知道了屋上的情况,便拱手说道:“道长请!家父正在客店敬待鹤驾。”
卧云道长讶然说道:“怎么?令尊老帮主已经脱险归来了吗?”
说此话时,卧云道长脸上闪着一种异样的情绪,没等到何云凤姑娘答话,便抬步飘身倏然下落。石啸天老帮主和肖承远小侠、老化子等,已经站在天井滴水檐前拱手相迎,开头便说道:“道长来得正巧,请到房内再谈。”
老帮主举手肃客,卧云道长默然不响,相让到客店上房坐定。
卧云道长首先发话,昂然说道:“石帮主此次脱险归来.不知祸首可曾带回,也让武当派了一心愿。”
石老帮主含笑拱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请道长信任我石啸天,一俟今夜一过,定向道长有所交待,”
老化子在一旁插嘴说道:“目前大敌当前,我们暂时撒开私怨,以图和衷共济。”
卧云遭长当时一拂胸前苍髯,豪然笑道:“贫道远从数百里以外闻讯赶来,为的是听说黑道高手齐集大平邑,有所图谋,特地赶来,原冀获得武当派仇人之线索.如今无意之中.竞先获知石帮主已安然而回,这线索一项,毋庸自寻。太平邑群雄齐集,与贫道已是风马牛不相及。既然宋帮主认定当前不便,贫道禀过掌门人,到括苍山再见就是。”
卧云道长一番话,说得用意甚为明白。大平邑群雄齐集与武当派无关,卧云道长就要撒手而去。这情景看在肖承远小侠眼里,真是感慨良多。武林之中,如此“自扫门前雪”的情形.实为武林备大门派日渐式微的症结所在。
肖小侠一时按捺不住,站在一旁,冷冷地插嘴说道:“太平邑目前群雄齐集,我等竟毫无所悉,若系冲我等一行而来,则情势之不利,至为显然.武当派与事无关,尚请道长急早离去,以免沾惹是非,而致道长后悔终生。”
肖小侠这几句话,显然是分量不轻,卧云道长听在耳里顿时勃然而怒,转而一念,当即冷笑一声,不再言语,霍然站起身来.拂然而去。
石啸天老帮主为人忠厚,总觉得如此而去,令卧云道长有难以挂住颜面之感,正待举手相留,只听得老化子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道长!只怕你此刻出去,已经是为时晚矣。”
卧云道长正是一脚跨出上房门槛,傲然回身,说道:“怎么?宋帮主有意拦阻为敌吗?”
者化子笑呵地双手乱摇,连声说道:“老化子何许人,敢与武当派为敌。”
卧云道长冷哼一声,说道:“谅来也不敢!”
房里诸人对卧云道长如此傲慢与盛气凌人的态度,都不禁激愤填膺,都要出手一斗这位武当派第一剑术大师的卧云道长。只有老化子含笑自如,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炯炯有光的注视着窗外。另外就是肖承远小侠,袖手而立,带有轻鄙之意,看着卧云道长.卧云道长走出上房,转身跨出客厅,推开门扇,刚一走到天井,就听到“砰”地一声,一股流光星雨,从屋檐两角呼啸而下,正好迎着卧云道长左右两侧,满罩而来。
这—阵流光星雨,出而“砰”然两声,飞而略带呼啸,分明是一种安装机械,群发劲射的暗器。相隔如此之近,威力倍增。卧云道长闻声知警,他如何不知道厉害。仓促间抖袖出手,双手便立即行功发掌,提足八成以上功力,双掌劈空,掌风带啸,“嘘”地一声,卷起一阵狂飘,分向左右疾卷过去。
卧云道长不愧是武当派硕果仅存的第一剑术大师,这掌上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劲道刚猛无比。这一阵劈空掌力脱手而出,天井里两股流光星雨,都顿时一齐倒卷回头,嵌入墙壁之上。
卧云道长此时须发俱张,两眼圆睁,暴叱一声:“石啸天;你好个无耻的偷袭。”
言犹未了,石啸天老帮主应声而出,朗声说道:“道长休要血口喷人,石啸天虽然不是名门大派,却也忝为一帮之主,岂能如此偷袭于人。”
老化子此时也跟出来笑呵呵地说道:“道长!你来的不是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还是暂时留步,看过这场难得的热闹,再走不迟.在大平邑目前已经是明桩暗卡,埋伏重重,道长何必白花与已无关的气力?”
老化子说着话,人已经走到天井中间,仰起头向屋脊阴影处,笑嘻嘻地说道:“朋友!你们来意我们已经知道,招呼也已经打过了,还有什么话,不妨快说。你放心!我们算是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要不然,你自忖能逃得脱否?“老化子如此一发话,果然阴影霍然有人一长身,站在屋脊边上,冷冷地说道:“老化子有自知之明,大平邑不亚于天罗地网,要妄想逃走,无异于自寻死路。乖乖地,天明以前,到镇外石桥东端,好让你们死个明白。”
老化子接口笑道:“我老化子说你埋伏重重,你就自己贴金说它是天罗地网.你滚吧!”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休生脱逃之念……”
言犹未了,只听得天井里有娇叱一声:“讨厌!不打你还不走。”
话音刚一落,就听到“啪”地一声,打得屋脊上那人身形一晃,差点没栽下来。嘴里哎哟连声,还在含糊不清地骂着。
绿忆姑娘跺着脚说道:“一掌不够,你是找死!”
这“死”字刚一出口.天井里人影一闪,疾如飞矢,直扑屋脊之上。老化子在下面笑着叫道;‘姑娘!算了!跟这些无知的小辈,生什么闲气。”
屋脊上,蓝玉珍姑娘在那里接口说道:“这人口德不修,不给予小惩,是无公道.”
当时屋脊之上蓝光一掠,想是姑娘聚莹剑出了鞘,只听得那人“哎啃”一声,从屋脊上鼠窜而去.老化子回头对卧云道长笑着说道:“大平邑这一场拼斗,是冲我们而来,我们前去赴约。在天明以前,道长就可以安然离开大干邑。”说完这话,也不管卧云道长脸上的变化,老化子竟自招呼着众人,说道:“我们入关南下,浩浩荡荡,早就落在别人计算之中,太平邑之会,是我们疏于防范。来者有何人在内,我们蒙然无知,我明敌暗,多少要吃点亏。老哥哥,我们要去趁早,别让他们耻笑我们胆怯。”
老化子很少如此一本正经地详言得失,当前情形严重,不难想见一般。对方实力不明,令人忧虑.石啸天老帮主忽然朗声说道:“小向青和云龙,要小心随定几位姑娘,我们即刻就走。”
老帮主坐镇青龙帮以来,从未存心与人为敌,虽然手下有人良莠不齐,难免惹是生非,但是老帮主有心向善,为黑白两道人所共知。如今竟先后遭人兜击找岔,怪不得老帮主此时也豪气勃然,即时腾身上屋,直向镇东奔去。
肖承远小侠不放心老帮主肩伤未愈,紧随身后,刻意留神。何云凤姑娘紧紧握住云龙的小手,生怕他不知天高地厚,莽然出手;薛明霞和蓝玉珍姑娘,就紧紧地看住小向青;绿忆姑娘紧紧相随。剩下老化子断后,临行之时,还向卧云道长笑道:“道长有心要看热闹,老化子也欢迎。”
说着一声长笑,草鞋蹋踏一响,雪地飘风的轻功一露,入影微晃,早就消失在黑夜长空之中。
大干邑镇外,有河水湍湍流过,宽达五丈有余,有石桥横跨其间。桥宽八尺,两边有雕刻石栏杆,年深月久,古意盎然。
此刻,天色昏暗,淡月薄云,星光迷迷蒙,但闻桥厂流水潺潺,看不清桥的彼端有何景色。
石啸天老帮主为首一行,来到石桥西端,何云凤一按云龙的手,轻轻地嘱咐一声:“龙弟!你在此稍候。”
脚下快赶几步,越过石老帮主,便向石桥之上走去。
石啸天老帮主一见凤姑娘只身前往,不由一急,叫道:“凤儿!不可贸然过桥。”
老帮主如此一叫,肖承远小侠一闪身,赶上凤姑娘,伸手一把握住皓腕,低声说道:“凤姐姐!不必性急,且听石伯父的安排。”
凤姑娘和肖小侠虽然彼此早就心有默契,但是,在石老帮主面前,还少有如此亲热行动。尤其自从苗疆归来,心中各自怀有鬼眙。虽然千山脱险,老帮主安然归来,风姑娘对承弟弟又较为谅解。但是,较之以前,还是生疏不少。此时,肖小侠伸手握住风姑娘如玉皓腕,而且半响尚未松手,姑娘心里却泛起一阵甜蜜。但是,脸上却飞上一层红晕。虽然,昏暗之中,看不清楚,但是,风姑娘仍然含有羞意地摆动一下手腕,低声叫道:“承弟弟!你……”
肖小侠不以为意地说道:“凤姐姐!你方才不是听见老化子哥哥说吗?我明敌暗,要谨防暗算,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只身过桥呢?”
凤姑娘正待说话,石桥之东忽然有人冷冷地笑了一下,略有嘲意地说道:“约各位到石桥之东,怎么,不敢过桥吗?”
风姑娘在黑暗中对肖小侠翻了一个白眼,轻轻地说道:“你瞧!被人挫了我们的锐气。”
肖小侠不以为然,运用两眼神光,向石桥上留神打量了一会,但见石桥之上,静悄悄,平坦坦,毫无一点可疑之处。
相隔五丈石桥之东,树影重重,看不清楚究竟。
肖小侠只说了一句:“明枪易躲……”
顿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