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相为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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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弼确实不怎么喝酒,一上桌子就拼命闪躲;只可惜同席的几个老油条都不是什么善岔,恨不得摁住沈弼的脑袋往五粮液里涮。沈弼几杯酒下肚就有点儿木,绯红着脸颊愣在原地发呆;他觉得耳边有声音忽大忽小,好像是何瑨宁带头在讲黄|色笑话,又是小红帽又是白雪公主的。沈弼有点儿热,解开了一粒衬衫扣子瘫在椅子上想睡觉,隔壁马上有人扶了他一把:“诶诶诶,别跟这儿睡啊。小何,沈法官想睡觉了,你赶快给叫间客房去!”
何瑨宁打量沈弼一眼,笑着起身去扶他:“沈法官,您慢点儿。”
沈弼晕乎乎站起来,走路就像踩着云,看到何瑨宁时无意识地咧出一记傻笑:“没,我没事儿……”说完,哐当一声就朝地上栽了下去。
“诶,慢点儿!”廖党生伸手去抽了一把,触感细腻,心里头很是心猿意马了一下。他回头看看何瑨宁,“得,我还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经喝。”
“他……他平时在我们庭里就是这样……”一旁的于有恒打着酒嗝傻笑,“来,来来……何局长,咱们……继续!”
何瑨宁架着沈弼上了塞上江南的客房,下楼时边摸手机边回头问廖党生:“你一会儿是跟我们一块儿去唱歌还是去别的地儿?”
廖党生心不在焉地抹着眼屎:“那你要看于庭跟何局长,万一他们俩一会儿都要去开房,难道剩就我们俩在包房里对唱?”
“何穆?”何瑨宁嗤之以鼻,“你要指望他叫小姐?下辈子还差不多。”
“哟,这么正直不阿?”廖大状脸上表情稍微钦佩了一下,“看不出来啊,他真是你叔叔?”
“得,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呢。”何瑨宁伸手拨了号,抬下巴指了指楼上客房的方向,“我可真给他叫人了啊,你要是也想顺带着来一下,就趁现在说。”
“哪儿能呢……”廖党生一句拒绝的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心想着正好今儿苏略不在身边,张嘴又改了口,“那什么,你让他们寻寻有没有新鲜的兔子给我叫一个。”
何瑨宁暗暗瞪了廖党生一眼,心说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转过背去叫了客房服务。
何瑨宁把房间钥匙卡扔给了廖党生,自个儿下去继续陪于有恒和何穆。于庭长吃完饭兴致高昂地想一展歌喉,何瑨宁估摸着人少不热闹,打了电话把方驰给叫过来了。一回包间里见于有恒长又叫来了中院两个副院长和市里一个副检察长;这下公检法一家亲真正是到齐了,早把此行的初衷抛到一边,三家长官亲亲热热地挤在一块儿端着皇家礼炮唱少年壮志不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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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瑨宁气得骨头缝发痒,当下在心里大骂于有恒这只死狐狸,今天明明只是借着他的光把沈弼给叫过来勾兑,现在居然变成了于有恒用自己的钱去巴结上司。而且最可恨的还是这顿花销明里是算在廖党生的头上,白白给姓廖的做了老大一个人情。何瑨宁嗜钱如命,此时只觉得肉痛,心肝肺脏都在痛。
何瑨宁咬牙笑着坐进包厢,心说管他娘的,放长线钓大鱼;今儿一晚上顶多不过三万,忠海的标的足够大,要是做成了就远远不止这个数。法院检察院长官都算是自家叔叔那边的人,这个路子铺好了今后自己在司法界混得也顺当。
想到自己的钱途,何瑨宁又稍微开心了一点,笑眯眯帮着何穆去点歌。他回头瞄见何穆带着些醉意微微笑着望向自己,心里头不觉动了一下。
何穆酒量向来极好,但刚刚灌完白酒还没恢复过来,进了KTV又继续上洋酒,几杯下去脑袋就有些犯晕乎。何瑨宁默不作声地坐到他旁边,一只手扶住他胳膊,轻声细语:“有点儿上头了吧?”
何穆揉揉太阳|穴:“还好,有点儿晕。”
何瑨宁整个人靠过去,嘴唇几乎要贴在他耳朵上,吹气如兰:“我就跟你说要少喝点儿,你看你,你又不听。”
何穆觉得身上一阵儿舒服,脑袋里尚没觉察出什么不妥,说话就像在飘:“我没事儿,躺一会儿就好……你陪他们几个玩你们的。”
何瑨宁一只手环过何穆的腰,隔着衬衫细细摩挲他的肌肉线条,声音像是在蛊惑:“我叫方驰陪着他们,这会儿我扶你到楼上去休息一下……你看你这会儿醉的。”
“我没醉,真的。”何局长想努力摆脱身上那种异样的舒适感,他觉得自个儿就快飘起来了,全身的血液向着同一个方向奔涌。
“没事儿,我陪你去。”何瑨宁贴在何穆身上,顺势就把他给扶了起来。何穆头晕脑胀地没工夫去细想有什么不妥,就听见何瑨宁回头冲着方驰吩咐:“小方你给我把几位领导陪好,我扶何局长去楼上休息一下。”
于有恒拿着麦克风大笑:“怎么了老何,这就醉了?”
何瑨宁回头一笑:“诶,人老了就这样。”
何穆轻飘飘迈出KTV包房,不以为然地看何瑨宁一眼:“说什么呢,谁老了?”
“得得,您还年轻。”何瑨宁扶着他上楼,往总台打电话定了间客房把何穆给扶了进去。何瑨宁撒手的时候何穆踉跄了几下,何瑨宁急忙又重新扶上;何穆被他扶着疲惫地往床上一坐,喃喃自语:“宁宁,我是真老了,刚刚那点儿酒弄得我心里真难受。”
“我就估摸着你刚才那会儿脸上表情不对劲儿。”何瑨宁顺手给他倒了杯热水,一只手慢慢在他身后顺背,“怎么,现在是想吐?”
“没有,你让我躺会儿。”何穆有些乏力,“于有恒那老王八蛋,真他妈能喝。”
何瑨宁没搭话,上卫生间去拧了毛巾出来给何穆擦脸。何穆起先不喜欢被人用湿毛巾贴着脸,后来大概是觉得有点儿舒服,就安安生生地做好了等着何瑨宁擦上来。他们俩面对面挨得极近,何瑨宁几乎要把自己的鼻尖贴过去,何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四目相对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何瑨宁忽然开口:“你看你,脸上都有纹儿了。”
何穆闪了下神,不由摸摸自己的脸,失笑道:“我是什么岁数的人,当然不能跟你比。”
何瑨宁笑了一下,捧着湿毛巾继续描摹着自家叔叔的五官轮廓。擦到眼睛时何穆很自然地闭了闭眼,何瑨宁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半边湿毛巾盖在何穆脸上。
何穆不解地睁眼看了看,一抬眼皮就对上何瑨宁波涛汹涌的眼神。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异样,叔侄两的动作停滞了大约十多秒,何穆像是突然被触动了某一处开关,将何瑨宁的脑袋猛地按到自己唇上,狠狠啃噬起来。
何瑨宁因疼痛而发出了一声惊叫,然而马上就乖顺起来,把手里的湿毛巾甩向了一边,配合何穆侵略性的动作听话地辗转着腰肢。何穆像是真的醉了,清醒的时候他不可能这么粗暴地对待何瑨宁;他恶狠狠撕开何瑨宁的衬衫,边吻边在他身上残暴搓揉,一路往下解着他的皮带扣子。何瑨宁一只手跟何穆十指交叉地扣着,全身都被恣意掠夺;他尽量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五指深深插进何穆的头发茬子,又疼痛又喜悦:“叔叔,轻点儿。”
何穆突然就像被晴天里一道惊雷劈了一记,全身都僵了下来。何瑨宁心里一沉,小心翼翼地抬手想去抱何穆的脑袋:“叔……”
何穆蓦地起身,推开何瑨宁离开床边。两人保持着对视的姿势僵持了一会儿,何穆猛地一蹙眉,转身径直朝着房门外走去了。
何瑨宁呆坐在床沿边上,身上忽而一阵一阵地发抖;他在原地愣了有大约二十几秒,忽而用尽全身力气操起床头的台灯朝着房门摔去,口中恶狠狠大骂:“何穆!你……你他妈不举!!”
4 骚动
“谁他妈客房服务呢?!没空!老子正服务着呢!”
何瑨宁在客房里冲了个冷水澡才下去,到包房后又经历了新一轮的灌酒风潮,一晚上对着马桶吐了三四次,直到凌晨三四点钟长官们才载兴归去。何瑨宁不知道何穆那几个人是怎么走的,总之捱到散场的时候何瑨宁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摸出信用卡结了帐以后一路摸爬滚打地滚回自己开的那间客房,抱着马桶又是一阵狂吐。
何瑨宁在早上九点晕晕乎乎地醒来,酒醒了一半,上卫生间浇了头冷水后对着镜子大口喘气,觉得心里头空得慌:我这他妈是在干什么呢?
何瑨宁用客房里的一次性刮胡刀收拾了自己的下巴,边刮胡子边胡思乱想,突然想到一个正茬,急急忙忙穿好外套准备出门拜见沈弼。走出门时何瑨宁心中颇有几分春风得意,觉得忠海公司那鲜红雪亮的胜诉判决书正在向自己招手;何瑨宁习惯性地把双手插进裤兜,却忽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狐疑地拉出来一看,见是一个标着“1702”的客房钥匙卡,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给廖党生那老浑蛋找兔子时开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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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瑨宁盯着那个钥匙卡看了半天,终于慢慢地觉出点儿不祥来。
“我日!”他不禁在原地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飞快地朝着沈弼的房间跑去。
廖党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同,他觉得自己最多就是个双,只要漂亮好用,他男的可以上一上,女的也可以上一上;只不过他近年来被苏略这个小妖精乱花渐入迷人眼,慢慢儿地有点儿往同性恋这条道路上偏移。
廖党生醉醺醺地从何瑨宁手里接过了钥匙卡,一看是“1715”,也没多想,哼着淫曲儿就奔十七楼去了。
廖党生找到1715开了门儿,里头黑漆漆一片。他兴致高昂地开了灯,一回头瞄见床上躺着个人,心说哟这塞上江南客房服务就是好哇,热情奔放直奔主题,闲话家常的工夫都替客人省下了。廖党生满心欢喜地把灯光又调暗了点儿,哼哼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就粘过去了。
廖党生搂着床上那人死命亲了一下,没等对方有反应就凑上去一阵乱搓乱揉。廖党生白天伶牙俐齿,上了床就只会“美人儿”“美人儿”地乱叫;廖党生对着臆想中的那只鸭子又撕又咬,衣服扒了一半儿,“美人儿”也连叫了十七八声,对方却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廖党生有点儿不爽,心里一个劲儿乱骂说塞上江南的鸭子素质忒差,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