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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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很爱福惠的。”
胤禛恍然大悟,伸开双臂,“儿子,快过来让皇阿玛抱抱。”福惠身子一扭,跑开三丈远,坚定的说了三声“不”。允祥没心没肺的笑道:“唉呀呀,皇上要被惩治咯。”胤禛站起来,跑向福惠,“儿子乖,皇阿玛错了,原谅皇阿玛,好不好?”福惠哼了一声,连连后退,眼角未流出的泪哗啦外涌,“皇阿玛不再爱儿子了,儿子好伤心,好伤心……”
允祥起身作了一揖,“皇上,臣弟面对此景,是否该告退?”胤禛假意生气,“既然知道,还不快消失?”允祥道:“臣弟遵旨。”走前叫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退下。福惠扑进我怀里,眼泪鼻涕一大把,“皇阿玛好坏,皇阿玛好坏……”胤禛哭笑不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我,我抱起福惠,又是亲又是哄,过了一会,福惠可算止哭。
胤禛一手搂我肩膀,一手摸福惠小脑瓜,“你们俩这辈子是吃定我了。”我笑道:“我可不敢。”福惠破涕为笑,“儿子想要额娘生个弟弟玩。”我轻捏福惠鼻子,“答应你啦。”胤禛嬉笑道:“皇阿玛今晚就和你额娘生个弟弟给你玩。”福惠一面拍掌,一面朗声道:“太好啦,太好啦。”我给胤禛胸口一记,啐道:“别对小孩子瞎说。”胤禛得意的眨巴两下眼,牵着我和福惠的手,“回九州清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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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四年秋
七夕节到,圆明园张灯结彩,被装扮得异常美丽。天黑后,胤禛率嫔妃、皇子、公主来到“西峰秀色”,摆设宴席,共度乞巧。宴毕,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谈笑赏月,好不快活。
我和舒娥说了会话,芷卉走向我,笑道:“哈吉娅妹妹有没有好消息了?”我欠了欠身,尴尬的道:“张太医说血气调理足了才能……”顿了顿,不好意思再讲。芷卉拉着我的手,“没关系,这事不能太着急。”舒娥含笑点头,“是啊,来日方长。”我展颜一笑,心想,本来十分着急,但被你们天天追问,便不着急了。
站在舒娥身旁的李欣妍道:“哈吉娅妹妹是有福之人,总有一天会称心如意的。”
李欣妍说这话时带着真诚的笑,那笑暗含两分羡慕、三分悲凉、五分凄楚。娇花易枯,美颜易逝,二十二年前,她风华正茂,儿女满怀,得尽胤禛的宠爱。二十二年后,她失去美貌,失去儿子,失去宠爱,留下无尽的苦涩和委屈。她没了那份不可一世的骄傲,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低廉,仿若讨好,可又透着不屑。
我看着和弘历、弘昼以及福惠说说笑笑的胤禛,心莫名的刺痛。芷卉叮嘱我好生照顾自己,和舒娥结伴走向北边的小河。再看西边,胤禛其余几位妃子正对月饮酒。
李欣妍怔怔了良久,往胤禛的方向射去一道目光。我辨不清那目光含着什么,隐约感受到大大的泪眼里布满哀怨和悲伤。我回忆多年前的她,怜悯丛生,想拉她的手宽慰她,手伸到一半,她凄凄一笑,似是道谢,然后长叹口气,径直往山下走。瘦削的身影融入苍白的月色,越拉越长,越来越不清晰,最后化为一个点,就似一颗孤星,离得遥远,却似乎触手可及。
月亮爬上树梢时,胤禛叫三位皇子去九州清晏殿,嫔妃和公主随之先后离开。我站在小河边,待月亮升到半空才坐肩舆回葡萄院。
我靠着椅垫,仰头看天,弦月被薄雾遮挡,光辉稍暗,星辰点缀,一颗颗闪不停。看了片刻,双眼犯困,竟伴着肩舆有节奏的晃动悠悠睡去。朦胧中,身子被人触摸到。我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在胤禛怀里。
“这是干什么?”扫视周围,见只有胤禛一人,又见置身于福海北岸的五孔桥上,忙道:“怎么到这里了?”胤禛抱着我往福海走,“我们乘船去蓬莱州数星星、看星星、等日出。”我道:“真的吗?”胤禛点了点头,“唉哟”一下,气喘吁吁道:“不知是你变沉了,还是我老了,抱不动了。”笑着放下我,“你瞧,船我都预备好了。”
第七十章
雍正四年秋
一只威风凌凌的龙船停在眼前,彩灯锦簇,霓虹无数。我喜出望外,“如诗如画,真美。”胤禛道:“我们过一个没人打扰的七夕。”我道:“太好啦。”放眼被雾气和月辉围绕的蓬莱州,轻声念道:“万里碧空净,仙桥鹊驾成。天孙犹有约,人世那无情?弦月穿针节,花阴滴漏声。夜凉徙倚处,河汉正盈盈。”胤禛笑道:“没有忘记我写的诗,一会要好好奖励你。”说完拉着我的手登上船,吩咐人开船。
这艘龙船共有两层,数十位船夫和太监守在一层。我随胤禛登上二层,并肩坐在船窗边赏月。船行得不快不慢,只听那水波轻拍船桨,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悦耳。
胤禛握着我的手,“这一层分为里外两间。”我“嗯”了一声,看着岸边模糊不清的树影,笑道:“风光无限好啊。”胤禛忽地抱紧我,在我耳边喃喃道:“里间有张宽大的龙床。”说完狡黠一笑。我脸颊通红,捶打胤禛肩膀,“老不正经。”胤禛道:“张太医说越紧张越不容易怀孕,我想放松点会不会好些?坐在这里,仿若回到温婉的江南水乡,是不是比巍峨的九州清晏好呢?”
我嗔道:“是。”靠在胤禛肩头,仰头看胤禛日渐苍老的脸,心想,精明强干,才德兼有,骨子里还透着浪漫的文艺气质,如果再年轻些,再帅气些,还真有点像偶像剧里迷倒万千少女的男主角。
胤禛微笑道:“到岛上后,我遣退所有人,然后抱着你坐在岛中心,数星星、看星星、等日出。”我搂着胤禛脖子,笑道:“还要比比谁的白发少,谁的皱纹少,谁掉的牙齿少。”胤禛一手捧着我下巴,一手摩挲我鬓边,嘟起嘴,“用得着比吗?一看就知道我白发比你多,皱纹比你多,牙齿虽没掉……”咝咝吸了几口气,“右边好疼,看来那颗松动的牙齿要掉了。”
我抚摸胤禛右腮,柔声道:“我给吹吹。”胤禛撒娇道:“别吹,亲亲就好。”我亲了一口,笑道:“还疼吗?”胤禛重重的“嗯”一声,“再亲十下就不疼了。”我白胤禛一眼,“想得美。”
胤禛望着水面,缓缓道:“人生七十古来稀,前除幼年后除老。中间光景不多时,又有炎霜和烦恼。”声音很低很低,低得连水声都可覆盖掉。我接过话茬,“过了中秋月不明,过了清明花不好。花前月下且高歌,急须满把金樽倒。”胤禛道:“请君细点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荒草。草里高低多少坟,一年一半无人扫。宝贝,等我到七十岁时,我们再来比比,如何?”
七十岁?五十八岁?相差整整十二年。
我全身冰凉,心似刀绞,勉力一笑,低低的应了声“好”。胤禛伸个懒腰,“船晃来晃去,把我晃困了。”我悲中有极致的喜,喜中有刻骨的悲,“那就进里间歇息吧。”胤禛软语绵绵,“我要你陪。”我红着脸道:“一切依你。”胤禛哈哈大笑,抱起我转个圈,走进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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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反常,方九月便风吹雨又打,冷得就似进入寒冬。今日午后,天气稍微好转,阳光从厚云里射下,照得一汪汪水滩明滟滟。
后湖东北角的梧桐院里,传来福惠郎朗的读书声。福惠头脑聪明,口齿极为伶俐。一首五言唐诗,我才教他五遍,他就已记住。
我削了个苹果,切成数片,用小竹签戳起一片,送到福惠嘴边。福惠放下书,笑道:“谢额娘。”张嘴咬下苹果,吧唧吧唧嚼起来。我用手绢给福惠擦嘴边的苹果汁,“把刚才那首诗背给额娘听听。”福惠甜甜的“嗯”一声,摇头晃脑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好。”门外响起胤禛抚掌称赞的声音。玛格撩起门帘,胤禛走了进来。福惠跑到胤禛跟前,道了个安,拉着胤禛的手,“儿子三日不见皇阿玛,好想好想皇阿玛哦。”胤禛眉开眼笑,亲福惠脸颊两下,“皇阿玛也很想福惠。”抱起福惠,转了个圈,笑道:“似乎变沉了。”福惠点了点头,“高了一寸,重了三斤哦。”胤禛喜道:“太好啦,我的儿子快长成小男子汉了。”
我叫所有人退下,为胤禛倒杯热茶,“福惠,快下来,你皇阿玛日理万机,肯定很疲惫,你别把你皇阿玛累着了。”福惠指着凳子,“皇阿玛坐这里,儿子给您捶背。”胤禛笑道:“真是个乖孩子,皇阿玛不累,不用你捶背。”把福惠放到炕上,接过我手里的茶杯,柔声道:“有了身子,不许做这些琐事。你累着了不打紧,要是把我的大胖小子累着了,我饶不了你。”
我为胤禛脱下大氅,“哪有那么娇贵?再说,才两个月呢。”福惠跳下炕,耳朵紧贴我肚,喃喃道:“弟弟累着了,好像在哭呢。”我嫣然一笑,“净瞎说。”福惠听了听,嬉笑道:“真的在哭嘛。”胤禛俯下身子,一本正经的道:“让皇阿玛听听。”我推开胤禛,摸着肚子,嗔道:“我因为他日夜紧张,费心费神,你们老小却来折腾我,不让我安生。”
胤禛把我按在炕上,嘿嘿一笑,“这个大胖小子要是不听话,待明年五月出来后,我定狠狠修理他。”福惠坐在我身旁,双手护着我肚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许皇阿玛欺侮弟弟,不许皇阿玛欺侮弟弟。”我搂着福惠,“扑哧”大笑,“真是额娘的好儿子。”胤禛笑着朝门外道:“苏培盛。”
苏培盛应声进屋,打千跪下,将托盘高高举起。胤禛拿起托盘里一串数珠,在福惠眼前晃,笑眯眯的道:“瞧瞧,这是皇阿玛赏给你的。”福惠谢恩接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赞道:“好漂亮哦。”我见那数珠居然是鹅黄色,忍不住啐了一口,“和硕亲王以下,未经你特许,一律不能用鹅黄色。你瞧瞧,又逾制了。你对你这个儿子好得让人嫉妒。”
胤禛抿嘴一笑,拿起另外一串稍大的鹅黄数珠,“这个是给你的。”我笑着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