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烟暖-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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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以身相许吧。既然你我是同道中人,那边嫁给我做皇子妃如何?以后说不定还能母仪天下。”秦少游挑了挑眉,桃花眼中轻泛涟漪,看得薛蓝田动魄惊心。
薛蓝田的大脑一下子停止了运转,脑海中只飘荡着母仪天下这四个大字。还好自己是个女子。不过,若是他以后真要娶个男皇妃她倒是可以推波助澜一下。啧啧啧,这秦少游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这越秀国以后一定会变成断袖的天堂。
薛蓝田出神了半晌,待回过神来,见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桃花眼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愣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哟急忙定了定神,干咳了两声,“皇子殿下的,蓝田已有心之所系之人,所以皇子的美意,蓝田心领了。”
却见着秦少游的双眸黯了一黯,轻轻笑了一下,“君子不夺人所好。只是,呵,希望以后你不会后悔吧。”到了最后竟变成了一缕幽叹。
薛蓝田感到他话说的莫名其妙。待要细问时却见秦少游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砰”的一声,深蓝的夜空中炸开一蓬淡紫色的烟花,随后更多的烟花交织绽放开来。子夜的钟声已然敲响,薛蓝田独自站在上林苑的小路上,看着空中绚烂夺目的星火之芒,呵,新的一年又到了啊。脑海中却浮现出秦少游那句话,后悔?她会后悔什么?
画面切换到落琼公主的侍女思梅这一边,自她听从了公主的吩咐,便一直远远地尾随着舒少白。没想到却撞到这么一件荒唐事来。
与薛蓝田分开后,湘舞公主在梅边继续踏雪而行。不知道是不是天公故意捉弄,竟碰到了向着昭明殿赶回的舒少白。这句话怎么说呢,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吧。
“你站住就是你,勾引了我的蓝田哥哥?”湘舞公主直指这舒少白的鼻尖,狠狠道。
舒少白何尝被人如此质问过,不过现下里尊卑有别,却仍是极优雅地行了个礼,“在下还有些事情,公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便告辞了。”
湘舞死死盯着他,“哼你别得意的太早,今日我已经和蓝田哥哥和好了。我哥哥说的没错我一定会努力争取让蓝田哥哥回心转意的”
舒少白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也不禁一笑,“那在下岂不是该担心了。”
“没错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说罢便领着侍女扬长而去。
舒少白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继续向着昭明殿走去了。
思梅耳尖,听到此话不禁心中骇然,几番思量之后便从后门匆匆进入了昭明殿。
此时落琼公主已回到了位置上。侧首瞥到了匆匆赶回的思梅,“怎么样了?人呢?”
“已回到殿中,公主放心,待宴会散去自有人来禀报。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思梅趴在落琼耳畔小声低语了一番。
落琼听后蹙了一下没有,“当真?”
思梅淡淡点了头。
“继续盯着,我倒要看看那个薛蓝田是何方神圣。”落琼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凌冽光芒。
薛蓝田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昭明殿,此时宴会已接近尾声,舒少白也已回来了半晌。看到薛蓝田重新坐回了座位,忙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刚刚跑去哪了?这皇宫可不是乱走的地方。”
“还说我,要不是看到你不见了,我能出去寻你么”薛蓝田低声回应道。
舒少白却淡淡一笑,“你倒是担心我。”
“啊,呸我是担心我的银子。”薛蓝田狠狠道。
舒少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犟嘴。”
正在二人耳语间,内臣宣布了今日的宴会到此。此时已过午夜,众人早已疲惫不堪,便各自散去。臣子们乘着车马回到了各自的府邸,而外宾则随着内侍来到各自在宫中的住处。由于内宫中都是女眷,为了避嫌,所以来客基本都居在外宫中。
舒少白是薛蓝田的随侍,自然也和她住在一处。不知是不是湘舞公主请求过了,二人的院落倒是靠近内廷些。不过虽靠近内廷但是却是个极其清幽的院落。庭中红梅似火,窗上笼了碧绞纱,暖黄的灯影淡淡的透出来,如影如雾。
薛蓝田占了主房,舒少白住在厢房中。二人忙碌了一日,不多时,便双双就寝了。
望着尽灭的灯火,远处阁楼上遥遥张望的却思梅冷冷一笑,转身下了楼,向着落琼公主的寝宫方向疾疾奔去了。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三卷 陌上花开 第三章 相思泪
第三卷 陌上花开 第三章 相思泪
落琼公主的疏雨宫,宫中种遍了大丛大丛的琼花,一到四五月时花开若雪,重重叠叠一院馨馥。可惜现在过了花期,其实最好看的时候还是在九月里花落时分,漫天遍地的像是下了一场绵绵不尽的香雪。落琼公主恰好生在这琼花初落之时,琼花初落疏疏雨,封号便取了这落琼,顺带了便赏了她这疏雨宫。
此时落琼正斜斜倚在窗边的一方翠竹榻上,榻上铺了厚厚一层白狐皮毛,半个身子侧埋在柔软的皮毛间,几缕浓黑的发丝轻柔地落下,就像是墨笔勾勒的山水,晕染在白色的狐皮上。
思梅急急归来,侧立到了她的身侧,落琼这才淡淡地抬首,伸出纤细地手指,对着灯影,目光看向指尖,声音清冷,“办得如何了?”
思梅垂首敛气,“已经查到了。住在鞮红轩”
“哦?”落琼目光一滞,“和他同住的是何人?”
思梅继续答道,“正是那个薛蓝田。”
落琼秀梅轻蹙,“这个人,是谁请进宫的?”
思梅敛眉道,“听说是越秀国的皇长子相邀的。”
“哦?这个人不简单啊。”落琼放下了对着灯影的手掌,面上竟带有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
思梅有些踌躇,面上带有难色,“传说,传说世子与他的断袖情谊,也去查探过,据说确有其事。”
“胡说怎么可能”落琼目光如电,瞬间凌厉起来。“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去盯紧那个叫薛蓝田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二日,薛蓝田早早地便起了身,湘舞的侍从早已在外恭候。舒少白此时也已然起身,看到庭中侍从有些微微讶异。略带探寻地看向薛蓝田。
薛蓝田一脸得色道,“湘舞公主叫我为她配曲,今日我便去她那里试琴。”
“哦?昨日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舒少白淡笑道。
“现在知道也不迟啊”薛蓝田巧笑一声,一步一蹦地随着侍从走了。只留下了一脸无奈的舒少白,驻足半晌,循着另一条道路,也向着内宫中走去了。
内宫门口,宫中的内侍早已恭候多时,见到舒少白面露喜色,“世子请随我来。”
舒少白微微颔首,随着内侍向着内廷行去。穿过九曲长廊,疏影花厅,终于停到了一处巍峨宫殿前。见着这楼阁亭台,竟有些微微纳罕,为何对这宫殿竟有隐约旧日相熟之感。
内侍停在门口,拱手请他入内,舒少白轻轻推开殿门。广袤的长风吹皱一室轻纱,恍若十丈软红,旧日故梦,跌宕席卷而来。宽阔的宫殿中幽寂无人,安静的能听到针砭落地的微响。舒少白缓缓向前行进,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咳嗽声。长风卷起珠帘,露出帘后的一袭人影,却是月行帝孤身轻轻倚在一方紫竹榻上,含笑着等待舒少白的到来。
年迈的帝王缓缓张口,“这是你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宫室,这么多年了,虽然一直空着,但是仍旧和原来是一个摸样。”
舒少白的母亲是月行帝舒长歌的同母胞妹,月行国当年的长公主舒洛伊。当年她与影照国定远侯穆凌萧的一桩婚事,也算是一段风流佳话了。只是琴瑟相合多年,却终化一坯尘土。百年之后,归于其穴,多少往事都赋予了说书人。
舒长歌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对穆凌萧颇为欣赏,却和现在的影照帝不知生过什么芥蒂。所以当年毫不犹豫地把妹妹嫁给了定远侯。
舒少白见到月行帝,轻振衣袖单膝跪地一礼“陛下。”
月行帝轻轻抬手示意他起来,“你是我妹妹唯一的骨血,可是骨子里却像极了凌萧。你的野心我知道,可是八荒已经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舒少白垂首不语,眼神有些游离不定。
月行帝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影照帝胜之不武,让你父亲驻守边关。凌萧无论文韬武略具是极佳,这几年的筹谋我也都心中有数,以他之才定当有一番大作为。我自负一生看人精准,所以当年才把你母亲许配给他。不过我老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这天下迟早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早该安享晚年了。”
舒少白沉吟片刻,目光沉毅,“还请陛下成全。”
月行帝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轻轻咳了咳,“呵,你还是执意如此。也罢,谁让你叫我一声舅舅呢。我会帮你,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是你们影照国的事情。最多只能借你五万精兵。而且,这些都不是月行国的军人,你懂么?”
舒少白面上一喜,“清徽绝不会连累月行国。”
而薛蓝田此时已到达湘舞公主所居的燕闲斋,湘舞公主盛装相迎,忙引着她来到了琴室。“蓝田哥哥你看这些琴啊,瑟啊那个顺手?”
薛蓝田轻轻拂过这一架架琴瑟,皆是千金难求的珍品。忽然,她的手停在了一架锦瑟的琴弦上,琴弦是由冰蚕丝做成,应指生寒。墨色的琴尾有一弯浅痕,像是谁的泪滴划过。“这架瑟可有名字?”
湘舞公主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蓝田哥哥的眼光真好,这是几百年前的造瑟大师潇湘子仙逝前最后一件珍品,名叫相思泪。”
“相思泪?”薛蓝田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琴尾的那湾浅痕。长相思,久离别,美人之远如雨绝。独延伫,心中结,望云云去远,望鸟鸟飞灭,空望终若斯,珠泪不能雪。好一个相思泪。“就用这把吧。”
湘舞公主兴奋地点了点头,“后日我便要登台了,还没有和蓝田哥哥的琴声相合过呢。今日我们好好练习一下如何?”
薛蓝田淡笑颔首,侍女们把其余的琴瑟皆搬了出去,庭中清出一片空场来。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