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相为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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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弼脸上翻白眼儿,晚上还是由着廖党生嬉皮笑脸地往自己家床上爬。廖党生在床上办事儿动静大,四只床腿儿摇得吱吱响,沈弼每回欲仙欲死的时候都得掐他肩膀:“廖、廖、廖党生,你轻点儿……下面是贾、贾先生他们……”
廖党生心里郁闷,大被一蒙耕耘不止:“谁敢瞎说,老子撕烂他的嘴!”
沈弼这时候大脑供氧不足,喘了几口之后就由着廖党生胡来了。
沈弼在房事之后挺安静,喜欢抱着廖党生的膀子睡觉,表情极安详。廖党生第一次抱着沈弼滚床单还是他们俩还住上下楼的时候,那会儿灰城酒吧的胜诉书刚下来,一大圈儿人都跟着高兴,当天晚上就在老灰城里摆了五六桌庆功宴。廖党生心术不正,想趁着胜诉的劲头晚上回去跟沈弼好好儿亲热亲热,那天晚上他拉着沈弼不准他喝酒,沈弼说为什么,廖党生说叫你别喝就别喝,哪儿那么多废话。
沈弼挺不高兴,庆功宴完了之后廖党生把清醒的沈弼拽上车弄回家了。廖党生进了门儿搂住沈弼:我他妈傻呀?今儿晚上要是让你喝了酒,赶明儿你肯定说我酒后占你便宜。
沈弼水眸一瞪:没喝酒你也是占我便宜。
廖党生流氓了,边说话边解袖扣:我还就是占你便宜了,怎么地吧?
沈弼脖子一昂,英勇就义了。
两个人从门口一路摸爬滚打到床上——真正的摸爬滚打,廖党生伸手去抽他皮带的时候沈弼畏缩了一下,手指头紧紧揪着廖党生:“你……你一会儿轻点儿。”
廖党生迟疑了一下:“弼弼,你……你第一次?”
沈弼一皱眉,扭头不看他了。
廖党生心里一震,嘴上答应着,身上就开始神勇了。沈弼是真的第一次,进进出出的脸上都是汗,泪花儿都快被疼出来了。廖党生心疼他,抽了几下就不动了;完事儿后沈弼难得主动地来亲了亲他,抱着他的膀子睡过去了。
那一晚上廖党生没睡着,他注视着沈弼沉静的睡脸,忽而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眼前这人狠狠地震了一下;这种感觉是从前何娓妮和苏略都没有给他带来过的。他忽而觉得愧疚了,对何娓妮,对苏略,也是对沈弼。
廖党生在床上静静躺到后半夜,嘴唇凑过去在沈弼鼻尖上轻轻碰触了一下;沈弼不耐烦地吧唧了几下嘴,翻过身去又睡着了。
贾乐最近换了个福建的茶商,对方说要在灰城内部弄点儿广告位,需要重新签合同。廖党生说你们先谈,合同我来拟,回头就上自己在新月花园的那套故居里找范本去了。
新月花园那套房子是廖党生还跟苏略相好着的时候住的地方,中间租出去了几回,这会儿又空上了。苏略这几年一直没有音讯,毕竟是曾经在一张床上睡过的人,廖党生心里头其实是挺挂念的,不过这心思他没敢在沈弼面前透露。何娓妮还好,苏略简直是沈弼心中的一块儿雷区,一提就会翻脸;廖党生自知理亏,这两年直当是没有苏略这个人。
但是一回到这儿来,关于苏略的种种便又涌上来了。
廖党生曾经仔细琢磨过自己跟苏略相好的那几年,说不上是迷恋还是真的爱,但喜欢是一定的。何瑨宁还活着的时候经常抬着下巴跟自己说苏略压根儿就不喜欢你,那小妖精想着你的钱跟地位呢。对此廖党生打死不承认,他对苏略是动过心的,他不乐意去相信这么个人对自己打的是歪主意;再说苏略家倒台前的钱和地位都有,犯不着上他廖党生这儿来索取。
苏略从出现,到相好,到消失,对于廖党生来说都是一个谜。
廖党生掏出钥匙去开书房写字台抽屉的锁,他记得以前这儿放过一些早期的合同资料,或许对这次的合同有用。
廖党生拉开抽屉翻了点儿旧合同出来,忽而看到抽屉下面还压着自己以前的移动硬盘,心说之前好像往移硬里拷过电子档,这回带回去翻翻,还能直接在电子档上修改。
旧房子里没放电脑,廖党生揣上移动硬盘走了。
晚上廖党生回茶馆儿楼上开电脑,适逢沈弼拎过来两斤新上市的樱桃;廖党生跟沈弼腻乎了会儿,沈弼洗好了樱桃上他这儿来一块儿吃。
廖党生能揩油就揩油,搂着沈弼浏览硬盘。一点开就看到里面的旧合同不少,廖党生挺兴奋,拖着鼠标一路往下拉;沈弼嘴里嚼着樱桃,跟着廖党生一块儿往下面看,忽而就在下面一个图片文件夹的缩略图上瞄到了苏略的笑脸。
沈弼一愣,整个后背的毛都给炸起来了。
廖党生也跟着一愣,下意识就去看沈弼。
沈弼眼睛都不眨一下,扔了手上的樱桃就从廖党生怀里跳出来了。
“弼弼,不是……”廖党生伸手去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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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弼决绝地甩开廖党生的手,恶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廖党生在书房里愣了一下,听见沈弼凶神恶煞摔门的声音。
廖党生起身转了一会儿,知道这时候过去肯定得碰一鼻子灰。他转过身来又去看电脑,心说不能啊,虽然这是自己以前用的硬盘,但他从来没有往硬盘里存苏略照片儿的习惯啊。
廖党生一肚子憋屈,纳闷儿地回头又看了看那硬盘里的东西,发现还有不少党生所当年的财务报表和前几年的新片儿,他忽而反应过来——这是苏略的移动硬盘。
以前两个人好着的时候廖党生买移硬买了一对儿,他跟苏略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廖党生带回来的这个是苏略的,而他自己的早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廖党生有点儿委屈,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寻思着能想点儿什么辄出来。
廖党生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突然发现苏略的移动硬盘里有个叫“何瑨宁”的文件夹。廖党生抿抿唇,想都没想就点进去了。
沈弼第二天照常去上班。他平时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今天就更严肃了。
庭上的小书记员问他:沈法官,您心情不好?
沈弼硬咧出一个笑容:没有,我心情好得很。
小书记员被他这笑容吓了一跳,点点头转身走了。
沈弼气定神闲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喝茶,茶杯茶盖儿被他弄得咔咔响;他写完了学习报告上厕所里去解决内急的时候顺便照了照镜子,沈弼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不比苏略长得丑。
沈弼眉头皱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差点儿就有些狰狞。
沈弼保持着风度,慢悠悠地又从厕所里出来了。
对于苏略,沈弼其实是知之甚少的;不是廖党生不跟他提,而是沈弼压根儿就不让廖党生提。苏略是沈弼心里的一道坎儿,他自己迈不过去,也不让廖党生迈过去。但是沈弼在意,非常在意,而且这种在意还不能表现出来;沈弼这人看着清清淡淡,骨子里其实闷骚得要死,真要让姓廖的知道自己这么可劲儿地含糊他,他早八百年就去跳崖了。
沈弼回到办公室刚一坐定,副庭长就窜进来大手一挥:“小沈,有活儿干啦!”
沈弼一抬头:“嗯?”
副庭长扔给他两宗卷:“月空侯的二审,肥缺啊。你刚刚从法官班学习回来,手上空,张庭说了让你来接手。”
“肥缺?”沈弼呆呆接过卷宗,并不喜欢这个形容词,他大概翻了一下,娱乐会所的股权转让纠纷。
“刚刚立案,合议庭都还没组。”副庭长咧嘴一笑,“主审是你,另外两个人你自己找,要是没主意庭上就给你随便指派了。”
沈弼头也没抬:“那就指派吧,我跟谁组庭都行。”
副庭长假意推脱了一下:“啧,对待工作伙伴都这么随便,小沈你啊……”说完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得,那我就让张庭指派去了。”他嘿嘿笑着拍拍沈弼的肩膀,“反正你是主审,大头!”
沈弼扯着唇角笑了一下,目送着副庭长远去了。
沈弼静下心来阅卷,忽而在一审正卷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第三人代理律师……江……秉……宪……?”沈弼慢悠悠把授权委托书给读了出来。
“江导?”沈弼眼神儿里亮了一下,捧着卷宗不知不觉地咧嘴笑了。
3 旧事
“毛佑安成立月空侯前绰号‘三猫儿’,为原云南大毒枭郭一臣之走狗。”
沈弼把月空侯的一审卷宗过了一遍,上庭里领了合议庭名单,签好告知合议庭成员通知书就让下面的小书记员去送达。
沈弼抄送时写到江秉宪的名字,心里不由又乐了一下,飞快地抄完交给发文登记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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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弼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愉悦了。
江秉宪是沈弼大学时候的老师。江秉宪是博导,本来鲜少在本科生面前露面,但那年教育部出了规定,说博导教授们必须腾出一定时间给本科生上课,江秉宪上学院里领了门本科商法,刚好就是沈弼他们那一级。
江秉宪讲课有一手,但就是上课不积极,隔三岔五地迟到早退,弄得学生们很有意见;沈弼是班长,当仁不让地要去沟通。沈弼给江秉宪打电话反映群众呼声,江秉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的心情我理解,我这不是忙么。
沈弼义正词严:江导,您的本职是老师。
江秉宪被沈弼给逗乐了,说这位同学,你得空到我们家来一趟,我有任务分配给你。
沈弼心眼儿实在,傻不愣登地就上门儿去了。
沈弼到了江秉宪家,江导二话不说扔给沈弼几大本商事法律理论,一篇比一篇诘屈聱牙;沈弼懵了,江秉宪咧嘴一笑:“你回去好好儿钻研钻研,帮我把教学课件做出来,我保证不迟到早退。”
沈弼不知道江秉宪在逗他玩儿,呆呆抱着几本大部头,一咬牙就答应了。
沈弼把江秉宪给的书抱回宿舍去,从此以后就忙着起早贪黑地做课件;沈弼跟同届的学生一样一天没接触过商法,连票据行为是什么都搞不懂,这下就要系统理论地给学生们做课件了。江秉宪本来以为沈弼没这么大能耐,把这孩子打发走之后该吃的吃该玩儿的玩儿,该迟到早退还是迟到早退;谁晓得过了一个多礼拜,沈弼愣是把往后一个月的教学课件给江秉宪交上来了。
江秉宪有点儿震惊,从此就不迟到早退了。沈弼在恢复正常教学后傻愣愣地跑去问江秉宪,说江导,你怎么不用我给您做的课件?
江秉宪不耐烦一挥手:你自己看你做的是什么东西,狗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