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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乔治·法莱蒂-第45章

小说: 乔治·法莱蒂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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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简短的谈话顿时把他又拉回了家,尽管家现在是一个相当琢磨不定的概念。他觉得仿佛自己的元神正麻木地漂浮在离他的身体成千英里远的地方,像鬼魂一样透明,它能看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它。它既在库柏的房间里,也在他们共用了很长时间的办公室里,在他自己已经被废弃了数月之久的房子里,还沿着华盛顿阴暗的街道走动。

他闭上眼睛,思绪回到和肯尼斯神父的一场谈话。后者是一个牧师,也是位心理学家。谈话在他的私人诊所里进行。哈瑞娅特的死使他陷入沉默,人们把他带到这个诊所。他不用接受治疗或者分析时,就坐在那家奢侈的精神病院的公园长凳上,盯着虚无的空间,克制着随她而去的欲望。那次,肯尼斯神父静静地穿过草地,坐到他身边木条椅面的铸铁长凳上。

“弗兰克,怎么啦?”

他仔细看着神父,没有回答。他研究着他长长的、苍白的、召唤心灵的脸,他尖锐的眼睛反映出他作为科学家和神职人员的矛盾角色。他没有穿长袍,看起来就像这里哪个病人的亲戚。

“我没有疯,要是你想听到的是这个的话。”

“我知道你没有疯,你也非常清楚我并不是想听到这个。我问你怎么啦,是想听你说说情况如何。”

弗兰克摊开胳膊,好像想说明很多事情。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你准备好了吗?”肯尼斯神父回了他一个问题。

“你问我的话,我会说永远准备不好。所以我才要问你。”

“你信上帝吗,弗兰克?”

他带着苦笑转脸看着牧师。“神父,请不要跟我说‘向上帝祈祷,他会听见你的’这类老话吧。最近,他一直在假装听而不闻……”

“不要冒犯我的智力,更不要冒犯你自己的。要是你坚持分配一个角色给我的话,可能是因为你自己想扮演一个吧。我问你是否信上帝,是有一个原因的……”

弗兰克抬眼看着一个正在种橡树的园丁。

“我不介意。我不相信上帝。肯尼斯神父。不管你怎么想,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转脸看着他,“这意味着没有人会最终原谅我所做过的坏事。”

而且我始终觉得我没有做过坏事,他想。但是其实我做过了。一点一点地,我从我爱的人那里夺走了生命,我本应当保护这个人,超过我保护任何东西。

他穿上鞋子,电话响了,把他带回现实。

“喂?”

“你好,弗兰克。我是尼古拉斯。你醒了吗?”

“醒了,正准备行动。”

“好。我刚给吉罗姆·梅尔西耶打了电话,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那个男孩。他在等我们。想去吗?”

“当然。这可能可以让我用全新的态度面对在蒙特卡洛广播电台的又一个晚上。你看了报纸没有?”

“看了。他们都疯狂了。你能想象得出……”

“‘尘世的光荣就这样渐渐消逝。’【原文为拉丁语。】别为此操心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我等你来。”

“两分钟后就到。”

他去找一件干净的衬衫,内部对讲机响了起来。

“奥塔伯先生?有人找。”

起初,弗兰克以为是于勒真的两分钟就赶来了。“好的,我知道了。帕斯卡。告诉他我要耽搁一下,如果他不想在楼下等,就自己上来吧。”

他套上衬衫,听到电梯在他这层停下。他打开门,发现她站在那里。

海伦娜·帕克正站在他面前,灰色的眼睛天生就是为了反射星星的光芒,而不应该忍受隐藏在里面的浓重哀愁。她默默站在走廊的阴影里看他。弗兰克正捏着衬衫一角,衣服刚套到胸口。这好像是杜威特·达尔海姆领事来访场面的重演,只不过女人的眼睛在他胸口的伤疤上停留了一阵,才徐徐升上他的脸。他赶忙把衣服拉好。

“你好,奥塔伯先生。”

“你好,请原谅我穿成这样,我以为你是别人。”

“没关系。”海伦娜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我从门房的回答里猜出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

弗兰克站到一边,让她进门。海伦娜走进房间,一只胳膊无意蹭到他身上,精致的香水味幽幽飘来,像回忆一样悠远。有那么一会儿,房间里仿佛满是她的气息。

她的目光落到弗兰克放在音响边柜子上的枪。弗兰克赶紧把它藏进抽屉。

“很抱歉让你一进来就看到这个。”

“没关系。我从小就在武器中长大。”

弗兰克想象着海伦娜在内森·帕克家长大的情景,造化弄人,竟然赋予这个强硬的士兵两个女儿。

“我能想象。”

弗兰克扣起衬衫扣子,暗自庆幸双手有事可做。房间里出现这样一个女人,令弗兰克始料未及。他一直都在担心内森·帕克和瑞安·摩斯,他们有声音,有重量,在地上一踩一个脚印,身上藏着匕首,心里装着阴谋,随时等着出手打击。直到这之前,海伦娜都只是一个无声的存在。一个令人爱怜的悲情美女。弗兰克对她来这里的原因不感兴趣,只希望她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他有点粗暴地打破沉默。

“你来这里想必有理由。”

海伦娜·帕克的美目、秀发、脸庞和香水味使弗兰克不得不转身背朝着她,一边忙着把衬衫塞进长裤,仿佛想要避开她。他穿上外套,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当然。我想和你谈谈。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如果说还有人能帮助我的话。”

弗兰克转过身,已经戴上了一副墨镜,仿佛需要它来获得勇气。

“我的帮助?你住在美国最强大的人之一的家里,还需要我的帮助?”

“我不是住在我父亲的家里。我是我父亲家的一个囚犯。”海伦娜·帕克的脸上浮现一个苦笑。

“所以你才那么怕他吗?”

“我有很多理由惧怕内森·帕克。太多了。可是我并不是为我自己害怕……我是担心斯图亚特。”

“斯图亚特是你的儿子吗?”

海伦娜迟疑了一会儿。“我的儿子,也是我的难题。”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女人突然走上前伸手摘掉他的雷朋太阳镜。她深深看进他的眼睛,弗兰克觉得仿佛被比瑞安·摩斯的匕首还要锋利的东西刺中心脏。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敢和我父亲作对的人。要是有人能帮助我的话,那就是你了。”

弗兰克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又响了。他好像终于找到御敌的武器一样,宽慰地拿起无绳电话。

“喂?”

“我是尼古拉斯。我在楼下。”

“好,我马上下来。”

“我来得不是时候。”海伦娜叹了口气,把眼镜递给他。

“我现在有事要忙。我要忙到很迟时候,不知道……”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你任何时候有空都可以来找我。夜里也行。”

“内森·帕克会愿意接待我这样的客人吗?”

“我父亲在巴黎。他去找大使,并为摩斯上校找一个律师。”停顿一下,“他带着斯图亚特做……做陪伴。所以我现在是一个人。”

弗兰克有那么一会儿,觉得她说“陪伴”的时候,意思可能是“人质”。

“好,不过我现在必须走了。我觉得最好不要让等我的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你能等两分钟再下楼吗?”

海伦娜点点头。他关门前,看到她明亮的眼睛,以及她那几乎不抱多少希望似的忧伤微笑。

弗兰克坐电梯下楼,看着镜子中人工光线下的自己。妻子的脸庞仍旧印在他心里。那里没有地方给别人,别的眼睛、别的头发、别的痛苦。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帮助任何人,因为也没有人能帮他什么忙。

他走出电梯,踏进穿过玻璃门照进圣罗马公园大理石门厅的太阳光。于勒已经在车里等他。他打开车门,看到后座上有一大叠报纸。最顶上那张有黑色的大标题:《我的名字是非人》,它直率地指着昨晚的玩笑。另外的标题想必也都大差不差。于勒看起来休息得不比他好多少。

“你好。”

“你好,尼克。抱歉让你等。”

“没关系。你和谁说过话了吗?”

“没有。我觉得你的部门的人不会看到我就高兴得跳起来,哪怕隆塞勒出于公事,希望我去做个简报。”

“你迟早要去露面。”

“当然。有不止一个理由得这么做。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些私事要忙。”

于勒发动汽车,沿着短短的车道开进广场,好在那里掉头。“我刚才到办公室去了一趟,我从桌子里拿走的东西之一是那盒原始录像带。我用一盘复制带换下了它。”

“他们会注意到吗?”

“我可以解释说是我搞错了。”于勒耸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有个线索却没有对他们说,那才要紧呢。”

他们开过圣罗马公园的玻璃门,弗兰克只看到上面倒映出湛蓝天空。他转头从后车窗看出去。汽车向右拐上戈罗弗莱路时,他依稀看到海伦娜·帕克离开大楼的倩影。

37

他们赶到吉罗姆·梅尔西耶在艾泽镇的房子时,后者正在花园里等他们。标志车刚开到,他就打开大门的遥控开关,门缓缓开启。他身后是一幢白色平房,有黑色屋顶和蓝色木百叶窗,房子隐隐带点普罗旺斯风格。这显然是幢朴素的房子,不过很牢固实用。

花园很大,简直是个小公园。房子后面,右边有一大丛松树,松树周围种了圈矮一点的冬青灌木。树丛末端是一些盛开的黄色和白色小花,花丛中有一棵正在长果子的柠檬树。整幢房子周围种了一圈月桂,它们爬上篱笆,爬到墙头,完全盖住了小路前方的房子。到处都是花床和开花的灌木,它们安排得很巧妙,突出了一片草坪,草坪上一条蜿蜒的石头小路连接着吉罗姆正站着的院子。这房子看起来安静、朴素又实在,舒适而不夸张,仿佛与蓝色海岸的风格融为一体。

于勒穿过大门朝右拐,把车停在木屋顶下,那里已经停了一辆小菲亚特,一辆大摩托车和一辆宝马摩托车。

吉罗姆迈着大大的步子朝他们走来。这是一个结实的男孩,一张脸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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