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不是我的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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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我把那五万块钱掏出来扔他桌上。
驴蛋的脸涨得通红,他急扯白咧地说:
你这人咋这样啊,这年头还有嫌钱多的?
我说哪能啊蛋儿,我爱钱爱得要死,这些钱也不算少了,真想拿它买辆简易轿车开开,那样咱不也成有车一族了吗?没事开着它拉着老婆孩子兜兜风,再拉一小情人停到僻静处把它搞得忽忽悠悠的,咱也知道那叫一个刺激,那叫一个爽啊!呵呵,可惜了,这钱不是你的,就是你的也不能要,无功不受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不是?你就成全了我吧哥们。
驴蛋两眼盯着我,恨恨地把钱划拉到他的抽屉里,愤愤地说:
行,钟立秋你是条汉子,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啊,比当年的地下党还地下党。看来咱这哥们也快做到头了,三十大几的人混到这份上,要权没权要钱没钱,你也不睁开眼看看眼下这世道,真怀疑你的脑袋里进了屎了!
我冷下脸说:蛋儿,一人一个活法,这就是命。碗外的饭别人能吃,可我不能,我一吃准噎着。说吧,我能做点什么,能做的我一定不推辞。
驴蛋长叹一声说:你呀,真的不知说你什么好了。好汉子不挣有数的钱,要想挣大钱你就得下大赌注,这道理你会不明白?做官也是一样的,人生就是一场大赌局,你得敢冒险!不然你只有出局,蹲一边拣点残汤剩饭吃去吧你。
这话说的很重,也很有些道理。我退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点起一根烟,看着那烟气袅袅上升,感到人的命运确如这烟一样的飘忽不定。我说:蛋儿,也许你是对的,可我现在接受不了,你也不会认为我是那种混吃等死的主,只是我还没找到适合我走的路。大概是我多读了几本书吧,人生识字忧患始啊,我想起一句老话:文人重德,君子固穷。这样说并不是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有什么德,穷是事实,文人和君子都不敢当。
驴蛋摆着他那肉乎乎的手说:得得,我一听你弄这之乎者也的就头疼,你看现在哪个没有精神病的像你这样说话?
我说,不往远处扯了蛋儿,难得咱们兄弟一场,有话明说,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那也好。周通被从审讯组撤下来了?参加主审的是市局那个江宁?
是。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过去和他一块共过事,没有私人交往。
哦,那你能不能暗示下刘香香,但必须让她明白,一定得挺住!
好嘛,由不作为一步步变成作为了,照这个路子走下去我非栽进去不可,到时还谁也救不了谁,全得倒大霉!我不相信暗处那股劲真有什么回天之力。
尽管这样想,我还是压着气问了驴蛋一句:告诉我,那个为这案子忙的人到底陷得有多深?
驴蛋非常不可理喻地摇头,你怎么还这么幼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知道多了没好处,敬爱的钟警官!
我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语气深沉地说:
蛋儿,你可以不知道,我却必须知道。不然那就是盲人瞎马夜半临渊!对不起了蛋儿,你说的那事,我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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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驴蛋办公室出来后我感到很失落,看来他说的没错,我们这多年的哥们可能做到头了。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人生不过几十年呐,让我们各自珍惜爸妈有意或无意赐给我们的这唯一的一次生命吧,保重了蛋儿,我亲爱的兄弟。
我掏出手机给江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中午就不到看守所去了,在家陪陪老婆孩子。让他下午两点派司机来接我。随后我又拨通了琳琳的手机,问她带钱了没,要她请江宁找个地儿吃顿饭,别忘了讨发票。
琳琳说:放心吧老钟,这点小事俺会办。可是……俺咋一会儿见不到你就和丢了东西似的呢?心一阵阵地痛。
我说丢了就丢了吧丫头,你就全当没有那混账东西就不会心疼了。
琳琳说:俺不,有就是有,俺没本事当做没有,俺就是心疼。
我说:琳琳你听话,别淘气,淘气就不是好孩子了。吃饭时多和那个江大队聊聊,他业务很棒,一个挺精彩的成熟男人,比他妈的老钟强多了。知道他怎么称呼你吗?靓妞江琳琳,呵呵。对了,你俩叙一下,看看五百年前是不是同一个祖宗。
琳琳说:去你的,少乱搅和。下午见。
到家后看到钟奎仍在睡觉,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电视机开着,音量很小,苏娟着一身保暖内衣盘腿坐在三人沙发上对着电视画面打盹儿。
看到我后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拍拍沙发示意我坐她身边儿。这就是苏娟,三十多岁的人还能展露出少女般羞涩的笑容,也算是难得了。
我拿过一个靠垫放在扶手处躺下来,把腿横向搭在苏娟腿腹之间。看到《刑警本色》的这一集已进入片尾,我顺手用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高了一档,王志文雄浑笃重的歌声响起:
黎明已带我上路,我不能停下脚步,善良的人在为我祝福……黑夜已落下帷幕,其实我并不孤独……我在风雨中追逐,寻找那前面的路,我要把这黑暗征服,所以我不能哭,不能输!
词曲作者令我钦佩不已,作品基调力拨山河气贯长虹充满英雄主义色彩,却一点不失浓浓的人情味,这才叫至情至性,这表现的才叫人性。
苏娟肯定感到了我的心潮在起伏,她一边摩娑着我冰凉的脚一边说:立秋,你最好少看点这样的东西。奔四十去的大男人了你内心老那么脆弱天真,每次看这类作品我都发现你的眼睛有泪光在闪。立秋,别天真了,上面演的这些能是真的吗?
我嘘出一口气说:谁知道啊娟子,可就是这种东西才能使我感动,感动得我要打摆子呢。忘了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了,什么叫男人的性感?路见不平一声吼仓朗朗一声拨刀相助,振臂一呼众者云集,那才是真正的性感。《水浒传》上那一百单八将除了宋江外都是性感男人,所以他们被称之为好汉。那些只会耍小手腕搞阴谋,关键时刻做缩头乌龟的男人实际就是被阉割了的太监,永远不能双手卡腰挺着小肚子扬眉吐气地站着撒尿了。人,特别是男人在这世上活一遭,怎么也得留下点痕迹呢。正常人只有两种性别,非男即女,上苍把我们造化成一个膂力强劲大脑健全的男人是一种莫大的恩惠,只有把一个男人的力量和智慧发挥到极至才算不辜负老天对我们的恩泽。
还记得《水手》中的歌词吗?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母亲的眼泪父亲的责骂永远难忘记……寻寻觅觅寻不见活着的证据……
活着的证据!精彩呀娟子。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长时间了,我常扪心自问:我活着吗?我有证据证明我活着吗?我怎么找不着感觉呢娟子?娟子啊,这几天我心里特乱,特难过。昨天我跑爸妈坟上去了,我咋越琢磨越觉得对不住他二老呢?在坟上我哭了,我哭了个一塌糊涂呢娟子。
苏娟紧紧抱住我的腿脚说:立秋,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的心真要碎了呢。你看看你过得多好啊,媳妇虽然老了点,可也是陪着你慢慢变老的是不?还有钟奎,多好的儿子啊。儿子!立秋,儿子不就是你活着的证据吗!
我感到我的眼睛又在往外涌泪,连忙盯着天花板看,使涌出的泪又慢慢渗回我的眼眶。
我口气冷冷的说:娟子,我突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觉得我这人将来肯定不得好死,因为我不是个好人。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好多欲望,不论哪个方面我都好象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可能会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儿子。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感到意外,也不要伤心好吗?总之一句话,你千万别太在乎我。
苏娟嘤嘤地哭起来,一边抽噎一边问:你这是怎么了立秋?是工作上不顺心?是我不好?还是……你边有人了吗立秋?
我坐起来揽过苏娟:别胡思乱想了娟子,我这人爱感情用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没什么,我手头上这个案子有些棘手,它勾起了我很多往事,影响了我方方面面的情感。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过两天我就会好的。
哦?那案子牵扯到你和吕赞的友情了?那五万块钱你还给他没?
恩,还了。别管那么多,与你无关,娟子。
苏娟仰脸看着我,睫毛上挂着泪说:我算想明白了立秋。这嫁男人吧,要是嫁个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生活中肯定就少了情趣了,嫁个你这样的吧,情趣倒是有了,可就是老让人揪着一份心呢。立秋,真不知道你脑袋瓜儿里整天在想些什么。我是真不想你没命地奔波出人头地啥的,只想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没事陪我和儿子说说笑笑,一家人和和睦睦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多好啊。
看着苏娟一脸认真的样子和满口的叠加词,我不由地笑了,说:不错哦娟子,知道动脑筋了。你说的实际就是那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呵呵,少累点心了,你就嫁鸡随鸡嫁老钟随老钟吧。我有点饿了娟子,你看是这会去给我弄点吃的还是我先蹂躏你一番再去?哈哈,这几天你不在家,我这里憋得和个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着。
去你的,什么话你都好意思说,就你脸皮厚。
脸皮厚吃个够嘛,嘿嘿。
苏娟在我胳膊上轻扭一下,摊开身子把脸埋在我的腿腹之间……
两点刚过,江宁的司机就拨通了我的电话,车子已停在楼前。
我推开钟奎的房门看了一眼,见那小子把被子掀到一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就对苏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替儿子盖好被子,然后走出门去。
在司机身后的座位上坐定,我闭起眼睛把我所掌握的香香这个案子的情况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感觉拿下刘香香口供的突破口不是没有,只是隐得很深,办案经验不够丰富或作风过于粗犷,思维不够缜密的审讯人员很难发现。
公安预审工作说穿了就是一个去伪存真的过程,说起来很简单,真正操作起来却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劳动。这是一对非常尖锐的矛盾,犯罪嫌疑人的普遍心理是千方百计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