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蓝颜-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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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房中坐定,萧倾城招手唤茶,笑道:“柳先生力荐公子入院任师,不仅为了广纳学生,更是为了以后能常向公子请教画艺,这也是倾城心愿之一,若能得偿,甚是欢欣。”
柳如风频频点头,也对蓝兮肯入画院感到高兴。蓝兮颔首微笑:“楼主身在商界,仍保高清风雅之性,在下很是钦佩,若得闲可常来画院,赏画饮茶谈古说今,也不失为乐事一件。”
听蓝兮主动邀约自己,萧倾城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口中却道:“我本是身染铜臭之人,不知时常前来打扰,会不会妨碍公子习画授艺?”
蓝兮摇头:“前几日听画坛友人道,萧楼主在画艺上一直韬光养晦,以低调之姿向坛中大家虚心求教,实则也是一手妙笔丹青,”说着话忽然抱拳歉意道:“以前不知楼主真心爱画,言语中多有冲撞得罪,后上门求入院为师,楼主也爽快答应未加详问,蓝兮…实在惭愧,请楼主见谅。若是以后楼主有兴谈画,无论何时来寻我……都可以。”语调微微一顿,结处留下千回百转深意一片。
萧倾城望着蓝兮没有说话,嘴唇抿了又抿,目光闪了又闪,似在极力压制着内心激动之情。半晌轻咳一声:“仰慕公子多年,今日才得公子此言…倾城无憾了,以后自会常来。”
柳如风哈哈大笑:“公子爱画如命,人尽皆知,以画交友也无错可言,实在太客气了。而楼主一直惜才,又怎会介意公子无心之语,能得贤师,倾城画院日后必能在画坛上大放异彩啊!”
常欢冷眼旁观他二人对话,蓝兮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说话时也始终看着萧倾城,二人目光交错时,是否激起火花一片常欢不知,但萧倾城即便带了面具也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却真切看入她的眼内。
师傅言语得体,说话中既解释了来院意图,又隐含了些示好之意,难怪萧倾城会高兴的说不出话来,看来他对师傅果真是“一往情深”。一时心内不由又喜又酸,喜的是早知师傅三两句话就可打消他的怀疑,自己又何必硬搬个玄月出来?酸的是见师傅对萧温和友好,即便明知是假,也仍是不快!
除了常欢始终沉脸不语外,其余三人倒是相谈甚欢,不觉时至晌午,有人来报皇亲造访梅园,请楼主速回。萧倾城本意留在画院用完饭再回去接待,蓝兮一句“来日方长!”便定了他的心,直嘱师徒二人好好休息,明日再会。
萧倾城走后,两人便在柳如风的安排下吃了晌饭,听了些画院开张后的打算授课安排云云,饭毕各自回房午休。常欢解了包袱放置好衣物,新“闺房”里的东西捣尺了一遍,探头出门瞧瞧柳先生的屋门已闭,便蹑手蹑脚溜进隔壁。
蓝兮正坐在桌前喝茶,桌上摊着一布,布中搁置一排整齐短香。常欢关好门回头一瞧,便惊道:“这不就是那千绝香?”
蓝兮点头。常欢坐下捏起一根嗅了嗅,完全无味,口中叹道:“师傅你藏的宝贝还真不少,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让我一并开了眼吧。”
蓝兮道:“宝贝不多,但每种都是我娘精心制成,有些她向我说了用处,我却一次也未用过,也许这次…能派得上用场。”
常欢哼了一声道:“用在萧倾城身上么?他今日见了你可是开心的紧。”
蓝兮淡道:“言行举止不过是一种伪装,综此人之前所为种种,定也是个中高手,泛泛之物瞒不过他。”
“那你预备用什么来对付他?”
蓝兮眨了眨眼睛:“来日方长。”
常欢皱皱鼻子,伸手将布一拢揣入自己怀里,站起身道:“对我保密是么?不说就算了,我要进城,傍晚才回来,你休息一会。”
蓝兮忙伸手扯住她:“你要去云楼?”
“嗯。”常欢点头,“我见了这香就坐不住了,反正萧倾城明日才来,我今天就再去会一会季凌云!”
“你一人绝不可去!改日师傅陪你一起!”蓝兮断然否决了她的打算。
“改到几时?”
“蓝如意十日便能治好你哥,待他醒了你再去不迟,或许他愿意告诉你实情,你也不必再冒险了。”
常欢叹了口气:“说真的,我不信季凌云对我哥说过实情,我怀疑他不知编了些什么故事诱骗我哥放了他,明知萧倾城为人狠毒,又将我哥指向危险的倾城楼,就是他直致我哥今日人事不省!”摸摸胸前布包又道:“他现在很相信我,苦闷的时候也愿意跟我说说心思,有了这香,我便能让他说实话,想编故事也编不了了。”
蓝兮起身在屋中走来走去,倏地焦躁道:“即便季凌云对你无害你也不能去!”
常欢斜睨了他一阵,晃悠到他身前拦住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你怕我去找韩端?”
蓝兮一滞,“是”字已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原先还能站在爱人的立场上教训她两句,可如今自己说出了有亲在身的事情,忽觉理亏,训斥便也说不出口了。闷了半晌忿忿道:“不要再提那人!你难道还欲与之交往不成?”
常欢倏地举手掰起手指,嘴中念念有词:“一、二、三。”
蓝兮呐然:“做什么?”
常欢嘟嘴嗔他一眼:“数数你有多少风流韵事!”
蓝兮噌地红了脸:“乱说话,师傅几时有过风…风流?”
常欢戏谑道:“怎的没有?一个至交红颜,一个未过门的媳妇,还有一个…不爱女子爱男子的怪物,师傅你啊,真会招蜂引蝶。”
蓝兮愕然:“欢儿…你这丫头…越来越不象话!”
常欢突然板起脸来,怒冲冲道:“本就是事实,你不让我说也不成,我恨得牙都咬断了!我气得肺都炸开了!”说罢掉转身子,“算了算了,早上已说过不再纠缠这些事情,以后再不说了!不想理你,我走了!”
蓝兮没给她迈步的机会,一把拉住她后领,回力一扯,扯进怀里,从身后抱着她低声道:“想使个花招溜走?你这丫头心眼甚多,师傅说你,怎的又绕回我身上来?”
常欢嘟嘴扭头:“我说错了吗?你难道没有?”
“没有!”蓝兮答得极快,手指掰住常欢下巴不让她再扭回去,“所谓红颜,不过普通友人,我从未做过二想;所谓怪物,你知道的,不需我多说了;所谓媳妇,乃长辈旧约,面也未曾见过,为不悖长者情面,我本欲拖到张相无奈之时,而今你…唉,我想过了,且要容我斟酌好推脱之词,若实在推脱不去,我也就顾不了那许多…”
常欢白眼:“那是怎样?”
蓝兮倏地将唇贴近常欢耳边,柔声道:“带你回山,与你…”的
常欢腾地蹦转了身子,脑袋“砰”一声狠狠撞上蓝兮腮侧,两人先是同时捂头捂腮,随即惊慌对抚
“你怎样?”
“你怎样?”
常欢苦脸,装嗲道:“好疼……”
蓝兮俊颜绽笑,探手揉着常欢脑袋:“总是急手慌脚的。”
常欢已耐不住激动,一头扎进他怀里,连声唔哝道:“你话没说完,没说完呢!”
蓝兮笑得开心,捏了捏她耳朵道:“哪有你这样的丫头!”
常欢突然不动了,闷俯了半晌,抬头皱眉道:“我这样的丫头说话算话,一切都等报完仇再说,这会儿你说我也不听了!我现在还是得去云楼。”
蓝兮又揉了揉她的头,叹了口气道:“师傅不让你做的事你偏要做,若你一定要去,我必得陪你,千绝香你从未用过,恐有不妥。”
常欢犹疑一阵还是点了点头:“嗯,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不过师傅,若是碰见韩端…你不要发火。”
蓝兮眼神一暗,很快恢复平静:“你若这样要求,师傅自不会与他难堪,可他轻薄你却是事实,你怎样想?”
常欢忧虑道:“终究朋友一场,最重要的还是探知真相,韩端…我不会再理他了。”
56。绝香引仇
初夏韵味已现,清风吹散漫天柳絮,午后的阳光有些炽热,马蹄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声音,不远处的碧湖微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常欢坐在车头,听蓝兮在身边缓声慢语的交待此去成事关键。心中冲动褪了些,冷静多了些,暗下决心谨遵师傅吩咐,无论将会听到何种故事,都切记“勿躁”二字。
车至目的地,师徒下车进楼,常欢已熟门熟路,未要丫头通报便直接上了二层。空荡荡的走廊里静悄无声,一夜笙歌毕,云楼的姑娘小厮们还在熟睡之中。
穿过道道房门,驻足在季凌云屋前,常欢先是附耳听了听,内里没有动静,刚欲抬手敲门,被蓝兮一把拉住,黑色圆药粒递到嘴边:“一阵要点香,你先吃了它。”
常欢轻道:“毒药?”
蓝兮嗔笑:“是啊,吃了会肚子痛,你吃不吃?”
常欢张嘴含住,浓重药味化在舌上,涩中有甜,余味是一股淡淡的清凉。
药还没有化完,门扇突然咯吱一声开了。“欢……”半声顿住。常欢慌的回头,单手扶门站立的正是季凌云,他黑发齐束白衣爽净,然面容憔悴却犹甚前几日,尤其是一双黑眸,如一潭死水,已无半点神采可言,看到常欢,眼底瞬间露了一丝惊喜,紧跟着又看见了蓝兮,喜色淡下复而平静。
忙咽下口里残药,常欢笑道:“季大哥,我和我师傅来看你,你能走了?”
蓝兮文雅抱拳:“几日不见,季庄主可好些?”
季凌云勉强笑道:“蓝公子有心,在下已能借力行走,痊愈恐还得些时日,快请进来坐吧。”
二人踏入房门,扑面而来一阵残酒气息,窗户仍蒙着厚布紧闭,光线不佳。常欢皱了皱眉头,径直走去窗边推了窗扇,口道:“季大哥要常晒太阳啊,总是关着窗子会闷出病的。”
明亮光线挟着清爽空气一并透进,常欢深吸一口气,回头见季凌云与师傅已桌旁坐下,便皱皱鼻子道:“怎的有伤在身还饮酒呢?又不见光,又饮酒,只怕大哥你的腿再有月余也好不了。”
季凌云轻扯了扯嘴角道:“自受伤后就再没饮过酒了,昨夜是韩端他……”
蓝兮蓦地咳了一声,常欢表情自然:“韩端怎么了?”
季凌云摇头:“他没有说,拎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