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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叛-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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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辱,态度诚恳地对他们道:“对不起,我收回我说过的话,我生物学分类知识没学好,我真的搞错了,其实,你们,不是屎。”

……

我像是一个不断摇荡的钟摆,在清醒和迷茫之间身不由己地摆动着,纵欲是我渴望的一个方向,可禁欲同样是我自制着的目标,我几乎想用自己的生命和肉体来换得卸下那些负荷着的重担,可我那点子卑微低贱的自尊又在提醒我:男人活在世上就得象一条勃起的鸡巴,男人如果没有了那点子阳刚,那么男人就会死去。这如同灵魂绝望的束缚,我在图书馆里为毕业论文啃着书本,我籍此企图逃离,可在我空闲之际我的回忆我的欲望却又令得我再次与之接壤。我似乎对自己的一切思维举止都无能为力,我感到自己不是刚强的阳具,只不过是条浑身长满脓疮流满黏液散发出恶心腐臭的烂透了的蠕虫,拼着命把头抬了一抬,就以为触到了天空,低下头后才明白自己原来还是在地狱。

同宿舍的三个师兄去另一个学院听一位中科院院士讲课去了,我没去,独自坐在寝室里对着空空荡荡的惨白的四壁,嘶声嚎叫道:“我他妈的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的垃圾!”

是啊,我到底怎么了,我总是搞不懂自己怎么了,我也不怎么想得清楚我到底该怎么办。母亲打电话给我,问我好不好,过年什么时候回去,我回答说现在科研任务很重,可能得晚点。姨父打电话给我,说那帮讨债的人天天守在家里,追问怎么还不还钱。表妹给我电话,和我谈心聊天,可她的声音非常嘶哑,我猜一定是刚刚哭过。从深圳回学校过去了一个月,陆子亨告诉我凤姐打了二十五个电话问他我去哪了,邵刚打过四个电话操我娘,说我搞什么名堂竟然把电话停机,他还说那个欧阳惠为我掉了一次眼泪。我好几次差点就购买了去深圳的车票,可我人还没走出学校大门,北边吹来的风就吹得我脊背发寒。我想喝酒,我想泡吧,我想打牌赌博,我的债务很重,我的兜里没钱,我的鸡巴发痒,我没有找到新的赚钱门路,我没有找到新的消遣,,我恨啊闷啊痛啊,找不到出口我就嚎叫,每每嚎叫的声音就从墙壁上反弹回来,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对自己说,看来,我彻底在败类的沼泽地里沦陷了,可我又猛然意识到,我其实一直是生活在社会里城市里,那么,难道是我们这个社会这个城市沦陷成了一片沼泽么?

那一天,我把自己给逼疯了,我发疯地跑了几千几万步后,累得死去活来,瘫坐在广场上,仰着头看那高耸入云的城市高楼,低着头看那黑黝黝的地道口,突然间我竟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意念:这高楼不就是那勃起的鸡巴么?这地道不就是那发情的阴道么?这些进进出出地道的人难道不象极了那些争先恐后的精子?

哈哈哈,原来城市里到处都是性器具,城市生活就他妈的是性生活,而我就是一畸形发育的精虫,注定无法与卵子正常受精。

这,怨不得我,只能怨上帝,我自己是没法子的。

第一卷 这年头 第九章 纯洁的雪
(更新时间:2005…9…3 11:04:00  本章字数:3366)

李清照曾在《元宵·永遇乐》中这般写道“落日熔金,暮云合壁,人在何处。染柳烟浓,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我不知这位千古女词人在临安写这词时看到的景致是不是和我现在看到的一样,眼前的西天残阳如血,晚霞在浓郁的金红底色上层层叠叠着五光十色,云朵散乱无章斑驳陆离,像是盗墓贼从古墓中腐朽的死尸上撕扯下来的锦缎,被天老爷没收了拿去装饰它的门楣。
校园里有很多垂柳,我坐在柳树下,抽着烟,烟儿染着柳,却根本不浓,一出我嘴就立刻消散,这是融和天气,可这不是诗人笔下的元宵佳节,而仅仅只是新年的元旦,我在校园里找了很久,总算在一些常青的园林中看到了绿色,可我觉得那不是春意。诗人感叹“次第岂无风雨”,我更觉得风雨就要到来了。

果然两天后,天气预报就宣称一股西伯利亚寒流已经从内蒙古进入我国,预计将造成大范围降温,局部地区可能将有大到暴雪。我跟大家一样喜欢雪,我知道大家都是喜欢它柔软的洁白,喜欢它将整个世界都裹上素装的大气,我和你们同样,不过我更喜欢它悠悠扬扬地从天空落下,我觉得那一片片洁白的小雪花从那黑兀兀灰蒙蒙的云层里飘下来,想着这洁白的小精灵竟然是诞生在天空那一脉阴郁晦暗甚至黑色的地域之内,我就为之悸动,我感到这才是上苍纯洁而单纯的美丽。

物理学认为雪花是水汽在低温寒冷云层中自然凝固而成,在地球引力下自由降落的白色结晶,多为六角形,结构松软,外观象花,故称雪花。雪花大小不一,小时候写作文我不是把它们比喻成鹅毛柳絮,就是比喻成杏花梨花,可我如今却极其反感从前的比喻,我站在雪地里,抬头望雪,任由雪片儿落在我脸上眼睛里和唇边,任由它挂满我全身,我幻想着这雪片就是一张张白洋淀洁白的芦苇席,让我躺在这芦苇席上,飘浮在城市的汪洋里,随心所欲地浮浮沉沉。

想归想,饭还是要吃的。端着饭盆去食堂,一边吃饭一边看男人。研究生里的女人根本没得看头,研究生里的男人们看女人,而我却看这些看女人的男人,他们多半都戴眼镜,看着他们我就想起火车上的眼镜男。

一个男人走在我身边坐下,热情地道:“假宝玉,马教授要你下午去他办公室一趟。”

他是我同宿舍的师兄龚本见,三十一岁,马教授是我的指导老师,一年之中有八个月是在国外,他不怎么认识我,我也不怎么认识他,研究生两年多来我就见过他不到十次。我塞着满口食物道:“怎么?他老夫子回来了?不是还在美国搞什么学术交流的么?”

“都回来三天了,没见你去请安,你当心点,准备挨训吧。”

“屌毛,他有说找我什么事吗?”我噗地吐掉口中饭粒,饭里有砂子,把我牙给咯了,“不用说,我知道,就为了那毕业论文的事。”

“呵呵,宝玉,你论文选题搞好了没有?”龚本见吃起东西来正襟危坐,慢条细理有板有眼,我喜欢翘起二郎腿,有次他对我说从一个人的吃相可以看出这人的思想境界,我说你放屁,三反五反打右派斗私批修文化大革命关牛棚的时候,那些个被批判被纠正被教育的对象哪个不是狗一样的蹲在地上吃饭,有个鸡巴吃相,难道你说他们没有思想境界?毛主席都在野地里拉屎,还不照样推翻三座大山把蒋介石赶到海外孤岛?这不过就是道貌岸然的现代礼仪,那孔老二还说寝不言食不语,有种儿你吃饭睡觉别和我们聊天说话。龚本见被我这么说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敢和我讨论礼仪上的事情了,也不敢再到我面前摆出那副教训孩子的嘴脸,可我听说后来他背地里说我粗鄙不堪,完全没一点搞学问的素质。

“弄了两个,不知道选哪个为好。”我偏头看着食堂外泛着白光的雪地回答道,雪地早已被来来往往的男女们践踏得七零八落,灰黑的泥泞驳杂,堕落的精灵。

“哦?说说,我帮你参考参考。”龚本见用舌头把嘴中饭粒排成整齐的一行行,让它们排队进入他的喉管食道。

“第一个么,地球内部热压电效应的量子分析。”

“这不错啊,很有创意哦,我上次在XX期刊上看到加拿大史密斯·汉森教授的论文就专门讨论分析天体内部热压……”

我打断他的话:“这选题资料难找,我还得自学地质理论,你要是想要,那就给你。”

“咳咳,我有了,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更稀里糊涂,地磁变化对环境气候影响的成因分析。”

龚本见神色微变,闷着头扒了几口饭,就在我起身要走的时候,他问我道:“假宝玉,你是怎么想到这两个选题的?”

“咱们是地球人,就得把物理知识用在对地球的理论研究上,”我漫不经心地道,“只是他妈的这样的题目太难弄,实验也没法做,只好在电脑上模拟,哈哈,你问我怎么想到的?告诉你吧,麻将桌上想到的。”说罢我扬长而去。

龚本见一定认为我是逗他,可我说的是实话,我清楚记得是我在深圳跟邵刚他们打麻将时脑子里蹦出来的念头,结果就因为我走神,我把记忆中的牌搞乱了秩序,那一盘牌我放了两个杠,被邓姐糊了个碰碰糊自摸。

下午我刚走到马教授办公的大楼下迎面就遇上了马教授,马教授要我陪他去图书馆找几本书,马教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风度翩翩,气质不俗,在国际性学术刊物上发表过多篇论文,是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专家学者,在路上我和他一边走一边聊着,他指着沿路风景树上被树枝树叶颤颤巍巍托着的雪团说道:“这南京的雪就像是古代秦淮河上的青楼女子,婉约又略带感伤,总是让风流的才子为之伤怀。”

我听说过马教授三年前曾和一个欢场小姐好上了,还动了真情与老婆离了婚,没想到那个小姐以前一个黑道男友刚巧从监狱释放出来,并死皮赖脸地缠上了她,而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又和那人在一起了,而且还染上了毒瘾,一个月后吸毒过量离奇死亡。马教授伤心欲绝,半年后才走出痛苦的阴影。我抬头看看那雪团,感到它们像一颗颗心,一阵风吹过,一团团地就从枝叶上落下,便道:“这雪啊,活着的时间太短,禁不起风吹,风一吹便落下,也禁不起太阳,太阳一出来就融化。”

“落了也罢,融了也罢,总归,它让我看到了,”马教授搔了搔被风吹乱的头发,企图让它们服帖下来,“也就够了。”

我说那是,飞蛾扑火是为了那火中涅磐,雪花落地是为了洁白大地后就融化,火焰象征光明,洁白象征纯洁,由此可见,光明和纯洁引导着死亡。马教授停下脚步看了我良久,叹口气说甄假,你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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